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GOES BY》南宫一枝花

22、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新年的钟声敲响，巫师界最热门的话题依旧是Prince家主的生日宴会，哪怕规模盛大再次达到新高度的魔法部新年酒会也没有抢走任何的风头。许多参加新年酒会的外国客人直接就留在了伦敦没有走，倒是带动了新街的又一波消费。黑市上果不其然的出现了各种真假难辨的请柬，炒作的热度比得上古灵阁银行新发行的虚拟货币。原本就休假的人们更是千方百计地打听细节，还有各路记者提前去索尔兹伯里驻扎，想要看看能不能混进Malmesbury的城堡，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Prince家主的公开庆生，任何会场细节都会成为媒体的卖点。而三代Malfoy同堂的盛事这些年也不多见，要知道Malfoy的颜值就是天然加分的利器，和凤凰社穿着古怪审美失调的白胡子老校长，魔法部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黑人傲罗（前任魔法部长Kingsley·Shacklebolt）相比，民众更希望的是有一个形象完美的领导者，至于这个领导者能带领他们走向哪里，全看这个领袖是不是脑子正常——要知道黑魔王当初也是英俊不凡才吸引了第一批支持者的，而现在完美的外形，复杂有缺点的历史，以及生死与共的，符合传统意义上巫师概念的爱情观，让Malfoy们的一举一动都成为巫师界的风向标。

　　是雕刻着月桂枝蔓的放大镜摔落在书本上，一身黑衣的Severus隐含怒意的眼神看着半蹲在眼前一脸讨好神色的儿子，“Draco，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
　　Severus费力抬起自己明显颤动的手，手指在午后阳光的照映下像在微小的颗粒中跳舞。他仿佛怕不够证明，还试着去拿起眼前的茶杯，抖动的茶水毫不意外地泼洒出来，身前的魔药书籍立刻被另一双完美的手拿开，Lucius托住骨瓷的杯子替爱人放回原地。
　　“别生气，你现在可不能动怒。”Lucius轻抚爱人的胸口，手下不规则的跳动让他又小心输入自己的魔力帮助循环。
　　Severus瞪了身边的老混蛋一眼，又看向依旧用可怜的狗狗眼看着他的儿子，该死的！魔药大师无声咒骂一句。
　　被哄着去国王医院经过最精密仪器的细致检查，Sam·Diggory终于发现为什么Severus会不时心悸，之前那个瑞典的实验意外，造成了以麻瓜制造为基础，叠加炼金阵法的心脏起搏器电流过载。再重新安装回去后，血液流动的冲刷打开了脉冲发生器导线外包裹的材料，电极直接刺激到了心室的神经，这才造成了心悸。要不是这几年Malfoy不计代价的治疗休养，Severus可能就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的心脏起搏器搞得心脏骤停。Sam解释哪怕是最前沿尖端的麻瓜机器也会有百万分之一的出错概率，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有不适就会及时就医基本不会发生大问题，可是在以隐忍为习惯的斯莱特林老毒蛇身上，等他真的忍耐不了的时候，往往就是大问题，这才发生这不大不小的状况。Sam·Diggory因为职业操守和谨慎得到了Malfoy们由衷的感谢，要不是他，等真的Severus忍不住，那问题绝对就没这么简单。
　　受损的起搏器被紧急拆除，新的机器叠加炼金阵法需要两周的炼制时间，这还是有当今最知名的炼金术大师们通力合作的结果，当年Lucius一个人躲在家族密室里实验，现在完全可以让自己阿兹卡班的前食死徒同僚们有挣工分的机会。这段时间，没有了起搏器抑制不时发作的房颤，被查出来二级心衰的Severus明显感到手颤头摇，神经颤动已经到完全无法遮掩的程度。基本的自理也都需要靠人协助，就像刚才，要不是Lucius托着他的手，他连拿着放大镜看书都做不到。而如果不用轮椅，连去上厕所这种小事都要看护和搀扶，前天晚上起夜，不想惊动家人的Severus想自己撑着手杖去浴室，结果刚下床就因为眼前发黑摔了一跤，触发了身上的危险警报惊动了全家人，现在连睡觉都有祖孙三个Malfoy轮流陪夜，生怕他再有一点闪失。
　　这副衰败的样子让魔药大师对公开露面有了一丝犹豫，可Draco居然还在官方宴会上安排让他切蛋糕！该死的现在他连坐卧起居都要人扶持，略微一改变体位就眼前发黑，常年经受钻心咒的折磨让他的心脏已无力带动全身的血液循环，这几天光是心脏稳定剂就不知喝了多少，Scorpius天天在操作间给他熬魔药，喝了三十年的缓和剂更是加大了剂量，结果副作用加倍，原本喝了缓和剂还能说上两句话，现在只能像个被摄魂怪亲过的疯子一样开口就控制不住面部肌肉。
　　刚摘掉心脏起搏器的那天，醒过来喝了缓和剂的Severus察觉自己根本无法控制浑身肌肉就想诅咒该死一万次的黑魔王和黑魔王的宠物蛇。被Lucius扶起来的时候因为改变体位眼前一阵发黑，然后就惊恐地发现自己虚脱到失禁了。这直击心灵的噩梦直接让Severus想到二十五年前自己心梗中风时的糟糕样子，那是他永远不想再回想起的三个月。满脸震惊地看着同样震惊的Lucius，想开口却发现喉部肌肉无法用力只能发出微弱的气声，接着就发觉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在流口水，梅林！
　　一阵兵荒马乱后，在Lucius祈求的眼神下，Severus勉强接受自己需要像个大号婴儿一样被全方位照顾两个7天，三个Malfoy轮流陪护，24小时不间断。一想到自己穿衣吃饭洗澡上厕所都要让儿子甚至孙子来协助，Severus就感到一阵脸红。再是个传统的斯莱特林，他也是个生性保守的在麻瓜界塑造了三观的混血，对于纯血们习以为常的事情都需要做心理建设才能勉强接受。在一百年前那让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贵族礼节里，父子之间的教导被视为最传统最不掺和利益的基本操作，Draco这小子的性启蒙就是Lucius带着他在冥想盆观看Lucius和Narcissa，Lucius和Severus的□□记忆，还带着技巧解说和点评！要不是当年Lucius进了阿兹卡班，指不定就亲自上阵指导儿子开荤，后来拜托了Elien·Zabini夫人，相应的Blaise·Zabini也交给Narcissa指导，Draco这小混蛋居然有时候还会遗憾不是他亲爹给他开荤。对于浑身隐私被儿子孙子看光这件事，Malfoy们习以为常的样子让魔药大师花了很久才习惯。

