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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偷吃贡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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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雌虫震惊地看过来，翡翠色包围的深灰色瞳仁里似乎有火星迸发，但又被又长又密的睫毛覆盖着，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看起来神秘又空灵，像是一汪会说话的泉水。
不过齐乐没读懂他的眼睛想说什么，他只是见识了一下什么叫瞳孔地震。不得不说，美人就连瞳孔地震都不显得惊慌失措，反而端庄如一潭湖水，就算小石子砸入其中，也只是泛起涟漪，很快就归如平静。不过齐乐欣赏不来，主要是他觉得自己是个大直男，不应该对另一个男性长相的雌虫产生感情。就算他俩是异性，但虫族的雌性和雄性都是男人的长相，齐乐觉得这还是属于搞基的范畴。
直到什么地步呢，比方说闰年的二月会比平年的二月多出一天，齐乐一直最喜欢这一月，因为这个月他可以多反同一天。
齐乐欣赏了一下他的瞳孔地震，他觉得这只雌虫的瞳孔地震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虫族有复眼的原因。齐乐很想问问他，如果他所有的复眼一起瞳孔地震，会不会更震撼一点。
不过齐乐不太敢问，因为他觉得雌虫好像误会他的话了。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话确实很容易被虫误解，但实际上他只是想在危险的夜里有一个小伙伴而已，盖着被子纯聊天的那种。
齐乐开口想挽回一下形象，但他突然头晕目眩起来，直接说不了话了。
太晕了，晕得他眼皮咀嚼眼珠，头颅亲吻地面，意识在晕厥里熬成一锅浓粥，试图清醒过来却拔出粘稠的丝。晕到空气变成羊水，思想跟胚胎一样浑浊。晕到眼前的篝火变成忽明忽暗的呼吸灯，整个世界大雾弥漫，视野里雌虫的身体被勾勒出炫光的轮廓。晕到对面雌虫的动作掉帧严重，开开合合的唇遥远地如同深山中精怪的呼唤，而且还出现了字幕。
......
什么奇怪的东西从脑子里过去了？
齐乐停下形容，才发现那不是他的幻想，而是确实有实实在在的字幕从脑子里过去了。
字幕加粗加大，中间的字体还是黑色宋体五号：“开局穿成废雌，疯狂偷吃贡品。”
齐乐：“......”
多冒昧啊。
那个如同深山中精怪的呼唤也是真的，因为现在那个声音就在他脑子里叭叭。
“哈喽，我是系统，由于您偷吃了鬼谷子的贡品，现在觉醒了金手指，名称是“疯狂偷吃你的贡品”。您刚吃了一级贡品，获得技能谋略C级，使用次数0/1次，剩余次数1次。”
齐乐：“......”
系统不管他的沉默，继续叭叭：“名称：疯狂偷吃你的贡品。”
“使用方法：在有旁观者的前提下，偷吃星际范围内任何物种的贡品，便有机率掉落此物种的技能。”
“往期用户好评（五颗星）：当你看见这行字的时候，你的贡品已经被我吃了。”
齐乐：“......”
那可真是太妙了。
金手指以一种猥琐的方式进入我的脑子。无论是使用方法还是好评都挺猥琐的。
我的金手指不可能这么猥琐啊喂！
齐乐不仅觉得这个金手指很荒谬，这个金手指的认证他也觉得很荒谬。
“我怎么偷吃了？我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吃到一顿正经饭，我偷吃谁的贡品了？”
齐乐感觉自己真的很委屈，这一天一夜的，他只吃了半个野果。那野果又酸又涩，每咬一口，齐乐都觉得他的灵魂正在发出不甘的嘤嘤声。每咬一口，齐乐都回想起他没进化时在丛林里摘不拿拿的日子。
齐乐胸膛燃起怒火，忍不住控诉：“你这是在诽谤我！”
系统语气平静无波，无情地打断他：“还记得那个被你烤得流水水的野果吗？你刚刚吃了半个野果，它长在鬼谷子的墓地里，四舍五入算是他的贡品。”
齐乐：“......”
