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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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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绥被跟踪的第五天,她受不了了。
每天神经高度紧张不说,跑去公安局报警,看完监控录像后根本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昨天睁着眼睛到凌晨五点才睡,直接睡过了上班时间。
“你明天不用来了,哪有人像你一样才实习就迟到,我们公司不需要缺乏纪律的人。”
得,回家躺尸了。
苓绥头冒黑线,心里的石头压得更重了。
别让她抓到那个跟踪狂!
走在路上,那股被人注视的感觉又从背后冒了出来,苓绥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到底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她猛地回头,朝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扬声说。
四周寂静无声,连轻拂的风都在无形之中消失了。
一切看起来像是苓绥的错觉。
但她不吃这套。
她往回走了几步,又绕了一圈,在拐角的巷子口看到了对方。
“你,给我出来。”苓绥往后一退站在阳光下。
她颇有一副要找他算账的架势。
“你能看见我?”
男人声音里带着质疑,线条锋利的眉眼微微皱着。
“...不然?我只能看到你。”苓绥有些不耐烦道。
这人脑子有病吧。
这条路上除了他们俩还能找出第三个人?
能的。
但不是人而已。
ok这是后话,让我们回到现在。
男人说话间走到了她面前。
他一身玄金蟒袍,腰间的系带显得他腰肩比极好。
男人身姿修长高大,苓绥不得不仰着脑袋去看,他一头乌发,头顶简单的用发冠束了起来,余下的落在身后,其间坠着几个小铃铛,随着走路的碰撞轻响。
左耳上还挂了个小银环。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起了,吹来阵阵凉意。
“你...是人还是,魂?”她抖着声音问。
苓绥不安地退了半步,冷汗在看清男人身形的那一瞬间冒了出来。
对着这么一张过于精致深邃的脸,她实在不愿意把她和凶神恶煞的鬼联想在一起。
可他周身分明泛着半透明的白光啊喂。
这个世界疯了。
还是她疯了?
她撞到真鬼了?
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眨了下眼睛又问:“你不怕我?”
她应该怕吗?
可这个鬼看起来好单纯,虽然他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哦不,好鬼。
无所谓了反正她烂命一条。
想到这,苓绥稳了稳心神,放松了点。
“怕你干嘛?你又碰不到我。”
话落,她壮着胆子伸手,果然不出所料从男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苓绥了然的挑挑眉。
不过如此。
男人轻哂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自负。
下一秒,苓绥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人由虚转实,变的清晰起来,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被蓦地扼住。
!!!
苓绥瞬间炸毛,被抓住的手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
男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他放开苓绥的手笑得微微弯下了腰。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压住翘起的嘴角,凑的离苓绥更近了点,压着声音缓缓开口。
“你叫什么?”
他声音低沉闷哑,像是在蛊惑人心。
“苓,苓绥。”她张了张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收回她的无知。
好可怕的鬼呜呜呜。
“嗯。”
“松宿。”
不是,谁问他叫什么了?
她该夸他礼尚往来好有礼貌吗。
苓绥凌乱了。
和面前这个明显不属于现代社会的鬼对视了半天,苓绥泄了气。
“我为什么能看见你?”她边走边问。
街上空荡荡的,但她莫名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人在看她。
她转头看松宿,后者注意力没在她身上。
还有其他鬼?
为什么她看不到。
得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太他妈邪门了。
“不清楚。”
“那你为什么会找到我?”苓绥继续刨根问底。
她不动声色往松宿那边靠了靠。
虽然说他看起来也不怎么安全的样子。
但总比没有好。
松宿正忙着用眼神威喝那些因为好奇而试图靠近苓绥的孤魂野鬼,一时没回答她。
“你到底是干嘛的?”
看起来一副不靠谱的样子。
苓绥突然停了脚步,皱着眉看他。
松宿没收住脚,倒退两步回到她身边,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阴灵殿殿主。”
“...”她无语了。
苓绥没接话,直接伸手去摸松宿,手指穿过半透明的身体,什么都触碰不到。
嗯,她不是在做梦。
那谁能来解释一下这五个字。
为什么每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不是,你说话能不能别文邹邹的?”
这会儿轮到松宿沉默了。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苓绥的步伐,似乎在头脑风暴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在苓绥耐心告罄,又一次停下来的同时,松宿终于开口。
“额...通俗点来说,应该是,阎王?”
他一顿一顿地,话里的疑问差点让苓绥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什么鬼殿主。
但最后两个字让她的表情凝在了脸上。
阎王。
阿哦,撞着鬼的顶头上司了。
冷汗唰的冒了出来。
下一秒,脑袋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苓绥抬头望向正盯着自己的鬼王。
简直天助她也。
松宿本来就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眼睁睁看着这人从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瞬间变成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样子。
他是有一瞬间的震惊的。
怎么说呢。
像只看到骨头的小狗。
还是尾巴晃的非常欢快的那种。
“...干嘛?”他戒备地问。
“你是阎王,所以你是来取我小命的?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苓绥有些激动。
松宿又沉默了。
这人怎么这样,哪有人想知道自己死期的,看到阎王还这么兴奋。
她就这么想死?
活了很久很久的执命大人从没见过苓绥这种思想跳脱的人。
但他不打算告诉面前这个凡人事实,只随口道:“不知道。”
苓绥怒了!
她瞪着松宿,拳头已经握紧了。
对上后者平静但又莫名带着压迫感的眼眸,苓绥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该怂得怂。
洗洗睡啦。
气势上输了一大截,苓绥默默收回目光。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上殿主这个位置的。”
她吐槽得很小声。
“很简单啊,想知道?”松宿冷不丁冒出来。
“想...想。”苓绥小鸡啄米点头。
就问谁能拒绝吃瓜。
而且还是鬼王的瓜,不吃白不吃。
“把上任殿主杀了就行了。”依旧是属于他的吊儿郎当的语气。
“...”她就多余回那一嘴。
“刚死没多久呢,现在应该还能找到他的三魂,想看看吗?”松宿自顾自的继续说。
“不用了,哈哈。”
苓绥尬笑两声,心道不愧是阎王,做事就是简单粗暴。
上任鬼王都杀了,那再多收她个小啰啰应该无所谓吧。
所以怎么才能让他把自己噶了。
这很重要!
目光被松宿腰间别着的匕首吸引,刀柄上萦绕着淡淡的暗红色的光晕。
像淬了血。
这刀不错,苓绥心里暗暗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