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见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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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就在科尔扑向艾斯梅那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清楚认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亡灵——甚至连冲上去给科尔一拳都做不到。
那个小家伙没能成功抢回自己的魔杖，只好趁艾斯梅踉跄着跌倒时越过她钻进了灌木丛里，落荒而逃。
“艾斯梅！你没事吧……”弗雷德赶到她身边，看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不确定其他幽灵会不会产生类似的感觉，但此刻他的心脏好像被撕裂了，疼得说不出话来。
“没事，希望他没有狂犬病。”艾斯梅的声音还算平稳，换只手拿魔杖朝自己的右臂施了个愈合咒。
血止住了，绽开的皮肉正在重新生长，没用几秒钟就只剩下一圈浅浅的红印。可就算伤口能用咒语修复，她眼角残存的生理性泪水却还在提醒着弗雷德：伤害发生那一刻的疼痛是无法避免的。
“狂犬病是什么？”他好不容易才调整好情绪重新开口。
艾斯梅扶着地面吃力地站起来，毫不在意地解释道：“是一种一旦感染就肯定会死掉的病，不知道巫师们有没有找到特效药。”
沉默，再次沉默。弗雷德从没考虑过夜游禁林会给艾斯梅带来致命的危险。这一刻，愧疚、自责、心疼，甚至是恐惧全部爆发，在他心里引起了一场海啸。不是因为害怕失去他找到真相的唯一途径，而是害怕失去这个人——弗雷德想，或许他真的喜欢艾斯梅，一见钟情。
这结果其实不算荒诞，弗雷德早该意识到，愚人节那天他绝望地躲在壁龛里不知所措时，艾斯梅就像把他带离黑暗和虚无的那束光，简单而直白地闯进了他的心。
从那往后，弗雷德总在默默注视着这个神奇的女孩。艾斯梅在礼堂要求沃克归还礼物时，他就倚在最近的长桌边；门厅公告栏上的那些字条和书信，被他当作夜晚的消遣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又一遍；用玻璃杯毫不犹豫砸烂克拉布脑袋的举动把他吓了一跳；还有答不出鹰头门环的问题时脸上不爽的表情，都被他看在眼里。
但凡艾斯梅拉达·古德温具备软弱、无知、刻薄、冷漠中任何一项特质，弗雷德都不会难以自控地陷入情网，可她偏偏那么美好。
“走吧，现在终于能回去睡觉了。”艾斯梅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膀。早知道会遇上科尔，她下午训练时就不那么拼命了。
弗雷德点点头，继续为她带路。他的步伐比平常更慢更小，无时无刻不在小心关注身边人的状态：艾斯梅看起来很镇定，也不为错过了抓住科尔的机会痛惜恼火，只是仍然好奇地环顾四周。
“还有机会看到独角兽吗？”她喃喃地问。
“很遗憾，我们正在远离独角兽经常出没的区域。”弗雷德解释道，见她露出失望的表情，又立刻安慰说：“以后总有机会看见的。”
遗憾的不止是没能看见独角兽，还有弗雷德心里刚刚萌生就必须扼杀在摇篮的爱意。未来一定会出现一个能陪艾斯梅冒险、给她讲有趣的故事、逗她发笑让她开心的好男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但那个人注定不是弗雷德·韦斯莱。
因为弗雷德·韦斯莱已经永远地留在了过去，即使偶然成为幽灵，也无法触碰、更无法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
他把艾斯梅送回地牢的那面石砖墙前，一路上始终沉默不语。
艾斯梅当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走进公共休息室前还不忘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弗雷德。”她不可能看不出弗雷德的脸色比平常更苍白，头发颜色也变得有些发灰，“是不是灵魂长时间离开身体产生了什么副作用？”
弗雷德怔了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别担心。”比起自己，他更关心艾斯梅手臂上的伤口，“回到宿舍后再用白鲜处理一下吧，尽量不要沾水，担心留疤的话明天再去找庞弗雷女士要一瓶去疤灵。”
“没关系，已经不疼了。”艾斯梅也跟着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牙，很好看。
“背后的伤呢？淤青严重吗？有没有血肿？”他继续追问，就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不舍得和艾斯梅分开。
“没有，庞弗雷女士的药膏效果很好！”艾斯梅摇摇头，后退着来到公共休息室门边，朝他挥了挥手，“明天下午再去图书馆吧，我想睡个懒觉。晚安！”
“晚安！”弗雷德就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进去，直到大门重新变回长满青苔的阴冷砖墙才转身离开。
他不是没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就算没办法照镜子，只要低头看看双手也能发现——他在变得越来越灰、越来越透明。
根据艾斯梅目前查到的资料，弗雷德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他并不是普通的幽灵。抛开眷恋人世、恐惧死亡这个先决条件不提，他不是珍珠般的乳白色，也不会让身边的人感受到接近零度的寒意，更没有哪个记录在册的幽灵能像他一样用意念操控客观存在的物体。
梅林就像是在愚人节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难道是为了惩罚他做过太多捉弄人的把戏？弗雷德自嘲般地笑了笑，朝城堡一楼缓步走去。
至少艾斯梅告诉他：他们的相遇一定是命中注定。
等艾斯梅回到宿舍时，莉达早已拉上床帘，只给她留了一盏小灯。疲倦在看见床铺的一瞬间变得不可抵抗，她轻手轻脚爬上床，不用几分钟就沉沉地坠入梦乡。在梦里，艾斯梅见到了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独角兽，身边的人轻轻牵起她的手，带她去抚摸独角兽柔顺的鬓毛。可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没有闹钟也不用上课，周六的早上艾斯梅如愿以偿收获了一次美妙的自然醒，快到十一点才挣扎着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早安。”莉达正坐在梳妆台前，只是听见这哼哼唧唧的动静就知道她醒了。
