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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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他们的校园生活已经逐渐趋于安稳，可现实却是：周二艾斯梅忙碌了一整天都没能有机会再去寻找库珀。而弗雷德和乔治似乎有意避开大家，这让艾斯梅愈发隐隐感到不安。
魔药课下课后，她没答应塞德里克同去图书馆的邀请，独自一人朝校长办公室走去——现在最首要的是先处理好哈利和斯内普教授之间的问题。
“你是说哈利可能不小心在冥想盆里看见了某段西弗勒斯不愿被他人了解的记忆？”
艾斯梅点点头。
邓布利多推了推鼻梁骨上那架半月形的眼镜，思索片刻后才继续说：“昨晚确实有件紧要的事。我把西弗勒斯叫来这里待了几分钟，为了弗雷德·韦斯莱先生和乌姆里奇女士。”
“弗雷德？”艾斯梅立刻皱起眉头紧张地问。
“是的。乌姆里奇调查官对他用了点体罚的小手段，”邓布利多说话时搓了搓手指，“被弗雷德告到了我这里。”
体罚……恍如晴天霹雳般心下一沉，艾斯梅终于知道弗雷德在掩饰什么了。她垂下眼睛，攥紧双拳，胃里翻腾着一股焦躁难忍的情绪，咬牙切齿道：“她是不是……罚他写字？”
“是的，而且曾经也想对哈利这么做。还记得我们之前是怎么说的吗？现在她完全有这项权力了。乌姆里奇调查官向我们全面展示了她带来的全新教育令，福吉似乎是打算把整顿霍格沃茨的一切都全权交托给她。”邓布利多无奈地摇摇头。
“福吉部长自顾不暇，就这么任由她为非作歹？”艾斯梅不可置信地惊叫一声，“万一乌姆里奇像克劳奇先生那样被食死徒控制了怎么办？”
“这正是我担心的，所以叫来西弗勒斯一起商量。要知道，那支可以吸人血的羽毛笔，虽然我们不能立刻认定它使用了什么黑魔法，但如果被吸走的是哈利的血液……”邓布利多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我们都知道哈利的血液现在对伏地魔很重要。好在弗雷德应该已经交代过哈利，不要轻易让乌姆里奇调查官得手了。”
“如果乌姆里奇真是带着目的来的，就一定还会找哈利的麻烦。”艾斯梅急切地说，“所以哈利必须继续学习大脑封闭术，教授。您能劝劝斯内普教授吗？”
虽然她在未来通过波特先生的自传了解到，詹姆·波特学生时期的言行令当年15岁的他难以接受，但发生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和掠夺者之间的事，或许是出于对逝者的尊重，自传里并没有详细提及。所以艾斯梅只知道他们几个人有矛盾，格外不对付。
“我们不能替任何人轻飘飘放下某件事，艾斯梅。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引导他们思考，帮助他们正视一段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过去。”邓布利多也没有自信能说服斯内普。
“那如果是我跟着斯内普教授学习，再把学到的东西教给他们呢？”艾斯梅抬起头悄悄观察着邓布利多的反应，小心翼翼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我黑魔法防御术一直学得很差……”
邓布利多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随即抿起一个欣慰的笑容。
“……而且我脑袋里的重要东西不比哈利脑袋里的少……”艾斯梅有些为难地抿紧嘴唇，两根食指拧麻花似的缠在一起——其实她也害怕自己无力招架食死徒的摄神取念咒。
“我会和西弗勒斯商量这件事的。感谢你的慷慨，艾斯梅。”邓布利多点点头，“为了我们的胜利，你已经付出太多。瞧，你现在还身负要职。”他眨眨眼，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前的位置。
艾斯梅低头看去，这才想起还没告诉邓布利多她加入调查行动组的事，脸颊突地涨红了。
“这不一定是件坏事，艾斯梅。任何与意愿相悖的事，只要还没走向结局，都说不准是福是祸。”邓布利多的话既是安慰，也像在暗示什么。
艾斯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直到离开办公室都在思考：或许邓布利多希望她利用调查行动组的身份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艾斯梅确定弗雷德在刻意避开她，因为下午的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术课时，弗雷德不再像之前那样抓住一切机会也要和她眉目传情，反而一反常态的安静，甚至有点闷闷不乐。
