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灯下黑》枝纵繁响

2、夜班网管

　　在陈果的热情招待下，李墨礼玩的很开心，时间悄然而逝，从叶落到了初雪的季节。

　　昏黄的路灯在夜色里朦胧，落雪了，飘落的雪花洋洋洒洒。

　　李墨礼站在兴欣网吧门前的屋檐下，抬手接下几片，看它在手中融化成水。

　　她倒是觉得这场雪像是流星，雪越下越大，大有种将世间卷入苍茫中的架势。

　　街上的行人不多，不远处有一道目标明确往这边快步走过来的身影，看样子是想进来避避雪。

　　李墨礼垫脚往那边望了望，然后就听到了陈果喊自己的声音。

　　“礼礼，外面冷，快进来。”

　　还在竞技场奋战的陈果抬眼一看穿着单薄的李墨礼站在外面，于是叫了她一声。

　　“好的！”李墨礼搓搓掌心、伸了个懒腰便钻回到了兴欣网吧。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跑的飞快上了二楼，身后飘逸的长卷发丝飞舞，那欢快的模样不知道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礼礼，慢一点、别摔着了。”看着她三两步跨上台阶的熟识常客忍不住出声，担心她踩空之类的。

　　漂亮的姑娘总是会引得瞩目，更何况在网吧这种男性客人偏多的地方。

　　李墨礼在兴欣网吧有段时间了，如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子偶尔出没。有时候会笑得甜甜地帮忙递给客人饮料，人说话也很讨巧，兴欣网吧的生意火热了不少。

　　今夜更是几乎座无虚席。

　　这是12月3日的凌晨——荣耀第十区开服。

　　知晓她会长住，陈果在二楼给李墨礼整理出了一间小卧室，刚好能放下小床、衣柜和书桌，还有一面全身镜。

　　地上铺了软软的毛绒地毯，这是李墨礼和陈果、唐柔三人出门逛街时一眼看中的，上面是一只睡着了的小羊羔的图案。

　　李墨礼坐在地毯上打开带来的双肩小包，放在一旁的手机拨通了电话，对面接的很快。

　　“王杰希，今天H市下雪了，像流星一样，所以我许了个愿望。”

　　远在B市的王杰希站在微草俱乐部走廊上望着窗外飘起的雪花，笑问：“那礼礼许了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吗？”

　　“什么都好。”

　　姑娘欢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王杰希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反问着，“什么都好？”

　　“什么都好就是，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无论是B-Sum乐队的落幕之声、还是微草战队的荣耀征程。

　　“那就什么都好，礼礼、所以什么时候回家？”王杰希笑了一声，她倒是这么些年还是一副孩子脾性。

　　李墨礼迅速翻找着专门放账号卡的卡包，又似抱怨着地开口：“再等段时间吧，我还没玩够，果果也舍不得放我走呢。”

　　找到了、三区的账号卡，卡套的标签上写着规规整整的四个字——乌漆嘛黑。

　　“好，那回来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两人又简单聊过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李墨礼听到外面有动静，似乎是陈果上来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好像跟着上来的还有别人。

　　李墨礼没有这个好奇心要去一探究竟，她收拾着扔在地毯上的东西。为了找放了许久没有碰、压在最底下的卡包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

　　陈果吩咐新来的夜班网管去马路对面买了夜宵，并抬手敲了下李墨礼卧室的门告诉一声后又转身下了楼。

　　“礼礼、等会儿下楼吃些夜宵。”

　　“我不太饿，不用啦！”屋里的李墨礼随口回应道。

　　总感觉她好像忘了件事情，翻找着记了各种草稿厚厚的笔记本。

　　黑色的外壳被撑的鼓鼓的，内页贴着许多从别的地方整理来的东西。

　　大段的旋律随意在纸张上交织，偶尔还有画着荣耀职业的图标简笔画，多是些用刀剑的剑士系职业。

　　新来的夜班网管从路对面带来六菜一汤，招呼齐全了员工的陈果简单说了两句后动了筷子。吧台的员工小妹阿宁突然“咦”了一声，“礼礼姐呢？她是不是还在楼上？”

　　新来的夜班网管动作迟疑了一下，看着自己已经挑了菜丝的一次性筷子，又看看咽下食物正准备开口的陈果。

　　“不等她，她说不饿。”陈果摆摆手，说罢又夹了一些鱼香肉丝，倒吸一口气，“今天的鱼香肉丝好辣啊。”

