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铜叶》硝酸莹

9、步步紧逼

　　假期后就考试是学校的一贯作风，月考来临，在考完理论知识后，学生们准备进行实战考核。考官解释完注意事项，同学们陆续进入考场。考场内有各种陷阱机关，学生们一个不留神，就会中招，严重就会考试结束。铜叶躲避几个机关后，觉得索然无味，她作为守护者的培训任务难度可不是这个能比的。不过她还是谨慎的行动，总不能一上来就被刷下去或者三两下就通关吧。“救命啊啊啊！！！”小丝的声音从一片树丛后传来，铜叶没有多想，立刻赶过去。小丝和子依被一个藤蔓陷阱攻击，子依控水，小丝用光，面对植物系攻击两人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帮帮忙，拜托了。”子依一边用水打散藤束，一边向铜叶求助。铜叶的双手在瞬间被火焰覆盖，她冲上去，三两下烧尽藤蔓，然后转身落地，动作行云流水。“太厉害了！”小丝被铜叶救下，口中不停称赞。铜叶随后把手伸向子依，但她故意用带着余焰的手扫向子依的发带，被子依躲过去。“小心，别烧到我。”子依提醒，铜叶道歉后站到一边，但铜叶注意但子依的眉头皱了一下。几个人再次结队前进。
　　在接下来的考试中，几人又遇到一些机关，但因为有铜叶，三人全部击破了。铜叶也趁着机会多次试探子依，子依很敏锐，她避开了铜叶的试探，躲开了铜叶的攻击。而且铜叶的试探对旁观者来说不明显，旁观者看来，铜叶更像是主动帮助子依排除危险一样。因此，观看实时监控的考官不由得看着铜叶称赞：“这是哪个班的学生啊，直觉敏锐，还关心同伴。”另一个监考看着铜叶，想了一下说：“好像是老张手底下的。”看监控的考官点点头：“不奇怪了，老张手底下才人辈出，这位，估计将来大有作为啊。”老张在一中内小有名气，他出名除了因为教育成绩，还有他骂天骂地的臭脾气。。曾经有一年，联合区所有学校进行联考，大部分外校学生来到一中。老张当时监考二部三班考场，他看考场内安排的考生太多，只能把考生的桌子安排在后门口，然后把后门关闭。但一个魔族的复读生因为嫌热，他把后门打开了，老张一回来就看到教室门四敞大开，他登时脾气就上来了。“谁开的！”老张怒吼，“没看见黑板上写着不要开后门吗！就是没看见黑板，那外面那么多人，你开个后门拦谁啊！”他揪出那个开门的学生，把他骂了一顿。事后该学生回到自己学校求助自己的班主任，老张知道后，特意去那个学校一趟，把那个学生和他的班主任又骂了一顿。就因为这事，老张在高三界出名了，老师们没人敢惹他。不过他教课的确好，不然也不会让班级的大学录取率达到百分之百。
　　阅卷室内，英语老师崔老师正与语文老师靖老师、数学老师邹老师共同与试卷苦战。邹老师来自兽族，本体一条巨型绿玉蟒，性格有点像小孩子，老老实实，一丝不苟。此刻他正在认真批阅。“这个答案，给两分；有结论，给一分……”邹邹认真核对，甚至还在纸上列了算式。崔老师就没那么多耐性了，短短五分钟，破防三次。“怎么又写错了！这结构都讲几遍了，还不会！还有填串行的！最好别是我的学生……”崔老师愤愤不平，嘀嘀咕咕。崔老师又看着靖姐，靖姐正安安静静地阅卷。崔老师心想，看来语文老师那边情况不错。刚想完，崔老师就看到靖姐的眉头逐渐拧成一团，脸色也越来越凝重。“离谱答案年年有，今年离谱特别多！”靖姐也扔掉了卷子，需要暂时缓缓。靖姐，来自人族，是标准的东方美女，眉眼之间透着英气。此刻她也绷不住了，学生的答案的杀伤力太强了。邹邹也放下了卷子，抬头仰望天花板。三个老师的眼神又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一起，“你也判不下去了？”此刻他们特别希望负责监考，而不是负责判卷，尽管当监考手不够时监考也要被拉来判卷。“你们看看这写的什么，”靖姐又气又笑，“草书？还是美术？”崔老也举起自己的卷子：“我这也是，全是山水画。”邹邹也哭了：“我真的看不出来他们写的是什么……”
　　高三的考试效率很高，几乎做到当天判卷当天出分了，尽管判卷老师历经千辛万苦。老张握着班级成绩排名榜，浑身气的发抖。“看看你们的成绩！”老张扯着嗓子喊，“告诉你们收点心！还是不听！考成啥样了！”“这语文可以考到整个年级倒数第一？！语文老师得多伤心啊！”“以后别给我提什么活动课！全取消！语文成绩能离开倒数再说！”老张开始制定新的班规。吴天师在桌子下以老张听不到的声音嘀咕一句：“语文成绩倒数你急什么？语文老师还没动呢你到先动了，就显你能耐。”他的同桌捂嘴笑，当然这点小动作没打扰老张的激情演讲。正在他说得恰到好处时，一个学生敲门进来了：“老师，英语老师说让各班课代表去分卷子……”“嗯！”老张强压怒气，用力点头，那个学生被吓跑了。“等会再去！”老张冲着子依和她的搭档喊，两个人一哆嗦。他又骂了一会，终于放课代表离开了。子依刚走到转角处，就听见老张在走廊里隔着手机骂他儿子：“你又不学习！题做了吗！课文背了吗！看什么手机！……”好吵。子依揉揉头，离开了。
