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心行》玮楮

19、第 19 章

　　这位衣着光鲜的年轻男人穿梭于灯光酒色，红绿相映的大街上，在这个地方，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卸下白天的伪装，短暂沉沦于这个醉生梦死，目眩神迷的世界中。
　　男人看似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但眼眸中透露出的却是捕猎者在夜间搜寻猎物时锐利的目光。
　　“喂，帅哥，要去喝一杯吗？”甜美的声音在男人的耳边响起，一位性感妩媚的女人的手臂如同蛇一般攀附上了男人的脖颈，身前巨大的软肉抵在男人宽厚的脊背上，鼻间的气息轻轻地覆上男人的耳朵，一笑一眸中都带着赤裸裸的诱惑。
　　男人一怔，收起锐利的目光，转头看着她脸上的浓妆艳抹，粗糙的手掌不安分地抚摸着她光滑的大腿，笑了笑：“好啊，不过喝完之后，要跟我玩点刺激的。”随后指了指那昏暗无光，深不见底的巷子。
　　女人脸上露出娇羞的表情，作势地在男人的肩上轻捶几下，笑骂道：“你好坏，不过我喜欢。”
　　“走吧。”男人揽上了女人的细腰窄背，哼着轻快的小曲，慢条斯理地走进一间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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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我有一位朋友，他送给我两张艺术展的门票你要跟我去看吗，就在这个礼拜六。”程鸣把两张门票推到颜方文的身前，巴眨着大眼，用亮晶晶的眼神祈求着颜方文。
　　“等我回去查一下医院有没有排班，要是没有我就和你一起出去。”
　　颜方文无奈地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灯光下的冰块熠熠生辉，碰撞着玻璃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
　　“好耶！我就知道你最有品位了，我其他的朋友听到都说不想逛这种看都看不懂的展。”程鸣兴奋地说。
　　颜方文拿起身前这两张门票仔细端详，门票的设计非常特别，颜色丰富杂乱，但搭配起来却意外的和谐。
　　采用浮雕凹凸的印刷工艺，像具有真实质感的物品一件件拼凑在画面上从而打破二维的局限，形成一幅真正立体的画。跟他当年在巴黎街头上看到贴满层层海报的墙面如出一辙，只不过手上这个是运用立体元素，当年那些都是用平面的元素拼凑出的空间感。
　　“这票可以给我收藏吗？这设计挺好看的，现在很少有纸质票设计得这么有意思。”
　　“我无所谓呀，检完票后票根你拿着就好，话说不如你直接帮我保管吧，不然我这丢三落四的性格我怕还没到星期六就弄不见了。”
　　“你这话让我想起你上次丢手机找我求救的事情，你没有反省下自己吗？”颜方文勾起嘴角，戏谑道。
　　“不要再说上次了！公主都是这样的！你看灰姑娘不也整天丢三落四，所以我不需要反省我自己，万一我以后靠这个找到我的王子呢。”程鸣双手合十，期待地说道。
　　“停，现在还是晚上，还没到做白日梦的时间呢。”
　　不出意外，颜方文的背上挨了一巴掌。
　　“施琉语的坏习惯是会传染的是吧？你们两个手劲怎么都这么大。”
　　“活该！”程鸣气鼓鼓地说。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打断了程鸣和颜方文的玩闹，“欢迎光临，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
　　转眼间程鸣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笑眯眯地看着在吧台落座的男人，礼貌地询问。
　　“给我一杯Blue lagoon。”
　　“好，稍等一下。”程鸣转身拿过手边的工具，游刃有余地为这位客人调酒，一举一动优雅、流畅、专业，观赏性极高。男人在等待的期间目光注意到颜方文手上那两张门票，饶有趣味地朝颜方文搭话。
　　“先生，你也对这个艺术展有兴趣吗？”
　　颜方文闻声一愣，随后朝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回答身边这个男人：“对，打算这个礼拜六去看一看。”
　　“这个艺术展确实是不错的，我这个礼拜六也去看。”
　　“哦？还没开始为什么这么确定呢。”颜方文好奇地看着他，轻挑一下眉毛。
　　“哈哈哈，因为我的朋友跟艺术展的主办人很熟，他之前办过几个展会也有邀请我去，都挺不错的，里面的作品都很有意思很有看头。”
　　“听完你的描述我就更期待了。”颜方文微微一笑。
　　“要是礼拜六有缘碰上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艺术展的主办人，他是个艺术造诣精深的人，在艺术方面具有极高的天赋，最有意思的是他竟然不是学习艺术出身的。”男人眼神中流露出崇拜，语气激动地说。
　　“好，要是碰上的话一定。”
　　“先生，你的Blue lagoon。”
　　一款拥有夏日与海边气息的鸡尾酒呈上桌面，经过蓝橙力娇的点缀，犹如碧海蓝天，一口下去便拥有整个世界。
