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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火中却能取栗 ...

  •   *本章有血//腥描写和少量虫子描写!!!请大家确认自己的承受能力再继续阅读

      其实早在今天傍晚的时候,爱丽斯菲尔就向卫宫切嗣通报了远坂时子的信息。对方自称是远坂时臣的姐妹,但看起来意外地友好,请她和Saber大吃一顿就爽快地离开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切嗣第一时间是不相信的。

      根据他和爱因兹贝伦的情报,远坂时臣根本就没有妹妹。他一直是远坂家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继承人。

      然而现在看到这名女子的脸,不需要任何证明,切嗣便觉得她或许并没有欺骗爱丽斯菲尔——只要有长眼睛的人,都不会忽略她和远坂时臣的相似性。爱丽斯菲尔也保证了这个女人并非人造生命体。

      远坂家到底是抱着何种想法,才会让两位继承人中的一位一直隐匿,直到圣杯战争来临?如果从出生开始隐瞒,那也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年,就连爱因兹贝伦家都对此一无所知……

      切嗣皱起眉,目光紧盯着那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不敢放松。他的心脏此刻难以受控地快速跳动着,直觉告诉他,提醒他,这个女人或许将成为这场圣杯战争中最大的变数。

      瞄准镜头里,那个女人举起了她的右手。

      “我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在这场战争中置身事外。”远坂时子盯着手上的令咒,像是在和所有人宣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与其把期望放在其他人身上,那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她笑了笑,忽然把目光移向爱丽斯菲尔和Saber,说道:“不好意思,以后大家要成为敌人了。”

      Saber神情凝重地盯着时子,不知道再想什么。但爱丽斯菲尔却对着时子微微一笑。

      这株温室里的花朵,被放置另一颗由钢铁筑成的心脏身边,学到了“生存”的意志与决心[1]。

      她自信地说道:“不用道歉,时子。不论谁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爱因兹贝伦家都会亲手把他击败。”

      爱丽斯菲尔的眼神闪闪发亮,充满坚定,就好像不知道圣杯降临之日将会是自己和丈夫女儿告别的死期一样。然而正是因为她深知这一点,远坂时子也知道,更加对爱丽斯菲尔感到钦佩和可惜。这名柔弱的女子,她的决心并不亚于身为亚瑟王的Saber,甚至会超过她的丈夫卫宫切嗣。

      如果她不是人造人就好了,如果她不是为了圣杯战争而出生就好了。

      时子温柔地看着这名勇敢的女士,笑道:“那就……拭目以待吧。相信你会是一名让我尊敬的对手。”

      即便爱丽斯菲尔和Saber都值得尊重,但Saber真正的御主——卫宫切嗣——一直都是远坂时子的心头大患。在时子的世界里,她差点把命都交出去,才从这个狡猾卑劣、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杀手”中赢得了圣杯。

      然后她就为了已经被污染的圣杯真的把命都交出去了。

      来到这里后,若有谁是真的远坂时子不想与之再度交手的,那卫宫切嗣绝对是位居榜首。但之前的她可以躲在远坂时臣身后,避免与这个男人交锋,此刻她已成为御主,两人之间的交战随时都有可能会开始。

      时子心想,她不需要赢,她只需要让卫宫切嗣放弃圣杯……

      卫宫切嗣静静地吐出一口气,然而正在此时,位于在众人视线中心里的远坂时子忽然转过了头,目光直接看向了他所藏匿的地方。

      那个女人离他大概有两百米远,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切嗣,她看过来了。”对讲机里传来舞弥的声音,冷静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担忧。

      “……先不要动手。”切嗣命令道,“她未必发现了我。”

      切嗣的话音刚落,只见远坂时子把头转了回去,仿佛刚刚的转头只是无心之举。时子对爱丽斯菲尔说道:“不过……爱因兹贝伦家确实在圣杯战争中……小动作很多。”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这次你们家,可别再干上次那样的事情了。”

