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景》归有名

10、第 10 章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有归鸟经过，发出喜悦的欢鸣，景清如才回过神来。
　　景清如终于动了，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轻微晃动着。景清如深吸一口气，将口中的苦水与心中的酸楚咽下。放轻脚步走近黎启，因为怕吵醒黎启，景清如没有坐上床，只是站在床边，看着黎启。
　　抱歉，黎启，有机会的话，如果有的话，我会告诉你全部的实情。
　　怕自己打扰黎启休息，景清如轻手轻脚地快速洗漱完毕，给黎启掖好被子，拿出酒店的备用被子，在配置的小沙发上应对了一晚。
　　只是睡得并不安稳，过去拒绝黎启的场面反复的出现的梦境中，尽管知道那些都已过去，但，景清如只感觉有小刀在自己的心脏内凌迟，一点一点，被伤的血肉模糊……
　　但外部完好，令人看不出端倪，只有自己知道。
　　好在，黎明按时到来。景清如起身时黎启还在熟睡。景清如轻手轻脚地给黎启掖好被子，微微收拾一下自己，在离开前，想要最后看一下黎启。
　　景清如站在床边，看着黎启因为温暖而潮红的脸颊，出了神。
　　感觉很好摸。景清如被情感支配的双手控制不住地伸出，想要去抚摩，触碰。又害怕吵醒黎启，景清如像是被热水烫到一般飞快地将伸到一半的手指抽回，尽管没有碰到黎启的脸，但景清如还是感觉手指上有轻柔，温暖的触感。
　　黎启嘟囔着，睫毛颤动。察觉到黎启快要醒来，景清如转身走向门口。
　　景清如并不准备等黎启醒来与她道别，只想悄悄离开。她都可以想象到黎启刚睡醒看到自己那迷糊又震惊的模样。
　　眼睛肯定登的大大的，像开心的小狗一样。想到这，景清如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
　　打开了酒店大门，鬼使神差的，景清如回头向黎启看去，黎启已经在漫长的黑夜中转向门口睡着。她蜷缩着，像婴儿一般，双臂紧紧的抱着被子，好像在梦中抱着什么，像一只睡着的小狗。
　　还是一只没有断奶的小奶狗。景清如想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想要将此时此景记录下来。回答她的却只有漆黑的屏幕于在其中和自己对视的自己。
　　只顾着给黎启的手机充电，忘记给自己的充了。景清如摇摇头，感觉自己在黎启身边时智商总是下线，下次再拍好了。
　　……
　　太阳挥舞着刺眼的莹光棒，在黎启眼前晃动，成功让黎启从睡梦中清醒。
　　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黎启大脑宕机，好一会儿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是无意中睡着了，被人扛到酒店来了？
　　黎启坐起身，揉着脑袋，努力回想着昨晚自己无意中睡去后发生的事。
　　只记得有人将自己放到床上，然后给自己擦了脸，好像还说了一些话……
　　至于是谁，黎启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像是有一只小虫，将黎启的记忆啃食掉了，一点残渣也没有留下。
　　拿出放在床头的手机，黎启见手机已经被贴心的充满了电。
　　这个人真细心。黎启感动地想，下次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一堆未回信息闪烁在屏幕上。
　　黎启点开微星一个一个回复，顺便问问同行人，昨晚是谁扶自己去的酒店。
　　“是景清如。你不是和她是高中同学吗？我就让她送你回去了……”
　　黎启感觉脑中嗡嗡的。卫涵发的长语音还在说些什么，黎启全都听不见了。
　　景清如。送我。去酒店？
　　是不是什么时候出了什么汉语小语种我不知道？我怎么感觉我听不太懂中文了？刚刚说的感谢现在收回还来的急吗？
　　黎启点开与景清如的聊天框，里面还停留在上次聊天景清如回的“嗯。”
　　什么也没有……
　　黎启失望的退出聊天框，将手机扔在一边，失神地盯着酒店的天花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难道景清如喜欢我？黎启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晃晃脑袋，想将这荒谬的想法甩出脑外。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呢？她应该不喜欢女生，应该喜欢男生才对。黎启黎启，你不要再腐眼看人姬了好吧。
　　黎启不再深想，只要一想到景清如不喜欢自己这个早已认定的事实，黎启的心脏还是会抽痛。干脆利落地起身，将问题抛掷脑后。
　　一晃两个月过去。进入十一月份，随着冷空气的来袭，气温骤降，每天北风呼啸着，卷起路边的浮沙，校园中，大家也陆续穿上过冬的冬装，一时间见，校园内大变样。
　　只有少许路边的小树，仍倔强着，护住自己发顶，那仅剩的一抹青绿……
　　来到大学，开不完的会，参加不完的活动，做不完的任务压在黎启身上。
　　忽然拥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下午时光，黎启在宿舍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聊天记录，回忆着是否有什么忘记的事，或者是被自己的拖延症拖到截止日期的“工程”。
