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17）》流云飞天

1、第1章

　　自从做了教父的第一夜卫，冥夜，残阳就像变了一个人，除了例行的官话，套话意外，他几乎不多说一句话。一个人默默站在墙角的暗处，一站就是一整天，没什么要求，也不会抱怨什么，安安静静和普通的夜卫没什么分别。
前两天，傅爷很高兴，儿子懂规矩了，学会尊卑了，渐渐的，傅爷发现儿子是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变相和自己对着干，不争既是争，无言的反抗有时候也是一种致命的杀伤力。
“上茶”傅爷心里非常不爽，做儿子的整体沉着脸，比老子还难伺候，谁看了不生气。
“是”残阳从暗处闪出来，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不一会端着杯茶，默默走进来，和多有得冥夜一样，卑微，沉默。
“教父大人请用茶”残阳微微躬身，将茶杯恭恭敬敬递到父亲面前。
傅爷接过茶并没喝“啪”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他倒要看看儿子有什么反应？暴跳如雷，大声质问自己，还是不屑地离开了，结果让他大失所望，残阳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蹲下身子，迅速收拾起碎瓷片。
“身为我的第一夜卫，连杯茶都沏不好，滚出去再换一杯，如果还是这样，就滚到惩戒堂领50鞭子。”傅爷故意恶言相向，其实是希望儿子有所表示，哪怕是摔门而去，也比现在不冷不热的样子强。
“属下无能，请教父大人恕罪。”面对父亲的无理挑衅，残阳泰然处之，他自然明白父亲心中所想，但他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心痛到麻木，早已无力再想其他。如果父子之间连起码的信任与亲情都不存在的话，只剩下威胁与被威胁，那生活还要什么意义。他已经对父亲不再奢求什么了，只求问心无愧，做好冥夜的本分，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就像10岁时在天字牢房一样，心已死，泪已干。
残阳离开后，傅爷一拳打在桌子上，这叫什么父子？我可以征服天下，却征服不了儿子的心，这不是太讽刺了吗？我就不信这个劲，再桀骜不驯的人，我也会让他服服帖帖，甘心情愿臣服在我的脚下。
第二杯茶，傅爷照样当着儿子的面摔在地上“太热了，换一杯。”
第三杯。。。。。。
第四杯。。。。。。
。。。。。。
知道第十杯，傅爷和残阳累得筋疲力尽。
“滚出去！不用你伺候了，换你的替补墨言过来，你去惩戒堂领40藤杖。”傅爷先对儿子一顿狂吼，之后像哄苍蝇一样将儿子赶走了。
这是儿子还是祖宗，傅爷无可奈何地揉着太阳穴，儿子的这种性格，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真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属下墨言参见教父大人。”墨言依逆风的规矩，行标准的下属礼。
傅爷摆了摆手，示意大儿子起身。
墨言可不敢起来，紧守“在教父面前，所以夜卫必须跪着伺候的”铁律。弟弟残阳可以例外，可以享受特权，而他还没有这个资格。这些年在教父面前，他几乎没有站着的机会，能平稳地跪着，膝下不垫着碎瓷片，碎玻璃这类恐怖的东西，已经算是教父给他天大的面子，不敢再奢求其他。
有一个反抗我的人，教父怒不可遏，“抬起头，看着我。”
墨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长期以来对教父的忌惮，让他的心一阵战粟，抬起头，对上教父寒冰的双眸，心里更加恐惧。
“胆子不小，竟敢无视我的命令。”
“属下不敢”墨言急忙低头，手心冒汗。
傅爷哼了一声，“既然那么喜欢跪，我成全你，滚到墙角跪着去，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们。傅爷很想将茶杯摔在地上，然后让墨言跪上去，但他还是舍不得。
“是”墨言膝行至墙角让开地毯，跪在冰冷的瓷砖上面。双腿并拢，腰背挺直，跪得极其合乎规矩。挺拔的身姿，让人不忍侧目。
逆风的惩戒堂，慕辰的刑堂，并称为两大恐怖组织。进入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抬着出来的，皮开肉绽者有之，鲜血淋漓者有之，丢掉性命的也不再少数。
这里洒满哀怨，这里孼气十足，这里阴风阵阵，不寒而栗。残阳走进惩戒堂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既来着则安之，有什么大不了的，男子汉大丈夫，咬咬牙就挺过来了。
“皇太子”驾到，惩戒堂的执事们差点跪下磕头，像迎接天神一样将残阳迎进大厅，端茶递水，殷勤伺候，生怕慢了半步。
残阳哭笑不得，自己是来受罚的不是来视察的。“属下是奉教父大人的口喻来领40藤杖的，各位执事不要客气。”
众人面面相觑，教父大人唱的是哪一出啊？元门斩子，做作秀给大家看看教父大人的公正无私，君心难测啊。
“少主说笑了，属下们怎么敢对您动手呢？”笑话，教父大人的爱子，教父大人都舍不得的一根手指，我们动手，不想活了吧。虽然少爷做了夜卫，那只是虎落平川，鱼翔浅摊，一时的失意而已。现在教父大人生气，处置儿子，等他看到儿子伤痕累累时，必定后悔，倒霉的还不是我们，夜卫的命虽不值钱，但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丢掉小命，不值啊。
“我不是慕辰的少主，是夜卫，是教父的第一夜卫冥夜，犯了错自然到惩戒堂受罚。” 残阳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求少主给我们一条活路吧。”几名执事哭丧着脸，不断哀求残阳不要为难他们。
无论残阳怎么说，他们也不答应。
“少主，除非有教父大人手谕，否则属下们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