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III-还世录》委鬼

49、蜃景·4

　　看着眼前这个“韩凛”，甄灿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很快他发现了这个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天帝的那股令他敬畏的神明之气没有了，这个男人身上只是隐隐的透着一丝灵气，甚至算不上正式的仙，也就是说他只是个散仙！
　　一个长得跟天帝一模一样的散仙……
　　甄灿退了一步：“你……是韩凛？”
　　这散仙复又打量了他一眼，笑了：“寒凛又不是什么好人，谁吃饱没事去冒充他？”
　　“呃……”甄灿语塞，眼前的状况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才好，“我想我可能真的认错人了……”虽然一模一样，但是这人肯定不是天帝，这一点甄灿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阿灿，你……在跟他说话？”穆英琅试探着问道。
　　甄灿皱眉，觉得无比困扰，为什么穆英琅看不到这个人，自己却看得到呢？如果穆英琅也能看到他，以他对天界的了解，或许能搞清楚一些……
　　他正这么想着，却发现穆英琅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然后就听他说：“我……看见他了。”
　　甄灿一愣，看了看那叫寒凛的散仙，再看向穆英琅：“你看见他了？”
　　穆英琅点点头，然后目光移到那散仙身上，惊讶的道：“当真是一模一样……”
　　甄灿凑到他耳畔低声道：“会不会是那人成为天帝之前的原身？”
　　穆英琅摇头：“当今天帝是紫微帝尊与玉清真王所生的星子，是天生的神仙，并非凡人修化而成，这是天界人尽皆知的事。”

　　这边厢，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人，寒凛倒也不急，饶有兴味的等他们说，待他们说完之后才道：“二位，莫非是天界的神仙？”
　　两人相互看看，摇头，穆英琅道：“我等并非神仙，在下穆英琅，乃是凤池修行的飞仙，这位是在下的师弟甄灿。”
　　寒凛眉头微皱：“凤池？那不是在北肃国么？”停了一下，态度忽然警惕起来：“难道荆月池竟然还请动了仙人……只是二位怕是来晚了吧？”
　　穆英琅不明所以，忍不住看向甄灿，而已然熟知空苍历史的甄灿则因着这句话，对前眼之人有了一定了解。
　　他原以为这是同苍皇朝开国时的历史，但听这人提及到的荆月池这个名字，才明白，原来这竟然是同苍皇朝之前再千年前的一个几乎只存在于文献和传说中的时代！

　　空苍界的历史记载中，同苍皇朝之前曾历经天苍皇朝，五国分鼎等时代，其实五国分鼎时代最终以一个著名的战役做为终结，烈帝熵经此役灭四国，统一了空苍大陆，成立了空苍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皇朝天苍古国。
　　五国时代，丹师是最接近神的修真职业，其中玄衣散仙为至尊，这些丹师是凡人与仙神之间唯一的媒介。五国都供奉有自己的玄衣丹师，聘为镇国，荆月池就是其中北肃国的镇国，而他能名留青史的原因则是因为，正是他的失败令烈帝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他输在另外一名丹师手中，这名丹师正是烈帝所统治的天穹国的镇国。

　　关于那场战争，不知是年代久远还是其他原因，官方历史上的记载很模糊，但是野史对于这一役的传说去异常精彩，传说荆月池带领上百炽炎丹师对天穹国都皓京进行围攻，就在危急之际，天穹镇国丹师以命奉神，召请了天兵临世，大败敌军。
　　甄灿知道这些大多缘于在空苍界时看的演舞剧中那部著名的天苍华史，而对荆月池的认识则来自当年修编的那套《通史文库》，在那个不太注重考古发掘的世界里，对历史人物的了解大多来自历史典籍，而就通史文库中的记载，那至少是在同苍皇朝两千八到三千年之前的人和事。

　　同苍皇朝之前两千八到三千年前，认识荆月池，并且明显处于对立状态的黑衣——也就是玄衣散仙……以上诸多推断令甄灿不得不猜测，眼前这位难道竟然就是那位与荆月池对战的天穹国的镇国丹师？他居然叫韩凛？甄灿突然觉得这件事的信息量大得有点令人头晕……

　　“我们……不是北肃国的。”甄灿看了一眼穆英琅，“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怕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寒凛挑唇一笑：“哦？那就挑简单的说吧，二位来此有何贵干呢？”
　　穆英琅打量了四周一眼，忽然插嘴：“为何城中不见人迹？”虽然是白天，但宽敞的大街上却罕见人迹，与同苍时期的繁华景象完全不同。
　　寒凛朝四周打量了一眼，也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咦……”
　　甄灿苦笑：“你也发现了吧？”
　　寒凛神色一冷：“这难道就是二位的神通么？”
　　甄灿囧：“咱们可没有这种神通，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这里头来的……”
　　穆英琅打断他，说道：“刚才你要我们挑简单的说，那我就简单来说吧，我们遇到了一个蜃景，陷入其中，而你是这个蜃景的一部分，我们现在想找到同样陷入蜃景中的同伴，然后一起离开。”
　　寒凛眨眨眼：“蜃景……一部分？你们说的我完全不懂。”

　　甄灿还想再说，穆英琅制止了他：“他是这个蜃景的一部分，亦就是说，他与施术者是相互牵连的，你跟他说得越多，越不安全，我们走。”说完，拉着甄灿往来路返回。
　　甄灿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寒凛，忽然停下，道：“不一定，蜃景是实体化了某人的心镜，你说过这是天帝的心镜，他出现在这里多少跟天帝有关系，而且你也看到他们长得这么象……也许他能帮我们。”
　　穆英琅皱眉，表示出不赞同，但却并没有阻止甄灿走回到寒凛面前。

　　甄灿道：“你对我们来说也许只是一个幻影，但是，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我们找到同伴。”
　　寒凛看着他，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审视，半晌后开口：“我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你们。”
　　甄灿一愣：“你能帮忙？”
　　寒凛有些苦恼：“能不能帮忙说不上，不过，这城里大概我比你们熟一点，找个把人应该没问题。”
　　穆英琅对甄灿道：“你真的相信他？”
　　甄灿摊手：“我们眼前只有他能帮忙，不是么？”停了一下又道，“至少我感觉不到他身上有邪气。”
　　穆英琅没有再反驳他，确实，寒凛身上有淡淡的灵气，但是确实没有邪气。

　　寒凛看了穆英琅一眼，淡淡开口：“我也想弄明白眼前的事，你说你们眼中我只是个幻影，又怎知在我眼中你们不是幻影呢？”
　　穆英琅看向他，没有接口。
　　三个人就这么在寒凛的带领下往皓京城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