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想成为人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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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明’选中的钥匙打开了圣物，但圣物里却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救世’的方法，而是一个不知名的黑色三角体。
时冉说，这是另一把‘钥匙’。
“怎么会这样...”
看着被时冉握在手中的纯黑色‘金字塔’，卡尔特怔怔出神。
“明明...”
组织的创立者留下的遗训是——阻止末日的方法就在‘圣物’之中。
可眼前这块小黑铁？
这到底是什么？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黑发黑眼的治疗师也将目光从三角体上移开，落在了卡尔特身上，“无论结果如何，依照你之前所承诺的，请告诉我时家的秘密。”
被如同信仰崩塌的空茫的感觉所笼罩，卡尔特许久才回过神。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面色的苍白了许多，靠着身后的墙壁。
“...时家。”
他的声音很轻，弱的几乎听不见：“他们被‘神明’选中，身负在人世间传播知识，推动人类文明演化进程的义务。但...你的祖先，他们背叛了‘神明’，也背叛了人类。”
“依照‘神明’的计划，我们所掌握的科技本该早就超越当前的水准...”卡尔特抬起手，指着上空的透明屏障，“这层屏障所蕴含的技术，我们早该破解才是...因为，这是‘神明’留给我们的遗迹，亦是祂的馈赠。”
“但是...”
还没等他说完，时冉就把话接了下去：“被‘神明’选中的人没有完成他的义务，他们藏起了知识，把‘神明’的馈赠据为己有。”
如果真的像卡尔特所说的，那么时家能够占据联邦几乎所有科研领域的前沿实验室，且数百年来不断有成果涌现这件事...也就说得通了。
——并非时家人研究并发现了这些知识，而是反过来，这些知识早就存在了。
但包括她在内，时家这一代的‘子嗣’都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倒也正常，艾利欧的实验，时家也几乎没人知道——除了她这个当事人，她的妹妹时静书，还有她们血缘上的‘父亲’。
“没错...”卡尔特轻轻点头：“所以...求知者的创立者，我们的初代首领——他称时家人为罪人，而你...身上流着与罪人相同血，是罪人的后裔。”
被‘神明’选中的人，他们身上一定有特殊之处，承袭了这支血脉的后代亦是如此——他们最有可能成为打开‘锁’的钥匙。
时冉的确打开了锁，但是...锁里面里面的东西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现在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卡尔特直起身，勉强打起精神，对着时冉道：“走吧，我们回去，我的住所下有一间实验室，里面有帝国目前最先进的设备...至少...先试试弄清楚这块三角体是什么。”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就像他们无法破解屏障和手环的技术一样，这块三角体也不一定能被破解。
不能被破解，就无法提取出里面可能有用的信息。
...
一行人又坐上了回程的传送带，离开了这片水下空间。
03安静的跟在时冉的身后，先前逸散的信息素已经被尽数收敛，面具下的眼睛又恢复了原状，犬齿也不再发痒——只要有时冉在身边，03就能一直当一个‘正常人’。
回到帝国远郊的双层洋房，时冉和03跟在卡尔特身后走进了实验室。
在一个解析仪器前站定，卡尔特朝时冉伸出手：“把它给我吧。”
没有犹豫，时冉将这块纯黑色的交给了他。
卡尔特把它放进了仪器的凹槽，一行行复杂的数据在光屏上飞速闪过，最后却重归于黑暗——即使是最先进的仪器，也没有得到结果。
“果然...”
