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离开我》一口鲫鱼饼

39、啃咬皮肉

　　温时屿不止一次听过类似的话，内心早已波澜不惊。

　　她和沈籽青拉开距离，收拾行李去了。

　　沈籽青略含讽意道：“姐姐的记性真的不好啊。”

　　温时屿动作顿了顿，“......什么意思？”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吧。”说完，沈籽青的手掌按在她肩膀上，用劲一推。

　　右肩忽然传来一道力度，猝不及防，温时屿站不稳，眼前天旋地转，天花板纳入眼底。

　　而她，正好摔倒在床垫子上。

　　愣怔许久，还未从失神的状态中缓过来。

　　这是在做什么？

　　“或者说。”沈籽青屈膝，半跪在她身侧，后背的长发摇曳到胸前。温时屿的视野完全被夺去，不得不注视着她。

　　等待下半句。

　　“你其实早就认出我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语气轻飘飘的，直视着温时屿的眼，不让她有一刻放松。

　　温时屿的脑里浮现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眼神再度聚焦，从鼻梁到挽起的唇，仔细打量了一番。

　　本以蒙上迷雾的思绪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从始至终，沈籽青都在欺骗她。

　　怪不得刚开始就觉得沈籽青有些面熟。纵然过去将近十年了，五官仍然有当年的影子。可温时屿觉得自己没做错，站在她的角度上，只是嫌弃一个偷东西的同龄人。

　　“姐姐～”沈籽青压低声音，用着与平时称呼差不多的语气，热气拂过温时屿的耳廓。

　　温时屿这才反应过来她们现在的姿势很糟糕。

　　难道已经对外人的肢体接触免疫了？

　　温时屿一把推开她。

　　沈籽青早有预料般，捉住了她的手，攥得很紧。她的眼瞳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潜藏良久的疯劲逐渐逃了出来，似乎下一刻就变成血盆大口，咬断她的脖子。

　　这种被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比看恐怖片更要可怕。

　　果然预知到危险。沈籽青莫名其妙地咬住她颈侧的皮肉，她偏头闪躲，沈籽青又追了过来。

　　疼，同时被沈籽青的头发扫到，有点痒。

　　温时屿大脑一下子宕机，在这个时候，竟然忘记了反应。随后无数种想法涌入脑中，思绪混乱，而后重组。她张嘴正想说话，对方用舌尖舔了下咬的地方。温时屿浑身一颤，瞳孔猛缩，声音变了调：“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籽青笑笑，丝毫没嗅到温时屿恐惧的情绪，而是愤怒和一点慌乱。

　　“人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沈籽青说得神秘，热切且痴迷，“我会让你体验从希望到绝望的感觉，不要着急，姐姐。”

　　还是用着这么亲昵的称呼，温时屿更讨厌了，一手抓住沈籽青的喉咙。

　　沈籽青的脸染上红色，有些呼吸不畅，但唇角仍挂着笑：“你不敢的。”

　　温时屿这招来吓唬胆小的人还有用，不过沈籽青洞悉她的所有。温时屿有家人，有朋友，事业尚且蒸蒸日上，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然而，沈籽青没有软肋，可以算得上一无所有，换作是她，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

　　温时屿松了手。

　　沈籽青咳嗽了几声，喉管被掐得不舒服，之后才说：“我是为了你，不过不是来爱你的。”是来毁灭你的。

　　“......”温时屿的心如坠谷底。

　　轮资本，她比不过沈籽青。

　　轮力量，她们的力气差不多。

　　她该怎么逃出去？

　　那颗心脏还在疯狂跳动，温时屿的语气还未软半分，长发遮挡住了侧脸。她冷静下来，轻声问：“什么代价？”她想问问沈籽青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在她接受范围内就算了，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温时屿。”沈籽青声线变冷，“你凭什么这样心安理得？”

　　她没有回答温时屿的问题，留着故意折磨人。

　　质问完，起身离开。

　　沈籽青关上门，在走廊上偶遇到买夜宵回来的屈宋二人。她们弯着眉眼打招呼，沈籽青的表情原本很冷，见到她们缓和了不少，淡淡地点头回应。

　　回到房间，打开微信。程俊这些天没少作妖，弄不掉这档综艺，就开始各种花钱挖黑料买黑热搜。

　　反倒让温时屿的热度上升了。

　　虽然温时屿总是调侃说是十八线小明星，但不至于糊到无人认识，四五线还是有的。沈籽青接下来做的事情就是将她捧到高位，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已经等不及见到这副模样了。

　　当天晚上，程俊所有黑料如同开闸泄洪，除不尽的野草一般，在网络的各个角落冒出。华艺传媒旗下的二十多名艺人无一幸免，大大小小的，林林总总。吃瓜人乐呵呵，给塌房明星拉了表，从微博为起点，四处传播。

