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计划》Minuet

4、连环杀人犯（3）“再见”意为“再见”

　　自“咬痕事件”后，包子就对阿利斯泰尔闭门不见，但是对方很执着，即使一次次的吃“闭门羹”也没有打消他探望的脚步。
　　“包子，”正在削苹果的莱拉看了一眼包子，犹豫了很久，“那小子又来了……”
　　包子自然知道好友口中的“那小子”是谁，她攥着被子，手上的青筋暴起，莱拉知道，这是她强压愤怒的表现。
　　“赶走……”包子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莱拉神情复杂地看了包子一眼，终是叹了口气，走出病房。
　　“莫里森学姐，我……”带着礼物的少年站在病房门口，朝里面张望，“刘学姐醒了吗？”
　　“阿尔，你别走这么快嘛，等等我！”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虽然声音不算大，但是莱拉很确信包子听到了。
　　“啊，莫里森学姐，”多莉丝吓了一跳，“学姐也在啊……”
　　多莉丝很自然地挽住少年的手臂：“学姐的事情我听说了，我……我也有责任，所……所以我……我想来看看学姐……”
　　莱拉也很不客气：“没错，责任在你，要不是你非要举行生日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你脱不了干系！”
　　多莉丝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对不起……”
　　“多莉丝……”阿利斯泰尔拍了拍多莉丝的肩膀以示安慰，转身看向莱拉，皱了皱眉：“莫里森学姐，你这样说就有些过分了，这件事和她无关，都是我的过失，我会向刘学姐道歉，祈求她的原谅的！”
　　莱拉看了病房里的包子一眼，又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门口的两人，看得两人心里直发毛。
　　“斯图里修同学，你进去吧，只不过包子会不会赶你我不敢保证，至于你，勃朗特同学，”莱拉直直地盯着多莉丝，“我想同你单独谈谈……”
　　阿利斯泰尔的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游移，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小女朋友怎么样的，只是想同她聊聊天而已……”莱拉似笑非笑。
　　“小女朋友”这四个字让多莉丝有些脸红，只见她向自己的青梅竹马投去一个“安心”的表情：“我觉得莫里森学姐只是想同我聊几句天而已，她不会对我这么样的，别担心。”
　　在阿利斯泰尔半信半疑的目光下，多莉丝被莱拉拉到了医院附近的咖啡厅。
　　病房门口就只剩下少年一个人了，他的紧张丝毫不亚于接亲的新郎。
　　他把手伸向了虚掩的门，本想直接推开，但是后知后觉这样不够礼貌，于是后退了一步，敲了敲门。
　　病房内很安静，他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声音就直接推开了门：“学姐，我进来了……”
　　病房里窗帘都合上了，严严实实的，一丝光也没有透进来，少女就坐在这样昏暗的房间里，目光呆滞。
　　“学姐……”
　　看着这样包子，阿利斯泰尔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里。
　　至于包子，她只是拿自己那只还完好的右眼空洞地盯着少年，良久，吐出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祝你幸福，再见。”
　　说完，便躲进被窝，不在开口，下了逐客令。

　　与此同时，楼下咖啡厅。
　　莱拉淡定地搅着杯中的咖啡，一言不发。相较与她，多莉丝倒是显得有些慌乱，她紧紧攥着衣摆，咬着嘴唇，脸色有些泛白。
　　“学姐，”多莉丝鼓起勇气，“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包子是我最好的朋友。”莱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哎？”多莉丝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她，”莱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用翠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多莉丝，“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果有人伤害她——”
　　莱拉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看得多莉丝心里直发毛。
　　“学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多莉丝脸色更差了。
　　“没什么意思，”莱拉起身，“我只是希望你和你那个讨人厌的小男朋友离包子远一些，以后不再出现在她的跟前……服务员，买单！”
　　莱拉径直走出咖啡厅，只留多莉丝一人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时间一晃而过，包子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夏洛特夫人等人的陪同下办理了出院手术，回到了学校。
　　不过人人都看得出来，同学们对待包子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原先的敬仰，钦慕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同情、怜悯，甚至还有恶心和厌恶。”
　　本来关于受害者的信息是保密的，但是不知道消息怎么的竟然泄露了，同学们都因为包子的“不洁之身”而排斥她，除了几个知情人，大家都离她远远的，鼓励欺负已经成了常态，甚至有激进的同学给她写了信——
　　“肮脏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包子，”莱拉看了一眼正在收拾行李的包子，“你真的想好了？”
　　包子的手一顿，抬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莱拉，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我需要换个环境，好好思考一下未来该如何，也许等我想好了就会回来，所以，别为我担心。”
　　莱拉看着包子，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多保重……”

