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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小宋记者硬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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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脸上火辣辣地。
他眼神沉稳,意料之内。
宋微澜忿忿:“你有病啊!”
容弋用拇指指腹抹了一下唇角,“你咬我啊。”
看着容弋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宋微澜肚子里的火无处发泄,她抖搂了一下卷翘的睫毛,余光朝下扫射,紧接着快准狠地用右脚的棕色皮靴重重地踩在那只锃亮的皮鞋上面。
她咬碎后槽牙:“咬死你!”
容弋眉心紧拧,咬紧牙关没吭声,这女人看着瘦瘦弱弱地劲儿真大,他知道宋微澜已经炸毛了,这时候不能和她对着干,他得让她出了这口气她才能听他说话,和小白的脾气一模一样。
过了好久,容弋察觉到宋微澜的怒火褪去,才趴在她耳边弱弱地说了句:“再不消气,宋老师后半生的幸福就没了。”
宋微澜仰起头死死瞪着他,这男人长这么高要死,仰得她脖子酸,本来颈椎就不好。
她脚上的力气更大了:“再说??!!”
容弋立马求饶。
“我是说,我的脚快废了,放过我吧宋老师。”他小声指着被她踩住的左脚。
宋微澜终于松开了右脚,“哼”了一声不管身后人的死活便准备上楼去。
谁知此时一楼的一个大妈打开房门,厚厚的棉睡衣批在肩上,头发花白,凶巴巴地说了句:“我说你们两位小情侣,有事回家闹去,阿嬷年纪大了,刚眯着就被你们吵醒了。”
宋微澜囧:“对不起阿姨,打扰您了……”
大妈回头关房门,嘴里还念叨着:“时代变了,现在的年轻人,啧啧,真能折腾……”
被人这么一说,宋微澜更感觉无地自容,随手打发了容弋就让他赶紧滚。
“周末的时间留给我,宋老师。”
宋微澜踏上楼梯的时候容弋喊了一声,宋微澜侧过身看着站在楼梯口的人,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发丝上,顺着来到脸上,灯下的阴影使得他的脸部像是一尊精心雕刻的雕塑。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睛亮晶晶地,脸上是肆意的笑容,像极了上世纪港星在拍画报的画面。
宋微澜甩了甩秀发,傲娇道:“看我心情。”
“行,周末我来接你。”
“都说了看我心情。”
“好,电话联系。”他比着动作退了场。
宋微澜很开心很开心,好像被尘土掩盖了多年的灵魂遇到了雨水被滋养般,她感觉那个藏在身体里另外一个小女孩正在苏醒。
当晚,叶秋打来了电话,斥责宋微澜陪孟晚棠回学校拍照。
“宋!微!澜!!我是不是你最好的闺闺!!”
宋微澜本来心里觉得没啥,被叶秋一质问声音越来越弱,做贼心虚的感觉也愈演愈烈。
“不允许你和别的女人的友谊超过和我的,你和孟晚棠现在的距离很危险,黄牌警告你!!!”
宋微澜连忙哄她:“我就是和容弋去帮祁霁忙的,我发誓,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位好朋友。”
“那我问你。”
“你说。”
“我和容弋都跳进河里,你救谁?假设我们两个都不会游泳,另外一个必须要被淹死。”
宋微澜流汗:“这么狠吗?”
“对,就这么狠。”
……
“你犹豫了,宋微澜!!好,我知道你答案了,你和容弋复合也不告诉我,我真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宋微澜茫然:“我还没和他复合呀,谁说我俩复合了?”
不对,不用猜都知道谣言来自迟让。
“你家那位散播的谣言?”
“切,容弋自己说的。迟让约容弋周末出去打球,容弋说周末的时候留给他女朋友了,迟让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得谁没对象一样,瞧他那个嘚瑟劲,和大学一模一样。”
宋微澜心里明朗。
“话说你俩到底谈了没啊?”
“他是在追我,我还没答应。”
“就应该晾晾他,那六年他死去了?”
……
“秋秋,但是我感觉我和容弋好像回到了大学时候谈恋爱一样。”
这种感觉,她好喜欢。
“啧啧,女人啊。”
“那最终你也要过他爸那关,当初你们分手……”叶秋欲言又止,这对宋微澜来说是一段被封存的记忆和痛,她不敢轻易提起。
宋微澜望着天花板,顿了一会儿:“人生得意须尽欢。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好,我是最支持你的!”
