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拥》魉魉城

6、噩梦伊始

　　在住院期间，许桉桉从来没有见过温策的爸爸妈妈来过，只有一位老奶奶在晚上会拿点吃的东西过来。好像是他的外婆。
　　小男孩不太喜欢跟人交流，包括许桉桉自己，只跟外婆说话。
　　介于此，许桉桉打算先和温策的外婆打好关系来融化和温策之间的冰墙。
　　每天许桉桉都等待着温策外婆的到来。 每天来例行检查的护士姐姐进门后必看到那个可爱小女孩盯着门口的企盼星星眼，便觉得一整天被治愈，每一个进门的护士姐姐都要和她聊上几句，许桉桉也非常乐于畅聊。
　　反观另一张病床便惨淡了很多，温策总只是僵直平躺在病床上，睁着仅露出的左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只在他外婆来时才微微坐起靠坐在床头，语气平淡但也较多地回答几句他外婆问的问题，从不主动发起话题。好在他的外婆很健谈，也让他说了不少话。
　　每次许桉桉等到温策外婆来的时候便主动和外婆问好，和外婆聊天、聊地、聊温策。不久许桉桉就和外婆打成了一片。
　　温策见外婆和许桉桉聊得投机，便也慢慢地放下了界线，但也仅于在许桉桉叫他名字的时候忍痛偏头看他一眼再立马转回去，无言。
　　但这也让许桉桉高兴了好一阵子。
　　但高兴归高兴，许桉桉一想起从温策外婆那里打听到的他的身世就心头一酸。
　　许桉桉知道对人的同情不能太过表露但要帮助，否则只会让接受帮助的人感到伤自尊。这是她的爸爸妈妈教给她的。
　　许桉桉便每天给温策讲一个个从护士姐姐那里听到的笑话或故事听。即使每天只会最多有一个侧过来的定定的眼光，即使看不见温策回之的翘起的嘴角，即使听不到那从未听到过的轻微噗笑声。
　　许桉桉也愿意笑着一张脸天天粘着温策，只为让他在她这里多开心一天。他那定定的目光就是对她一天努力的回报，回以梦中对温策笑脸的幻想。
　　许桉桉和外婆多聊一天，就多了解了温策的童年，心中的痛便深一分。说起温策的身世，那就是个悲尽人性的故事了。
　　温策的家庭是一个重组家庭，母亲陈柔和原生父亲温江离婚后便又嫁给了一个外村男人——梁生。
　　温柔可人的陈柔是在读职高的时候认识了俊帅的温江，两人陷入爱河。因作风不良，在职高的时候就早早碰了禁忌怀了孕。
　　在陈柔孕期到三个月的时候，温江就为了傍贪上他脸的富婆跑了。在夜里收拾行李跑路还被陈柔发现，在陈柔拉着他拉锯争执的时候，温江气急搡了陈柔。
　　陈柔一倒便腹痛难耐，愤恨的情绪一起便把气都撒在肚里孩子身上，胡乱找着一瓶不知什么的药水便狂灌，随即晕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还是陈柔的娘家人——也只有她妈妈了——打她的电话良久不通，来家里查看才发现陈柔晕倒在地，急忙把她送往医院。
　　好在吞下去的只是普通咳嗽药水，晕倒也只是因为气血上头，孕妇和胎儿并无大碍。但自此陈柔便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和躁郁症。
　　之后在陈柔搬去了娘家。就算在她妈妈的照顾下，陈柔也日渐消瘦下去。但美人骨相，再怎么瘦削也有一股人见犹怜的风味。
　　在孕期快到九个月的时候，陈柔的肚子因为营养不良仍没有正常孕妇大小。
　　一天，肚子里的孩子在陈柔又一次绝食的时候狠狠地闹出了动静。
　　这动静带来的痛感让陈柔麻痹的神经狠狠地跳了一下，间或一轮的瞳孔忽得一亮，脸庞动作还是静止的。
　　陈柔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目光凶狠，抬手便向自己的肚子狠狠打去，边打边喊:“凭什么你要离开我！凭什么连你也要伤害我！凭什么！！！啊啊——！啊哈哈……”
　　这时候听见声响的外婆猛得推开门，疾跑到陈柔身边，用佝偻的背脊和柔软的腹部包裹住陈柔的肚子，用枯槁的双手抓住她乱挥的双臂，让拳头尽打在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说

　　作者:陈柔是被人与生活压榨后剩下的残渣，善恶到头终有报，善恶有时不分明，善恶有时也有同情也有憎恶，皆是命运。但命运有时就是用来据理力争的。
陈柔:我才不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