　　老张定的新班规时间很紧，学生们每天过得忙忙碌碌，连任课老师都看着难受。“以后，各个课代表，每天在后黑板上写三道题！全写！收上来判！”课代表们：“谢谢你……”“英语和语文不用！”学生们怨声载道。小丝烦躁的把试卷揉成一团：“他是不是有病！吃火药呛住了吧！”铜叶没啥想法，她的身体完全能跟上老张的要求强度，而且完全游刃有余，唯一受到影响的就是她的调查计划。子依有些受不了了，语文成绩倒数第一，英语成绩倒数第二，英语老师也不得不加大题量。“烦死了，每天都这样。”子依握紧拳头，双目紧闭。她感觉自己的头快炸了。“我说，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小丝在宿舍里发愁，“每天累的要死要活。”子依也接话：“可不是，烦死了，烦死了！”其他人也是叫苦连连。铜叶默不作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不过她依然牢记计划，铜叶仍然在找机会揭露子依的真面目，尽管从未成功。
　　除了有老张要求留的题，学校还给学生们做了“早餐练习题”，又名“早餐卷”，老张支持每个人都去讲，如果没有，就课代表上。“你们学不好，有一半原因在课代表身上！课代表都在干什么！”他总是强调，丝毫没看见子依的眼神越来越深邃。这天，子依正在讲早餐卷，说实话，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大家伙也都或多或少的知道子依的情况，也都不怎么提问有难度的问题。只有冠熙，他会逮住子依可能讲不清楚的点死磕到底，直到上课的老师制止闹剧。吴天师因为实在愧对于自己可怜巴巴的英语成绩，向子依提问了一个题，子依磕磕巴巴解答，吴天师正准备落座，冠熙就在角落里接了一句：“这是从句，不是搭配。”子依没有生气，相反，她甚至相当平静的看着冠熙，好像变了一个人。吴天师怼了一句：“课代表讲话没你插嘴的份！”“你急什么！”冠熙愤愤不平。“你是课代表么你？我问课代表，问你了？你就接？也不怕教错了误导我！”教室里哄堂大笑，直到上晚自习的生物老师金教走进来才安静。子依从讲台上走下来，看了冠熙一眼。冠熙感到不舒服，但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依旧过得繁忙，老张比别人更忙：他的儿子和闺女过来了，因为妻子忙于工作，孩子的奶奶又生病了。老张的儿子张召云，初三生，每天做题做题做题。老张的女儿筱雨，七岁，每天被老张各种保护。更别提还有一群时刻准备高考冲刺的学生，老张有点身心俱疲，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硬抗。此刻，召云正在走廊里的一张桌子上做题，老张在一旁监督，筱雨跑出去玩了。“好好学，今天必须把作业全写完！”老张下达命令，走进了教室。然后整个教学楼传来了老张震耳欲聋的吼声，惊天地泣鬼神，召云捂住耳朵。活动课，学生们听到铃声就冲去食堂，生怕跑晚了被老张骂“着什么急”。召云看着这好比动物迁徙一样的场面，不知如何是好。“等会你也去吃饭吧，”老张告诉他，自己站在窗边发呆。等学生走的差不多了，召云才叫着刚刚爬上来的筱雨准备去吃饭，不是没有联络工具，而是都被老张收去了，可怜的筱雨刚上来又要下去。“老师，请问能借下您的手机吗？”子依走过来，“我想和家里人去个电话，有点急事。”子依脸上很紧张。老张没多想：“行，用吧。”他把手机递给子依，转身发呆，子依也转过身背对他。召云和筱雨一时好奇，打算等一会。
　　在子依把手机拿起来的一瞬间，她的瞳孔骤然缩小，在她身后的老张感到不对，眯成一条缝的小三角眼逐渐睁大。不对，磁场不对！老张作业物理老师，又修炼电系法术，对磁场变化相当敏感。此刻，他感应到身后有一股压倒性力量在刹那间扰乱了磁场，这绝对不是学生的力量。“滴滴嘟嘟”，身后的人拨出号码，纤纤玉手顺势扯下发带，扔到一边。发带飘在空中时就被冰冻结，随后彻底粉碎，消失。“喂？是我，”身后的人说话了。这不是子依的声音！老张颤抖着，艰难的转过头，他看到那人的头发散下来，因为气场轻轻飘动。发根处的颜色逐渐变浅，墨蓝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水蓝色和天蓝色。“对，你们过来接我们吧。”那人继续说。冷，背后好像结了冰，老张惊愕地看着那个人。快走！带着筱雨走！他发不出声，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召云和筱雨。而召云兄妹因为目睹了那人真容，一时被惊的无法移动。“十分钟后就行。”声音平稳中透着残忍，寒气逼人。筱雨早就跌坐在地，召云双腿发颤，还不忘拦在筱雨身前。
　　女人通话结束，连头都没回，直接把手机向后扔去，老张费力伸长手臂接住。好凉！这不是手机，这是个大冰坨啊！老张接住可怜的，机身结了一层霜的手机，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人。受寒气影响，整个走廊都结了一层薄冰。女人无视他们，向前迈出一步。“等会！”老张认清了那个人，连忙阻止。绝不能放走她！老张心中下定决心。女人补上一步，站好，没回头。走廊里陷入短暂的宁静，只有愈来愈重的寒气逐渐扩散。半晌，背对着老张的女人回应一句：“你没资格同我对话。”在巨大而锋利的冰锥丛从走廊中间向西横贯高三楼之前，这是老张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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