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关女皇副本》汐星夜

2、第 2 章

　　二、
　　恭王冷着一张脸。
　　“爹……爹爹……”
　　小郡主缩了缩身子，很会找靠山地躲在大哥的身后，好让自己看起来安全一些。
　　恭王挑眉，轻易地从长子身后拎起了娇小的小女儿，不怒自威地说了一句：“你娘把你给宠坏了，如此无法无天，太不像话了！”
　　小郡主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还让恭王像拎小鸡一样给拎走了，老没有面子了。在书房里，她足足被训了一个时辰。
　　她最怕爹爹的说教了，说得她快要睡着还不能睡。然而小郡主的鬼点子特别多，有一次，她就想了个法子来应付。
　　她在她的眼皮上画了两只黑黑的大眼睛，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于是，她就放心地站着睡觉了，当然，恭王一眼就看出来，气得把上好的黄梨木制成的桌子都给敲成两半！
　　这会儿虽然被爹爹给训了，但一转眼她就全给忘了，她就记得母亲的生辰，于是，她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出府给母亲准备礼物。
　　你们不让我掺和，本郡主就一定要让你们刮目相看！
　　挺起小胸膛，握起小拳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特别得意的小郡主开始她伟大的溜出王府大作战。
　　当然，正门有人把手，肯定是不行了。
　　小郡主把目光投向后门，后门不一定有人，她曾经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虽然一炷香的时间就被逮回来了。
　　她左看右看，确定没人，便鬼鬼祟祟地打开后门，正当她要脚底抹油，开拓她的丰功伟业的时候，管家曲爷爷就笑眯眯地站在她的身后。
　　曲管家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站在小郡主身后，那还是足够高大。那股微笑的压迫感让她冷汗直冒。在开溜的时候被逮个正着，她怎么这么不走运！
　　“郡主，你这是要去哪儿？要不要老奴陪你去？”
　　才不要你陪呢！你这老头一去，我还出什么门，根本就是监视好不好！
　　小郡主在心底吐槽，决定要装糊涂装到底，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
　　“曲爷爷，你说的是什么话嘛，我也只是看见一只蚂蚱跳啊跳地出去了，想看看它去了哪里，这才到这儿的。都怪你突然出现！蚂蚱都不见了！真气人！”
　　“原来是蚂蚱啊。”
　　“本来就是！”
　　“这个季节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话似乎是说给小郡主听的，只是她听没听出来就难说了，小郡主的开溜计划依然失败。
　　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她要沉得住气，只要沉住气，那么，就一定还有机会的！

　　***
　　终于，到了第三天，她竟然顺利地溜出去了。
　　当然，由于她鬼鬼祟祟，后门也有了专人把守，她出去用的是狗洞。
　　小郡主灰头土脸地从狗洞里钻出去，像个小疯子，倒怎么也不像个郡主，好在她知道找找附近的小溪把脸给洗了洗，又拍拍灰尘，小花脸倒也精神了。
　　做完这一切，她叉着腰仰天长啸，一副得意地不行的样子：“曲爷爷，就凭你，也想拦住本郡主，实在是太天真了！想拦住我，还早了八百年呢！”
　　心情特好的小郡主愉快地在京城的街道上蹦跶，看着集市上眼花缭乱的商品和各种有趣的活动，才十岁的她很快就把出门的目的给忘了。
　　她拿着一串糖葫芦慢慢啃，又在面人的摊位上驻足，看到有杂耍艺人表演，又停下脚步。还在胭脂水粉铺子前看来看去，很是好奇。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来到了一棵柿子树下。
　　看着满树的柿子，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看起来红澄澄很好吃的样子，加上她觉得她的肚子也应该饿了——虽然她刚刚吃了三根糖葫芦，五个肉包子，一个大烧饼……她还是觉得应该到了饭点。
　　肚子是不能亏待的，郡主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不过，说来也奇怪，刚才还有人向她要银子，后来她去拿糖葫芦，那个老板就没有要银子了，还让她要多少拿多少。
　　“果然是一开始那些铺子的老板太混蛋了！居然向本郡主要银子。银子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啊。”
　　小郡主自言自语，把肉包子的最后一口给满满地塞进了嘴里。开始准备对柿子下手。

