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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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星，爱丽城堡，伊方索家的宅邸。
“这次又没匹配上，怎么回事？”兰德里柯·伊方索皱起眉头，“你确定已经让人联系过omega学院了？”
下人在家主的盛怒下瑟瑟发抖，几乎无法为自己辩白。
“这不能怪他，亲爱的。”伊方索夫人闻言从旋梯上下来，“你该听听这个。”
艾什利的“合作宣言”突兀地流淌在空中，兰德里柯尴尬地站在原地，越听脸色越难看。
“我想我要是那位omega，我也不会选择他，”伊方索夫人叹了口气，“你不是说上次失败后，你已经教育过他了吗？”
“我请了首都星最好的老师教他，整整一年，他就学会了在‘配合工作’前加上‘诚挚邀请’。”alpha句里行间满是恨铁不成钢。
“这小子，”兰德里柯被他气笑了，“明年必须让他原模原样背一篇。”
“明年肯定能成功，”伊方索夫人安慰着自己的伴侣，“我看这次伊莎贝拉的后台数据，omega多看了一遍艾什利的视频，对他的其他资料也都是满意的。”
要不是那充斥着直A意味的视频实在太减分，omega对他的印象分本该比那两位竞争者更高。
兰德里柯也是发愁，他这个孩子什么都好，有天赋，有毅力，未来的前途也是一片坦途，只是这个性格……
“你说他怎么就没继承我当年的天赋呢？”
“哦？你的天赋，”伊方索夫人忽的笑起来，“是说约会的时候送我机甲模型，在情侣餐厅读哲学书，还是纪念日去参观航空母舰？”
“得了吧，你们父子俩一样的没有浪漫细胞。”
首都星，第四军团驻地。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服役中的阿尔伯特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直到任务结束，他回到住处，平静调出伊莎贝拉的记录。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清楚失败的原因。
数据流在面板上流淌，他以分析战局的态度分析着omega作出选择的原因。
第一部分，视频资料，除了艾什利的视频被播放了两遍，其余看不出区别。
等等，阿尔伯特心神微动，凭特殊的权限登录伊莎贝拉一个隐秘的界面，将终端检测到的那段时间omega的心率与视频同步。
数据形成直观的折线图，其他时刻略有波动，在伊卡洛斯说出那句“我想带你回家”升到顶峰。
阿尔伯特盯着那道折线久久无言。
第一局，是他败了。
没想到omega喜欢真诚的类型，是他前期调查得不充分，只采用了omega喜欢的普遍模型，没有考虑到个体差异。
他看向第二部分，书面资料。因为上一环节已查明艾什利落败的原因，这次，他只分析了胜者与自己的资料。
看着资料上的圈圈划划，可以想象omega认真比较的可爱场景，阿尔伯特收回心神，按照omega划出的重点看去，发现自己除了经济条件胜过伊卡洛斯以外，其他的内容都和他大同小异。
他一时忽的有些后悔，当初出于藏拙的目的，有许多的内容都没有写上去。
如果加上那些呢，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他在心里计量着得失，目光移向最后的决定因素，一串伊莎贝拉计算的数据，omega反复圈出的重中之重。
那是什么？他极速思考，在庞大的信息网中一步步筛选，坐标，不对，距离……首都星，军区住宅，言沉粼，上周匹配成功的omega……
竟是因为omega的友谊。
阿尔伯特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兴奋与扭曲。
没想到他会输在这么荒谬的地方。
“检测到数据拷贝信号。”G7e的提示在耳机中传来，谢菲整理礼服的动作一顿。
和他想的一样，考试过后总有人有途径拿到底卷，幸而他每一步解题思路都足够清晰。
昨天有人动了浅层数据，谢菲猜想是艾什利或是伊方索家，那么今天，深挖到终端数据的就是阿尔伯特。谢菲沉吟，可为什么阿尔伯特在伊莎贝拉的权限比艾什利高呢？
雕花的巨门在他面前打开，天光乍亮，他无暇继续想下去，谢菲深吸一口气，执起捧花，换上omega应有的幸福羞涩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出去。
门外鲜花遍地，众宾喧哗，白纱从这里一直蔓延到天的彼端。
今天是他的婚礼。
G7e和另外一只小机器人托起他漫长的披风，谢菲穿过花路，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走向远处的身影。他纯白的礼服是长袍的样式，饰以珠宝的花冠绾起半扎的发，伊卡洛斯看见他，像是再次看到那天纯白诗篇的主角。
