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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安东宁·多洛霍夫于傍晚接到传信,说黑魔王今天要在莱斯特兰奇家召见他重要的仆人们,只是他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一些平时并不那么核心的成员,甚至有个小个子男人他连见都没见过。他狐疑的打量着这个男人,然后发现刚进门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看见这个男人时也显露出一丝惊讶。他知道黑魔王最近收拢了很多人,可能这个人也是新加入进来的,他不打算去问,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在食死徒里随便探听什么消息是会惹怒那位大人的。

      安东宁·多洛霍夫跟其他人打着招呼,姗姗来迟的卢修斯·马尔福抱怨着为什么不把召见地点设在自己家,“那里更舒适,这里毕竟不是莱斯特兰奇家的老宅对吧。”他冲着身边的克拉布和高尔挤挤眼睛,那两个傻子慢半拍笑了起来。

      “卢修斯,闭上你的嘴,黑魔王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突然出现在了二楼楼梯边,恶狠狠的瞪着她的妹夫,随即她环视众人,“你们,楼上会议室。”说完她不等身边的丈夫径直向二楼里侧走去。

      其他人陆陆续续也往楼上走,卢修斯·马尔福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她以为她是谁?”

      众人在会议室落座后都没有说话,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安东宁·多洛霍夫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之间游移,不知道这次是由他们两个中的谁来召唤黑魔王,这种场合下的殊荣一般是轮不到其他人的,安东宁·多洛霍夫向贝拉做了个请的手势,女人见状满意的撩起左臂的衣袖,右手触摸了上去。

      一瞬间四周变得无比安静,众人屏气凝神等待他们主人的大驾光临,然而黑魔标记没有任何反应,等了半晌其他人疑惑的看向贝拉,见她也不知所措,她的右手用力的按了按黑色的标记,仍然无事发生。

      这时一个脚步声走近了,那声音像是踩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不同于以往伴随着衣料轻抚过地面的细碎响声,这人的脚步声像是儿童的蹦跳发出的,所有人抽出了魔杖警惕的看着门的方向。

      那扇门被嘭的一下推开了,一个陌生的小女孩站在那,桌旁的人陆续站了起来,十六根魔杖齐齐指着她,坐在最末的虫尾巴也后知后觉的掏出魔杖站了起来。

      “你是谁?”安东宁·多洛霍夫低沉的问。

      小女孩不悦的看了看他,“说请。”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一个钻心咒冲着小女孩发射了过去,“你以为你是谁?这是我家。”然而他的魔咒没有任何反应,小女孩打了个响指,众人的魔杖凭空消失了,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被一个无形的力量重重摔在了地上,其他人试图冲上来也被按回椅子上无法动弹。

      “跟你们这种愚蠢的反社会组织成员打交道真是麻烦。”她旁若无人的走到主位上坐了下去,众人想呵斥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落座后,房间的门消失了,“不好意思,你们的主人不会来了,我今天是来给你们这个组织搞个有意思的小活动。”她笑嘻嘻的一只手撑住下巴环顾众人,“你们是干不掉我的,把你们的眼神收一收,魔法对我不起作用,但是为了防止你们彼此动手,你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别着急,我会解除控制的,不然活动要怎么进行下去呢?”

      众人用愤恨的眼神瞪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些窟窿来。

      小女孩拍拍手,众人恢复了行动能力,也能开口说话了,距离她最近的贝拉立刻要冲过来,然而她又被一个力量推了回去,椅子牢牢的把她固定住了,她开始怒吼、谩骂,隔着两个位置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再次见识到了她堂姐骇人的一面。

      “不听话,啧。”小女孩嫌弃的看了贝拉一眼。

      “能否问一下你到底是谁?”安东宁·多洛霍夫问,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请。”

      小女孩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可以叫我塔纳,在这儿,你们所有人我都认识,不需要你们自我介绍。”

      “那么,塔纳,你是什么人?”奥古斯特·卢克伍德阴郁的问。

      “这个不能告诉你们,反正是你们干不掉的人。”小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众人恨不得冲上来打她一顿。