黑发的男人叹了一口气，“我们的技术太落后，根本无法破解‘神明’留下的东西。”
他又把三角体还给了时冉：“治疗师小姐，我知道那位‘神明’曾经联系过你。”
“你打开了锁...祂一定会再来找你的，所以...”顿了顿，卡尔特继续道：“我无法确认末日是否真的存在，但这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大事。”
“你能帮助我们，破解它的秘密吗？”
与神明有过交集的时冉和二皇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时冉接过了这把‘钥匙’。
“我会尽力的。”
无论是为了尚且不知真假的末日，还是为了彻底摧毁时家，这都是她的必经之路。
那个机械生命没有骗她——这只是一次试炼。
她通过了试炼，那么按照约定，它会告诉她关于时家，关于末日的更多的信息。
“打开‘锁’的‘钥匙’才是它真正的主人，这也是初代首领的遗训。”卡尔特将那个可以隐匿身形的手环交给了时冉，“希望在以后的行动中，它可以帮到你，还有...如果有我们求真者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诉03。”
他看得出来，时冉不信任他，但很相信03。
03也一样，他只信任时冉——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守护者。
*
回去的路上，03依旧沉默的跟在时冉的身后，直到避开避开监控将时冉送回了安置治疗师的偏殿，03才走到了时冉的面前。
他微微垂首，面具下的眼睛专注的看着时冉。
“阿冉...”他低声道：“我有帮上忙吗？”
今天在那片水域下的时候，他失控了...他给阿冉添乱了吗？
这样可无法成为一条有用的狗啊...
时冉抬头看着他，纯黑色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处他的身影。
03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时冉的眼睛里有他一个人一样——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碍事的家伙。
alpha治疗师向前走了一步，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03的头。
“做的很好03，你有帮上忙。”
被‘主人’夸奖，青年面具下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也因为兴奋雀跃而扩张。如果他的身后真的有尾巴，这时一定在猛烈的摇晃了。
但是
合格的狗狗不能得意忘形。
克制着碰触主人的冲动，青年舔了舔微微发痒的犬齿，小心翼翼的问：“我没有给阿冉添麻烦吗？”
将03言语里小心翼翼的期待听得一清二楚，时冉却没有直接给出回应，反而说起了过去的事情。
“03，那时候你跟我说...你想成为‘人’。”
在艾利欧的实验室里，03蹲在她面前，用还不太熟练的人类的语言说出了他想成为‘人’的诉求。
“...嗯。”03轻轻点头，这个高大的青年在这一个竟然显得无比乖巧。
然后，他听见他的主人低声道：“那么...请记住你那时候想成为‘人类’的心情。”
“你是人类，一直都是人类，也只会是人类。”
“我不会抛弃你，03。”时冉注视着他，语气无比认真，“我不会抛下自己的同伴。”
03不是狗，从他在实验室说出想成为‘人’的诉求开始，他就已经是人类了。
同样，从03无条件的把信任交给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为了她的同伴。
时冉把手收了回来。
“所以，不要再担心了。”
...
脚步声逐渐远去
时冉已经离开，可03却还是立在原地。
他面具下的眼睛注视着时冉离开的方向，就像一尊雕塑一样久久没有动作。
“阿冉...”
许久后，他才低声的呢喃着‘主人’的名字。
03是一条听话的狗，所以‘主人’的每句话他都会记在心里。
记住...想要成为人类的心情。
那时...他为什么会想变成人类呢？
03想起来了——如果继续当一只狗，他就没办法跟时冉像现在这样交流了。
想要跟‘主人’说话，想要得到‘主人’更多的回应。
所以...他要成为人类。
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和阿冉说话了，能帮上阿冉的忙，在想见面的时候，也可以陪在她身边，被‘主人’摸摸头。
作为一条‘狗’，他应该满足了才是。
可为什么...
03抬起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上——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满足？
为什么——还想要更多？
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阿冉说，记住想成为‘人类’的心情。
那是...什么心情？
‘咔嚓’
灵魂的深处似乎有细微的声音响起，03无意识的抓紧了胸前的衣襟。
那个将他紧紧束缚在‘狗’的认知里的牢笼有了裂痕。
想成为人类的心情
想要什么...想靠近什么...想得到什么...
这不是‘狗’的诉求
这是独属于人类的——欲.望。
*
回到房间，时冉打开了终端的光屏。
二皇子寄给她的那个护卫机器人已经被帝国审判庭没收，但经过上次的验证，时冉已经确定，她可以直接通过终端与那个机械生命交流。
安静的注视着光屏良久，时冉开口道：“我已经把那把锁打开了。”
下一刻，光屏的投影闪动，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时冉面前。
——这是与她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联邦中心监狱的人工智能诺亚的躯壳外形。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想成为人的心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