　　***
　　那白墙灰瓦之间，冒出棵高大柿树，大有数丈高碗口粗，似有些年岁。齐云郡主仰着脖子望去也觉得这树冲入天际，枝繁叶茂略有占领天空之意。那果实圆中偏长，一颗颗红果挂满枝头，活像是袖珍灯笼，风一吹，摇曳着，似深夜时，在等着游子归家的引路灯火；在苍蓝穹顶下如点缀的金红，煞是神来之笔；或许还会听得稚气的孩童唱着“一地黄花金秋时，三两成群嬉闹间，十里飘香入夹城，数年难得品吊红”的农家歌谣，该收获的节气里，看着满树的果子总是喜悦，一年的收成便有了着落。
　　对不谙世事的郡主来说，她可就晓得这柿子味美甘甜，能解一解乏，能填她的小肚子。她自然也是不晓得，这买卖需要银两，别家的柿子也不可随意摘取。她可就愁该怎么让这美味祭自己的五脏庙。这不，小脑袋儿一转悠，倒也让她想出法子来。
　　这心中若有了几分把握，脸上也就多了几分神气，她拍拍手，学着王府内侍卫的模样吐了吐沫子，想着像只猴子攀援上树。这想法倒也不错，只是小郡主蹬啊蹬，却还是没撼动这柿树一分。
　　忽听得头顶处传来阵痴痴笑声，隐有讥讽之意，她循声望去，瞧见一人坐于树杈之间，津津有味啃着柿子，那模样颇有挑衅之举。
　　一眼万年她不曾知。
　　小郡主的腮帮儿鼓鼓的，不服气地指着立于树上的人，尽量昂起头，以显气势，挑着眉道：“无礼之人！竟坐于本郡主头顶之上，还吃着本郡主的柿子！这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
　　不过，男人却是不理会，只在树上翻了翻身，啃他的柿子瞧他处风景，若和一总角之龄较真，也显得他没气量。不过，被无视的郡主可不这么想，她气得直冒火，然她上不去他不下来。于是，她提起小脚丫，狠狠往树身踢去，自然是她疼得哇哇直哭，那小腿儿怎有树干结实，明着是吃了亏。眼角惹着泪花，眼圈儿红红，倒也惹人爱怜。小郡主哪肯这样罢休，决不让那男人优哉游哉好过，不久，又摇起树来。结果还真把柿子给摇下来，纷纷成了柿子雨。男人没多留意，竟也“砰”地一声，直愣愣地从树上掉了下来，扬起一地尘土。
　　看着男人极不雅地扑倒在地，郡主先是一愣，等她意识到，笑得肚子都要痛了。
　　这丫头，还真够恶劣！
　　男人趴在地上，内心郁结。

　　***
　　原本他是不想和一总角之龄的小鬼一般见识的。可现在，他还真不能就这么算了。冷酷的脸也无法继续保持冷酷了。
　　看着他不服的眼神，小郡主理直气壮地反诘：“这是你偷我的柿子的下场！谁让你不给我柿子的！”
　　“臭丫头，这没人住的地方的柿子，说是你的，你空口无凭。这么嚣张跋扈，小心被什么人卖到云楼。你可真会找麻烦！到底是哪里钻出来的野孩子。”
　　“你才野孩子，你全家都是野孩子。本郡主可是……不说了……”小郡主良心发现，看到眼前的男人依然在地上躺尸，似乎情况不是很乐观的样子，“难不成，真的很严重吗？”
　　“你自己试试从三十尺的高度摔下来看看，我看你不死也残了。”
　　小郡主一脸委屈，声音也软下来：“谁让你好死不死爬那么高干嘛，不是自找的嘛。”
　　“你！”
　　“好了啦，我扶你起来。”
　　说着，小郡主还真好心地去扶他，像对待李侍卫那样。不过，就算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也驼不动一成年男子的身体重量。
　　真是重死了！她一边抱怨一边架起他来。过了好一阵，他才能坐在地上。
　　这时，小郡主才算是能看到抹完脸之后，一脸臭屁的男人的脸。
　　怎么说，一个字，帅！四个字，惊为天人！
　　小郡主自认爹爹气宇轩昂、英气逼人、举手之间就是气势如虹。自家哥哥那也是俊朗如明月，清秀如繁星。少年的美貌已经初现英气。更不说李侍卫那也是一表人才。
　　眼前的小哥，可是比起他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双明目带着烟蓝色，一袭长发透着银月的光泽。看起来像是北方国家的人。北方因为海拔高气候冷，发色相对比较浅。因此，只要看到发色不深的人，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他们是北方国家出身。
　　男人高挺的鼻梁下有一薄唇，看起来就挺薄情的样子。
　　他的脸的轮廓棱角分明，显出很有凛冽的气势，看起来就有些不怒自威而只可远观。
　　他随意地披着一件绣着简单纹样的淡紫外袍，内着纯白的衣袍，腰带倒是配了深紫。头上也不过随意找了根黑丝带绑了一部分头发，剩下的就披散着，倒是不像中原人士的打扮。他整个人看起来慵懒但却不失威严。
　　那张五官分明而分外精致的脸也让人移不开视线。
　　因为是好看的人，所以小郡主就明目张胆地很理所当然地打量着，反正眼睛长她身上，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喂，小鬼头，看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