      “那能否请说一下你的来意呢?”卢修斯·马尔福迟疑着问。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搞个小小的读书会,不过人数不太对。”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小女孩拍了拍巴掌,房间的左侧凭空出现了一扇门,紧接着三个人从那扇门中走了进来,看清来人后,卢修斯·马尔福站起了身,雷古勒斯·布莱克疑惑的看了看其中两个熟悉的人,又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小女孩,没有说话。

      “人到齐了,有些人是不是要讲点礼貌给新加入的人让个位置?”

      没有人动,新来的三个人也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她。塔纳叹了口气,像是说真拿你们没办法,然后她用右手食指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小巴蒂·克劳奇连同在他座次后的三个人飞了起来被甩到了后面的位置上,塔纳让老布莱克夫妇坐到他们儿子下首的两个空位上。卢修斯·马尔福见状让坐在他之后的人给纳西莎·马尔福让个位置,免得也享受同等待遇。

      众人一言不发的看着主位上的塔纳。“我平时真的是个很和善的人,但是鉴于你们都习惯了一些特别病态的主仆关系,所以在这里我可能需要学学你们那位主人,可能学的不太像,请见谅好吗?我也想过是不是你们也会比较喜欢他那张没鼻子的脸,但是这个喜好我不能满足,丑,抱歉了。”所有人都能听出来她语气里没有一丁点抱歉的含义。

      贝拉刚要继续骂人,塔纳看了她一眼她就安静了,她浑身颤抖着怨毒地盯着塔纳。

      “她脾气不太好是吧?”塔纳对一边的安东宁·多洛霍夫说,不等他回答又转向其他人,“嗯,读书会,我觉得你们应该对你们是怎么来的不太感兴趣,但是你们可能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没的。”她咂咂嘴,“也包括你们伟大的主人是怎么没的。”她满意的看见有几个人开始互相对视了几眼,“那么开始吧,我有个特别好听的故事要让你们读出来。”

      随即她挥了挥手,安东宁·多洛霍夫面前出现了一本摊开的书,她示意他读出来,安东宁警惕的看着塔纳没有出声。

      “不要试图反抗。”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木头的小陀螺自顾自的玩起来,陀螺开始转动时,安东宁的头开始炸裂般的疼起来,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下。“比钻心咒难受吧?”女孩笑着问。然后她啪的一声拍停了陀螺,疼痛消失了。“读。”她冷冷的说。

      安东宁低沉的声音颤抖着响起来。

      【伏地魔的声音在墙壁和地板间回响,▇▇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对霍格沃茨及周围的所有地区说话。】

      安东宁·多洛霍夫停了下来,他看向坐在主位的塔纳问道:“这个涂黑的是什么玩意儿?”

      塔纳无聊的摆弄着手上的陀螺,用那种漫不经心又略带嫌弃的语气说道:“问题真多,啧,是个名字,算了,懒得给你们这么多处理。”她狡黠的一笑,然后神情瞬间冷了下来,“继续。”她命令道。

      安东宁·多洛霍夫在书后面悄悄对她翻了个白眼,接着读了下去。

      【霍格莫德村的居民和城堡里仍在战斗的人们都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如同他就站在他们身边,他的呼吸就喷在他们脖子后面,他一出手就能让他们毙命。(其他人也同时皱起了眉,仿佛感受到了那呼吸。)

      “你们进行了勇敢的抵抗,”那个高亢、冷酷的声音说,“伏地魔大人知道如何欣赏勇气。”

      “但是你们蒙受了沉重的损失。如果继续抵抗,你们一个接一个都会死去。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巫师的血,每流一滴都是一种损失和浪费。”

      “伏地魔大人是仁慈的。我命令我的队伍撤退,立即撤退。”

      “给你们一个小时,体面地安置死者,治疗伤员。”

