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夏】心中的缺口 （一发完）》likmilk

1、心中的缺口

　　.只有ooc属于我
　　一 金黄
　　夏油杰的手受了伤，又红又肿，像是被什么给烫过一样，可偏偏这几天远征战斗都是单手使用武器，负担未免过重。
　　灰原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垂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神经一向大条的灰原无所谓地坐下，这才看到学长的手：“夏油学长，您的手是在什么战斗中受伤的吗？”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眼下是一片尽显憔悴的乌青：“啊，不用在意，一点小伤罢了…”
　　灰原觉得有什么好像不太对，但也只是说着：“那您接下来战斗的话……”
　　夏油杰终于露出个一如往常的笑：“没有关系啊，我还有咒灵操术呢，比起担心我的手，灰原，要注意自己身后哦。”
　　一转眼的功夫，不知何时靠近灰原身后的咒灵已被夏油杰丢出去的武器瞬杀。
　　战斗结束后灰原很快就离开去找七海吃晚饭了，夏油杰仍独自坐在那里，夕照的橘光透过小窗覆盖他散落的长发，给他本就柔和的五官更添几分温柔。
　　他转过脸看了眼窗外西沉的落日，恍惚中竟生出种日薄西山的苍凉。
　　“如果虹龙还在的话，也不至于被后辈这样担心吧……但有了丑宝之后练习咒具的使用也是重要的一环。会受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如果是悟的话，就没问题的吧。”
　　啊……又想到那个人了，无意识间，他受伤的手抚摸上另一只手，现在强力咒灵不足的情况下咒具使用还是相当必要的，而这只手，可千万不能再受任何伤了。不然他会无法原谅自己。
　　太阳完全沉没地平线的时候，夏油杰回到了宿舍，新置办的烤箱已经预热完成，桌面上摆放着相当整齐的一批新采购食材，他把自己的头发扎成一个紧实的丸子发髻，调整好呼吸，那些纷乱到要使他几近崩溃的思绪暂时全部抛开，今天一定要做出成功的蛋挞。
　　前几天做甜品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找到的食谱有些问题，他按照要求用200度的温度设定半个小时时长，但在20分钟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他慌忙去查看，发现蛋挞皮都已经变得焦黑，情急之下连手套都忘记戴，一只手就直接伸进去要拿烤盘出来，不出所料就这么把手烫伤了。
　　今天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把温度降低至180度，时间设定为20分钟，也提前戴好了烘培手套，目不转睛地盯着烤箱里的蛋挞。
　　烤箱终于发出“叮”的一声，他匆忙但却小心地取出托盘，非常顺利。扑鼻而来的奶香使人心情愉悦，蛋挞外皮松软酥脆色泽金黄。他拿出一块品尝，香甜细腻的蛋奶香味口感也十分丰富。
　　真是没有白费自己这番努力，悟一定会喜欢的吧，他最喜欢吃甜食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觉得很开心。以后也学着给他做喜久福吧，或者什么别的任何悟想吃的……
　　可是悟已经被派遣去北海道出任务整整一周了，自己距离上次又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呢?一个人出任务，会很辛苦的吧?他肯定又没有在好好睡觉。那家伙，总是喜欢逞强，好像勉强自己能获得什么乐趣似的。
　　不对，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为他担心了，他可是最强的五条悟啊。一阵剧痛拉扯着他回到现实，他低下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那只受伤的手。
　　那这些蛋挞，悟还能不能吃到呢。
　　二 深蓝
　　夜晚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暴雨，五条悟在返程的新干线上惊醒。
　　列车已经驶入东京都，很快便会到站，车厢内异常安静，雨水噼啪落在车厢和玻璃上的声响使他心烦意乱。
　　随即那声响又逐渐消失，两侧窗外的夜景也变为一团浓重的黑暗，原来是驶入了隧道。缺失了参照物，注视着前方时便会产生一种正在飞速逆行的错觉。
　　没来由的，他突然感到强烈不安。
　　夏季匆忙落幕，他从星浆体事件后再也没得到过片刻放松。成为最强之后的成就感使他兴奋了一段时日，可很快也带来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孤独。
　　就像此刻坐在这里与一切背道而驰。
　　有时候五条悟也会想：自己有错吗？生来如此便是种原罪的话，那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吧。
　　可当再也无人关心他有没有睡觉、战斗是否会累，会受伤、生活开不开心的时候。他的心里仍会空洞得就如星空中的无垠空隙，始终无法填补。
　　过往种种皆如昨日之死，荡然无存。
　　他的不安预感也终于不出意外很快到来，2007年的9月末，初秋，夏油杰叛逃出咒术高专。而他，在接替灰原未完的任务出差回来之后的下一个任务便是去诛杀他的挚友。
　　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因为他是最强吗？
　　那又怎样？不也一样被命运无情玩弄践踏吗？
　　那是他唯一一次输掉的任务，从不会输的五条悟，在新宿街头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熟悉背影，落荒而逃。
　　后来，他开始失眠。尤其是在雨夜，他会盯着虚无的夜空，感受自己的灵魂飘离进那些雨滴，然后冷漠地俯视——狼狈的自己，疯狂的世界。多想把一切都弄得支离破碎，可最终却又会生出种矛盾的悲天悯人的宽容。
　　他觉得自己逐渐疯狂。
　　再后来，他终于明白，那种感觉叫做思念。
　　他想念夏油杰，他大概，喜欢夏油杰。
　　可他们却永远也无法再并肩作战了。这是他变成最强的代价，或是惩罚?