　　几天后，包子带着自己的所有东西搬离了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她从来没有住过一般。
　　她的离开就像是投入池水的石子，确实激起了水花，但也很快归于平静，时间一长，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了有她这个人存在，她彻底的成为了A大的过去式……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当年的学生纷纷毕业，投入了“社会”的大熔炉，其中就包括阿利斯泰尔。
　　这五年来，他过得并不好，包子的那个案子迟迟没有破，变成了一桩无头悬案，即便他已经成了数一数二的名侦探也没有做到；不止如此，他还意外的被卷进了一个神秘研究所的事件中，在调查的时候不慎出了意外，导致双腿瘫痪。
　　同时，一股神秘势力为了阻止他的调查脚步对他展开了追杀，害死了不少他的身边人，也逼得他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先生，”一位中年女子推着一个少年来到一座公园，“多出来晒晒太阳吧，对身体好……对了，您渴不渴，我去给您买瓶水。”
　　阿利斯泰尔点了点头。
　　少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他白皙的脸庞上，宁静又美好。
　　“先生，”一个动听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假寐的少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这个声音……
　　阿利斯泰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女，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半张脸，皮肤白皙，浅棕色的大眼睛睫毛又长又密，鼻子挺立，嘴唇殷红，身材玲珑有致，体型娇小，身着黑色哥特风洋装。
　　错不了，这是他五年多一直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身影。
　　“刘……刘杨奈奈子学姐……”阿利斯泰尔试探性的开口。
　　少女疑惑地转身，当她看到对方的脸时，瞳孔放大：“斯……斯图里修同学……”
　　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能与对方重逢。
　　“学姐，”阿利斯泰尔打破僵局，“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包子没有看他。
　　“那……”
　　“我结婚了。”包子一脸平淡。
　　“结……结婚？”阿利斯泰尔有些吃惊。
　　“去年结的，”包子浅笑，“他对我很好，温柔又体贴，也不在意我的过去。”
　　阿利斯泰尔当然明白对方口中的“过去”是什么意思。
　　“那件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少年表情很真挚。
　　“不用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包子很大度，“我现在很幸福，你不用自责了。对了——”
　　包子看了一眼少年的腿：“你这是——”
　　阿利斯泰尔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正当少年准备开口时，少女突然皱了一下眉：“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阿利斯泰尔竖起耳朵。
　　这声音——
　　阿利斯泰尔/包子：“定时炸弹！”
　　包子循声找去，在轮椅底下发现了炸弹。
　　她一惊，连忙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把少年推开，同时，轮椅也被炸成了碎片。
　　包子惊魂未定：“有人要杀你？”
　　阿利斯泰尔答非所问：“你看见我请的护工了吗？”
　　包子愣了一秒：“她要杀你，可是为什么？”
　　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下，阿利斯泰尔把前因后果大体讲述了一遍。
　　包子点头：“原来如此……”
　　包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叹气：“你这五年也不容易。”
　　“你这样我不放心，”包子思考片刻，“要不你来我家吧，我来照顾你。”
　　“去你家，你的家人——”少年欲言又止。
　　“没关系，”包子笑笑，“他们人都很好，会欢迎你的，而且，我丈夫的家人都在外地，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
　　阿利斯泰尔看着对方真挚的表情，低下头，选择了妥协：“既如此，那便叨扰了。”

