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蝶》江卿不近人

1、第 1 章

　　沈喧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经过几小时的等待，他终于上了飞机。因为这次就他一个人，时间不紧，所以组织就没有专门接送。
　　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指尖正玩弄着长发。
　　四周射来几束略为暧昧的目光，他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感觉到发出着想要传递的感情。
　　沈喧的造型并不常见，随意扎起的长发，鬓角处染成白色的一小撮头发，让人眼前一亮。
　　他闭上眼，双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积压多天的疲惫在慢慢释放。这次去浔州是几天前收到通知要去处理一点分部的事情，在浔州发生的事一幕幕映在眼前。

　　那座城市他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他的一生中有一半时间是在那座具有重要意义的城市度过的。一条条街道仿佛他前几天才刚经过一样，镌刻着他的记忆，但他不愿想。是，那座城市对他来说无疑非常重要，但或许就是承载的记忆太多，让人不愿想，但又深深地刻在记忆深处。像是用尖利的刀一道，一道划开，眼睁睁看着伤口渗血但又不愿意停手，伤口也不会愈合。他想忘记，但是那感觉就像往伤口上擦酒精，是为了消掉回忆，但是那感觉比伤口原本的痛更刻骨。
　　思想被耳机传来的声音驱逐。
　　他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电话那头的人开口。
　　“river，我是乌洛尔，现在面试开始。”
　　女声说罢就开始发起对另一个人的问话。
　　这次的招新由沈喧负责，但他临时有事不能赶回，所以让代替他考核，他负责听，去留选择权他占百分之五十，其他由剩下的成员投票。
　　蝶的招新选择和要求毫无规律，最后能成功的有两种人——运气型和实力型。甚至连招新渠道和招新方式都是不规律的。

　　面试档案其实早就给沈喧一份了，只是他没有看。他闭着眼，等待着电话里的声音出现。

　　总部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他们都在小声议论。透明玻璃后则是这次的问话人乌洛尔，她坐在桌前，无意识地玩弄着指尖的钢笔，一头染成灰色的头发扎成辫子垂在右肩。
　　第一位面试者落座，是一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
　　“楚砚？”
　　“是。”
　　“北屿军事大学毕业，二十三岁？”
　　“是。”
　　“你的各方面档案都有记录，我也不多问。你觉得你有什么缺点？”
　　“脾气不太好，容易暴躁，没有耐心。”
　　“这就是你最致命的缺点，不过改是可以改的。你为什么选择来蝶？”
　　“因为你们本来就是所有毕业生的首选，而且本来这个筛选机制就是对我自己的考验，即使没选上我也可以看见自己的不足。”

　　经过大家讨论，收到了结果。
　　系统自动播报：“欢迎楚砚加入。”

　　沈喧静静听着几个面试者的回答，仍然一言不发，只在最后时间说出去或者留。前两个面试者已经面试完，只留下一个，但这对于组织来说也是很好的数据了。

　　最后一个人开始面试。
　　“霍熠？”
　　听到这两个字，沈喧触电似的，恍惚地打开档案。一页，两页，依然没有翻到，他的手却微微颤抖。最后，那两个字终于出现，档案上清晰明了的写着“霍熠，男，A国浔州人，六月五日生，二十三岁，毕业于浔州军事大学。”
　　沈喧努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出了面试开始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乌洛尔，稍等一下。”
　　电话那头的愣了一下问道
　　“怎么了？”
　　“霍熠不要面试了，直接过。”
　　乌洛尔继续愣了很长一段时间，对面的霍熠面露疑惑，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会议室里其他人也在议论乌洛尔停下的原因。
　　乌洛尔开口了
　　“咳咳，是这样的，river说这个人直接通过。”
　　说罢，霍熠愣了一下，其他成员都面露疑惑
　　“唉，river今天不会吃错药了吧？”
　　“这人不会有关系吧？”
　　“有史以来第一个保送上来的啊！我们还是总部，是我们不够优秀吗？郁闷了。”

　　在宣布完面试结束后带着楚砚和霍熠离开了会议室。
　　他们去登记区给两人办理好了入职登记，两个人的手背上出现了一只蝴蝶，就像一个灰色的纹身，蝶的翅膀残破不堪，像是被烈火焚烧过，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因为组织隶属国家，所以组织的基地在国家办公大楼的下面。从负三十层到负四十层是办公区域，负二十九是会议室，负的二十八到十八是居住区，再往上就是军火库了。”
　　乌洛尔跟两位新成员介绍道。
　　组织的装修很现代化，具有科技感，墙上镶着光带，门都是需要验证的舱门，整体色调由白灰组成。
　　“你们的生活用品啊还有娱乐用品可以在生活区的商店买到，咱们最大的福利就是便宜。我先带你们去房间，可以整理和休息一下，想怎么装饰就怎么装饰，到时候会通知你们。还有就是来了组织每人都会有一个固定的代号，真名就基本不用了，你们可以自己选一个没有人用的名字，或者是让组织给你们选。比如说我就是自己选，我是乌洛尔，行政部主管。到时候我会叫你们去登记。”
　　大楼地下部分一共有六架电梯同时工作，他们的房间在负二十三层。
　　两人的目光每一瞬间都在被震撼，光顾着听和看了。长长的走廊灯火通明，一直向前延伸，看不见尽头。房间规律的排在两侧，每个人的房间门口都有标名字，房间门由手上的标记打开。房间很大，配置也很齐全。
　　介绍完后乌洛尔就先离开了。
　　霍熠和楚砚本来就认识，两人也是一起报名的面试。
　　楚砚一脸兴奋地说
　　“走，去看看我们的邻居。”

　　霍熠房间的左边房间的门上标着“river”，他房间的右边就是楚砚的房间，一排刚好三个房间。
　　“我还蛮好奇这个“river”人怎么样，名字还蛮好听，希望别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