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毒牙与利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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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学院杯魁地奇比赛这天总是特别容易遇上些不太美好的天气，艾斯梅说这就是墨菲定律应验的最典型案例。周六早晨天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就像随时都有可能下起大雨，温度也比前几天低了许多。
礼堂里，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餐桌旁是截然不同的两幅光景：黄色帽领的学生们聚在一起为魁地奇队员加油打气，而绿色帽领这边却异常安静，无论是谁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希望别打雷才好……”莉达望向天花板，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过去不是没发生过球员被闪电击中的先例。
但真正要上场比赛的艾斯梅却显得比她从容得多，正全神贯注地埋头解决着餐盘里的茄汁意面。这是她每次比赛前为自己调整状态的独家秘方，番茄汁酸甜的味道能给她带来更多能量。
“真要下雨也没什么不好。赫奇帕奇的守门员视力不怎么样，下起雨来就顾不上我了。”她在百忙中抽空抬起脑袋回了莉达一句，又插起一块煎鸡肉送进嘴里。
“你毕业之后还会打魁地奇吗？”莉达好奇地问，一边张望着其他队员餐盘里的食物，在心里估算距离集合还剩多少时间。
艾斯梅摇了摇翘起来的食指，把最后一口意面吃完，心满意足地沉了口气，补充道：“娱乐性质的或许还有可能，比赛应该是不会参加了。”
“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你球员生涯的倒数第二场比赛，”莉达给她递去几张餐巾纸，“如果我们能赢的话。”
“事实上，莉达，我总把每场比赛都当作球员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艾斯梅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发生什么无法逆转的意外。”
她已经准备好了。
阴沉的天气丝毫没有减弱大家对魁地奇的热情，还不到九点钟各个学院的看台上就挤满了人。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看台上立起了绿色和黄色的横幅，学生们手里举着小旗子，听从啦啦队指挥有节奏地喊着加油词。
艾斯梅换上比眼睛颜色更鲜艳的魁地奇球服，束起了高高的马尾辫，拎着她的火-弩-箭来到候场室里。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响，他们可以听见斯莱特林的啦啦队又开始演奏起专门为对手准备的歌曲了。
今年刚成为正选队员的四年级生看起来紧张极了，表情僵硬，脸色灰白，就像刚吃了一桶鼻涕虫，随时能把早饭吐出来。
“快到时间了，我再啰嗦几句。”队长霍利斯站在他们身前，照例开始赛前训话，“赫奇帕奇的守门员是我们的老熟人，没什么好特别注意的。但他们今年新换的两名追球手都是大块头，所以击球手击球时力度要更大一些，尽可能为古德温学姐争取机会。”
“我们知道。”两名击球手异口同声。
“最后一点，”霍利斯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压低了音量，“一些‘必要’的冲撞是不会被判为犯规的，知道了吗？”
这项队员间心照不宣的共识似乎早就变成了斯莱特林魁地奇院队代代传承的规矩。为了获得胜利，他们愿意冒险游走在规则边缘。队员们齐声应答，艾斯梅也沉默着点了点头，她的底线是不让对方球员受伤，至于其他队员要怎么做，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好啦，我们要上场了。”霍利斯看看表，对蓄势待发的队员们号召道：“梅林会给我们好运！”
队员们纷纷扛起扫帚，列队走出候场室。艾斯梅就站在霍利斯身边，望着对面同样神采奕奕的一片明黄，小声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什么时候是抓住飞贼的最佳时机吧？”
“当然，老搭档。”霍利斯从不担心自己和艾斯梅的配合，他们已经共同为这支队伍效力四年了，“真不知道等你毕业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啊。”
“现在还不是畅想未来的时候，”艾斯梅把他推向霍琦女士，“先拿下眼前的胜利再说！”
四周的看台上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却仍然掩盖不了斯莱特林啦啦队正在高声齐唱挑衅对手的歌曲。
他们和赫奇帕奇队员相向而行，距离越近，对手的身形就越清晰。那两名新追球手魁梧的身材让艾斯梅目瞪口呆——用大块头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他们看起来和弗雷德差不多高，胳膊简直比她的大腿还粗。
“同样是霍格沃茨的饭菜，怎么……”来不及吐槽了，她赶紧活动活动肩膀，开始怀疑自己的热身运动根本没做到位。
双方队长在裁判霍琦女士的引导下握手，每个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好准备。只听一声哨响，十四名球员腾空而起。比赛开始！