　　在新轮椅的加持下，两人很快就到了包子现在的住处。
　　在侦探本能的驱使下，阿利斯泰尔打量起少女的住处：房子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整齐，装饰的也很温馨，让人很舒服。
　　“包子，你回来了，”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兴冲冲的男子，当他看到阿利斯泰尔时又一脸疑惑。
　　“哦，介绍一下，”包子向阿利斯泰尔介绍道，“这是汤姆，我的丈夫。”
　　包子向汤姆介绍：“汤姆，这位是斯图里修先生，我的……朋友。他要来我们家暂住。”
　　阿利斯泰尔细细地打量着对方，对方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相貌平平，是放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类型，和“帅气”二字不挂钩，与自己相比更是不够看，但是对方温柔的表情，体贴入微的动作倒是让人如沐春风。
　　包子：“汤姆，是这样的……”
　　她对疑惑的汤姆展开了漫长的解释……
　　汤姆摸着下巴：“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么斯图里修先生就在这里暂住吧，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
　　真是个好人！
　　包子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做丈夫阿利斯泰尔由衷的替她高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三人几乎形影不离，一起读书，一起旅行，一起吃饭看电影，做了很多很多让人开心的事情，以至于阿利斯泰尔都忍不住在日记上这样写道：“同他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也许上天不允许这种快乐存在——

　　这天早上，包子提着菜，推着阿利斯泰尔往家走，两人有说有笑：“我新学做了一道菜，等一下做给你尝尝。”
　　家门口，包子把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包子推门而入：“我回来了……”
　　手中的菜，随话语落地——
　　家中一片狼藉，她的公婆倒在了血泊中，一旁的汤姆也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汤姆/汤姆先生！”两人异口同声。
　　汤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快……快逃……”
　　两人一惊，刚起身，一只大手就推到了阿利斯泰尔，另一个人掐住了包子的脖子，顺势将手枪抵在了她的头上。
　　为首的那个人对着汤姆补了几枪：“如果不听话他就是下场！”
　　包子挣扎着流下了眼泪：“汤姆！”
　　汤姆倒在阿利斯泰尔身旁，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如……如果是……是你，我……我就知道自己输了……”
　　闭眼，手放下……
　　为首的人拿枪抵着包子的头，逼问阿利斯泰尔：“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她是一样的下场！”
　　“好，好，”阿利斯泰尔妥协，“我给你，放了她……”
　　神秘人检查了一下阿利斯泰尔交出来的东西，冷笑一声：“小子，你最傻的一点就是同坏人做交易，现在我后悔了——”
　　“我不会让其他得知这个东西的人活着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说着，他扣动了扳机。
　　“砰——”枪声响起，阿利斯泰尔睁大了眼睛——
　　少女挣脱了敌人的桎梏替他挡下了这一枪。
　　少年崩溃了：“包子，不，刘杨奈奈子，不要，不要……”
　　少女静静躺在少年怀里：“斯图里修，我恨你，希望我们生生世世不要再见！”
　　少女带着不甘离开了人世，也成了阿利斯泰尔最为愧疚的一件事。

　　刘杨奈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会再让你承受这一切了……
　　少年笑了，轻轻又决绝地按动了身上炸药的开关，罪孽啊，随我一起埋没再瓦砾之下吧！

　　“斯图里修同学，斯图里修同学，”对面的少女皱了皱眉，“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声音——
　　包子！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我不是也死了吗？
　　“我，我，我找你有什么事情？”阿利斯泰尔结结巴巴。
　　“哈？”包子一脸疑惑，“不是斯图里修同学约我明天去游乐园吗，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所以，到底是什么？”
　　游乐园，游乐园！
　　有个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学姐，今天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