      圣杯之所以会被污染,就是因为爱因兹贝伦家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违规召唤了“此世全部之恶”安哥拉曼纽。然而被召唤而来的Avenger安哥拉曼纽却是一个普通人,在圣杯战争的第四天就败下阵来。也因为吸收了安哥拉曼纽,大圣杯从此被污染,成为了“恶”和灾厄的化身。

      如果不是当时远坂时子果断做了决定,冬木市损失的绝对不会只有远坂家的灵脉而已。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时子深知,如果直接和卫宫切嗣说出真相,他是肯定不会相信的。他为了所谓“正义”努力了这么多年,杀父杀友杀师杀妻,在这个关头让他放弃圣杯战争绝无可能。

      但是,怀疑的种子只要种下,总会有发芽的一天。

      远坂时子期待着,这个过分聪明的男人能够从爱因兹贝伦家的资料中猜到这场圣杯战争最大的秘密。如果真有这么一日,那卫宫切嗣将会从她最大的敌人变为她最有力的对手。

      种子的成长需要时间,对于卫宫切嗣她打算先静观其变。

      然而有两个人时子现在无法静观其变的。一个是倒在她车上奄奄一息的间桐雁夜,另一个则是站在高处,直直紧盯着她的英雄王。

      对上那双红色的蛇瞳,远坂时子笑道:“吾王,我们要在战场上见了呢。不过您放心,不会让那失去理智的疯狗碰到您珍贵的宝物的。”

      想到或许将和这个人站在对立面,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只能低下头来。英雄王不说话,她心里不安,继续说道:“虽然直接让他自尽而死为冒犯了王谢罪更好,但……对不起,我留着他暂时还有其他的用处。”

      一身金黄色装束的英雄王不屑道:“不过是一条狂犬,就是让他捡回一条命,于我又如何?”他顿了顿,颇为恶意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和你的兄长,远坂时臣,说出这件事呢?”

      时子用右手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正色回答道:“嗯……和他说我后面就不住远坂宅邸了。虽然那也是我的家,但到底我们两个人都参加了圣杯战争,面对面的话,多少会有些尴尬吧……”

      虽然时臣肯定不会觉得她是想要赢得圣杯,但为免节外生枝,也保证了两个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她还是另外再找一个住所为好。

      时子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间桐雁夜,心道:“就算我能住在远坂家,雁夜也不太好住进去……”

      英雄王发现她的视线落点,嗤笑一声,道:“这样弱小的魔术师,你竟然没有直接杀了他吗?”

      远坂时子叹道:“我非但没办法杀了他,以后还得带着这个拖油瓶呢……”

      她把令咒强行从间桐雁夜身上夺了下来,对方的魔术回路几乎全部毁了。如果一会儿不进行任何治疗,说不定真的会死。她虽然不再想从这个世界的雁夜身上获得什么答案了,却也没法坐视这样一个长这和自己发小一样的脸,性格也和发小一模一样的人就这么死了。

      英雄王察觉到她要带着这个男人离开,视线变得莫测起来。

      “真有趣……远坂时子,希望你能够让本王玩的尽兴。”

      随着一声轻笑,英雄王的身体化为了金色的光点,和他那桀骜不驯的声音一起消散在风中。

      英雄王的反应再次出乎了远坂时子的意料之外。如果是她世界的吉尔伽美什,那时候应该会生气才对,毕竟她要带着另一个男人站在王的对立面。但英雄王却果断地离开了……还是说他已经讨厌自己,从而不再对自己有任何的在意了?