*
翌日早。
宋微澜昨晚睡得不错,精神饱满,早上上班的时候沈风从她身边经过,两个人互打了一声招呼,好像昨夜无事发生一般。
宋微澜也是松了口气,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和沈风相处。
晚饭时袁科和乔桥喊着最近忙死了,要去外面吃顿晚餐改善一下生活,几人终于走出了公司不用吃食堂了,当然吃完回去接着加班。
几人就这样来到日料店,乔桥抱怨着最近的颈椎病越来越严重,眼睛也越来越花。
“那你是没去出差。给我整非洲去了,掉一层皮。”
几人说笑着,偶遇到了好久不见的黎诺儿,从元旦之后就没见过她人,据说是在休假,但台里不少人说是因为太丢人才请假的。
宋微澜依旧气定神闲地拿起一块三文鱼寿司放进嘴里,怎么说,口感又肥又嫩,所以她不是很喜欢吃日料,不习惯。
黎诺儿看见几人倒也没说什么,脸上隐隐地不屑,权当没看见。
宋微澜一行也懒得搭理她,井水不犯河水。
“我好想休假呀。”乔桥双手撑着下巴又说。
你们看我的眼睛。
“怎么,有眼屎啊!”袁科嘴欠。
“是双眼无神,大哥,你知道为什么成年人眼里没光吗?”
“为什么?”
“因为日复一日地被机械的工作磨灭了心血和热情,双眼涣散无法聚焦,整天都是麻木的。我这个采访已经48h无眠无休了。”乔桥指着自己快掉到地上的眼袋说。
“澜澜,你为什么看起来不累呀?精神状态也好,皮肤状态也好。”乔桥一脸羡慕。
“可能是基因吧,我驻外的时候经常连轴转,三五天没有一个完整的睡眠都是常事,我感觉是练出来的。”
“对呀对呀,咱们这行哪有容易的。”袁科嘴里一边扒拉吃一边说。
乔桥嫌弃地看着他。
“我好想回老家开个小卖部啊。”
“小卖部老板还得早起凌晨去进货呢,还365天无休。”
“无解了。”
“要我说,Faye真的对底下人很宽容了,很少有重话,也主动为咱们谋福利。你看三组的人,被那个狗屁李主任训得跟孙子一样,连头都不敢抬,我上次去他们组里找我一个好哥们,我差点都被误伤了,说我是外人,不能随便去他们部门,要提前打报告,要不就给我扣泄密的屎盆子,简直脑残。”袁科忿忿地说。
“确实,我有好朋友进互联网大厂上班的,每天吐槽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绿茶同事和无能狂怒的上级,我劝她换工作吧,她说去别的地方不一定能拿到这么多薪水,万一是新的坑,还得适合新绿茶,也得被摁头吃屎。”
“还有还有,她上级还经常PUA她们眼里要有光。我朋友说她又不是要去当奥特曼还眼里有光。”
乔桥绘声绘色的吐槽引得袁科捧腹大笑。
宋微澜原本对乔桥吐嘈的这些事一无所知,她是一毕业就出了国,回国后老感觉和外面的信息不对称。
也是,她唯一会和人交流的只有叶秋,那位又是个不差钱的主……
饭局就在几个年轻人的吐槽中结束,她觉得自己真正融入了国内的职场环境了。
晚上,宋微澜洗漱完意外接到一个熟悉的电话。
“许爷爷,有什么事吗?”
“诶,小宋记者,周六有空么?来和我下下棋。”
宋微澜没想到许清松真的会再给她来电,邀请她去家里玩。
“我……”她想起了容弋的约会。
“怎么,丫头你有事啊?”
她不忍拒绝老人家的好意,“没有,那我周六过去陪您下棋?”
反正容弋说周末,也没说是周六还是周日。
挂断电话后她打开聊天框给容弋发了条消息:
【那个……不是说吃饭吗……要不周日见?】
对方很快回了过来:
【周六不行?】
宋微澜扶额:
【有个采访过的老人家,周六约了我过去。】
【嗯。】
对话结束。
宋微澜怎么感觉某人这句“嗯”带着情绪。
不管了。
回完消息后宋微澜便沉沉进入梦乡。
*
周六早。
宋微澜今天起床便觉得不大对劲,天气阴绵绵地,没有一点阳光,北安的风刮得和刀子一样,吹得她发丝乱飞,她裹紧了黑色羽绒服打车去御尊花园。
出租车司机不一会儿就操着一口北安话和她闲扯。
哪儿人?干什么工作的?今儿这天气真埋汰,家里拆了,本来不用大冷天出来赚这个钱,纯找乐子……
宋微澜一一应着,职业习惯,她不想让对方每句话都掉地上。
正说着司机大哥的电台又开始播报天气预警。
“全市范围预计今天晚上20时左右有雨夹雪,各位市民朋友做好保暖,尽量减少外出……”
宋微澜透过满是划痕的车窗看向外面,太阳穴作用,今天就早些结束回去吧。
车子一路行驶到保安亭不能再进,宋微澜已经和保安打了熟面儿了,她驾轻就熟地走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