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孙安的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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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大厅里，看着一件件衣服和脏污的被褥，赵起发现这些衣服曾在哪里见到过。AK牌的衬衫、T恤，KW牌的牛仔裤……很多衣服都是闵慧店里的商品，“经营服装的老板，送人东西还真是方便。”
两人随后查孙安档案，查询结果既让人意外又不意外。
孙安，56岁，苏昭人，正是杜子豪械斗时，失手杀死的大学生孙尚鸿的父亲。
孙安妻子早亡，他和儿子相依为命。孙尚鸿死后，杜子豪外逃，杜玉德自首并赔款。
孙安虽然与杜玉德和解了，但一直没有放弃追查杜子豪的下落。
2016年4月，孙安突然来到秀江市，开办了金钻修车行，不久杜子豪来这里应聘。
赵起拿着核桃敲了敲桌子：“刘伟说，他是听孙安说杜子豪回不来了，才拿了杜子豪的衣物。看看这些被褥的使用情况，脏污程度可不像一两天的样子？”
“你是说，杜子豪已经遇害了？嫌疑人就是孙安。”陈束皱眉问，“可是如果孙安要杀他，岂不是有的是机会，干嘛要选7月7日？”
赵起看着两个核桃在掌心绕来转去：“不，不是孙安，但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陈束说：“明天孙安回来，去问问就知道了。”
24日一早，赵起、陈束在警队集合。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陈束问，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没有。”赵起摇摇头，很是烦闷，“希望孙安那里有新的线索。”
“下午就要开案情分析会了，如果没有怎么办？”陈束问。
“什么怎么办？”
两人一惊，回头看到潘正道站在身后。
“潘队。”陈束立刻站起来。
“嗯，”潘正道点点头问道，“案子怎么样了？”
“呃，我们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几个嫌疑人？”潘正道皱眉，问陈束，“你师父呢？今天下午三点在二楼会议室开案情分析会，你们把材料准备一下。”
陈束有些纠结，但还是回答：“是。”
潘正道视线转向赵起，皱眉打量他。
赵起皱眉，刚要说什么，电话响了。
他一看，是王赫，接起电话“喂”了两声，就听王赫得意又骄傲的声音传来。
“喂，起子，7月28号我的店开业啊，就在时尚一条街这里，你必须得来捧场，给我包个大红包。”
赵起瞄了潘正道一眼，回道：“去，我们马上到，你稍等一会儿。”然后按掉手机。
王赫看看手机，满脸诧异：“什么意思？”又想到对方说“去”，寻思左右对方开业当天来，也就不纠结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赵起挂断电话，抓起桌上的钥匙，对潘正道说：“对方等着急了，让提前过去。”
陈束立马道：“潘队，我们先走了。”
“嗯。”看着两人的背影，潘正道若有所思，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喂……孙哥？”
赵起、陈束又一次来到金钻修车行。
刘伟带着两人来到金钻修车行二楼最里侧的办公室。他敲了敲门：“老板，调查谢格致案子的警察找你。”
“进来吧。”屋里一个声音道。
赵起推门而入，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男人站在办公桌旁，上身着黄色线衫，下身穿黑色西裤，神情看起来很愉悦。他的声音有力，与苍老的外表并不相符。
“两位警官请坐。”孙安笑着说。
“我们来是为了向你了解谢格致，也就是杜子豪的情况。”赵起一边说，一边观察孙安的表情。
孙安一脸平静，笑了笑说：“你们想问什么？”
“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陈束说。
孙安看看陈束，眼里一片平静：“一辈子都忘不了。”
赵起问：“杜子豪是什么时候来你这里工作的？”
“2016年4月17日。”
“你来秀江就是为了杜子豪。”赵起肯定地说。
孙安点点头：“对。2016年3月，有个陌生人给我打电话，说在秀江市见到过他。随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将苏昭的生意兑了出去，在这里开了修车行。老天有眼，很快杜子豪就现身了。”
“你就不好奇是谁给你传的消息？”赵起问。
孙安笑了笑，不在意地说：“不管是谁打的电话，也不管他是抱着什么目的，我都感谢他。”
陈束问：“你既然知道他是杜子豪，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我为什么要报警？”孙安扒拉自己的头发，探头给赵起两人看，“你们看我有多少岁，52岁，我才52岁，可你们看看我这满头白发，说我72岁都有人信。”