      “哈利·波特,(虫尾巴猛地抬起头看向那本书,身体轻微的颤抖了起来。坐在他对面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看了他一眼。雷古勒斯·布莱克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我直接对你说话。你听任你的朋友为你赴死,而不是挺身出来面对我。我将在禁林里等候一个小时。如果一小时后你没有来找我,没有主动投降,那么战斗还将继续。这次,我将亲自上阵,哈利·波特,我将找到你,我将惩罚每一个试图窝藏你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一个也不放过。一个小时。“】

      贝拉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她兴奋的尖叫了起来,“战争!那些不肯认命的渣滓会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们攻陷了霍格沃茨,我们会获得战争的胜利!”坐在一旁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附和着。

      “这个叫哈利·波特的人是谁?黑魔王为什么要找他?”小巴蒂·克劳奇急切的说。

      “我们不应该直接冲进去把反抗者都杀光吗?为什么要停下来找一个莫名其妙的波特?”阿米库斯·卡罗大声问。

      “我们要听黑魔王的,不应该对他的决定表示质疑。虽然我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奥古斯特·卢克伍德用他那阴沉的嗓音说道。

      “不管他是谁,只要黑魔王要他的命,我就会为他分忧。”贝拉再次激动的开口。

      塔纳看着这帮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已经开始说了起来,甚至有几个已经开始跟贝拉争论起来谁最有资格去杀了黑魔王要的人。她看向安东宁,发现他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问题吗?”她笑眯眯的问道。

      安东宁清了清嗓子,“这本书上的是什么?预言?”

      塔纳摇了摇头,“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她看到安东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他笑了起来,其他人也笑起来。

      “这么高兴啊?可是这只是你们读到的一小部分,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呢。”她天真的对着一边笑的肆无忌惮的贝拉眨眨眼。“虫尾巴,你有什么问题吗?比如——”她拖长了音,“那个波特?”

      坐在末位的虫尾巴颤抖了一下,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接触到塔纳射来的眼神瑟缩了一下,“我……波特……我不认识。”

      “嗯,说的对,很诚实,你现在还不认识,但是你认识他的父亲,你们是好朋友。”

      虫尾巴抖的更剧烈了,他把嘴死死的闭上,一言不发。坐在他对面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冷哼了一声。

      “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是关心你们自己还是更在意你们的主子呢?想好了再回答我,不需要当着我的面给你们的伏地魔大人表忠心。”塔纳无聊的抛接着小陀螺。

      众人面面相觑,贝拉发现大家都不说话显得异常愤怒,“当然是我的主人,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当我们胜利时他是如何的高兴。”其他人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纷纷点头,如果他们最终胜利了,哪怕在这里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恭敬让那位大人知道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行吧,那接下来我们要听到一场坩埚炖——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大秀。”塔纳嫌弃的撇撇嘴。

      那本书从桌子上消失了,然后另外一本书出现在了多尔芬·罗尔面前,他盯着打开的那页,声音中充满疑惑的读了起来。

      【哈利猜想是婴儿的那个包袱就在附近,放在坟墓下面。它似乎躁动不安。哈利注视着它,他的伤疤又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希望看到包袱里的东西……他不希望那个包袱打开。

      他听见脚边有声音,往下一看,只见一条大蛇在草上蜿蜒游动,围着他那块墓碑打转。虫尾巴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又响了起来,他好像在据推着什么沉重的东西。然后他进入了哈利的视线,把一口石头坩埚推到坟墓下面。坩埚里好像盛满了水——哈利听见泼溅的声音。这口坩埚比哈利用过的所有坩埚都大,可容一个成人坐在里面。】

      众人纷纷看向虫尾巴,“你要熬制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大的坩埚?”克拉布结结巴巴的问。西弗勒斯轻蔑的看向虫尾巴,他可不知道这货有什么魔药方面的天赋。

      塔纳饶有兴趣的看着虫尾巴,“多尔芬,别停呀,读完它。”

      多尔芬·罗尔的手指像被火烫了一下,他立刻低头又读了起来。

      【地上包袱里的东西动得更起劲了,仿佛要挣脱出来。虫尾巴忙着用魔杖在坩埚底部点点划划。突然坩埚下蹿起了噼啪作响的火苗。大蛇向黑暗中游去。

      坩埚里的液体似乎热得很快。表面不仅开始沸腾,而且迸射出火花,像烧着了一样。蒸气越来越浓,照看火苗的虫尾巴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了。包袱动得更急了。哈利又听到了那个尖厉、冷酷的声音。

      “快!”