　　颜方文举起手中的酒杯朝他示意，“作为报答，我也给你也推荐一下，这店的酒也很不错，以后可以多来。”
　　男人抿了一口酒，感受着伏加特的苦涩辛辣和果汁的甜美在口腔中融合，刺激着他的味蕾，随后也举起杯回敬颜方文，笑道：“哈哈，真的很不错，下次肯定再来，还要带上我的好朋友，好店肯定要人尽皆知。”
　　程鸣在旁边俏皮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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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点钟，天还蒙蒙亮，凛冽的风渗进皮肤，清洁工人已经穿好制服在街上开始清洁工作。
　　“好冷，早知道今天降温我就多穿点。”清洁工自言自语地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啧，现在的人还是这么没有公德心一直乱扔垃圾，算了，顺手捡一点酒瓶子和纸皮回去卖。”
　　她俯下身，在街道上走走停停，突然在空气中嗅到一股异样的臭味，这股臭味与她平常闻到的厨余垃圾腐烂的臭味完全不一样。
　　味道是从一条深巷里面传出来的，看着昏暗无光，深不可见的巷子散发出危险的讯号，本能阻止着她前进的脚步，可她却还是抵不住好奇心驱使，她走了进去，斑驳的墙面攀附着锈迹斑斑的水管，缝隙中渗出的水断断续续地滴落，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她循着味道慢慢走进巷子的深处，映入眼帘是她这辈子都不曾想象过的场景。墙上被大片的鲜血染红，一具无头女尸倒在血墙上，死状惨烈，身旁摆放着无数的垃圾，她昂贵的衣衫已经变得脏乱不堪，旁边还有几只老鼠眼眸中闪烁着红光，流连于垃圾之间啃食她的尸体，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她的手不停地颤抖，脚步虚浮，口微微张开，瞪圆着眼看着这惊悚的一幕却无法作出反应，最后只能化作喉间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这个宁静的清晨。
　　警车的鸣笛声响起，单尧他们陆陆续续地来到案发现场，现场早已被拉起封条。
　　“尧哥，那个清洁工就是凶案现场的第一目击者，不过她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刚刚吐了一地。”
　　区堇华指着现在蹲坐在街道上被徐花蕾安抚着的清洁工，她脸色煞白，倦缩的身体还在不可控制地颤抖，双目无神。
　　“不过也正常，刚刚我看了一眼我都受不了，多凶残啊，把人家的头都给割下来了。”区堇华蹙着眉，脸色不好地说。
　　“琉语她们到了没？”
　　“到了，正在里面进行初步的勘察取证。”
　　单尧走到女警的身旁吩咐道：“花儿，你先把她带回警局吧，等她情绪缓一下再问详细的情况。”
　　“好，尧哥。”徐花蕾扶起清洁工回到警车上。
　　“小堇，你跟我进去看看状况吧。”
　　单尧走进去后看到施琉语她们在对尸体进行检查，他们两个弯下腰避开封条走到施琉语的身旁。
　　“现场情况怎么样？”单尧问。
　　施琉语低着头，沉声地说道：“目前死者的身份没有办法确定，身上的物品全部都不见了，观察颈部上的切口初步怀疑凶手可能是用锯子割掉死者的头颅，她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现场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身体上的尸斑固定，不褪色不转移，羊皮纸样斑已经形成，预计死亡时间是一天左右，由于现场的环境太糟糕，很多东西都遭到破坏，这次的取证会很有难度。”
　　“好，明白了。”单尧朝着施琉语说道。
　　“为财杀人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而且附近都是酒吧，每天晚上鱼龙混杂的，搜查难度也不小。”区堇华认命地叹了口气。
　　“附近有监控吗？”单尧回想起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没有观察到附近有拖拽过的痕迹，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有，但是这里比较偏，能不能拍到就不清楚了。”区堇华回答道。
　　单尧仔细地勘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死者的头颅在现场也找不到，被凶手带走，可凶手带走这个头颅的原因是什么呢。
　　“小堇，等下你带着死者衣服的照片，跟我一起走访一下这里附近的商铺，看看有没有人对她的衣服有印象。”
　　“OK。”
　　“展哥你过来一下，你带人帮忙调取这附近一天前的监控，翻看一下有没有人的身形衣物对得上这位死者，晚点死者的DNA样本出了后就发到情报那边，搜查一下失踪人口档案上有没有匹配得上的人。”
　　吴展点了点头，施琉语在旁边插了一句：“单副队，尸体我先带回去解剖，有什么详细结果我再通知你们。”
　　“好，辛苦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