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靠近 ...
-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在天明前停歇了。
沈皆在办公室里签好了那份忙碌了几个月的耀宇集团并购案，也算是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
结束这个项目后，他打算暂时不接任何大型项目了，副总的日常事务已经足够忙碌，沈皆在孕早期需要保证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更何况许文也那边的事也要抓紧办。
其实昨晚把许文也接回家后没多久他就接到了贺为的电话，但不想跟正在气头上的贺为进行任何无效的沟通，所以直接把贺为拉黑了。
现在正想起这件事，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陌生号码来电，沈皆想了一下接了。
“沈皆，你把人给我放回来。”贺为的声音在接通那一刻立刻传来，隐隐带着怒火和疲惫。
“放回去让你做反人道主义的手术吗？”感受到贺为要暴走了，沈皆又淡淡补上一句：“你知不知道昨晚他被吓得一直哭。”
像快要爆发的火山被硬生生摁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贺为算是比较冷静的答复。
“我找了全球最好的医疗团队和最匹配的腺体。”
简直是个疯子。
这两年他听了贺为许多霸道的行径，从前那些他还能安慰自己，贺为只是用的方法不对，不过是对许文也的占有欲太强，直到今天他才了解到他们这样的权贵阶级有多草菅人命。
“你不用再换号码跟我联系了，人我不会交给你的。”沈皆其实想骂人，但最后只是挂了电话。
不能太激怒贺为，保不准他发起疯来，真的敢去秦宅抢人。
门被轻轻敲响。
“进。”
进来的人是陈绛。
她给沈皆看了目前准备的几个海外身份和账户，沈皆仔细对比后选了个最合适的，突然又想起：“许文也的父母是不是还在楠市。”
“是的，”陈绛接的很快，她应该调查得很清楚，“都在体制内工作，过几年退休。”
按年龄算许文也是父母到中年才得的独生子，怪不得这么疼爱，养成了活泼可爱的性格。
沈皆想到这些笑了一下才说：“那边也派人看着点。”
“好的，沈总。”
总感觉贺为虽然不至于对许文也父母下手，毕竟这也意味着跟许文也之间再无可能，贺为并不想要这种结果，但沈皆总隐隐有些不安。
陈绛又跟沈皆交接了几个工作文件，最后退出去了。
暴雨洗刷一夜后，空气格外清新，厉城的天也比以往亮了几分。
沈皆难得在公司还有闲下来的时候，他支着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偶尔有风吹进来，带着雨后泥土和草叶的清香。
秦照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沈皆侧脸有些迷离地看着窗外，春日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把那身严肃正式的西装都衬得柔和了几分。
沈皆转头看向秦照，其实他刚才有些出神，没听到开门声。
但他闻到了朗姆酒的味道，他好像对秦照的信息素越来越敏感了。
秦照对上那双在阳光下有些珀色的眼睛，觉得有些什么说不清的情绪在心中滋长。
“一起吃午饭？”秦照开口邀请他。
沈皆点点头算是应了，稍微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后跟着秦照走出去。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进电梯后秦照先是搂住了他的腰，又顺着把手覆盖到他的小腹上，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皆整个人都有些发麻，虽然他知道专属电梯不会有别人，但从没有在公共场合这么亲密过，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想躲开秦照。
只能强忍着不适应，像是梗着脖子似的看着电梯屏幕说：“还好。”
秦照笑了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沈皆是吃软不吃硬的，原来让他顺服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他知道沈皆不自在，最后摸了摸沈皆的小腹，虽然隔着衣服什么也摸不出来，但像是很恋恋不舍似的收回了手。
沈皆生出一股挽留秦照的手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一顿丰盛的午餐后，秦照又跟着沈皆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中午睡午觉吗？”秦照突然发问。
其实沈皆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他忙的时候就不休息，稍微闲一点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会儿当休息了。
但秦照这么问了，他的“不睡”就说不出口了，于是模棱两可地说：“累的时候会休息一会儿。”
“我昨天睡得有点晚，借一下你的床再睡会儿。”说着自顾自地走向隔间里的卧室。
不等沈皆发问又解释道：“我办公室的窗户昨晚忘关了，雨吹进来打湿了床，现在还睡不了。”
原来只是借床，沈皆莫名有些失落。
沈皆又坐回办公桌前，刚翻开一本文件，就听到秦照说：“你昨天不也跟我一样睡得晚吗？”
秦照倚在隔间的门框上，微微歪着头看着他。
“一起睡会儿？”
直到跟秦照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沈皆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也不明白秦照为什么对他变得亲近，他以为自己提出分居、秦照把宋亦安排进江河湾，这些事情指向的应该是另一种发展方向才对。
他和秦照应该越来越形同陌路才对。
浓郁的朗姆酒味萦绕在房间里，沈皆有时候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醉，一跟秦照亲密接触时，他就总是很难把事情想明白。
秦照也闻到了自己过于浓烈的信息素，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语气听起来却又是坦坦荡荡，“腺体还有点痛，没办法收好信息素，你体谅一下。”
“要找医生看看吗？”沈皆想转过身看看秦照的腺体。
秦照把人固定住，不让他转过来，手摸在沈皆的肚子上说：“正常的术后反应，而且你多接触信息素对孩子也好，没必要特意去治。”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秦照这么喜欢摸他的肚子，怪不得秦照对他搬出去住的事情生气，怪不得这段时间跟他共处的时间越来越多。
沈皆有些自嘲地想，如果在古代他这就叫母凭子贵。
那么秦照呢？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还是单纯当作一项任务去完成？
沈皆停止了想下去，他不想变成怨偶，不想每天挣扎在情爱里，或许他应该看得更开一点，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就可以再次拥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孤单一人的时候了。
午后阳光大部分被挡在窗纱外，剩下的通过窗纱底部钻进房间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靠近床沿，爬上沈皆的脸庞，停留在沈皆眼睛上时，他微微蹙了眉。
秦照的手适时轻轻地搭在他的眼睛上，感受到沈皆的眉头重新变得平展，露出了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