　　2018年的新年前夕，五条悟疲惫地躺在他放在办公室高价购买的座椅之中休息。他最终还是赢了，完成了那个十年前的任务，亲手杀死了夏油杰。
　　无论如何，他都认为自己应当释怀地向前走，他们各自有了新的伙伴与想要保护的人，他不得不这么做。
　　可也没有人知道，平安夜那晚的深夜，处理完一切事物之后，他把一缕夏油杰的长发放入了自己上衣的口袋，然后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而此时此刻，给百鬼夜行带来的麻烦收尾之后，他刚把脚翘到桌子上准备小憩，门就被敲响了。
　　五条悟不满道：“我在，请进。”
　　本以为会是那三个爱扰人美梦的小鬼，可门开后走进来的是竟然是七海。
　　“娜娜米，给我点休息的时间都不行吗~”
　　七海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桌前，把手上拿着的时尚包装袋放了上去。
　　“这是我常去的那家面包店的新品，这几天辛苦了。”七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夏油的事情，想必五条桑你应该是感触最深的，毕竟他曾经……总之就是希望你能早点振作起来，那群该死的狗屎老爷子们炸锅了。就这样。”
　　七海一股脑说完，也没等坐着的一脸震惊的那人回答，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五条悟只得喃喃自语般说道：“我也没有那么消沉吧，哪里来的需要振作？”
　　他顺手打开了桌上那精美包装袋，又打开盒子，里面是烤得金灿灿的火候相当到位的蛋挞。
　　他修长又有力的手指一顿，自嘲般地笑了，然后重新盖上了盖子。
　　“娜娜米！我不吃蛋挞的哦！”也不管出去的七海听不听得到，五条悟仍然大声喊道。
　　“真是少见，竟然还有五条不爱吃的甜品...”还站在门外的七海这样思索。
　　七海随即转身又再次推开了房门，“我知道你知道我还站在外面没走。”
　　“嘛，毕竟人家有六眼嘛。”五条悟笑着说：“不过还是很谢谢娜娜米你的关心，我现在心情变得很好哦。”
　　七海干脆地把那袋蛋挞提起来，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地说："看来还是我操心过度了，还有心思琢磨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这些东西，本来就都是单纯的糖分罢了。”
　　“诶？这么冷漠吗！下次记得还要给我带我喜欢吃的甜品！但是不要蛋挞哦——”
　　“谁管你啊。”七海这次是真的走掉了，那家店的新品他一向很喜欢，那就自己拿回去解决掉好了。至于五条到底为什么会不吃蛋挞，他也并不是那么想要关心。
　　不过七海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得知了这件事的缘由，那是他和五条后来新收入门下的学生虎杖一起击败了特级咒灵真人之后发生的事情。
　　战斗结束后虎杖露出一口白牙对他说：“谢谢你啊娜娜米，这次教会了我不少东西，去吃点东西吧，我请客！”
　　心疲力竭的七海本想保留一些成年人的洒脱直接离去，但这次几乎算是被眼前这个开朗男孩救了一命，拒绝好意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那就，请我吃面包吧，我有一家很喜欢也很常去光顾的店铺，就去那里吧。”
　　到达那间熟悉的店铺之后，虎杖开始一顿疯狂shopping。
　　“这个这个，钉崎爱吃！啊，这个，给伏黑买一点。”
　　“这家店的甜品真香啊，娜娜米有这种店不早点分享给我！”
　　七海默默拿着自己经常买的面包：“你也没问过啊。”
　　虎杖在那边开心得像只欢乐小狗：“给五条老师也带点甜品好了，他肯定也会喜欢的。这蛋挞简直赛高，一定得买一盒！”
　　七海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记得那件小事，看向虎杖说：“他不喜欢蛋挞。”
　　“诶？为什么？五条老师不是什么甜品都爱吃的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的想法一直都很奇怪所以这也不奇怪吧。你如果实在好奇可以自己去问他。”
　　“好！那我回去就问他！”
　　七海：“……”
　　于是第二天训练的时候，五条悟面对自己学生毫无征兆问出的，“五条老师，听娜娜米说你不吃蛋挞，是真的吗？”这种和训练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时一时有些无言。
　　“嗯，是的。怎么了？虎杖。”可他还是回答了。
