2、暮雨归·歧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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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暮雨归·歧途
“所以。”松田说：“完事了没。你还在干什么。快点放开我。这样真的很gay。”
男人振振有词：“反正我问心无愧。让我再看一眼！”
松田面无表情：“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要对我做什么。”
“不要用一副被蹂/躏了的糟糕语气和表情说这种话啊！”男人惊恐道：“虽然你确实很帅但是我比P99的枪管还直！不过给你打电话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吗？他说话黏黏糊糊的。”
“幼驯染。”松田阵平有气无力地重复：“幼驯染。挚友。搭档。同期。很纯洁的友情，你这个思想龌蹉的家伙。还有，我是不是应该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哎呀，只是一点点无伤大雅的镇定剂而已，以防你挠我。”
“这样的对话听起来更糟糕。顺便，你还要捏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男人更加诚恳道：“到你把这个炸/弹的松发式开关给我为止。我说真的，那可是巴比妥类药物，你的中枢神经还好吗，这可不是简单的安全屋，这是我家啊啊啊啊啊你别手抖我还不想炸它！！！”
松田作势要松，见威胁起效便露出一抹虚弱且得意的笑：“那你就不要老是顾左右而言他。像你这样胡说八道故作轻佻逃避问题的手段有一个人也经常用，对我没有效果。”
男人沉思：“呃。你知道的，干我这行的人难免需要有一点警惕性。嗯，毕竟你的出现实在是太突然了。我需要一点时间——”
松田打断他：“我不会立刻松手，除非你一直不拿出诚意交流。你是‘哪一行’的呢？”
他暗青色的眼睛逼视着男人，哪怕身处弱势气场也丝毫不减，挑眉悠悠道：“你知道的，我是警察，对你这种突然出现的疑似犯罪分子难免需要有一点警惕性。”
男人摸摸胸前口袋，掏出一张证件：“比如搜查一课的泽道警部？”*
“拜托，这样更可疑了。”
“啊哈哈，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不好意思我还真是——这个证是真的。”
“完全不值得相信的语气啊。你不要仗着我是爆处的人就胡说八道，爆处和搜一只是隔了两层办公室，不是隔了一个次元。”
“你看起来不像交游广阔的人诶。所以是有同期在搜一？”
“我就姑且当你在夸我。”
“完全一直回避我的问题啊！我看起来那么糟糕吗？”
“…你他…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好像咽回去了相当失礼的发言啊。真是有素质的警察先生。”
松田阵平眼神示意自己无力的四肢和手里按着的简易起/爆器：“更失礼的到底是谁啊。”
“铮——”
室内响起了某种弦类乐器的声音，松田沉思：三味弦？听着不像…
男人却一跃而起，振臂高呼：“好喔！松田先生你先别急，千万别松手！！！”
松田相当大爷的双腿交叠，看不出一点镇静剂后遗症，随随便便冲他一点头：“去吧。”
男人哈哈大笑：“松田警官，你真的很有意思。”
松田八风不动：“我没意思。要是你和我说实话我会更有意思。”
男人摆摆手：“那也要看你自己。”
他很快就抱着电脑回来了。他把屏幕转向松田阵平，用青春期男生邀请同伴看动□□情片的那种、神神秘秘且跃跃欲试的语气问：“要一起看吗？”
松田阵平：……
他尽力绷紧肌肉：“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顺畅的浏览着卷发青年从小到大的资料，轻松道：“我说了，那要看你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应该我先问你吧。”松田阵平咬牙笑了：“突然出现在明明应该被疏散干净的炸/弹现场，手掐着中年男人的脖子，拿着枪对着他说一些标准的犯罪分子台词，看到我又对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给我注射镇静剂，等我醒来又发现自己手无寸铁处在完全陌生还有大量管制物品的房间——”
“等等等等，”男人打断他：“拜托，手无寸铁？拿我的手/枪、手/雷、风扇、台式机主板还有他妈的空调遥控器手搓一个松发式炸/弹威胁我的人是谁啊？？？”