下了课后，她原本想在通往礼堂的路上堵住双胞胎，但他们压根没打算去吃晚餐。反倒是莉蒂亚·库珀先一步找上了她。
“听说你在找我，罗齐尔。”库珀还是一如既往地坦率。
计划被完全打乱，这时候艾斯梅的思绪已经乱成一团，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谈起了。“是啊，对，我想和你聊一聊……”她支支吾吾地说，一边还在留意韦斯莱双子有没有出现在礼堂里。
“我也有话想对你说。那么晚餐后我们在厨房见吧，怎么样？”库珀提议道，“你应该知道厨房怎么走？”
她当然知道。很长一段时间里，那里曾是她和弗雷德谈天说地的地方。
“没问题。”艾斯梅点点头答应道。
这个夜晚突然变得不那么平静了。艾斯梅一直忧心忡忡、神色紧张，就连听见哈利和罗恩抱怨堆成山的作业时，也没露出半点笑容。
牛肉又柴又塞牙，土豆泥也干巴巴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就连艾斯梅最喜欢的蓝莓果酱布丁也变得甜得发齁……但这怨不得在厨房辛勤劳动的家养小精灵，梅林知道，全是因为艾斯梅忐忑不安的心，才让她食不下咽。
最后，虽然没吃多少，但艾斯梅还是先行离开礼堂独自朝厨房去了。
晚餐时间恐怕是一天之中小精灵们最忙碌的时候。她刚推门走进厨房，灶台边围着的小精灵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一齐回过头来，都用闪亮的大眼睛望着她。
“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做自己的事吧。”艾斯梅略带歉意地向他们微笑致意。
“是格兰芬多的罗齐尔小姐！多比听韦斯莱先生提起过！”一个戴着围巾的小精灵蹦蹦跳跳来到她面前，向她微微鞠躬。
艾斯梅一眼就认出那是赫敏织的小围巾。“韦斯莱先生？哪个韦斯莱先生？”她疑惑地问。
“是弗雷德·韦斯莱先生。他不让多比告诉其他人，却说对罗齐尔小姐没关系。”多比热情地说，“他和他的双胞胎兄弟从上学期开始经常会来厨房做试验，还鼓励韦格比尝试做甜点。”
艾斯梅发现这时候正在灶台边工作的韦格比神色紧张地看过来，向她迅速鞠躬后，又很快继续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我知道了，谢谢你，多比。”她笑了笑，在靠近大门的桌边坐下，解释道：“我和一位朋友约在这里见面。”
“那么多比就不打扰罗齐尔小姐了。”多比夸张地模仿起绅士们行礼的样子，转身回到了伙伴们之间。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内心越煎熬，时间就越显得漫长。艾斯梅无法再像前两天那样冷静地思考了，她感觉有一条蜿蜒的蛇在她左右心房之间来回游走，缠得她惶恐不已——她是一定要坦白自己和弗雷德的关系的，但又不忍伤害库珀真挚的心。
所以她必须承认自己的虚伪和卑鄙：她对库珀撒了谎。
七点才过几分钟，库珀按照约定来到了这里。她在艾斯梅对面落座时，艾斯梅已经攥紧冰凉的双手，长舒一口气，一副随时准备好豁出去了的表情。
“怎么啦？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库珀很容易发现她苍白的脸。
“对不起，库珀。我必须向你道歉。”艾斯梅郑重地说，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那天的变形课上，你问我知不知道弗雷德喜欢谁，我对你撒了谎……”
库珀收起脸上的笑容，却似乎并不惊讶，就安静地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喜欢弗雷德。那时候我们遇见了一个难以调和的矛盾，我以为我们走不下去了，所以没有向你坦白我喜欢他。”艾斯梅垂下头，不敢直视库珀，“我发誓我提醒你去当试验者时，是真心希望你能收获幸福。但是后来，我撞见你们在庭院里说笑，又觉得非常痛苦……对不起，库珀……”
然而，意料之外地，库珀竟然呵呵地笑起来。
“你并没有对我撒谎啊，罗齐尔。”她不在意地摇摇头，“可能是痛苦让你忽略了某些细节，那天你对我说的是：‘我不能告诉你，那是弗雷德的隐私。’这不是谎言，也不是刻意隐瞒什么。”
她伸长胳膊拉住了艾斯梅冰凉的小手，继续说：“而且我看出你喜欢他了，也知道他喜欢你。”
艾斯梅怔怔地抬起头来，才发现库珀眼角还残留着些许红痕。
“你值得弗雷德的喜欢，罗齐尔，因为你坦荡而真诚。谢谢你愿意提醒我去当试验者，否则我可能直到毕业也不敢对他说明心意。”库珀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眼看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库珀紧接着解释道：“我早就听说弗雷德喜欢你——拜托，这事在七年级几乎人尽皆知。那天变形课前，我只是在试探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且毫不意外地确认了你也喜欢着他。”