      现在整个水面都闪动着火花,好像缀满钻石一样。

      “烧好了,主人。” 】

      贝拉瞬间反应了过来,“你跟主人在一起?那个包袱里是什么?是他交给了你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虫尾巴瑟缩的拼命摇头,破碎的声音从他嘴里溢出来,“不知道……我不知道……”

      塔纳不耐烦的点了点桌面,阅读的声音重又响起。

      【 “现在……”那个冷酷的声音说。

      虫尾巴扯开地上的包袱,露出里面的东西。哈利发出一声惊叫,但被嘴里塞的东西闷住了。

      就好像虫尾巴猛地翻开一块石头,露出一个黏糊糊的、没有眼睛的丑陋东西——不,比这还要可怕,可怕一百倍。虫尾巴抱来的东西外形似是一个蜷缩的婴儿,但哈利从没见过比它更不像婴儿的东西了。它没有毛发,身上仿佛长着鳞片,皮色暗暗的、红红的,像受了伤的嫩肉。它的胳膊和腿又细又软,它的脸——没有哪个活的孩子长着这样一张脸——是一张扁平的蛇脸,上面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红眼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个描述……

      【那东西看上去完全没有自理能力,它举起细细的胳膊,搂住虫尾巴的脖子。虫尾巴把它抱在手中。这时虫尾巴的兜帽掉了下来,哈利看到火光中他那苍白虚弱的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虫尾巴把那东西抱到坩埚边沿,一瞬间哈利看见药水表面跳动的水花照亮了那张邪恶的扁脸。虫尾巴将那东西放进坩埚,随着一阵嘶嘶声,它沉了下去。哈利听见了它软绵绵的身体碰到坩埚底的轻响。

      让它淹死,哈利想,他的伤疤灼痛得几乎无法忍受,求求你……让它淹死……

      虫尾巴在说话,他声音颤抖,好像吓得神经错乱了。他举起魔杖,闭上眼睛,对着夜空说道:“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哈利脚下的坟墓裂开了,哈利惊恐地看见一小缕灰尘应虫尾巴的召唤升到了空中,轻轻落进坩埚里。钻石般的液面破裂了,嘶嘶作响,火花四溅,液体变成了鲜红的蓝色,一看便知有毒。

      虫尾巴在呜咽。他从斗篷里抽出一把又长又薄、银光闪闪的匕首。他的声音一下变成了极度恐惧的抽泣:“仆人——的肉——自-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多尔芬停下了,冷汗从他的脸上滑落嘀嗒嘀嗒打在桌面上,其他人也不敢出声,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古老的魔法。”半晌奥赖恩·布莱克紧皱眉头开口道,他的嘴角崩成了一条直线,决定不再发表任何评论。

      多尔芬在众人的目光下结结巴巴的读道。

      【他伸出右手——就是少掉一根手指的那只手(虫尾巴开始思考他为什么会缺一根手指,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是其他更强大的人来实施,为什么是他?为什么选择他?),然后用左手紧紧攥住匕首,朝右手挥去。(虫尾巴像是被鞭子抽地哆嗦了一下。)

      哈利在最后一秒钟才意识到虫尾巴要干什么,他紧紧闭上眼睛,但却阻拦不了那穿透夜空的惨叫直刺进哈利体内,就好像他也被匕首刺中了一样。他听见什么东西落地,听见虫尾巴痛苦的喘息,接着是令人恶心的扑通一声,什么东西被扔进了坩埚里。哈利不愿看……但是药水变成了火红色,强光射进哈利紧闭的眼帘……