“这就更奇怪了。你把我带回来，什么有效信息也不愿意透露，我问你，你就胡说八道绕过去，却又放任我和危险品共处一室——这说明你信任我。”松田阵平慢悠悠地道：“你内心信任我，但是却对我抱有猜疑和警惕。你演出一副恶人的嘴脸，从头到尾又什么恶事都没做。你有大量管制物品，又拿得出警察证件，可我却没有听过你——”
青年勾起一个从容笃定的笑。
“你是卧底吧。我撞破了你的任务现场？然后不得不让我假死以免消息走漏，自己立场受怀疑？”
男人挑眉吹了声悠扬婉转的口哨：“厉害，我说真的。从手搓炸/弹的机械天赋到信息收集能力都是。”
“啊。”松田阵平耸肩：“所以，我说对了。那你要怎么处置我？”
“那个问题倒是不急。”男人摸摸下巴：“看了你的童年经历之后我比较好奇你当警察的心路历程。你不像不知道警察工作危险程度的人，尤其还是爆处组——大家的任务成功率都是百分百呢。你应该讨厌警察才对，为什么要来做警察？”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松田嗤笑：“我确实觉得警察都是一帮见鬼的混蛋，那又怎么样。我想揍警视总监一顿，就这样。”
男人黑沉沉的眼睛对上青年鸦青色的虹膜，半晌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一收，整个人瞬间变得沉肃正经起来：“你撒谎了。”
松田皱眉开口：“爱信不——”
男人大笑着打断他：“好啦！我相信你。我自己的眼睛看见的远胜过那些狗屁资料。几行履历和资料可看不出来一个活生生的人，也看不出来一个警察的心。我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觉得你是黑警的。我信任自己的判断力哦。所以刚刚只是走个形式，看来我演得太不走心啦。”
松田阵平眉目稍缓。
男人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事实上，你一个人出现在浅井别墅区的二十层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信任你了。”
松田也笑起来，懒洋洋地和他碰拳：“所以就是你搞的鬼，那个警车里的炸/弹。你是Z.S？”
“啊，对，就是我。”男人爽快的承认了：“明明想拖住你们的来着。谁知道你行动力这么强——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很抱歉了。是我思虑不周，把你卷进来了。”
松田摇头：“hagi大概真的吓坏了吧。但是各有职责，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男人故作姿态地拭泪：“啊呀，好感动。——那么就说回你的去向问题了。”
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向他展示一份电子资料：“这是我的身份证明。国际刑警护照和身份证我收起来了，你要看的话也可以找出来——不过你应该也不见得能辨别真伪。”
“泽道衡，ICPO国际刑警，目前作为潜入搜查官在日本活动，直属于C国中心局，执行任务期间在日拥有等同于本国警察的最高执法权力。”*
松田端详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男人——泽道衡有一张相当浓墨重彩的脸。松田阵平在知道了他的国籍后联想到了一些陪萩去看的美术展览里，C国古老的泼墨山水画。对着他本人还像在看水墨画，对着资料上表情严肃的大头照则不然；黑发黑眼白肤，冷肃的对比更把他五官那种毛笔字般的浓重潇洒展现出了锋锐的攻击性，像一柄出鞘的长剑，又或者一副铁画银钩的书法，一身浩然正气。
松田阵平刚想出于赞叹夸一句，泽道衡就自顾自摸摸脸：“我可真他妈帅。”
松田阵平：。
这人有病吧。
他忍辱负重道：“所以解决方案有？”
泽道衡点点头：“本来你没得选，但是现在有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一，我帮你申请证人保护计划，引渡回本国安置保护，但是必须要等到我的行动结束，或者失败，你才能恢复身份回国。这也是我在你掏出那个手搓炸/弹之前的打算。”
看到松田阵平露出不爽的表情，他了然轻笑：“至于二，就是——”
“上我的贼船，我给你安排妥当身份，你作为我的协助人，和我一起行动。”
“提前阐明一下，我卧底的组织很危险，相当危险，就算你假死了一次，我也只能尽力保证不波及你的亲友。而且考虑到日方警察和政/方高层的无能甚至是…”