“不早了吧……”艾斯梅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昨晚困得连内搭的背心都忘记脱了，“午安。”
莉达转而看向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不想和我聊聊昨天晚上的经历？劳动服务应该不会让你快到零点才回来吧，除非你在和费尔奇约会。”
“那怎么可能！”艾斯梅立刻否认，脸颊却不自觉红了起来。
“哦，那看来确实是约会。”莉达心中有数，参破一切式地点了点头，“你知道吗，艾斯梅？你心虚的时候总会脸红。说吧，那个男人是谁？”
“没有什么男人，哈哈。”艾斯梅尬笑两声，刚想解释就被莉达抓住了手臂——还没完全消失的咬痕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给对方留印记吗？你们还挺有情趣的……”莉达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狼狈，但她又瞥见艾斯梅枕头旁边的两根魔杖，心彻底沉进了水底，“看来那位魔杖的主人就是男主角了。别告诉我是沃克，艾斯梅……”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艾斯梅抬手朝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我昨天晚上遇见维斯坦·科尔了。那家伙不肯替我作证，还咬了我一口！疼死我了！”
“维斯坦·科尔？你是说那根魔杖是科尔的？”莉达捂着额头皱了皱眉，心中却在暗自窃喜。
“是啊！不然还能是谁的？”艾斯梅抽回胳膊，拿起那根又弯又长的魔杖，喃喃自语道：“看来只有搞清楚他在做什么，才能威胁他帮我作证了。”
昨天晚上科尔洒在地上的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洒在禁林的土地上？又为什么偏偏是昨天？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让艾斯梅百思不解，但她可不打算轻易放弃。
“什么？你要再去一次禁林？！”午后的图书馆里，弗雷德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们又抢到了那个角落里的好位置，但这次他选择坐在艾斯梅对面。
“我想知道他把什么洒在地上了。”艾斯梅压低声音解释道，“只有这样才能逼他答应帮我。”
“你不是说要把他的魔杖交给麦格教授吗？”弗雷德挑了挑眉毛，不想让艾斯梅再涉险。
“那只是唬他的！他完全可以告诉麦格校长自己的魔杖丢了。”当时情况紧急，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更严谨的说辞，“不过科尔不愧是个拉文克劳，显然没被我吓住。”
原来只是一条虚张声势的小蛇——弗雷德双手交叉抵在面前，掩盖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那是一些绿色的液体，可能是魔药或者草药汁液，从独角兽经常出现的位置一直蔓延到禁林远离霍格沃茨的那一条边界线。”他自顾自地娓娓道来，见艾斯梅眨了眨惊奇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昨天晚上把你送回去之后我又去了一趟禁林。”
“上帝啊！不看完那382本书我都没脸见你。”艾斯梅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弗雷德找到想要的信息。
可弗雷德却不在意地摆摆手，“不过我闻不到味道，所以没办法辨别那到底是什么液体。”
闻不到味道？好耳熟的说法……奇怪的感觉从艾斯梅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她很快又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恳求道：“那就陪我再去一趟禁林吧！拜托你了！”
“你确定真的要去吗？科尔的事说不定还有其他隐情。”弗雷德总是隐隐感到不安。
“我不想我们的合作提前结束，弗雷德。”艾斯梅郑重地说，“如果抓住克拉布兄弟的把柄，或许就能为我哥哥赢得更多筹码！”商场和战场一样，四处潜伏着明枪暗箭、你死我亡的斗争。她也想帮亚历克斯分担哪怕一点点压力。
弗雷德沉默了一会儿，见她目光坚决，最后还是答应了，“好吧，不过只能明天白天去。”夜晚的禁林有太多艾斯梅应付不来的危险。
“为什么？明天可是霍格莫德日啊！”她还准备和莉达一起去佐科笑话商店看看呢。
“当然是因为海格明天也会去三把扫帚喝一杯，绝佳的机会！而且光线充足，也能好好看清地上的痕迹。”弗雷德总能自圆其说。
“那只能让莉达帮我带点东西了……”艾斯梅有点遗憾地点点头，在心里安慰自己毕业前还会有去霍格莫德的机会，“佐科有没有什么值得购买的产品？我本来打算自己去店里的……”
弗雷德顿时感觉一阵心悸，脊背发凉。他不应该让艾斯梅对那里产生好奇的——如果看见乔治，她说不定会惊叫出声来。但既然已经立下忠实粉丝的人设，他也不得不直面艾斯梅的问题，“那可太多了！我可以给你列一张清单……”
弗雷德控制着羽毛笔在空白羊皮纸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曾经稔熟于心的词汇：肥舌太妃糖、金丝雀蛋奶饼干、速效逃课糖套装、可食用黑魔标记……
“怎么看起来像什么零食大杂烩。”艾斯梅看见他歪歪扭扭的字迹，忍不住笑了起来，“字写得可真不赖呀，弗雷德先生。”
“如果你用咒语控制羽毛笔写字，可能还不如我呢，亲爱的小姐。”弗雷德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当然不只有能吃的东西，还有对你来说最有必要的……”
“自动喷墨羽毛笔、防咒斗篷、隐身烟雾弹，还有一次性尖叫魔术弹和狼牙飞盘？”艾斯梅用目光追随字迹，一边跟着低声念，“这儿是要打仗了吗？”
“啊哈，一些总能用得上的小东西。”羽毛笔又被重新插回了墨水瓶里。
艾斯梅把那张羊皮纸叠起来塞进校袍口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想该怎么向莉达说明不能去霍格莫德的原因，然后期待着他们的第二次禁林之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一见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