　　虎杖无端觉得眼前一向没正行的老师好像严肃了些，继续说着：“啊，就是昨天想给老师买甜品的时候，娜娜米顺便说的。我觉得有些奇怪啦，您不是很爱吃甜品吗？为什么不吃蛋挞啊？”
　　“蛋挞……甜品，吗？”五条悟并没有直接回答虎杖的问题，而是发出了疑问。
　　他看向虎杖，墨镜后的蓝色眼睛却又似乎穿透他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良久的沉默使虎杖一阵紧张，五条悟终于还是笑了，他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当然是因为，我觉得那东西很苦，一点也不够甜啊。”
　　少年时期的他最后一次在新宿见到夏油杰那天发生的事情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亲眼看着挚友一步步远离，成为了真正的诅咒师，并向他感叹要是能拥有自己力量就能实现理想，颠覆世界的模样。
　　是这样吗？那一刻五条悟想：自己的力量，其实也是一种诅咒吧。
　　他们之间究竟是为什么会分道扬镳？杰又为什么不再愿意多和他倾诉心事？为什么短短一段时间，他得到了一切却又几乎失去了一切。
　　始终无法打出手里的咒术，最后他失了魂般看着夏油杰的背影远去，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自己只得晃晃悠悠地走回了高专。
　　进了宿舍鞋子没脱就躺上了床，他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事情。就这样睡过去吧，万一这些都只是自己一场噩梦，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吧。
　　可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却又突然看向了衣柜旁小架子上，那张三人合照——夏油杰笑得温柔看向扮着一张鬼脸的自己，而硝子则一脸无奈。
　　内心被烧灼得发烫发痛，他慌忙收回视线。不对，那照片旁边板板正正放着的东西也闯入了他的视线。
　　是什么？他几乎是飞速移动了过去，那是个高级点心精品店的包装袋，恰巧他很眼熟。这是他曾经与杰和硝子在处理完静冈县的事件之后去过的店。
　　那次因为一时疏忽忘记放帷帐，被班主任痛扁脑袋之后，和杰因为一点小事拌嘴，硝子带他俩去过的店。那家店的粗点心做得极有特色，连杰吃到的时候都发出了赞叹，杰一向难得会夸赞某个食物，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但这袋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他顺手提起了袋子。
　　这是……他或许已经猜到了。
　　明明很轻的东西，却似千斤重般让他抬不起胳膊。
　　超乎常人的六眼捕捉到了些许咒力残留，虽然袋子和里面的物品都没有诅咒的痕迹，但他确实已经知道了是谁放下的这个袋子。
　　他用力地，几乎是扯开了那个袋子，几块金黄色的蛋挞在袋子中，旁边还附着一张便签：
　　【悟，蛋挞是我费了些力气学会的，之前给你做过很多次，但一直没能等到你回来。你太忙了，所以很多话我也没有告诉你，不过就算你在我身边，我大概，也无法把那些说出口吧。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这段时间于我而言发生了很多事，我浑浑噩噩许久，终于选择了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我不会后悔，也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这是我最坚定的选择。你或许无法理解吧。但是没关系。
　　蛋挞是我新做的，你如果吃的话记得加热一下哦。不过，你应该不会吃的吧，那就丢掉也可以。】
　　五条悟死死攥住那张便签，百感交集地盯着那些蛋挞，拿起它们扬起手就对准了垃圾筒，但最终还是垂下了手臂。
　　他像往常很多次那样听话地按照夏油杰的指示加热完成，然后咬了一口那闻着香甜，看着可口的东西。
　　“杰...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做啊？虽然...很甜，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苦。”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吃过蛋挞。
　　“苦吗？怎么会？”虎杖的疑问把他拉回现实。
　　“对我来说是啦，你这小鬼是不可能明白大人的苦涩的吧。”