还真是因为这个吗？
齐乐觉得自己还可以拯救一下，倒不是不想要金手指，主要是这个金手指感觉挺损阴德的。
而且他觉得这个贡品的认证也很不合理：“鬼谷子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土地革命的时候土地不都充公了吗？”
“这里的土地是人民的地盘，”齐乐给他讲道理，“人民的地盘长出的果子应该是人民的贡品。”
系统声音冷冰冰的，问他：“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齐乐却从系统冷冰冰的语气里听到一点别的东西，他问：“5488？老8？”
系统不回答他。
齐乐又加大声音：“88？”
这次系统答应得很快：“哎。”
齐乐沉默了一会儿，也觉得挺无语的：“怎么又是你？不是换系统了吗？
系统回答他：“没有，还是我，八八。”
“我充电回来了。”
齐乐很想投诉他们的主脑，他咬了咬上火的牙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声音怎么和之前不一样？还有，”齐乐的声音又加重了一点，咬牙切齿道，“不是不愿意当我的系统吗？”
系统：“刚刚上司来视察了。主脑有规定，更换宿主是职位侵占。”
因为领导来视察，系统的用词十分官方。但齐乐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声音不一样，因为领导来了，夹的。
又来当他系统，因为领导来了，老油条不能当老六了。
齐乐真的很想问问，这和你去医院看病，护士给你扎了几针都扎不进去，你愤怒地要求换护士，结果之前的护士带着口罩又来了有什么区别吗？
齐乐不是很想与这个系统愉快地交流了，虽然旁边坐着一位上将，齐乐还是觉得和上将说话不那么折寿，齐乐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
发出了灵魂拷问：“为何我的系统如此缺德？”
系统嘿嘿一笑：“这个主要是随主人。”
齐乐......齐乐不想说话，齐乐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手指一划，给系统静了音。
世界安静后，齐乐从思绪中抬起头。只见浩渺的丛林间泛起了白雾，那白雾从丛林的深处蔓延，此刻已经蔓延到他们这边。白雾如同牛奶，亦或是踩碎的蘑菇里流出的浓汁，散发着犹如废弃地下室的潮湿味道。白雾盖过篝火，于是雌虫的面容便掩盖在白雾中。
世界大雾弥漫，白雾挡住了雌虫的大半，但雌虫露出的若隐若现的动作却被火光勾出炫光的轮廓，像是庙观里的千手观音，在不被人发现的角落动作着，又或是皮影戏幕布遮挡下的人偶被傀线牵起四肢，看起来有种诡谲的美感。
雌虫开了口，声音很清晰，像是清绝的风，凌冽的霜雪。一下子把齐乐混沌中沉浮的心神拉了出来。
“我们该走了。”雌虫抬头，警觉地环顾四周，目光如鹰地掠向丛林生物。
沉声道：“那些杂交了人族基因的植物，或者杂交植物基因的人族来了。”
他的声音真的很适合风雪，开口的那瞬间，红尘喧嚣浮华一念转成空。他睁开那双碧绿莲台般的眼，望着齐乐：
“我们需要去城市。”
齐乐对上他对眼睛，莫名其妙感觉喉咙发涩。他顿了顿，虽说他对这座过往的家园有些隐秘的期待，但他不理解：“城市里的污染物不是更多吗？我们留在这里不是更安全？”
雌虫已经站起身，犹豫片刻，对齐乐伸出手：“本来是可以......但今夜，他们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雌虫顿了顿，似乎是在找合适的形容词，片刻后，他开口，“他们似乎很兴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们一样。”
“其实在把古蓝星定做试炼场地前，虫族的调查组曾经调查过这边的情况。每当这些白雾出现的时候，虫族的调查组便会发现，山里会随机出现一些不存在的道路。像是本来通往左边的废弃街道，会突然多出一跳通往右边的分岔口。没虫知道这些道路通往哪里，也没虫赶去尝试。而且，这些白雾都会误导虫走向不存在的那一边。丛林没有参照物，我们会很危险，也许到城市会好一点。”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空气的温度骤降，齐乐感觉胳膊上冒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突然，一阵嘈杂的电流响起，断断续续，没有章法。
齐乐目光迷茫地张望了一圈，随机他的目光缓缓钉在自己的腰侧。......那里，是他弟弟扔给他的通讯器。
齐乐捏着屏幕惨白的通讯器，通讯器因为没电关机的黑屏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他抬起头，瞳孔轻轻缩了一下，乌发随着他的动作掉在脖颈外，一下一下晃荡着。
“通讯器冲上电了。”齐乐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他的嗓子在这一刻变得很细，他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朵里变频变调，似乎从嘴里说出的那一刻，就越飘越远。
真是见了鬼了。
雌虫的表情很平静，他拉住齐乐的手，把他拽起来。安慰他：“可能是磁场的关系吧。”
他望着齐乐掉在颈间的黑丝，右手动动，他的指尖还残留着那只雄虫的温度。他嗓音有点干涩，垂下眼皮：“我叫诺兰。”
真的是磁场的原因么。齐乐看他，目光怔怔的。还未和他对上视线，诺兰便急急地偏开视线。他偏着脸，喉结滚动一下，继续着刚才的话说。
“至于您刚刚说过的话，我的答案是当然。保护雄虫是雌虫的责任，我的意思是，无论白天或是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