      直到离开战场,直到带着雁夜找到了一个足以下榻的酒店,远坂时子脑子里还在回想英雄王的最后一句话。

      她开着车离开战场不久,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酒店高楼一片火红,她猜是卫宫切嗣的作品。切嗣炸掉了那座高级酒店的顶层,说明在这个世界,肯尼斯也依然是选择住在这家酒店。

      时子心想,肯尼斯大概完全不在意这酒店是谁的,只是觉得冬木市这个小地方,唯有那家酒店还算高级,姑且能够容纳他这样的贵族。

      在这方面,远坂时子和肯尼斯的品味截然相反。肯尼斯喜欢现代的豪华酒店,传统的欧式城堡他大概也会很满意。而时子反而更偏爱城市里平凡而朴实的小公寓。因为这样的房型总能让她回忆起过去平凡幸福的生活。

      于是今夜,她带着间桐雁夜也找了一间这样的小公寓。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间桐雁夜一身酸臭,时子皱着眉头把他丢到浴缸里,拧开两个水龙头。冷水和热水同时浇在雁夜的身上,他一会儿被冻得一个哆嗦,一会儿被烫得发抖,发出难耐的呻//吟声。远坂时子把外衣挂在门口,看着逐渐被染红的血,面无表情地给雁夜丢了一个治疗魔术。

      在雁夜痛苦的呻吟中,他身下的水终于变得清澈了。时子深吸一口气,开始脱下他的衣服。他本来就是偏高瘦的身材,被刻印虫吞噬后,更是骨瘦如柴,皮肤上有可怕的凸起。时子今夜强行夺取了他的令咒,因此破坏了他身体的魔术回路。

      对于一般的魔术师而言,这无疑是灭顶之灾。但对间桐雁夜来说,应该算死里逃生才对。

      远坂时子心想,因为他本身没有魔术回路,魔术回路完全是由刻印虫组成的。她在夺走了他手上令咒的过程中,刻印虫就死掉了一大半。她凝视着这个男人的脊背,两根手指轻轻按住那块凸起的皮肤。在她的手指下,那只刻印虫好似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正在疯狂地扭动着。

      大概是她刚刚释放的那个治疗魔术起了作用,间桐雁夜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他一睁开眼,看到浴室的地砖,先愣了一下。而后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怒视着远坂时子道:“你这个啊啊啊啊——”

      雁夜没能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就让他的话瞬间化为了哀嚎。

      远坂时子腾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无奈地提醒道:“现在很晚了,你叫的这么大声,我们会被邻居投诉的。”

      “呜呜呜呜……”间桐雁夜疼痛又愤怒,但时子那种平常的语气,就仿佛他们两个人真的只是生活在公寓里的普通人一样,反而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雁夜发出难耐的呜咽。他感觉自己今天虽然没有疼死在阴暗酸臭的下水道里,但却要死在这个温暖潮湿和他以前住过的公寓一样的浴缸里了。

      而他身后那个女声还在大言不惭地说道:“省点力气,你身上还有很多虫子我要处理。”

      那双捂在雁夜嘴上的手掌宽厚而有力,好似随时都能点燃起慑人的火焰。雁夜不敢挣扎,忍耐着身后的疼痛,心里的疼痛却要甚于身体百倍,千倍。

      这场圣杯战争,他参加不过第一天,就失败了。那间桐樱的命运,葵的孩子的命运,又会走向何种悲惨的方向呢?

      想到这里,间桐雁夜不免开始流泪。他不想在这个敌人的面前哭泣,但二人实力差距悬殊,而他也太过轻信别人,才导致了这样惨烈的失败。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远坂时子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处,指尖燃起火苗,宛如手术刀一样,剖开了雁夜的后背。在指尖割破雁夜皮肉的瞬间,几十只虫子在那血肉中涌动,看的时子一阵恶心。

      好在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至少比上一次要熟练一些。

      间桐雁夜一边为小樱的命运而哭泣,一边却在疼痛中闻到了烤肉的味道。那味道钻入他的鼻腔,让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可置信地扭过头来,看着时子。

      时子感受到他的视线,但她无暇分心,只是解释道:“我只是把那些虫子少了,没烧到你的——”话音刚落,雁夜便感到背后一烫,忍不住抖了抖,只听时子道:“不好意思,刚刚烧过头了。”