“别不承认，你失落的表情真的很明显。”库珀咧开嘴笑起来，像在提起一件最平常的小事，“但你却愿意成全我们，真不愧是个格兰芬多。要知道，割舍也是一种勇气。所以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勇敢一点，就在试验昏迷花糖前向弗雷德告白了……”
弗雷德根本没提起过这件事！艾斯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怎么说？”她紧张地追问道，只希望一向大大咧咧的弗雷德不要说出些太伤人心的话才好。
“他说他已经有心仪的人了，但很高兴能收获我的欣赏。”库珀吸了吸鼻子，抽回手，“被拒绝当然很难受，所以我昨天一整天都躲在寝室里不肯出门，连课都翘了好几节……”
怪不得找不到她呢，艾斯梅现在知道原因了。
“不过我已经调整好了，而且今天也确实是有话想对你说。”库珀坐直了身体，正色道：“给弗雷德一个机会解释清你们之间的问题吧，他真的非常非常在意你。周末两天的试验，他一直不在状态，焦躁又失落。他向我坦白说，暂时和心仪的那个人陷入了某个困境，不确定还能不能走下去。但他会一直等待，绝不会改变心意。”
所以库珀是来劝和的，她是那么善解人意。
艾斯梅感觉眼眶一阵湿热，鼻尖酸酸的。“我真该死，对不起，库珀……”她又欠着身子拉住了库珀的手，眼泪汪汪，声音都有些哽咽，“我竟然会吃你的醋，为他扶住你的动作生气，就像是……就像是故意用你去考验他的忠诚，利用你的感情……我真的真的真的太差劲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是啊，确实很‘差劲’，不过恰恰说明你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库珀玩笑道，“梅林的胡子，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坦率的人！打起精神来，罗齐尔！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反而是我，不了解情况就插入你们之间……”
她收起笑容，轻拍几下握着她的那双小手，担忧地望向艾斯梅，“希望你们没因为我的插足产生误会，那样我会良心不安的。”
“不！没有！你很好，库珀，请别有心理负担。其实……我和弗雷德已经解开误会……”艾斯梅猛然顿住话头，还没想好要用什么委婉的方式提起她和弗雷德的恋情。
库珀立刻咧开嘴，满脸兴奋地问：“你们在一起了吗？”
艾斯梅点点头，担心这个消息会让库珀心里更难受。
但库珀只是抿紧嘴唇，眼眶更红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太好了，这样他就能如愿收获幸福了。”
那天晚上，弗雷德几乎是用库珀从没见过的、正经严肃的表情告诉她：就算仅仅只是守护在喜欢的人身边，对他来说也是最令他幸福的事。
起初，库珀并不理解，为什么她喜欢的男孩宁愿一直等待，也不肯接受眼前这份不比任何人浅薄的爱慕？她哪一点比不上艾斯梅·罗齐尔？
所以她难过、失落、不想和任何人接触。
等她想通爱情是两个人双向奔赴的过程，强求一份感情注定得不到幸福之后，她决定停止这苦恼的自我消磨。促成弗雷德的幸福成了她能为这场长达数年的暗恋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是现在，当她面对艾斯梅，听见她如此真诚的自我反思——她甚至觉得这个女孩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爱。
“我们能成为朋友吗？”库珀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水。
艾斯梅立刻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的荣幸！”
库珀站起身，越过木桌来到她身边，紧紧抱住了她。“谢谢你，艾斯梅，谢谢你愿意为我的心情小心翼翼。你们一定要幸福！”库珀诚恳地说。
“也谢谢你，莉蒂亚，谢谢你愿意理解我的为难。你付出的感情并没有白白浪费，未来一定会有一个更好更值得的人把这份爱加倍补偿给你的。”艾斯梅安抚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知道感情落空的滋味，所以能感同身受。
这场乌龙般的闹剧似乎是以最圆满的方式落幕了——艾斯梅和莉蒂亚都收获了一位最真诚而善良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