　　“什么嘛，五条老师，又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呐，听不明白吗？因为老师我啊，曾经因为吃了一个人做的蛋挞，往后十年都没有再见到过他。所以可能，我会条件反射迁怒到蛋挞吧。”
　　“哦……”虎杖若有所思地说：“与其说是迁怒，不如说是想念吧！所以每次看到蛋挞就想起那种苦涩，想到那个人，但又无法相见，所以选择自动逃避。这不是很好懂吗？五条老师，那个人是肯定是你很喜欢的人吧？”
　　虎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他的老师收敛了所有笑容，他确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吃到喜欢的人做的蛋挞不是觉得开心而是苦涩。但是，他明白一点，五条老师现在，看起来好像很痛苦。
　　“是对我极其重要，且非常喜欢的人。”最后，五条悟轻声说。
　　三 鲜红
　　2017年12月24日，圣诞节到来的前一天，一扫前几日大雪的阴霾，天气出乎意外地好。
　　如血的残阳鲜红艳丽，夏油杰身负重伤倒在墙边，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啊。他仰起头，看着高专熟悉的院墙与远处的落日，余晖一如当年抚摸他散落的长发，好想，回到那时啊。
　　“悟……我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呢。”
　　“那是注定的吧，本来就是很幼稚的行为啊，杰。”熟悉的声音接过他的话。
　　夏油杰看着面前的人，非常仔细地，用目光一寸一寸描摹他的身影，悟长高了，也成熟许多，没有了自己拖累，他的道路走起来会更轻松吧。
　　“幼稚吗？随你怎么想吧。”他无所谓地叹了口气，注视着那双蓝色眼睛，“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没有的话，就尽快动手吧。”
　　“杰，这次，你没有给我甜品呢。”五条悟站在不远处的光影里，语气变得轻柔。
　　夏油杰的眸子剧烈收缩，猛地转过了头看向了地面，悟发现了吗？不过，自己本来也隐隐期待他会发现吧。
　　“啊啊，原来你发现了那些都是我给你的啊？”他忍住心中的震动故作轻佻。
　　接着又喃喃道：“那你肯定没吃过……对吧，也是，怎么可能吃我这种人送的东西啊。好遗憾啊，悟。”
　　“肯定会发现的吧。我应该差不多算是最了解你的人了。”五条悟接过他的话：“十年前第一次的蛋挞，前几天最后一次的布丁，这两次是你亲自放在我的宿舍里。蛋挞那次，你还留过一张便签。我可一直收藏到了现在呢。”
　　“而这十年之中，每次恶性诅咒事件现场出现的小蛋糕，曲奇，铜锣烧，大福，麻薯……虽然不是你亲自放在那里，但你如果真不想让我知道，也应该换个包装袋吧？”像当年一样熟练地拆穿挚友的遮掩，五条悟继续说：“即便是没什么你的咒力残留，包装袋也太好认了吧，杰，难道我在你心里其实是傻瓜吗？”
　　夏油杰一时无言以对，小心思被拆穿后的尴尬让他有些难堪。
　　那些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一定等级的恶性事件，高专肯定会派悟亲自出马解决，他不敢也不能去见他，只好每次在现场做点小手脚。
　　他喜欢看悟每次吃甜品时满足的表情，所以想让他在每次战斗后会发现些小惊喜。
　　五条悟并没想有期待他的回复，只是接着说：不过，前段时间你留下来的那份布丁，会不会甜过头了？”
　　夏油杰终于又再一次抬起头看向了他，原来，悟真的有吃掉那些吗？
　　真是个笨蛋啊，都知道是自己放在那里的了，竟然还会吃掉吗？可是，好满足啊，太满足了，就这样立刻死去也没关系。
　　可他嘴上仍戏谑道：“看到你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学生，觉得你平常一定花了不少力气，多吃点糖分补补也是应该的吧。”
　　可悟这次没再继续跟他有来有回，只是沉默着走近了他。
　　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夏油杰把头靠在墙壁上，就要告别这个始终让他无法开心起来的世界，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让悟来终结一切，也许是上天对自己最后的眷顾。
　　他看到悟慢慢蹲下来。怎么会？自己明明没有遗憾了，可是，怎么还有一丝留恋呢。
　　对这个世界厌恶至极，但是，面前这个人，是他灰暗人生中唯一一抹鲜艳的色彩，好想，抱抱他。
　　好想，再看他笑着叫自己一声名字啊。