      间桐雁夜扫吸一口凉气。就和那天一样,他心底愤怒的情绪逐渐被一种奇怪的情绪所感染。这名女子真是太怪了,即便长着一张和远坂时臣一模一样的脸,即便她毫不留情地夺走了他的令咒,可他却无法对她抱有对时臣一样的仇恨与怒火。

      远坂时子盯着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焦黑,感慨道:“看来太久不使用魔术也不行,还是手生了。”

      间桐雁夜愤怒地看着她,被她捂着嘴也要骂道:“你唔——你这个疯子——”

      时子冷静地回答道:“比起我,你这个根本没有一点魔术师天赋的人,宁愿吞下这种恶心的虫子,也要参加圣杯战争——”她用两只手指捻起一只刻印虫,拿到雁夜的眼前,道:“——难道不是你更像疯子吗?”

      雁夜当然见过她手上的虫子。他小时候就见识到了,后来吞下刻印虫后,这些虫子啃食了他的□□,偶尔也会从他的喉咙里、伤口里爬出来。

      那指尖倏得一下燃起火苗,把那折磨着他一整年的刻印虫烧成了灰。

      这次雁夜终于静距离地闻到了刻印虫被烧过的味道。

      “你的身体里都是这些虫子。”时子的声音有些疲惫,“如果留在你身体里,你活不了几年的。它们会把你的内脏全部都吃光……”所以她现在一边给他释放治疗魔术,一边用手一只一只地把那些恶心的虫子从他的身体里揪出来,然后烧掉。

      男子赤裸着全身俯趴在浴缸里。苍白的背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在那翻开的血肉中,另一只手伸了进去,捉住在其中翻涌的虫子烧掉。浴缸里积蓄的浅水上漂浮着血液与还未孵化的虫卵。此刻的场景比电影上最恐怖的恐怖片还要吓人,要是普通人见到,恐怕只是看一眼,就要吓得晕过去了。

      这样的举动耗时甚久,又太过漫长,即便有着刺骨的疼痛,但大概是因为浴室太过温暖,又有一种家庭的气息,间桐雁夜的呻吟声越来越小,感觉几乎快要睡着了。然而正在雁夜即将在仇敌的手中,在如此可怕的场面里睡着的时候,他感到时子的手停下了。

      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刚想要问问这个女人。

      只听远坂时子开口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

      间桐雁夜的心一下子绷紧了,全身各处的疼痛再次变得鲜明起来。他心里一下子涌出无数个疑问:是谁来了?是间桐脏砚吗?老头子发现他已经失败了?还是远坂时臣来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姐妹背叛了自己?还是其他的敌人……

      无数思绪在他的脑海中翻涌着。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手指紧握住浴缸的边缘而已。

      如此无用,如此废物,这就是我……雁夜颓废地想到。

      时子说完那句话后过了三四秒钟,还是没有任何人出现。她今天已经很累了,所有的耐心荡然无存,怒道:“言峰绮礼!你给我滚出来!”

      大概是她的话听上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言峰绮礼便没有再继续隐藏。

      他也无法隐藏了。

      回到远坂宅后,绮礼就接了时臣的命令,最后找到了时子的住处。然而他透过Assassin的耳朵,听到这间公寓里传来的痛苦呻//吟,然而他透过Assassin的鼻子,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还有略微的烧焦味……

      他的头脑好像被麻痹了。远坂时子——这个来自异世界的远坂家家主——或许学过什么蛊惑人心的魔法,让他不受控制地,大胆地走入了这间公寓,甚至失去了以往的谨慎,就站在那间浴室的门口。

      但既然时子已经发现了自己,那他也就没有必要隐藏了。

      然而绮礼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现身,并不是想要与时子为敌,而是他感到了一阵从心底而来恐惧。他不确定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内心的声音正在严厉地告诫他。

      “言峰绮礼,你不可以去看!”

