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天师》心与梦

15、恶斗

　　莫言不知自己今晚是怎么了，自从文星和小雨离开店以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定，老是出差错。
　　先是洗咖啡杯时打烂了两个杯子，紧接着又被碎瓷片割伤了手，后来，竟好几次都把顾客点的东西弄错。幸亏他服务的人都是他的铁杆粉丝，她们都体贴地原谅了他的小小失误，这可是在他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他好几次都走到了门边，但很快又折了回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难道文星会出事？应该不会，文星有宝物防身，那块玉他知道，上面有高人加持的法咒，一般的鬼魂根本无法近身。更何况，他另外还有一把用法力加持过的古刀，有这两样东西在手，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即便是遇到厉害一点的鬼怪，保命应该不会很难吧？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他拼命对自己说。
　　可是一想到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叫丁小雨的女孩，他又没底了，再强大的护身符威力也是有个限度的。那个乌云盖顶，厉鬼缠身的女孩，谁知道缠上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鬼？
　　据舅舅所讲，应该是一个至少有两三百年道行的幽魂，可是舅舅那点专业水准和眼力，莫言是信不过的。不过，他知道，能从父亲的桃木剑下逃生的鬼魂，实力一定不容小视，文星和丁小雨万一要是真的遇上了那个女鬼找来，那恐怕是凶多吉少吧？
　　莫言心里猜测着。一会这边想一下，一会那边想一下，一会觉得没事，一会又觉得有事，弄得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
　　细心的领班看着连连犯错的莫言，走过去，体贴地说：“阿言，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反正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店里也不会再来很多顾客了。有他们几个在应该也可以应付得过来了。”
　　莫言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又过了一会，他正端着托盘往工作坊走去，突然觉得心猛地抽痛了下，像被什么利器刺到了心脏一般。
　　文星出事了！第六感告诉他！这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把托盘一扔，什么都未来得及想，什么都未来得及说，便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飞奔而去。
　　文星看着人头掉落的地方，脸色微微发白。第一次遇到鬼，即使胆子再大，他也跟许多人一样有着不可避免的害怕和惊慌，犹其在见到过女鬼恐怖的外表和听了她那有如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后，这种感觉更甚。
　　靠着隐约的光线，侧头看到在一旁呕得昏天暗地，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的小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她是如此的娇弱，如此的需要保护。心中突然现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今夜不管出现了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一定要护得小雨周全。心念一动，豪气顿生，萦绕在心间的害怕竟然少了许多。他大步走到小雨身前，小心地把她护在她身后。
　　小雨在听到女鬼熟悉的声音后，马上抬头凝神注视着声来源之处，刚才一直无法停下来的的狂呕，竟由于听力、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和转移而骤然停了下来。
　　原以为女鬼马上会有所行动，没想到，随着的女鬼阴森森的话音的消失。闪着莹莹绿光的恐怖人头也很快从眼前消失了。四周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死寂之中。
　　时间一分秒的过去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种！四周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可是这种表面上的平静，并没有给小雨二人带来半分真正的平静，相反，他们此时的神经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绷得紧得多。。
　　很多时候，很多场合，无声往往比有声带给人的压力更大，也更让人害怕和不安。就像现在，如果有声音的话，不管是什么样的怪音，也不管那种声音有多恐怖，对自己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他们至少可以根据声音的来源来判断敌人的方位，可是没有了声音，两人就失去了目标。黑暗中，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潜伏在哪？会从哪个方位发起攻击？