      虫尾巴在痛苦地喘息和呻吟。当那痛苦的呼吸喷到他脸上时,哈利才发觉虫尾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仇-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哈利没办法阻止,他被捆得太紧了……他绝望地挣扎着,想挣脱捆绑着他的绳索,他从眼睛缝里看见银晃晃的匕首在虫尾巴那只独手中颤动。他感到匕首尖刺进了他的臂弯,鲜血顺着撕破的袍袖淌下。仍在痛苦喘息的虫尾巴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放在哈利的伤口旁,少量鲜血流到了瓶里。

      他拿着哈利的血摇摇晃晃地走向坩埚,把它倒了进去。坩埚中液体立刻变成了眩目的白色。虫尾巴完成了任务,跪倒在坩埚旁,身子一歪,瘫在地上,捧着自己流血的断臂喘息、抽泣。

      坩埚快要沸腾了,钻石般的火星向四外飞溅,如此明亮耀眼,使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天鹅绒般的颜色。

      但愿它已经淹死了,哈利想,但愿不会成功……

      突然,坩埚上的火星熄灭了。一股白色蒸气从坩埚里升腾起来,掩去了哈利面前的一切。他看不见虫尾巴和塞德里克,只见一片白茫茫的水气……肯定不成功……它淹死了……求求你……求求你让它死掉吧……

      接着,透过眼前的白雾,他毛骨悚然地看到坩埚中缓缓升起一个男人的黑色身形,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塔纳听见纳西莎·马尔福倒抽了一口冷气。)

      “给我穿衣。”那个冷酷、尖厉的声音在蒸气后面说。虫尾巴抽泣着、呻吟着,仍护着他的残臂,慌忙从地上抓起裹包袱的黑色长袍,站起来,用一只手把它套到他主人的头上。

      瘦男人跨出坩埚,眼睛盯着哈利……哈利看到了三年来经常在他噩梦中出现的面孔,比骷髅还要苍白,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

      伏地魔复活了。】

      “读……读完了。”多尔芬的脸已经湿透了,他无措的看了看身边的安东宁,发现他正闭着眼睛,牙关紧咬,下颌线极尽崩成直角。

      “复活?”沃尔顿·麦克尼尔颤抖的问。

      “他死过?”高尔终于比别人反应快了一次。

      “别傻了!但是他又复活了,你们没听见吗?那就不是真的死了,没有人可以杀死他,邓布利多也不行!”小巴蒂·克劳奇尖声反驳道。

      “你说的对,他不是真的死了,我们后来还胜利了,记得吗?”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一拳砸在桌面上。他的兄弟正死死的攥着自己妻子的手。

      “黑魔王上一次是怎么死的?”安东宁忽然睁开眼睛直盯着塔纳。

      小女孩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坩埚炖主人精彩吗?”贝拉为首的几个人霍地站了起来,一时间椅子翻倒的声音乒乒乓乓响个不停。塔纳翻了个白眼,倾倒的椅子撞上了站起来的人的膝窝,这些人又被椅子固定住了。她慢悠悠的接着说,“虽然我为哈利·波特的愿望没有达成而感到遗憾,但是你们应该为你们主子的坩埚重生鼓鼓掌不是吗?”她敲了敲桌子,所有人被一个力量捉住了两只手,无论他们怎样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双掌相击了几下,屋子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根本不算是鼓掌的拍巴掌声。

      “至于你的问题,”她转向安东宁,“这一段将由西弗勒斯·斯内普给我们阅读。”
      一本新的书出现在了年轻的黑发男人面前,他瞥了塔纳一眼,发现小姑娘正在对他不怀好意的笑。他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读了起来。

      【这儿,能看到那所房子,他曾在那里尝到了死亡的滋味……死亡……那痛苦如此可怕;从自己的身体中撕裂出来……可是,如果他没有身体,为什么头会痛得这么厉害,如果他死了,为什么还会觉得不堪忍受,痛苦不是会随死亡而消失吗,难道没有……】

