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姜汁梨

24、醉酒的苏知言

　　姜青禾看着这群人哭笑不得，明天不是还有决赛吗，喝的这么烂醉。
　　这群学长学姐看着都有几分醉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
　　刚刚说话的男生突然后脑勺吃痛，回头看见苏知言垂着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莫名背后发麻。
　　“言哥？”
　　“许潭你……”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大家一时没了声音。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推门进来的服务员，包括苏知言在内。
　　服务员僵在门口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进来，好在陈羡反应快回过神来“没事没事小姐姐，别紧张没事。”
　　在陈羡的带动下大家纷纷回过神来，气氛又热络起来没有人在去在意苏知言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他撑着椅背的手收了回来，视线却直勾勾的看着姜青禾，炙热的，毫不忌讳的注视着她。
　　好像突然某一个瞬间，姜青禾的心脏骤然停了一下。
　　那个人盯了她好久，然后倏地他突然对自己绽放出一个笑容。
　　良久，好像时间都停止了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其他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姜青禾回复了他一个甜度满分的笑。
　　苏知言忽然向自己走过来，直直的，好像并未带有一丝犹豫。
　　男生在自己的面前停下，嘴角勾着笑，眼底跟眼尾都还带着笑意，然后抬手重重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点大狗狗护主般的占有欲。
　　恍惚间她听见很轻的一句话，周遭太吵闹她听不清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
　　她听见苏知言语气有无尽的温柔之意，又带着点祈求般的可怜，他说“小姜儿，跟我在……”
　　“啊？”她做了一个她听不清楚的手势，两个人一时靠的特别近。
　　周围的人好像都注意到了这边，但是大家很默契的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
　　灯光下，粉色蔷薇的阴影挡住了少年的身影，隐隐只看见少年俯身靠近少女。
　　靠的极近。
　　他呼吸出的热气都能够感觉到，声音酥酥麻麻的钻进自己的耳朵里“没事，听不见就算了。”
　　他突然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谁都听不见的话。
　　姜青禾只感觉好像那一瞬间，他身上露出了一股失落。
　　一下子拉开了距离明明两个人挨的这么近却又好像隔了千万里。
　　但是在旁人看来可不是这样一个气氛，大家也不想磕啊可是他们真的靠的好近，还是对视差一点点就打啵儿了！
　　高三0班一行人加上林煜苏知晓都是一脸kswl的表情，最终苏知言打破了僵局抬腿走出了包厢。
　　“怎么了这是。”陈羡弱弱的打破无人说话的气氛，然后大家还是没怎么说话，自己又默默的隐匿在人群里。
　　姜青禾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大家鞠了一躬“抱歉学长学姐们，我去看看苏学长失陪了。”
　　说完就一溜烟跑开了，她就是突然觉得不要让他一个人离开。
　　打开包厢门，苏知言站在走廊的尽头，暗红色的墙延伸到他那边。
　　应该是没有开灯的缘故，那边显得很黑，就像自己这边是光明无限延伸到了黑暗。
　　他看起来好孤单。
　　一路小跑过去，扯了扯对方的袖子没有得到回应，姜青禾歪着脑袋探身从下仰视着苏知言“学长，你不开心吗？”
　　苏知言垂眸看着歪着身子看着自己的姜青禾，大脑嗡的一下炸了“我这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吗？”
　　大脑好像被酒精击中的有点昏昏沉沉。
　　姜青禾调整了一下身子站着苏知言面前，她总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在装醉，可是不醉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冲动又撩人于无形。
　　姜青禾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还有对方的鞋尖，开始审视自己，审视自己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肩上突然落下一道重力，还有少年的呓语。
　　姜青禾就像老鹰把崽子互在怀里一样整个人被苏知言笼罩住。
　　周身都是他的味道，好像自己侵入了一个从来没有靠近过的领域。
　　他看着感觉高高瘦瘦的没想到会这么沉，但是苏知言好歹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肯定轻不到哪去。
　　姜青禾试着把他扶起来站稳，可是就是挪不动肩膀边的两条手臂，远处传来苏知晓的呼唤只好偏头转过另一边。
