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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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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麻烦。”
碍于提灯的威力，那群海鸟虽然虎视眈眈，到底是没敢扑上来。不过赵海风这个走势，这点微弱的火苗估计撑不到他登顶。
“美丽的少年，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知什么时候，大约六层楼高的窗台上出现了一位丰腴的美少女，她烫着百年前流行的罗马卷，金色的卷发可爱又俏皮，被那双脉脉含情的绿色眼眸看上一眼，只怕骨头都酥了大半。
伊梵忽然大笑。
他提起手里的提灯，以一个不可能的轨迹和弧度狠狠掷向少女，尖锐的框架直接贯穿了少女半个头颅，将她美丽的脸庞打了个粉碎。
海水翻涌的更厉害，失去制约的海鸟俯冲而下，地形狭窄，伊梵躲闪得狼狈，很快就被咆哮的海水打湿了衣裳。
“亡灵，告诉我你的名讳。”
狂风暴雨中，唯有伊梵的声音清晰可辨，他实在恨透了衣服被打湿的触感，但他不后悔自己的冲动之举。
一个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亡灵，居然在这里阻拦他的去路。
不知是不是亡灵被伊梵的狠辣吓破了胆，自从伊梵丢掉提灯之后，她就再也没敢露面。
“伊梵，对待淑女可不能这么粗.暴。”
布兰温躲避海鸟姿态狼狈，翅膀煽动得飞快。
“蠢货，亡灵没有性别之分。”
漆黑的夜幕骤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仿佛少女毫无缘由的哭泣。迎着风雨，布兰温能听见伊梵咬牙切齿的清泠嗓音。
“那是个男的！它有喉结。”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伊梵还是没忍住替自己辩解。
“你完蛋了，你肯定是惹怒它了，所以它才这样惩罚你。”
“所以呢？”
伊梵挑眉：“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在无人的角落，他已经彻底卸下了伪装，属于“塞西尔”的特征被另一种秾丽的外貌取代，碧绿的翠曈里倒映着高塔的影子。
所谓的霍兹城堡，实际上就是一座倒悬的高塔。
所以它的阶梯才会在墙体的外围。
“继续爬，不要停。”
伊梵冷酷地发号施令：“如果发现雪鸮，立刻抓过来给我。”
隐没在白色海鸟群里的雪鸮，无时无刻不在暗处观察着入侵者。
只可惜直到伊梵爬到十层楼那么高，布兰温也没有找到那个藏在暗中的指挥者。
伊梵翻进古堡，柔软的地毯吸纳了所有的脚步声。他在地上蹭了蹭鞋底沾上的红泥，却越蹭越脏。
他皱着眉头，短暂的思索过后，他选择把脏掉的鞋子扔掉。
刚才砸碎亡灵脑袋的提灯就被扔在鞋子的旁边，伊梵捡起来拍了拍灰，特殊材质制成的灯罩并没有因为刚才的粗.暴行径损坏，透着古朴的灰。
伊梵闲庭阔步，走廊的深处漆黑一片，两边是紧锁的房门和挂在墙上的一幅幅不同年代的油画。
面容秀丽的金发女郎端庄典雅，繁复的巴洛克式样红长裙衬得她肤若凝脂，身形修长，单薄的嘴唇不点而朱，弯成甜美的弧度。
有资格将自画像挂在城堡的墙上的，只有古堡的历代主人和他们的家眷。
“莫非这位是刚才那个亡灵？”
布兰温抖了抖翅膀上的水珠，得到了伊梵的否定答案。
“不是。”
他把手贴在画上，手心和画中女郎的手心相贴。
“已经死透了。”
死后会变成亡灵，大多数因为心有不甘，浓烈的情绪才是亡灵天然的温床。
但伊梵只感受到了一望无垠的静默。
画的主人早就死了，连带着她的肉.体，记忆，乃至身后的一切，什么都没留下。
“走吧，去前面看看。”
伊梵移开光源，女孩美丽的面庞瞬间被黑暗吞没。
无论他怎么往前走，看见的都是同一张脸。
她们或坐或卧，每一幅都展露出不同的情.态，但无一例外，她们都是美丽华贵的，像是被精心圈养的花骨朵。
直到最后一张，漆黑走廊的尽头。
这是唯一一幅描述少女时期的作品。
少女活泼俏皮，眉宇间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她仰躺在种满玫瑰花的花圃里，手里却抱着一束含苞待放的白百合。
红与白的极致反差抓人眼球，但谁也无法忽略作为主体的少女，她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
“抓住你了。”
布兰温看得如痴如醉，伊梵伸手穿过画框，再拿出来时，手里只多了一片白百合花瓣。
那种纯净的，带着缕缕香气的花瓣，被伊梵这个不解风情的小鬼掐得失去水分，画中的少女神色怨毒，似乎没想到面前的少年居然对她如此无礼。
她从玫瑰花丛里坐起来，遥遥冲伊梵勾了勾手。
伊梵扬眉，算是接受了少女的邀请。
暗金色的画框慢慢被火焰吞噬，自上而下，熊熊烈火中，谁也没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的声音，画框的余烬落地，变成一扇同色系的门，只是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一片刺眼的白芒闪过，肤白胜雪的小少爷斜倚在紫藤花装点的秋千上，及膝的小腿袜染上几分春日的绿意。
伊梵偏过头，阳光透过花窗，拖下一地迤逦。耳畔是小型喷泉运作时清凌凌的水声，他惬意地伸懒腰，很难想象这个美丽的花园是属于霍兹古堡的。
准确来说，是属于将近三百多年前的霍兹古堡。
“一个小小的实践课，居然用的是旧日梦的呈现方式。”
伊梵抖掉身上的草茎，不远处的古堡富丽堂皇，灯火通明，隐隐绰绰的影子从花窗后浮动而过，留给看客无尽的遐思。
“塞西尔少爷，原来您在这里！”
女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还很年轻，不知道要在主家面前时刻保持良好仪态的规矩。
索性“塞西尔”是位大度的主人。
伊梵在旧日梦里扮演的也是“塞西尔”，这可真是个美妙的巧合。
“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宴会厅等您了，哦对了，还有您的未婚妻，伊莎贝拉小姐。”
“嘎哈，少爷的未婚妻。”
角色扮演的需要，布兰温从黑色的乌鸦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学舌鹦鹉，因此它现在开口没有人会怀疑。
那可是少爷日日带仔身边的爱宠，会说几句话是正常的。
“哈，爱宠。”伊梵似笑非笑地看了布兰温一眼，布兰温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不敢真的得罪伊梵。
“带我去见父亲和母亲。”
伊梵对“父母”这个概念很陌生，但他还是顺着女仆的话往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