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树上结了一个橘子》就像阳光穿过黑夜

8、默默守护

　　知晓了自己心意的樊似为此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先是仔仔细细询问了张嘉易追万小絮的全过程，又上网找了很多小说，还给一个同属性的博主留言询问。在自己折腾自己两个月以后她决定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暗恋。
　　樊似想了很久，她和王守微关系那么要好，王守微又是那么温和善良的一个人，要是自己不管不顾的追求，王守微很大可能不会强硬拒绝。如果王守微真的不是，那她们就会变得冷漠疏离。又或者，她的追求会误导王守微，让她把友情和爱情混在一起，等到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将来不及。无论那种情况都不是她想要的。
　　喜欢一个人不是非得和她在一起，樊似决定悄悄喜欢，默默守护。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她一起吃饭，陪她一起上厕所，她们一起打球、一起看电影……在每一个她起晚的早餐给她买早餐，每一节犯困的晚自习为她遮挡监控，还会给她带她喜欢吃的橘子。
　　其实一开始樊似很希望王守微能发现自己的爱意，可是她做的每件事普通朋友也会做，女孩子总是爱着身边的人。樊似有些气馁，不过当王守微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祈求她念一念故事书时，她又觉得这样也好，这样也很幸福。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橘子呀？”樊似一边剥橘子一边歪头问王守微。
　　王守微想都没想：“因为橘子是最有礼貌的水果。”
　　“什么意思？”
　　“橘子不用洗，剥皮就能吃，这多有礼貌啊。还富含维生素，一年四季都有…”王守微掰了一瓣橘子塞到樊似嘴里，认真细数橘子的优秀品质。
　　樊似早以习惯王守微的奇思妙想：“橘子一年四季都有吗？”，她没注意过。
　　“不知道，应该吧。”王守微想了想，笑了起来，“因为我把所有橙色的剥皮吃的都叫做橘子，所以我觉得一年四季都有橘子。”
　　樊似也笑了，心想“原来她说的喜欢橘子不是一种水果而是一类水果。”
　　“走啦，快去洗手上体育课。”宋棋拿起桌上的橘子一把塞进嘴里，招呼教室里的同学去操场。
　　六月的天气还不算太热，树上也只偶尔传来两三声蝉鸣，学校的篮球场正在扩建，矮矮的小山坡被挖掉了一半，山上的洋槐树歪倒下来，白纷纷槐花洒满了球场。
　　风有点大，王守微放弃了打羽毛球，转头和樊似一起收拾班级绿地，其实不过是学校修体育馆剩的一片荒地，拿石灰粉划出区域就交给高一的班级了，前几周清理荒地里的石头被称为“劳动课”，后来往里面种菜又改名叫“园艺课”。
　　每个班种的东西大同小异，无非是些小番茄、西瓜这种好养的植物，班上的学生只有“园艺课”和体育课会来看几眼，高中生都忙着学习并没有太多空闲时间。
　　不过樊似对这些瓜瓜果果很感兴趣，每次过来都会去拔拔草、松松土，王守微一边捡地里的小石头一边往上走，走到最里面就顺势研究起了护栏，这儿的围墙扩建的时候拆掉了还没修好，只用了细铁丝做的围栏遮挡。她东摸摸西摸摸，“咔哒”一声就把门打开了。
　　住宿生对上学期间走出校门总有些莫名的执着，门打开的瞬间王守微立马兴奋了起来。
　　“樊似、樊似。”她激动地呼叫樊似。
　　樊似听到声音抬头看她。
　　“门、”王守微指了指护栏，“门开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总是对未知和意外充满好奇和向往，发现密道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就悄悄溜出了学校。
　　门外是一条通往山里的小路，四周长满了带刺的野草和不知名的小花，路的尽头是一棵高大洋槐树。
　　她们手牵着手在树前驻足，抬头仰望高大的洋槐，一阵风吹过，槐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落得她们满头白。王守微想起一句诗“他朝若是同淋雪，此身也算共白头。”想到这儿，她扭头问樊似：“我们会白头到老吗？”
　　樊似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虽然自己很希望能和她永远在一起，但根据暗恋守则，她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
　　王守微本还想再追问，树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吓了她一跳。樊似也被吓倒了，但还是快速拉过王守微躲到自己身后，仔细打量起地上一动不动的生物。
　　原来是一只小鸟，应该是死掉了。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挖坑把它埋了。
　　“它以后就一个鸟长眠于此，”王守微冷不丁感慨起来，“或许我们可以给它立块碑。”
　　“那样的话我们可能需要每年回来给它扫墓。”
　　“以后毕业了保安不一定会让我们进来，用给鸟扫墓这个理由不太可信。”
　　“也是，还是一只没有名字的鸟。”樊似很赞同王守微的担忧，“我们要给它烧纸钱吗，小鸟需要用钱吗？”
　　“不知道，樊似，你以后会给我烧纸钱吗？”王守微一边往坑里填土一边问。
　　“为什么这么问？”樊似不解。
　　“因为我不会有孩子呀，小鸟不一定需要用钱，但我一定要，要多多的钱。”
　　樊似还是没搞懂其中逻辑，不过她还没问清楚，下课铃声就响了，只好抓紧回学校了。
　　到教室班上同学正在用班班通看小视频，她们进来的时候正好放到“大家在路上遇到这种浆果树下不动的小鸟一定不要把它丢进垃圾桶，它只是醉晕了……”
　　两人对视一眼，飞快往篮球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