　　就在那一瞬间，颈间传来一个湿润的触感，有点温热又很柔软。
　　他亲了自己的脖子。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都让姜青禾心里的防线骤然轰踏。
　　苏知晓渐近，自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先放一边不要管“小小，快来帮帮我他好沉。”
　　听到呼唤苏知晓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跟姜青禾一起扶住她哥。
　　两个人好一会儿才把苏知言从姜青禾身上取下来。
　　肩上的重力卸去一半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苏知晓细细的眉也拧成一团，不满的嘟囔“哥你怎么这么重！”
　　“好啦，小小现在怎么办把学长先扶回家吗？”姜青禾向前探了探脑袋，方便自己能够看到苏知晓。
　　“也只能这样了，待会晚点我跟他们说一声，我们俩先走了。”
　　姜青禾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班上也在聚着餐，差点忘了跟他们说一声。
　　“好，好。”
　　天色已经渐晚，夜间的风凉爽，但也凌冽的刺骨。
　　两个女孩扶着一个高大的男生走出饭店，少女不满的嘟囔随风飘荡向远方“真是的，不能喝就别喝，谁会在饭店喝醉成这样啊！”
　　三个人站在路边站成一个凸字，在等着网约车尤其还吹着风，怎么看怎么傻。
　　在他们都要被吹成冰棍的时候，网约车姗姗来迟。
　　司机乐呵呵地对着他们解释“路上有点堵车，快上车，快上车。”
　　既然是一个和蔼的大叔，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好搀扶着苏知言上了后座，三个人都坐在后面有一点点挤尤其是苏知言一双长腿都快曲上后座了。
　　车子缓缓启动窗外的清晰的风景化为残影，车内开了空调暖气从脚底一路延伸上来。
　　这让本就不是很能坐车的姜青禾有点不适，她扭过头看向窗外，自己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了？
　　也是网约车；也是晚上；也是被化为残影的风景。
　　是刚刚来临浔那天，自己一个人坐车，不对准确来说当时车上还有陈羡。
　　明明感觉还像在昨天，看了看日历眨眼间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轻柔又有力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指，苏知言手指有一层薄薄的茧摩挲着自己的指腹。
　　嗯，这次也有人陪。
　　黑夜逐渐侵蚀最后一抹残阳，整个城市都被黑夜笼罩着，但是并不黑暗，万家灯火通明，像极了黑暗里的希望。
　　姜青禾望着窗外有点出神，指尖上还是那个温凉的触感，自己没有把手抽出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好乱，她喜欢枝叶，可是又忽然觉得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喜欢。
　　是自己变心了吗……姜青禾不敢否认自己无数次因为苏知言的举动而悸动过。
　　礼堂巷子旁边的拥抱；篮球赛的摸头杀；还有那句哥哥给你赢个奖牌回来……还有好多好多，多到自己都记不住了。
　　自己是不是个渣女啊，才一个学期怎么就变心了是不是喜欢枝叶吗？
　　可是……她觉得自己也是喜欢苏知言的。
　　可是这不合理。
　　紫色皮本子里，是少女无数的幻想与美好，现如今好像成了一种讽刺。
　　她没有理由一次性喜欢两个人的，可是枝叶很好的话苏学长也很好啊。
　　早餐的馄饨，舞蹈室的特殊对待，还有……跨年晚上喷泉那个公主抱。
　　足以让姜青禾悄然心动。
　　一颗特殊的种子在少女心里悄然发芽，在无人知晓的隐蔽角落，悄悄的冲破土壤，获得新生。
　　一直到车子停在静水湾，姜青禾跟苏知晓一起把苏知言扶着回家之后，姜青禾的心都是恍惚的。
　　这是姜青禾第一次来到苏家，整个房间温馨又很高雅，在原本的灰白设计下又添加了米色显得没有那么暗沉，压抑。
　　苏知言的房间跟他本人有点像，墙的颜色是灰蓝色的，房间里面只有书桌，衣柜和床，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奖杯奖状，荣誉证书。整个房间干净又整洁。
　　两个人把他扶到床上躺着，苏知言把灰色的床单压得微微陷下去，白皙的皮肤跟床单形成了鲜明对比。
　　姜青禾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伸手戳了一下苏知晓的衣袖“小小，我，我先回家了。”
　　说完，还没等苏知晓说话就转身跑开了。
　　关上了苏家的大门，走进电梯那一瞬间，少女高悬着的心重重落下。
　　姜青禾的背靠着冰凉的电梯壁，微微喘着气她低着头，如果今后有人走进电梯就会发现她的脸已经红透了。
　　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跟爸爸打声招呼，姜青禾就回了房间。
　　电话的音乐铃响起，木讷的划过接听键“姜姜，想我没有？”
　　“姜姜？”秦悦可等了几分钟没听到回答，试探性的又喊了一声。
　　姜青禾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小可我好像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