      “这是黑魔王吗?他这是在哪儿?”卢修斯·马尔福小声问,没有人回答他。西弗勒斯那平铺直叙的阅读还在继续。

      【夜晚潮湿多风,两个打扮成南瓜的小孩摇摇摆摆走过广场,商店橱窗上爬满了纸蜘蛛,都是些俗气的麻瓜饰品,装点着一个他们并不相信的世界……他飘然而行,怀着他在这种场合总是油然而生的那种目的感、权力感和正确感……不是愤怒……那是比他软弱的灵魂才有的……而是胜利,是的……他一直等着这一刻,盼着这一刻……

      “化装得很漂亮,先生!”

      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朝斗篷兜帽下一看,笑容迟疑起来,恐惧笼罩了涂着油彩的面孔。那孩子转身跑开……袍子下他的手抓住了魔杖……只要稍稍一动,那孩子就再也跑不到妈妈那儿了……但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当然有必要,他碍了您的眼。”贝拉不满的嘟囔着。)

      他走在一条新的、更加昏暗的街道上,目的地终于出现在眼前,赤胆忠心咒已经破了,但他们还不知道……他发出的声音比路面上滑动的枯叶还轻,悄悄走到黑乎乎的树篱前,向里面望去……

      他们没有拉上窗帘,他清楚地看到他们正在小小的客厅里,高个子、戴眼睛的黑发男子,在用魔杖喷出一阵阵彩色的烟雾,逗那穿蓝睡衣的黑发小男孩开心。那孩子咯咯地笑着去抓烟雾,捏在小拳头里……

      一扇门开了,母亲走进来,说着他听不到的话,她那深红色的长发垂在脸旁。父亲把儿子抱起来交给母亲,然后把魔杖扔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大门轻轻一响,被他推开了,但詹姆·波特(西弗勒斯按在书上的手紧了紧,没有人注意到,虫尾巴倒抽了一口气。)没有听到。苍白的手从斗篷下抽出魔杖,指着房门,它砰然打开。

      他跨过门槛时,詹姆冲进门厅,真轻松,太轻松了,詹姆甚至没有捡起魔杖……】

      西弗勒斯顿住了,他盯着书页看了好久,艰难的呼吸着。其他人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

      “斯内普,继续啊。”沃尔顿·麦克尼尔催促道。

      西弗勒斯缓慢的吐出一口气,继续读道。

      【 “莉莉,带着哈利快走!是他!快走!跑!我来挡住他——”

      挡住他,手中都没有魔杖!……他哈哈大笑,然后施出魔咒……

      “阿瓦达索命!”】

      嘭的一声,坐在对面的虫尾巴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其他人听见了他在桌子下面发出的一声呜咽,然后他缓慢的一点一点的从地上爬回椅子上,惨白着一张脸瑟缩在那,抖得已经不能控制他自己了。西弗勒斯语速更快了。

      【绿光充斥了狭窄的门厅,照亮了靠在墙边的婴儿车,楼梯栏杆像避雷针一样亮得刺眼,詹姆·波特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了下去……】

      西弗勒斯再次停住了,他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盯着坐在上位的女孩。

      “要用摄神取念,嗯?没用的,你忘了我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女孩轻轻笑起来,“魔法是你们仰仗的武器,可不是我的,对你们我不需要魔法。”她摆弄着手里的陀螺,“换一个人。”

      书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面前消失,又出现在了奥赖恩·布莱克面前,老头看了一眼西弗勒斯,低头继续读了起来。其他人交换着不明意义的眼神。

      【他听见她在楼上尖叫,无路可逃了,但只要她有点头脑,至少她自己是不用害怕的……他爬上楼梯,听到她试图用东西把自己挡起来,觉得有点好笑……她也没带魔杖……他们多么愚蠢,多么轻信啊,以为可以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给朋友,以为可以把武器丢掉哪怕是一小会儿……

      他撞开门,懒洋洋地一挥魔杖,就把她匆忙堆在门后的椅子和箱子抛到一边……她站在那儿,怀里抱着那孩子。一看到他,她就把儿子放进身后的摇篮里,张开双臂,好像这有什么用似的,好像指望把孩子挡住,他就能转而选中她似的……

      “别杀哈利,别杀哈利,求求你,别杀哈利!”

