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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两年的时间,看似很长,但在龙葵看来却是如此短暂。母后的身体每况愈下,哪怕她严格控制母后的休息时间,哪怕她请来最好的药师为母后熬药,哪怕她努力缓解母后的疲倦,时间还是到了。
宫殿里太监婢女步履匆匆,寂静的大殿,低沉的天幕,压抑着每个人的呼吸。离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果不是看到起伏的曲线,就如同已经死去一般。龙阳和龙葵站在一旁,看着太医无奈的摇头:“皇后积劳成疾,已是药石无用了。”龙阳一下子跪在了母后床前,龙葵不觉间已泪流满面。床上的离后突然睁开眼睛,挣扎着想坐起来。“母后……”“母后,你干什么啊?快躺下。”
离后虚弱的说:“快扶我起来,我还没有绣完,咳咳——”龙阳叫道:“母后,你休息一下吧,过几天,过几天再绣也来得及。”离后摆着手,摇头说:“阳儿,你别骗我了,咳咳,我知道我没有几天了,我一定要在最后把它绣完,好让齐国出兵相助。咳咳,我唯一能为你父皇做的,——只有这一件了,咳咳——”
哥哥为了让母后安心的走,谎称听到了凯旋之音。龙葵知道他的想法,配合着龙阳送走了母后。外面那么大的雨,一直下,一直下,把人心中的泪都下完了。
后来,父皇归来,愧疚的跪在母后坟前痛哭出声。她想:不管怎么样,母后是带着父皇的爱走的。
龙葵十六岁时,龙阳戴着前世飞蓬的头盔,带着父皇的配剑,戴着寄托了她心愿的“龙镯”,带着所有人的期望出征。她站在城墙上,抚着手上的“凤镯”,久久地望着他的背影。那么多人的期望让他一个人背,该多重啊,她多想同他一起上战场。她甚至觉得凭他二人合修的双剑,一定能击败敌军。可他终究是不忍,不愿;而她就只能呆在这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散。哥哥,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一刻我的心有多痛,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能痛成这样,痛到让我想要把它挖出来。龙葵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在这等待的一年里,龙葵变得更加安静。只有面对林业平时,她才会恢复几分往日的活力。她唯一的消遣就是翻翻书:翻兵法,翻医书,翻武术……她会坐在龙阳坐过的台阶上吹笛,一吹就是整晚。可不管她怎么做,都控制不住思念他的心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上天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它现在一定是在天上耻笑她呢,哥哥。林业平一直陪着她,他的眼神越来越心疼,可她却看不到。
一年后,当龙葵站在宫墙前发呆时,听到寂静许久的宫殿终于喧闹起来“殿下回来了”“公主,殿下终于回来了”
当她回神时,她已经在奔跑了,她好久没有如此奔跑过了,快一点,再快一点,让我再见他几眼也好。
廊中的龙阳听见奔跑的声音,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抬头就看见了那抹蓝。他静静地望着她,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可是她快哭了,这一次,她要不顾形象的扑进他怀里。龙阳迟疑的伸手,抱住了龙葵。他的怀里是他的向日葵,一想到这,龙阳收紧手臂,终于紧紧的拥住了她。“小葵,不要哭,你还是笑的样子最美。”身后的大臣催促着他离开,龙阳心里一狠,推开了龙葵,继续坚定的前行。哥哥,你知道吗?你的这个怀抱足够我撑过以后的千年。
龙阳白天在朝处理政务,晚上就偷偷去看龙葵。他沉默的看着她,在他不在的这一年里,你是怎么过的。我听婢女说你越来越安静了,是不是?我的小葵向来是活泼好动的,怎么会和安静搭边儿了。看,你又瘦了,肯定是又不好好吃饭了,是不是又念叨着要减肥。业平就会惯着你,若以后我不在了……龙阳离开后,龙葵渐渐睁开眼。傻哥哥,就说你笨吧,连我装睡都没发现。别怪我不睁眼,我怕我一看见你就舍不得你走了。你终究是要走的,是不是?
杨国围困姜国都,龙阳不顾祖规打开魔卷手册,召集方士铸造魔剑。龙葵躲在柱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哥哥——哥哥——龙葵该怎么办呢?
这一次,业平也离开了王宫,他说要和哥哥一起保卫我们的国家。她没有反对,她已经没有资格了。其实她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业平,她因为心疼重楼而阻隔了他和紫萱的一世情缘,她早就知道两年前他是可以去长安的,那里有等着他的紫萱。可他为了我们没有去,现在又是为了我们上战场。临走前,林业平笑着对她说:“傻姑娘,不要这副表情嘛。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现在就让我假想自己是为了你去战斗吧。你不要多想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她递给他从道观求来的平安符,干涩的说:“业平,你会平安回来的。只要你回来,我就回应你的心意。”他将平安符揣在怀里,冲她笑了笑,一如初见时风度翩翩的林公子。我们都知道这是傻话,还是忍不住去相信,真蠢,不是吗?
她没有同龙阳告别,只是默默地一遍一遍的看着他,她在心里描绘着他的样子,她不想千年后忘了他的样子,我不会忘了你,你也不要忘了我,好不好呢?
一百八十三天到了,她仿佛听到了命运敲门的声音。
龙葵躲在柱后,听到龙阳和剑师的争执,心中反而一片平静。如果,如果,她注定要殉剑,她宁愿这个时候跳下去,至少这样龙阳不会死。她从未这么强烈的感谢自己是他的妹妹。她拦在龙阳面前:“哥哥,让我去吧。我是唯一有资格为你跳下去的人,我是你的妹妹。”龙阳深深的看着她,突然抬手扇了她一巴掌:“你不准跳下去,你不是我的妹妹,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跳下去了。”说完,大踏步地离去了,任由龙葵在后面哭喊。龙葵,原谅我,活下去。“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希望我活着,我何尝不希望你也如此呢?”她想用轻功追上去,奈何心碎了哪还有力气呢。
后来,她坐在宫殿里,痴痴的看着他留下的信和葵花种子,仿佛听不见外面的吵闹声。“快跑啊”“城破了,快逃啊”“啊——”她将龙阳送给她的东西一一放入游戏空间里,一步一步仿佛去参加盛宴般迈上铸剑台。熊熊的火焰映红了她的脸,“哥哥,你知道吗?我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以前我想过一个人活下去的,我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人忍受千年孤独。可是,谁知道我竟然爱上了你,我想等待着与你重逢,哪怕千年后等来的只是景天,不是龙阳,我也舍不得放弃。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违背了你的愿望,你不要生气好吗,我说过会等你的,还有业平,我对不起你,如果还有一世,我一定赔给你。”
龙葵笑着跳下铸剑台,哥哥,你喜欢吗,你说过最喜欢我笑的样子的,我等着你。
第一卷 End
请大家准备好纸巾,咳咳,如果你在看文时顺便听 莫失莫忘 这首歌,效果更佳.
( 众人欧 )
不过,好消息是下章揭秘龙阳是怎么复活的,有没有人想猜一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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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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