艾斯梅故意放慢抢球的速度，落在队友后面观察着大块头1号和大块头2号的动作。可惜他们并不是空有一身肌肉却反应迟钝的蠢货，不仅速度极快，技巧也十分娴熟。艾斯梅已经心中有数，朝守门员比了个握拳的手势，所有斯莱特林队员立刻调整队形，加强了球门前的防守。
解说和喝彩汇聚成一阵阵震耳的声浪，但艾斯梅无暇顾及看台上的人在说什么、唱什么，眼睛里只有鬼飞球行动的路线。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势会被对方解读成什么意思，他们显然也并没有做出相应的调整，看来是对现在的阵容和战术十分自信。
不过魁地奇从来都不是单凭力量和技巧就能取胜的运动。
开场不到十五分钟，赫奇帕奇一方就响起了三声欢呼。但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计分器始终停在“30:0”，不再发生任何变动。斯莱特林啦啦队唱出的歌词越来越难听，就好像确信比分一定会发生逆转。
“艾斯梅在想什么呢？！”贝琪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艾斯梅的行动，一边不解地问：“为什么完全不进攻啊？就在球门前像散步一样来回转悠。”
“她肯定有自己的策略，”莉达知道艾斯梅不可能在关键的比赛中消极怠工，“而且其他队员也没有手忙脚乱，所以我想可能是……”
弗雷德此刻就在莉达身边，环手于胸。以他多年打球的经验，不难看出斯莱特林正在采用消耗对手体力的持久战术。大部分队伍都不会在正规比赛中选择这种打法，因为这样不仅要求追球手必须顶着巨大的压力在短时间内追回比分，同时也在赌对方的找球手不会先一步抢到金色飞贼。
但艾斯梅显得游刃有余，她对自己很有自信，剩下的就是放手让其他队员发挥出各自的本领，在干扰赫奇帕奇进攻的同时，尽力拖住找球手的进度。
球员都集中在斯莱特林的球门前，游走球击中目标的概率便也跟着大幅提升。相比于体型庞大的巨獾，游走于空隙之间的小蛇显然更难命中。
于是就在比赛进行到第四十五分钟时，大块头1号终于无力闪躲，连带着扫帚一起被横空出现的游走球狠狠击飞。艾斯梅看准时机，立刻冲出去截断了鬼飞球，直奔对面半场。还没等赫奇帕奇的守门员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鬼飞球已经和他的脑袋擦肩而过，正中球门。
看台上斯莱特林那片银绿相间的绿色海洋响起一片沸腾的欢呼，高声庆祝着他们在本场比赛中获得的第一个十分。
40:10
计分器发生了变化，解说开始后知后觉地讲起刚才艾斯梅连过四人的惊险时刻。意料之中地，弗雷德勾起嘴角，期待着艾斯梅接下来的表现。
被体力拖慢飞行速度后，赫奇帕奇的防守变得不堪一击，即使没有游走球干扰，仅凭斯莱特林追球手们灵活多变的传球配合也足够层层击破。而现在，两名击球手全部来到霍利斯身边，拼尽全力阻挡赫奇帕奇找球手的视线。
短短十分钟不到，斯莱特林连追四球逆转战局，以十分之差领先赫奇帕奇。看台传来的歌声越来越响亮，球场上斯莱特林队员们的士气也越来越高涨。
艾斯梅悬停在半空中，对负责盯她的大块头2号俏皮地眨了眨眼，轻飘飘地说：“嘿，大块头，你知道我连进二十球需要多长时间吗？”
那男孩瞪着眼睛不说话，只是努力平复呼吸，深怕一个不注意又让她抓住了空档。
“最快的一次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真庆幸比赛不限时。不过，”艾斯梅自顾自地继续说，一边余光还在紧跟着鬼飞球，“斯莱特林的追球手也不止我一个。”
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赫奇帕奇的看台上又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艾斯梅突地向下俯冲，从男孩身下钻过去，又调转扫帚前进的方向，保持着好像随时会侧翻的角度，来到刚为斯莱特林再得十分的队员身边，和他轻快地击了一掌。
从这一刻起，赫奇帕奇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斯莱特林三名追球手各有长处，除了艾斯梅属于速度极快难以盯防的类型，另外两个五年级男孩则相当擅长制造肢体碰撞，好为她扫清前路的障碍。
虽然做不到一球不丢，但双方的分差仍在扩大。艾斯梅绝不给对手任何反超的机会，依然保持着十分钟进五球的状态，最后终于在霍利斯抓住金色飞贼的那一刻，以“60:260”结束了比赛。
绿色聚集在一起，热烈地尖叫、欢呼。艾斯梅看看霍利斯，似乎有些遗憾地摊开手。
“怕你太累，没等你反超赫奇帕奇一百五十分就先抓住飞贼了。”霍利斯解释道。他们一直很想在退役前达成领先对手三百分的成就，可惜至今仍未实现。
“无论如何，只要能赢就好。”艾斯梅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跟着其他队员一起走回候场室归还球具和扫帚。
虽然没等来大雨，但浑身都汗湿了，也和淋成落汤鸡没什么区别。艾斯梅独自走进女更衣室，脱下球服，散开头发，在黑色的运动背心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罩衫。
说不定莉达现在已经在外面等她一起去礼堂庆功了。艾斯梅加快整理的速度，兴致勃勃打开更衣室大门，表情却在一瞬间暗沉了下去——爱德华·沃克穿着校袍，手捧一束玫瑰站在她面前。
这场景似曾相识，只是心境完全不同。她打量着沃克殷勤的表情，从心底里萌生出一股强烈的排斥，似乎能预料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艾斯梅，恭喜你赢了比赛。以及，”沃克一把抓住她的手，把香艳欲滴的玫瑰塞进她怀里，“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还没等艾斯梅做出任何反应，正从远处走来的莉达刚好目睹这一幕。她嘴角的笑容一瞬间消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