　　突然，景清如的聊天记录框撞进黎启眼中，她的头像静静的躺在哪里，时间还停留在上次，什么也没发……
　　不知不觉，黎启已经两个月没见到景清如了。
　　黎启不禁愤愤的想，老天你也不眷顾我一下，学校这么小，让我下课遇见她……或者，举行什么活动让学生会各部门联络一下。难道不主动地，抱着目的地去见人，就不能见到吗？
　　不对不对，黎启，你不要再喜欢她了。喜欢直女是没有结果的！尽管已经警告过自己一万次，但在看到景清如的那一秒，黎启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自己的理智一直在脑海中，但在又怎么样呢？心脏可不会听它的话，它会第一万零一次快速跳动起来，告诉自己，自己自己还是喜欢着她，以前说的话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黎启哀嚎一下，悲伤两分钟之后，决定，去海边浅浅的玩一下，顺便拍点新照片。
　　好吧，黎启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忘性快的大水瓶。
　　说是没心没肺，其实不过是把让人悲伤的事藏在心底罢了。它们就像是技艺高超的狙击手，无时无刻都隐藏的很好，只要抓到机会，就会在你薄弱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开枪，命中心脏。
　　疯玩到晚上十点，黎启疲惫的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给手机接上充电器，打开因为用的太久而电池续航严重不足的手机，看到有未读信息。
　　黎启点开微星，“老年机卖力的工作着，却还是力不从心，盯着不动的进入界面，黎启瞳孔开始失焦，思绪开始流浪。
　　谁啊？黎启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学生会吧？不会又要开会吧，别啊，怎么天天开会。手机被倒扣着放在桌面上。黎启躺着，尽管知道逃避不去看不过是缓兵之计，但还是想能迟一点是一点。
　　在给自己做好心里安慰后，黎启拿起手机，抱着英勇赴死的心情解锁。
　　诶，学生会今晚聚餐。黎启径直点进学生会的群，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一个聚餐而已，不去也没事，反正自己也不想去，不是开会就好。
　　黎启瞬间感觉自己年轻十岁，心情愉悦的离开群聊。目光却突然顿住。
　　那是……景清如的头像旁亮着红点，正静静的躺在最上方自己的置顶下。
　　是景清如发来的——未读信息。
　　黎启喜出望外，手指轻轻颤动着，悬在景清如的聊天框上方，确像是受到阻力一般，落不下去。景清如头像框内，她最喜欢的花滑选手正灿烂的笑着，看着自己，仿佛在无声的鼓励。
　　“今天晚上，学生会聚餐你去吗？”淡淡的一句。黎启甚至还能想象出景清如说这句话时，那淡淡的样子。
　　完了完了，错过了……
　　黎启一看时间，下午四点。这不刚好是我手机关机没多久……
　　黎启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上天这么戏耍自己。就算不能和景清如在一起，看看她也是可以的。黎启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又觉得景清如那么好看，自己不去欣赏反而是自己的不是了。
　　“今天出去海边玩了，没看到信息。”再加上一个抱歉的表情包。
　　刚发出去，黎启又感觉不妥，这不是让人觉得自己是故意的吗？出去玩又不会不看手机，黎启火速撤回。想重新斟酌一下。
　　刚撤回，景清如的回信便到了。
　　“嗯。“
　　黎启撇撇嘴，又是这个冷淡的回答。
　　“不用撤回，我看到了。”紧接着一句直击黎启的心灵。
　　可恶，怎么感觉自己又战败了。黎启抱着手机，足足五分钟没有想出合适的答案，最后只能徒劳的发送一个哦。
　　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自己怎么在和景清如说话的时候老是像低智儿童？
　　景清如看着手机上的正在输入中，隔了良久，变成了一个哦。
　　景清如轻轻的笑了，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正在笑着。
　　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呢……景清如想着。
　　可惜，还以为能见到她。
　　不过，也不知道她和谁一起去的海边，舍友吗？还是男朋友……
　　下次就该换我陪在黎启身边。
　　另一边的黎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分到了景清如的对象“名单”上。要是知道了，黎启肯定马上就屁颠屁颠的答应景清如，迫不及待地贴上她了。
　　作者有话说
　　景清如一本正经，“黎启应该在我身边。”
　　黎启：“谁让你高中冷淡我！我才不要在你身边。”
　　景清如：“我是迫不得已！”
　　黎启：“哪有迫不得已！明明就是你自己擅自决定！活该！”
　　景清如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