　　两人因害怕女鬼偷袭，背对着背集中精神戒备着，小雨特别吩咐文星，“阿星，你要特别注意你的脖子周围，这是一个喜欢吸人血的变态鬼！”
　　文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古刀握在手中，状似轻松地笑道：“她要是敢来吸你我的血液，我就用这古刀让她再死一次。”
　　“她刀枪不入，你的古刀可能对她起不了多少作用。”小雨背对着他，小声地提醒道。
　　“嘿嘿，我这古刀和玉佩也都加持过法咒的，阿言曾说过威力不错的，前两天，他把古刀借去把玩时，又往上加持了法力，想来对这女鬼应该会有点效果。呆会，她要是出现，先由我来拖住她，你尽快想办法找路逃生。”文星压低了声音道。
　　小雨苦笑了一下，“逃生？这四周到处是黑漆漆的浓雾，谁知道往哪个方向跑才是正确的，而且就算我们找到了生门，以我们现在被浓雾包裹的龟速，她也很快就可以追上我们的。”
　　“我想，咱们想要活命，只有两个方法可行，一是击败女鬼。女鬼败逃，或泯灭，结界和浓雾自然就会消失，那咱们就可以安全地走出去了。不过，那种希望估计为零。不是我小看我们二人的实力，她刀枪不入，又有冥火助威，我们根本奈她不何，更别说想打败她。二，就是用拖字诀，跟我上次一样，想尽一切办法拖到天亮，天一亮，我们自然就安全了。要不然，咱俩今晚可能就要长眠此地了。”
　　可是这个“拖”字，说起来和写起来都容易，做起来就难多了，首先，四周太黑，又有浓雾牵绊，二人不但无法看清周边的环境，躲闪起来也会很不方便，这对他们逃生十分不利，而且这次她也不像上次那样大意被小雨伤了眼睛，所以，二人想要在女鬼的攻击下熬到天亮，实在是太难了。只好商量好，一切见机行事。
　　小雨看着黑漆漆的四周，眉头微皱，“我想现在应该还没到十二点吧？十二点以后，才是真正危险来临的时候。”小雨冷静地分析着，关健时刻，小雨牢牢记住，姨父平常的教导， ‘沉着冷静，机智果断’，所以，这一刻，她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镇静。
　　“你怎么知道还没到十二点？又怎么知道十二点以后，她才会正式发起进攻呢？”文星有点不解地问。
　　“因为这个女鬼有个怪僻，说是十二点以后的人血阴性最强，灵气倍。更容易让她吸收练化。所以在这之前，我们相对是比较安全的。阿星，你看一下手机，离十二点还有多久？咱们可得好好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养精蓄锐，呆会才有更多的精力去跟她拼斗。”希望现在离十二点还有点时间。那样能多一点时间去做一些准备，或是商量一下应对之策。
　　文星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轻声惊呼道，“小雨，怎么才十一点？我们离开店，又另外买了一些东西，现在至少应该有十一点半了吧？”
　　小雨一听转身凑过头一看，手机上的确是显示十一点，不过一会之后，两人都看出，虽然是十一点，但却是不会再往前跳动了的十一点。而且手机信号全无，想来一定是因为女鬼的出现，干扰了这附近的磁场，才连带着手机功能的失效。
　　由于不知现在离十二点到底有多远，小雨又开始紧张了起来，生怕一眨眼过后便是十二点了，然后，睁眼之后，女鬼已出现在了眼前。
　　文星收起手机，感受到了小雨的不安，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女鬼来了，咱们二人一齐上，这么多年了，我们二人联手还没真正遇到过对手，这次碰上个女鬼，正好可以大战一场，打个痛快架了。硬碰硬，虽然咱们未必是对手，不过，咱们手里还有玉麒麟和古刀，有这两样加持了法力的东西在。到时，找准机会打她个措手不及，咱们未必会败。”
　　话虽说得信心十足，其实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必竟女鬼是会法力的怪物，而他们只是两个会武功的普通人。电视里面看到的那些会飞会变，手指一弹就能毁掉一座大山的法术，给了他太深的印象。而己方手中，这两样所谓加持了法力的东西，自己又未曾亲眼看到过它的威力，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所以，其实他胸中是没有什么胜算的，他心里一样的害怕得紧，只是有小雨在身旁，他尽量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你仔细点注意四周。”小雨用力摇了摇头，再次镇静了下来。
　　寂静的夜里，被黑雾笼罩的空中，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种淡淡的混杂着水草气息的腐尸味，闻到这熟悉的气味，小雨正要招呼文星小心点时。
　　“杀！”只听文星一声大喝，“啊……”紧接着是女惯有的惨叫声，然后“砰”的一声，黑暗中传来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小雨回头一看，只见文星执着古刀站在身后，女鬼在不远处痛苦地怪叫，文星的脚边，躺着女鬼绿莹莹的人头。想来应是女鬼趁十二点来到之时，前来偷袭二人，估计应该是想来吸取小雨的血液，不巧被文星发觉，并被他用古刀斩去了离得很近的人头。
　　文星见小雨回过头来。扬了扬手中的古刀，大笑道：“小雨，你刚才还说这女鬼全身坚硬如铁，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在切豆腐？”这小子一招得利，心情大好，竟然开起了玩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