      “闪开,愚蠢的女人……闪开……”

      “别杀哈利,求求你,杀我吧,杀我吧——”

      “我最后一次警告——”

      “别杀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别杀哈利!别杀哈利!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闪开——闪开,女人——”

      他本来可以把她从摇篮旁推走,但斩尽杀绝似乎更保险一些……

      绿光在房中闪过,她像她丈夫一样倒下。那孩子一直没有哭:他能站立了,抓着摇篮的围栏,兴趣盎然地仰望着闯入者的面孔,也许以为是爸爸藏在斗篷里面,变出更多漂亮的焰火,而妈妈随时会笑着跳起来——

      他非常仔细地把魔杖指在小男孩在脸上,他想亲眼看着它发生,看着摧毁这个惟一的、无法解释的危险。孩子哭了起来,已经明白他不是詹姆。他不喜欢这哭声,他从来无法忍受孤儿院那帮小孩子的哭哭啼啼——

      “阿瓦达索命!”

      然后他碎裂了,他什么也不是,只有痛苦的恐惧,他必须躲藏起来,不能躲在这座房子的废墟中,那孩子还困在里面哭喊,必须躲得远远的……远远的……】

      书消失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碎裂了?”贝拉嚷了起来,她在椅子上无谓的挣扎着,她想站起来揪住那个大喇喇坐在她主人位置上的小崽子,狠狠的折磨她,折磨够了再杀死她。

      “我不明白……不明白……”阿莱克托·卡罗喃喃地说。

      “他是给那个小崽子念死咒之后就碎了?怎么会?他爸妈都死了,没人保护他,他是怎么把伏地魔大人弄碎的?”克拉布瞪大了眼睛。

      雷古勒斯·布莱克看了沃尔布加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他为什么会提到孤儿院?”这句话声音太低除了他身边的父亲没人听见。

      “所以这时候他死了?”沃尔布加·布莱克问道,这是她来这个房间后第一次开口。

      “不算吧,半死不活的。”塔纳轻飘飘的说。

      “他为什么要亲自去杀一个小崽子?为什么他是伏地魔大人的危险?”伊戈尔·卡卡洛夫问道。

      “啊,这个嘛——”塔纳看了卡卡洛夫一眼,没想到会是他问出的这个问题,“关于一个预言。”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搞懂小女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什么预言?”小巴蒂·克劳奇紧紧盯着塔纳。

      “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预言,但是你们有胆量把预言告诉你们的主子吗?他可是一度因为追寻这个预言把自己搞的半死不活。忠诚的贝拉,你会说吗?”她转头看贝拉,又看向另外一边,“自视甚高的安东宁,你呢?”她又盯住马尔福一家,“可爱的卢修斯,你呢?西弗勒斯……呵呵,你看——你们都不敢。即使知道了又如何?你们的主子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为了不来见我,可是你们知道吗?我也不想见到他,因为……嗯……挺恶心的。怎么也没办法把自己弄得像个人似的,那么一滩东西,要不是我的主人不遗余力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往我这儿送,我才懒得搭理他。他杀不死那个男孩,别琢磨没用的。”

      卢修斯·马尔福敏锐的捕捉到了女孩刚才提到了“主人”一词,她也是有主人的,她的主人又是谁呢?

      “你们或许觉得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信息来让你们的主子反败为胜,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休想。有些人离开这里的时候只会记得自己将来有多惨,根本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这么惨,也不会记得你们曾在这见过谁。而有些人——我不讨厌他们。”她又开始露出那种让他们想撕碎的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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