　　悟，我很喜欢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那些甜品，都很好吃。谢谢你，杰。”
　　是吗?真的吗?算了，都无所谓啦，悟，再见吧。
　　“到最后，倒是说句诅咒我的话啊。”
　　那一刻，夏油杰终于释怀。
　　四 心中的缺口
　　“夏油大人，您在干什么呢？”菜菜子一蹦一跳地在厨房里穿梭，好奇地看着夏油手中的酥皮。
　　“在做甜品呢，一会儿给你们吃哦，所有的家人都有份。”
　　“夏油大人真是厉害啊！竟然会做料理呢！但不出去收服新的咒灵真的没关系吗？”美美子又接着问道。
　　两个小家伙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消停不下来。
　　“你们就当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吧，我的挚友，很喜欢吃甜品呢。”夏油杰笑着耐心解答，看着两姐妹互相把面粉抹在对方脸上的样子，仿佛陷入了某场久远的回忆。
　　现在虽然身边有着各种各样的家人，他却依然无法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快乐。
　　离开高专以来，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大义，想成为像悟那样强大的人。他几乎付出了自己的全部。而做甜品的爱好已经是他所剩无几的自我个性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玩闹够了，在小椅子上坐下，又开始哼起了歌：
　　“君の人生になりたい
　　好想将你的人生抢来
　　僕の人生を書きたい
　　书写成我自己的人生
　　君の口調を真似した
　　我一味地模仿着你的腔调
　　君の生き方を模した
　　甚至用你的生活方式来生活
　　何も残らないほどに
　　不留下自己的一点痕迹
　　僕を消し飛ばすほどに
　　以丧失自我为代价
　　残ってる
　　才将你锁在了身体里啊”
　　夏油杰手上的动作逐渐停顿下来，他望着那俩小姑娘，问：“你们在唱什么？”
　　“是心に穴が空いた(心里的缺口)哦，我们很喜欢哦，很好听吧夏油大人？”
　　“是啊，很好听。”
　　“你看，我就说夏油大人会喜欢吧。”
　　夏油杰在那歌声中不由想起自己曾不停地做任务去麻痹意识，一如最后在高专行尸走肉的日子，不停地祓除吸收臭抹布味道一样的咒灵。
　　明明能见得到悟却又只能绕道而行，因为明白已经再也回不去那年蓝色的夏天。彻底封闭自己的内心，变得麻木冷漠。
　　变强，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此为目标努力生活着。
　　如今或许已经接近悟了吧，那么，悟也会像自己这样觉得孤独吗？会在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吗？会……如此思念一个人吗？
　　他时常想起新宿街头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是悟的话，确实很容易就能做到吧。自己是在羡慕吗？甚至是嫉妒吗？
　　明明我们是最强不是吗？
　　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和悟成为我们吧。
　　“但您已经见不到他了吧？”菜菜子的问话打断了夏油杰的思绪。
　　美美子说：“就是您说的那个爱吃甜品的挚友。”
　　“才没有呢，我们只是闹了点小别扭。没关系的，我给他送做好的甜品的话，他应该还是会接受的吧。”夏油杰依然很温柔地笑着搪塞了过去，他垂下眼睛，似乎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两姐妹背过身气鼓鼓地嘀咕：“夏油大人一定在撒谎啦，每次他撒谎都会露出那样假兮兮的笑。”
　　夏油杰无奈地看向操作台，连小孩子都能看穿自己吗?也对，他和悟之间，倘若再次重逢，也只会是针锋相对。
　　这些一厢情愿做出的东西，又怎么敢奢望悟会喜欢?
　　但如果悟能喜欢的话，那又该是多好的事啊。
　　全文完。
　　笔者的一些叨叨：今年盛夏入坑五夏，感谢五夏陪我度过了这个夏天。
　　之前一直想为五夏写些什么，但总觉得很难下笔去描绘他们之间这种充满缺憾却又浓烈的感情。
　　这几天在昆明学习，和朋友聊天聊梗，就想不然还是把这个故事写下来吧。
　　于是我们一起完成了这个作品，大概就是我理解的他们的感情。
　　如果有喜欢的朋友，希望可以评论一下，先谢谢大家的喜欢。
　　文名就是歌名，感觉这首歌确实挺适配他俩的。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