他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表情,声音也显得高亢:“我儿子19岁就没了，正是大好年华，是杜子豪杀了他。每当夜里，我想到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下，我就心如刀割，夜不能寐。”
“报警后让他进监狱蹲个十几年再出来？”他表情扭曲地嘶吼，“怎么可能！他杜子豪怎么可以轻轻松松、毫无负担的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他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那样偷偷摸摸、心惊胆战、痛苦的苟延残喘。”
陈束：“……”
赵起说：“所以你在他打工期间，监视他、恐吓他，让他每日战战兢兢地活着。同时，又给他打掩护，让他躲过警察的排查。”
“对。”孙安看着两人，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人的惰性是很大的，想要改变很难，走出舒适圈谈何容易？我就这么看着，看着他惶惶不可终日，神经紧绷的警惕每个人，被所有人孤立。看着他一听到警笛声，看到穿警服的人，就心惊胆战急于逃走。看着他每次躲过检查，又心存侥幸，贪恋安稳，浑浑噩噩地活着。你们不知道我看着他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时有多高兴。”
“所以在你发现他与闵惠交往，想离开修车行时就杀了他？”赵起肃容问。
“杀了他？不不不，我没有杀他。”孙安摇头笑着说，“我只是打消了他为了所谓的爱情去自首的想法。”
赵起、陈束：“……”
孙安看着两人说道：“他与他女友的事情你们应该调查到了。杜子豪一开始只是想找个临时饭票，可与那个女人深入交往后，就想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那个女人，然后去自首。”
他奇怪地笑了笑，语调瘆人：“我怎么可能允许！他必须一条路走到黑！好在老天都想收他。就是这个时候，那个女人的丈夫又回心转意了。我告诉他，我恰巧在桂林街见到了那两个人很亲密的在一起，大包小裹地买了很多东西。他果然按奈不住，偷着去看了。就像我预料的那样，回来后他就打消了自首的傻念头，还想把那个女人给他买的东西都扔掉，彻底断绝和对方的联系。又是我苦口婆心地开导，劝他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孙安笑呵呵地说，“警官，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啊。我劝和总不犯法吧？”
赵起、陈束：“……”
“杜子豪以为那个女人会是他的避风港，可是怎么可能？一个以谎言为开头的爱情，结局大多是坏的。糟糕的结局总会来到，只是早晚的区别。”孙安大笑，“果然，你们来了。”
“既然你一直掌控着杜子豪的一切，那你也一定知道他7月7日的行踪？”赵起说。
“我不知道。”孙安满脸遗憾，“如果知道转折来的这么突然，我怎么会离开。”
“你当天在哪里？”
“我回了苏昭，给一个老人送葬。”孙安说。
赵起问：“……那你为什么确定杜子豪不会回来了？”
孙安说：“7月8日，杜子豪没回修车行的第二天，我就去见了那个与杜子豪交往的女人，她拿着杜子豪的手机。”
“杜子豪很喜欢上网，或者说，在无法与其他人交流的情况下，手机是他唯一与外界交流的工具。即使逃跑，他也会随身带着手机。这样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交给别人。”
赵起、陈束对视一眼，问道：“什么样的手机？”
“一个黄色的手机壳图案是动漫人物的中科手机。”孙安回忆，“为了确认到底是不是杜子豪的手机，我特意打了一个电话，亲眼见到那个女人接听。”
赵起从手机网页翻找到动漫照片，指给孙安：“是这个动漫人物吗？”
孙安看了看说：“对。”
孙安脸皮诡异地抽动两下，笑着说：“警官，这次杀人就是故意杀人了，你们可别让杜子豪跑了呀。”
孙安的丈母娘去世了，7月7日他回去参加了老人的葬礼。很多人可以证明孙安一直在苏昭，也根本没有时间返回秀江。
孙安提供的陌生人的电话号码并没有实名登记，只知道是秀江市的号段，但赵起心里有个猜测。
“你说，杜子豪为什么要回来？秀江离苏昭并不远，如果外逃自然要逃远一点。”陈束纳闷，“他回秀江完全是自投罗网。”
赵起转着核桃：“也许是想离家近一点吧。”
“还有那个陌生人不会是梁明强吧？”陈束叹息，“身边围着一群狼，杜子豪想好也好不了。你说，他到底是杀人后潜逃了，还是……”
“还是他杀人后又被人杀了？”赵起补充。
陈束翻到梁明强的资料，“有没有可能是雇凶杀人。梁明强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解决问题的方法更直接。”
“不太可能，他要除掉杜子豪，机会很多，杜子豪对他不设防。”赵起否定这一猜测，“他大可不必设计杜子豪认识闵惠。啧，最讨厌这些肠子九转十八弯的人。”
事实确实如赵起所说，陈束查找了梁明强的银行流水，甚至查了他未婚妻的消费情况，两人都没有大额消费支出。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孙安的复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