　　Severus不断颤抖的手搭在身上的毛毯上，该死的他现在连吃饭都要人喂，自己根本无法拿着刀叉自主进食。看着身前半跪着的儿子，Severus抖着嘴唇开口，“之前，不是说好了，我只需要露上一面，就行了。”
　　Draco亲吻着父亲颤抖的手，之前魔药大师的身体状况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Narcissa可是按着Malfoy家最隆重的标准来操办的。知道父亲身体抱恙后，Draco已经把所有需要魔药大师出席的环节压缩到最少，只是这个环节……Draco抬头努力显示自己的委屈和被迁怒的无奈，“父亲，毕竟是生日，您要是连蛋糕都不切，说不过去……” 而且蛋糕设计方案的照片早都已经被《早安，贵族》的小报记者给登出去了，估计就是Blaise那小子卖出去的消息，Draco实在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家父亲，不然真惹得父亲生气，直接取消宴会都有可能。
　　“我还死不了！不需要同情！”Severus微微喘息着靠在Lucius身上，只有灵魂伴侣带来的魔力共鸣能让他感到些许的舒适，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公众面前，Severus完全能想到那铺天盖地的报道的方向，从骨子就透着高傲的斯莱特林如何能接受加诸身上的廉价同情心。
　　“父亲！”Draco真的慌了，他拉住自家父亲的手按摩虎口，眼睛里全然是焦急，“父亲，我已经和媒体部下了死命令，所有的公开报道都需要审查，到时候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收，不会有任何负面新闻。父亲！您千万不能说……”纵横政坛二十多年的铂金小龙是真的带上了哭腔。
　　Lucius揉按爱人心口的手保持着绝对的稳定，只有略微起伏的胸膛彰显着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的情绪，“到时候我托着你的手，就切一刀。Sev，你吓着儿子了。”
　　Severus微微睁开双眼，哪怕病中也依旧锐利的眼神看着惶急的儿子，身后爱人通过魔力共鸣传递的情绪让他深切感到了Lucius深入骨髓的疼惜。儿子祈求的眼神让Severus再次心软，良久，他喷了个鼻息哼了一声，只能翻个白眼默认。情绪一激动，Severus又觉得心脏抽痛了一下，闭着眼睛皱眉发出一声闷哼，心口已经被不知哪个Malfoy轻轻揉按。魔药大师提出自己的要求，“等我好了，再一周起搏器就好了……Draco，你来给我打下手，我要熬一些稳定剂。”

　　一边示意儿子赶紧同意，一边揉着爱人心口，Lucius看着明显又有些不舒服的伴侣一脸心疼，“我和小龙扶你去躺一会儿如何？”
　　被父子俩送到床上半躺着的Severus只觉得头晕眼花，眼前一片乌黑，缓了好久才慢慢看清眼前给他擦拭冷汗的Lucius。Severus知道自己状态绝不正常，按说仅仅一个起搏器并不应该让他的身体有如此明显的衰弱。想来想去，可能应该是原本的器官就已经不堪负荷，心脏受到的压力太大，早就发生了性状的改变。Severus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些年一直关注着的那些个前沿科技，喝了口儿子送到嘴边的水，声音低沉地开口，“Lucius，等一周后恢复了，我想去看看支架的方案。”

　　Lucius按摩着Severus的心口，皱着眉头，他眼角的皱纹早已连魅惑咒都遮掩不住，平添了几分威严。给Severus装冠脉支架的方案，十几年前就被否了。虽然心脏支架技术在麻瓜医学界已经非常成熟，但是巫师的血液是蕴含魔力的，谁也不敢保证麻瓜的支架安装后能否正常撑开血管，起搏器的体积还能叠加炼金法阵，冠脉支架这种小东西上面，刻魔法阵都做不到。如果支架脱落顺着血流回溯到心房，这根本救不回来的情形让当年的Malfoy大家长直接否决了这个方案。
　　Lucius看了眼微微摇头的Draco，知道儿子跟他持有一样的想法，为了保持Severus心情舒畅他先含糊地应了，看着爱人假寐，他准备拖到起搏器安装完毕后把这件事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