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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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地擦掉从眼睛流下的血，沈长风感觉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不得不说司辰找保姆的眼光真的已经炉火纯青了。
自从颜泽川来了之后，他身边的事情基本上全都交给他了，这让沈长风彻底成了一个大龄儿童。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出门，无论是辐射还是外面的人群都是能让他退避三舍的存在。
这让他想起了记忆里某个同样厌恶人群的身影，甚至比沈长风还要严重，整天都要戴着口罩，超过三个人群聚他都会变得非常暴躁。
但是，到底是谁呢？
沈长风只能在记忆里找到一点点模糊的影像，他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他是这样的一个人。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是怎么认识，怎么相处，现在又为什么不记得了。
沈长风一直都知道自己记忆的问题，但是这几天能想起来的东西稍微多起来了，记忆的破碎感就更加明显。
暗昼开始到现在已经将近三十年了，但是这三十年里沈长风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变化。好像他的时间就暂停到暗昼开始的那一年，他的记忆好像也只有那之后的故事。
暗昼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这次行动结束能给他一个答案。
他从床头抽出一本书，那是颜泽川带来的让他打发时间的。他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光开始看。
《吉尔加美什史诗》。
沈长风一直都对神话史诗这类故事很感兴趣，他好奇最初的人类，也好奇最初生命诞生的故事。
即使在早川那种文化几乎断代的地方，沈长风也会去四处收集书籍。
他的手划过译本上的一个个文字，最终停留在了三个字符上——恩奇都（Enkidu）。
天之锁。
天缝。
暗昼。
沈长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各种思绪纷杂，却缺少了那最为关键的钥匙。
将一切串联的锁链。
*
“感觉怎么样？”
“能接受。”
沈长风披上了层层外衣，黑色的大衣用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将他的皮肤紧紧包裹，一点也透不出。
是很有安全感的装备。起码对于沈长风来说。
他抬手将特异局制造的便携式呼吸罩带在脸上，背后背着一整个花园。
这下他整个人都跟这个世界隔绝开了。
颜泽川撑着一把黑伞，伞面的材质跟外衣一样。他又重新乔装了一番，换了一张深肤色的脸，五官深邃很像外国人，眼睛同样被长发挡住，依稀能看出是一个帅哥。
这可能是颜泽川对于换皮最后的坚持吧。
海湾街最近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场雨，但都是毛毛细雨，只来得及把地面沾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所以就算下过雨，也无法掩饰他们这种在晚上撑伞的古怪行为。
好在海城作为国际都市，人们的思想都是非常开放的，就算穿着cos服汉服也不会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而且夜幕掩盖了城市的很多东西。
即使是月亮的光辉，也会被厚重云层遮盖。
“接下来往哪走？”
沈长风停下脚步，原地闭眼好像在感应什么。
随后他睁开眼，指了一个方向。颜泽川只来得及看到他眼底最后即将消散的一道红光。
作为东方的不夜城，海城是没有夜晚的。在某些地段甚至会热闹非凡，正如沈长风他们要去的地方。
他们俩来到一栋房子面前，里面灯火交错，虽然听不到声音也能感受到热闹非凡，这是一家轰趴会所，今天晚上被包了全场，看上去要彻夜不眠。
“My wrist,stop watch！”
“快来看看我刚做的指甲……”
“shit，那个男的真他妈欠fuck。”
“别管他了，我真的好喜欢你送的diamonds，闪闪发光的好漂亮~”
“O MY GOD！我的唱片！乔治·约瑟翰的三轮指四弦贝斯现场！我一定要抢到它！亲爱的爱莉，让我狠狠地吸一口你的欧气，please！”
走进大厅，奢靡吵闹是映入眼帘的第一印象。
数不胜数的黄金钻石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弃在地，酒杯中的泡沫泛起，一群盛装打扮的女性端坐在座位上高谈论阔，身上各处镶满了昂贵的宝石，好像连皮肤都在发光。
桌上摆放着红石榴、牡蛎、各式各样的香槟，黄水晶堆成小山一样放在一旁，底下还画着奇特的符文，奥尔米尔红葡萄酒的香气在空气中沉浮。
“嗯？”
“好像有讨厌的味道混进来了。”
有人注意到这两位不速之客。
沈长风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那位。
一头红色的卷发披在身后就如华丽的丝绸，头上的配饰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她傲慢地挺直脖子，上面的项链镶着漂亮的磷叶石，珍贵美丽却非常易碎。绚丽的珠宝和华丽的礼服闪烁不停，她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就尽显优雅。
“Oh my lord,what’s going on ?”（哦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人看着他们俩忍不住地感叹道。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Guard呢？基恩那家伙到底干嘛去了……”