不过成年的omega比那天更美，作为今天的绝对主角，谢菲身上的妆造也比那天更用心。真犯规啊，他已经不只是在闪闪发光，而像是恒星那般光彩夺目。
伊卡洛斯牵过他，alpha身着纯白的军礼服，金色的穗带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
他们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大概因为双方颜值都在线，这幅画面是如此美好和谐，恍惚间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他们从过去到现在，一直一直都该这样站在一起。
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莫奈想，他在观众席坐着，心里由衷地为谢菲高兴。
帝国温暖的阳光下，新人交换了戒指，双手按着庄严的帝国宪法，在象征大帝意志的法典前宣读神圣誓约。
最后的最后，蔷薇与伊芙兰的手捧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伴着日落的余晖被众人疯抢，笑闹声碎成一地辉光。
最后的辉光敛去，一切归于寂静。
谢菲擦干头发上的水，起身走进卧室，门口等待良久的alpha揽过他，霸道地将omega嵌入自己的怀抱，怀中omega欲拒还迎地轻轻挣扎，制造出些许声响，伊卡洛斯关上门，他们默契地把终端留在了门外。
大床发出吱嘎的声响，桌上伊莎贝拉听了最后一声，出于某种判断进入休眠模式。
床上两人贴得无限近，谢菲望着那人好看的眉眼，几次欲张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要做什么？他该交予信任吗？明明是自己作出的决定，处心积虑的结果，这一刻少年的眼里只剩迷茫。
直到一滴泪落到他脸上，谢菲怔怔然望着那对滴翠的绿宝石，下一秒他整个人突然被很用力地抱紧，alpha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死死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而他是他的那一线生机。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十年刹那间灰飞烟灭，陌生与猜疑通通不重要。
好像一切回到过去，在荒星肃杀的寒冬里，在星舰遍布巡逻的货仓里，他们像现在这样紧紧相贴。
那不是为爱，而是为生。
“伊芙，伊芙……”他无措地望着他，只剩本能的呼唤。
谢菲叹口气，回抱住他，
“我在。”
“洛，好久不见。”
稍微冷静了一点，谢菲仔细地打量着昔日相依为命的挚友。
那双眼睛绿得深了一点，不似年少时浅淡，带着不谙世事的清澈。
曾因营养不良不及他高的少年如今也高出了他一个头，alpha的体格宽阔有力。
伊卡洛斯终是振翅飞出了那片困住他的海，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困住这只自由的白鸟。
“为什么不走呢？”谢菲压低声音问，“反叛军是小鱼的地盘，去那里也一样的。”
“可是我们明明说好了，要一起离开的。”伊卡洛斯用眼神控诉着他的食言。“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想起洛伦星纹丝不动的星舰还有多出的机甲，谢菲又叹了口气，正色问他，“好吧，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匹配上，我离开后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这一生，命运从未眷顾过他，这次贸然匹配上，他不信这是巧合。
果然，伊卡洛斯开始闪烁其词，谢菲正欲刨根问底，忽的墙角发出动静，他的注意力被小机器人吸引走。
“对了，Mk6是怎么坏的？”
“预备役的时候，它帮我挡了一枪。”伊卡洛斯懊恼地垂下头，有些不敢看他，他把谢菲留下的最后痕迹弄坏了。而谢菲的注意力停留在“那一枪”良久，才回到Mk6坏的事实上。
怪不得姜行远那次事故后，G7e意外解锁远距离通讯功能，却怎么也联系不上Mk6。
“因为它爱你，这是属于它的核心代码，”谢菲轻语，如十年前一般哄着他，“G7e那里有备份，明天我就帮你修好它。”
他还有许多想问，也有无数消息需要互通，只是时间不早，早起妆造的疲惫让omega的身躯有些吃不消，于是伊卡洛斯熄了灯。
这一夜，没有alpha，没有omega，伊莎贝拉的目光没有注视到的地方，新婚夜不见旖旎。两个久别重逢的少年终于求得苦心孤诣的结果，带着久违的安心感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