      然而浴室里,那样的场景,呻吟、血腥、死亡……那些事物都在召唤着他,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他睁大双眼,努力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滚落,却还是听到了从地狱而来的声音。

      “言峰绮礼!”

      地狱在呼唤他,天国在抛弃他……

      “——你给我滚出来!”

      怀抱着那样激烈的情绪,即便流了眼泪,绮礼的脸上却还是毫无表情。他走进充满血腥味的浴室,就好像自己走入的只是一间寻常的屋子。

      远坂时子似乎只是想叫他出来而已,自己站在浴室门口,这个女人连头也没回,手指在血肉中掏弄着什么。言峰绮礼看着她一直在忙,忍不住道:“你在做什么?”

      间桐雁夜压根没见过这个穿着僧袍的男人。他能感受到对方是一名魔术师,但是他看时子似乎认识这个奇怪的男人,而这个人也没有想要进攻的意思,便暂时放松下来。

      远坂时子过了几秒才回答绮礼:“我在救人。”她第无数次捻起一只虫子,烧死,又反问言峰绮礼:“你又在做什么?”

      浴室里蒸汽升腾,言峰绮礼看不清镜子里自己的脸,毫无情绪地说道:“时臣老师今晚得知了时子小姐您的举动。老师他非常担心您。他让我来找您,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绮礼并不知道圣杯已经被污染的事实。在他眼里,大概是自己的老师发现远坂时子并不像意料的那样听话,所以才会着急让自己来探问。

      然而远坂时子听了这话,手上却是一顿。她回过头来,问了一个绮礼没想到的问题。

      “英雄王……他怎么说呢?”

      时子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大概是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又决定要加入圣杯战争了。至于这一点,等一会儿她和时臣就可以说清楚。但比起时臣,英雄王最后的话更让她在意。她一边在帮雁夜杀虫子,一边在想英雄王到底是什么想法。

      即便他不是自己世界的吉尔伽美什,她还是不希望对方彻底讨厌自己。

      那张脸上如果出现了冷漠、甚至是厌弃的表情,远坂时子觉得自己大概会心碎。然而人和神的恋爱大概就是这样,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泥足深陷了,以至于即便冒着会彻底心碎的风险,也依然希望能和那个人产生故事,发生羁绊。

      言峰绮礼想了一下,才道:“英雄王回去后,我问他,他为什么不惩罚Berserker……”

      按道理来说,现在时子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老师也是如此吩咐的,但不知道为何,他放弃了自己的职责,把Archer和时臣的信息源源不断地告诉时子,非但没有后悔,还生出一种诡异亢奋感。就像他看到眼前这名男子——Berserker的前御主——伤痕累累,这种任谁看了都会感到恶心干呕的场面,他却无法移开视线。

      感受到时子的视线,绮礼才继续说道:“他说,能让王满意,又能和王对峙到这个地步,你理所应当得到奖励。”

      时子叹了口气,评论道:“这样的发言……不愧是他。”

      她如今的御主身份,带着雁夜逃出的自由,都是王短暂的奖励。她和王的约定已经立下,带到她赴死之日,便是王来收取自己的宝藏之时。

      时子甚至怀疑英雄王会不会是猜到了绮礼会来找自己,所以才对绮礼这么说的吧。

      言峰绮礼看见时子的手停了,然后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自己。

      “你看了这么久,应该也知道要怎么做了吧?”时子平静地看着他。那一头平日里一丝不苟扎起来的柔顺长发此刻全部散开,有的发丝沾上了水、有的沾上了血。

      绮礼想起了神话故事里的海妖塞壬,在故事里,塞壬用迷人的音乐和歌声引诱附近的水手,让在他们岛屿的岩石海岸上触礁。

      远坂时子的声音里没有那种女性对男性的诱惑意味,他却觉得自己已经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礁石了。

      “感兴趣的话,不如你来试一试吧?”

      她的声音如同水雾一样飘浮在绮礼四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火中却能取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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