松田阵平露出不屑的眼神，男人点头自动消音：“看来你对他们的尿性也颇有了解。确实，会随随便便断案污蔑人的都能干到警视总监。”
“总之，如果你要加入，就没有后悔的可能。你会深入黑暗手染鲜血——比如我今天就杀死了那个炸/弹犯；你会与亲友生离，从此故人不相识，可能还会被用陌生敌视的眼光看着；更大的可能是你会死，如果直接对上那个组织，恐怕简单的死掉都是幸运了。”
“你用来保护公众的出众才能将被拿来制造伤亡，惯于直来直去我行我素的性格也得学会伪装和绕弯子。说实话，我为此感到相当惋惜。从私心来讲，这是我的疏忽，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保护，去安全的地方。从理智来讲，我知道你会做出什么决定，也干不出罔顾你选择的事情。就和白天，你一个人冲上二十楼一样。”
“眼光不错。”松田阵平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低声笑道：“看来你比不少人都要了解我了。”
泽道衡也笑。他知道，他也知道。他们是同路人。
既然看见了黑暗的深渊和其下挣扎的人，就断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怎么样？”
泽道衡向他摊开两只手，一只手上是空白的C国护照，一只手上是一把保养得当、泛着慑人冷光的手/枪。
“你可以选了。”
“啰嗦。”松田阵平眼也不抬地拿走了手/枪，在手上把玩片刻，点评道：“还不错，不过没樱花用的顺手。”
男人思索：“其实也不是搞不到，你实在想要的话——”
“算了。”松田阵平笑：“好歹也是前役警察，少在我这里展示联合警视厅违法犯罪的勾当。”
泽道衡盯着他看了一会，闻言勾住他的肩膀：“我说，你还得被练练，你这个情况吧、虽然某种意义上的确得天独厚，但是肯定不能就这样直接去卧底…让我想想…编个什么剧本呢。”
松田阵平挣开他，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手从遥控器上松开。
泽道衡睁大眼睛：“哎——”
彩带亮片糊了他一脸。
男人甩头欲摆脱眼角一块粉色的菱形亮片未果，只把一头及背的长发弄的凌乱，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唉声叹气道：“怎么就对前辈动起手来了——”
松田阵平难得语塞：“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配上这张脸，特别适合当牛郎？——算了。”
“…谢谢你的肯定？”男人摸摸脸，又得意起来：“我就当你夸我帅。没错，小伙子有眼光。”
松田阵平：…
卷发青年笑了：“好吧。我是想说，合作愉快。还有，你的本名叫什么？”
男人用中文读音回答他：“泽、道、衡。”
“我本名就叫这个。恩泽的泽，道义的道，衡量的衡。”
“ぜ、だお…へん？”
泽道衡看着生涩跟读的青年失笑：“你要学的话，我之后可以慢慢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写一个剧本，安排妥当你的身份再进行相应的培训。”
松田阵平突然有一种莫名不祥的预感。上次出现这样的预感，还是萩国中的时候遇到痴汉追求者，硬拉着他演了一出“冷酷校霸和他的纯情小白花·想要追求他先问我的拳头同不同意”的羞耻戏码把人吓跑。萩玩得很开心，事情也解决了，千速姐看乐子也看得很开心，只有他失去了风评和择偶权。他当时就是对萩原太信任了。太信任了。完全没想到还能有这种突破他脸皮极限的玩法。
无所谓了。松田阵平安详躺倒：反正已经上了贼船。听泽道衡的描述，这种级别的恐怖组织应该不会有人那么八卦，总之剧本不可能比勇敢守卫小白花的冷酷校霸更离谱、更羞耻了。现在先把镇静剂代谢掉吧。
泽道衡为表歉意盛情邀请他睡床，自己去沙发上睡，松田阵平也困的要死，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虽然那种不祥的预感仍然很强烈，不过松田本人怀着来不及整理的繁杂思绪和一种微妙的敬畏以及可耻但有用的逃避心态选择先不管那么多，短暂信一下睡教。
睡眠治愈一切。睡门（画十字）。
在陷入黑沉的梦境之前，松田阵平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
“…对不起。”
在犯什么傻…这又不是你的错。他想，却没有力气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暮雨归·歧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