　　［早就看出来了，cj以前不是被爆出过有嫂子］

　　［u1s1演员不是可以谈恋爱吗］

　　［大哥，cj立单身人设，yue了］

　　［无人在意］
　　［已阅］

　　［程俊这位可不止谈恋爱的事儿，内娱黄赌第一人，就差最后一毒］

　　［是我多了段记忆吗？上次程俊不就有辱骂的视频爆出来了，只是很快被删了］

　　［只能说wsy做得好！！！］

　　［那可不，华艺老董的亲儿子］
　　［是不是有人搞华艺啊，虽然锤得很死了，但是很奇怪］
　　［华艺泥...］

　　［有种我讨厌的人终于被发现了的感觉］

　　［哭！妹妹们出道还没满一个月呢！华艺你可千万别倒闭了］

　　［啊？］
　　［好精彩的瓜］

　　大部分都是骂塌房艺人，并且脱粉的粉丝。还有些路人在其中浑水摸鱼，小部分丧失三观，依然支持自家，不过很快被大部队的唾沫星子淹没了。爆料的营销号证据十足，压根不存在反转的余地。

　　华艺传媒大厦灯亮得如同白昼，工作人员加班加点挽救损失。

　　经纪人的电话被打到占线。

　　剧组不肯用人，马上要播出的综艺节目加班剪掉镜头。品牌方撇清关系，要求解约。

　　华艺传媒要完了。
　　网友们得出这一结论。

　　翌日中午，公关没用，有人在故意打压他们，意识到后，华艺董事长承受不住压力，卷钱跑路。程俊得到法律的制裁。

　　有能力的带着团队跳槽到其它公司，没能力的另寻他路。刚破壳不久的女团原地解散。

　　工作人员纷纷辞职。

　　果不其然，正午十二点。华艺传媒宣布破产清算。

　　温时屿看到这一连串事件，刚刚下飞机。塌房人员中包括自己，不过都是些媒体说过来说过去的陈年旧事，要么就是谣言，严格来说称不上塌房。苏慈电话打不通，发了条信息说家里有事。

　　助理小张想来宁城看她，结果她到达家中，小张又说很忙，就业市场太严峻了，决定考研。

　　温时屿也不怪她。

　　公司都没了，助理这个岗位形同虚设。

　　这后面，估计有沈籽青的原因。因为沈籽青那么恨她。

　　温时屿睡了会儿觉，醒来手机收到些新消息。

　　顾子苓：【你现在还好吗？】
　　【你别误会，我只是有点关心你】
　　【我们可以算得上同事吧，应该不奇怪...】

　　知道有人会询问她的状况，不知道其中包括顾子苓。

　　现在温时屿无法对任何人放下戒心。

　　思索片刻，打字回复：【不太好】

　　一觉醒来公司破产了，经纪人和助理都没了。换谁能说出还好这两字。

　　顾子苓：【其实你的黑料根本不算黑料，休息一段时间还是可以调整过来的】

　　只要不是“税”和“睡”，还是有溺爱的粉丝。按理说网民的记忆都不太好，时间会冲淡一切。

　　温时屿：【谢谢】

　　顾子苓：【不用谢】

　　后面没了下文。

　　温时屿在飞机上只喝了一瓶牛奶，饿得饥肠辘辘，掀开被子去厨房煮了抄手，吃完去阳台晒太阳。花花草草长得还行，都还没枯萎，平日里只会是温含章来照顾。

　　她又睡着了。

　　温时屿是被香醒的。

　　锅铲与锅相互碰撞的声音传来，她揉了揉眼睛，等到面前清晰了，站起身，摇晃着前往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一抬头，跟镜子里的自己对上视线。

　　颈侧的牙印还未完全消失。

　　眼皮一盖，灰色瞳孔恢复平静。

　　她洗了把脸，用洗脸巾擦干净，出了洗手间，赶去帮忙了。

　　温时屿看了眼挂钟，发现睡了四五个小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端着盘子差点没拿稳，温含章拖住她的胳膊，“你妈妈好久都没出去玩过了，一起去丽城。”

　　温时屿：“丽城？”

　　温含章说：“出国也不是不可以，你妈妈这些年还是有小金库的。”

　　温时屿诧异的不是这个，“不是还没放寒假吗？”

　　“请假。”温含章关掉抽油烟机，“丽城又不远，这两天你就陪妈妈好好玩玩嘛。”

　　刚好最近烦心事多，温时屿应道：“那好。”

　　温含章年轻时多次趁着寒暑假去全国各地旅游，后来有了温时屿，没怎么出去玩过了。温时屿长大了点，她才放心再次一个人跑出宁城。
　　母女俩在一起旅行的时间很少。

　　“你小姨也在丽城。”
　　温含章拿到手机，扭头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