“No.”那个红发的少女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沈长风两人，“Good timing.”（时机正好。）
好像注意到了两人的目光，她双手抚胸，眼中含笑，“对它感兴趣吗？”
纯粹的绿色是动人的美丽，而当它成了这人的装饰品之后，更显得珍贵华美，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然而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少女将胸前的首饰取下，随手丢掷在地面上，就像扔掉一个微不足道的垃圾。
“是男人的东西~”她的声音还是刚成年的少女音，语气轻飘飘，看上去很慵懒，“不过它们在我手里都只有一种结局，猜猜？”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有些沉默。
“Hah...Oops，you look so fierce~（哎呀，你们看上去很严肃呢）”少女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她拨开脸颊两侧的鬓角，眼角下的泪痣越发明显。
“我已经表达我的诚意了……”她的声音很低，尾音像黏在一起的缠人，听上去不禁让人耳朵发红，“my lord，你们也得坦诚一点吧。”
“长风，你先别……”颜泽川猜到了沈长风的想法，面上不显分毫，只是低声劝告他。
“没关系，颜。”沈长风面对这一席奢靡的场面，没有什么表示。
“在室内没什么关系。”沈长风当作没看到颜泽川眼里不赞成的目光，说着就摘掉了呼吸罩和帽子。
虽然他自己没有什么感觉，但他能清楚的知道这张皮囊能给他带来多大的便利。
果不其然，刹那间众人呼吸微滞，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身边珠宝太过闪耀衬得他如此耀眼，还是这样美丽的人使这些宝石更加生动。
白色的雪落在了这片充斥着金钱气息的土地上，显得与周边格格不入，精致的眉眼让人移不开眼，就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那双透亮的眼睛闪耀着亿万星光。
不过只过了一会他就戴上了呼吸罩，挡住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Ah...So greedy, lord.”（太贪婪了，我的老爷。）
她笑了起来，就像是一块发光的红宝石，尾音总是一点点上翘着，就像在跟别人撒娇。
“Blooming souls.”（绽放的灵魂。）
少女的腔调带着一丝意大利的口音，总是轻轻黏在一起，带着鼻音，却仍能让人感受到优雅高贵。
“我需要您的帮助。”沈长风直直地望向红发少女，他很想展示自己的真诚，即使他们在此之前从未见过。
“请叫我爱莉，my lord。”爱莉安眨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件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老爷？”
“……”
“我叫沈长风。”
“嗯哼……Mr.Shen...我知道了，我大概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爱莉安燃烧着烈火一般的红色眼眸闪耀着宝石的光芒。
“但是今天晚上就加入我们的狂欢怎么样？”
爱莉安笑着抚摸自己的头发，她对自己如何得知的这些事只字不提，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避讳，“——合作愉快？”
颜泽川：……
沈长风也只能答应下来。
他们俩对这种奢侈的场合并不熟悉。即使颜泽川身处娱乐圈，但是参加的更多的是觥筹交错的商业应酬，更何况这几年他已经几乎从幕前转到幕后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奢侈，或者说把奢靡直接摆到明面上来的宴会。
而且全是女性。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全是女性的宴会并不在意应酬这些死板的套路，她们只是自顾自地聊天，喝的是低度数的鸡尾酒，顺便炫耀一下自己新做的发型，新买的项链戒指。
没有什么陪酒的酒席糟粕，颜泽川反而觉得非常自在。
唯一让沈长风有点苦恼的就是，这些女孩子都太过热情，送礼物还都是真金白银地送，好像想把沈长风从头到脚都堆的闪闪发光，然后脸上浮着红晕哼着小曲便走了。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
颜泽川在旁边看着。他易容后的脸让他没有受到很强烈的关注。
“我好像第一次见到你会露出这种表情。”
“如果颜用本来的样子的话，一定也很受欢迎的。”沈长风已经拒绝了一堆“见面礼”，这晚上他还收到了很多联系方式，“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这种情况还是会让我苦恼的。”
“看上去你不止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毕竟我的外貌，似乎好像还不错？”
沈长风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澄澈，好像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甚至还带着些疑惑。
“我看不太出来，只是经常听别人这么说。”
没有什么值得夸耀，也没有必要。
在他眼里好像就是这样。
“就算是在早川，大家也经常给我送东西，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不过很有趣。”
‘有趣……吗？真不错。’
颜泽川也被他感染着放平了心态，好像这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过你怎么就能确定能成功呢？我们可是一条后路也没留。”
“是她的以太告诉我的。”
“——爱莉安是一个喜欢所有美丽事物的孩子。”
沈长风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