　　楼上的李墨礼最终翻出了被贴在很前面的一张发票，手指按在那张已经泛黄的纸上，重重地叹了声气。

　　上面写了一段话，大致解释了下账号卡名称的来源，末了是一句送给礼礼的礼物，落款被涂掉了。

　　收拾好笔记本，将账号卡揣在兜里，李墨礼纠结万分，在屋里光着脚踩在毛毯上踱步了一阵。

　　楼下传来了齐声的倒计时，李墨礼看了一眼挂着的云朵形状的钟表，11点59分。

　　“七！六！”

　　李墨礼穿上鞋袜，推开门。

　　“六！五！四！”

　　她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灯火通明，几乎全部的电脑画面统一的是荣耀登录界面，鼠标则是停留在灰色的第十区上。

　　“三！二！”

　　“一。”李墨礼轻轻跟着念出声。

　　李墨礼顺着下了楼找了个空位坐下，打开了电脑登上荣耀，插入了那张带着些许划痕的账号卡。

　　这是个能转区的空号，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建好了人物模型。

　　样貌和李墨礼本人的相貌有些相像，却是个蓄着狼尾短发挑染白毛的少年模样，嘴角自然上扬，目光多了些锐利。

　　真是恶趣味，李墨礼看着屏幕上的建模，不经意间扬起了嘴角。

　　李墨礼完成了不少简单的任务刷经验，但没有着急下副本，又看一遍新手攻略。跑了一会儿任务拿到合适的重剑武器，这才组了个野队进入副本中。

　　一个多小时说短不长，但坐久了很不舒服的李墨礼伸了个懒腰，准备下机。

　　“礼礼，很晚了，要早点休息啊。”

　　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正准备上楼的陈果一扫眼看到了角落里正在练新号的李墨礼，转了个方向走了她。

　　这姑娘今天睡的有些太晚了。

　　“嗯嗯，我和你一起上去。”李墨礼说，她迅速上交了已经完成的任务，关掉电脑拔下账号卡。

　　新来的夜班网管见老板娘带着个头发特别长的小姑娘上了二楼。

　　这不是他看到这网吧时，门前站着的那个小姑娘抬手接雪花吗？

　　他好奇地又看了一眼，又埋头在吸烟区继续奋战荣耀。

　　一夜过去，雪已经停了，阳光很好，窗外是银装素裹的大地。

　　李墨礼醒来的时候大约八点，昨晚忘记拉窗帘，是被光线刺醒的。

　　小姑娘扯过被子又埋头睡了一会，十点多才彻底起身坐在床上，目光无神地望着墙上一直不停走着的秒针。

　　哦对、乌漆嘛黑，十区，还有什么来着？呃，新来的夜班网管。

　　李墨礼还有些恍惚地起床打理了如瀑的长发，换好衣服。去了套间内的洗漱间洗漱，收拾完后发现储物间的门开着，瞟一眼发现还是老样子，就下了楼。

　　“礼礼，早上好呀。”吧台小妹早就换了班，这是另一个姑娘。面前的电脑上放着新出的电视剧，播到了很精彩的时刻，屏幕飘过大量的弹幕。

　　“嗯嗯，早上好。”李墨礼熟练地从吧台下的箱子里摸了一袋面包和一瓶牛奶，拆开插入吸管嗦了起来，又掏给吧台小妹一瓶。

　　“不用不用，我吃过早饭啦。”吧台小妹拒绝了李墨礼的投喂，接过瓶子又塞回了箱子里，那里面放的全是李墨礼的零食。

　　李墨礼也没有强求，结束了早饭的她才想起昨天好像来了个夜班网管。

　　吧台小妹表示不清楚，让她问问还没交接的另一位员工。

　　那网管小哥指了指吸烟区，又说了昨天新来的夜班网管的战绩，先是荣耀技术是高手中高手，后是老板娘陈大小姐对着他实在是没脾气一事。

　　李墨礼远远望了一眼烟雾缭绕的仙境，着实是好奇，又嫌弃味道重不乐意去看。

　　她今天的计划是打算出门逛逛。

　　结果刚出门没多久中途遇上了玩音乐的朋友来H市，回去背了贝斯。

　　折返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在洗漱间摆放东西的陈果，和她说了一声自己会晚归后，随着关门落下的是一声注意安全。

　　疯玩到深夜十一二点才回来的姑娘推开兴欣网吧的门。

　　李墨礼鼻尖通红，围着深绿色围脖背着黑色的乐器包，又哈了哈手掌。

　　今天有些化雪了确实是比较冷。

　　网吧里客人很少，空荡荡的很清冷，她听说中午好像是哪个玩荣耀的电竞选手退役了。

　　李墨礼想到了某个非要让她喊哥的人。

　　“他俩发展到哪一步了？”没注意时间的李墨礼还以为是早上那个吧台小妹，也没看坐在里面的人换了，低头双手捂住脸问了一句。

　　“什么发展到哪一步？上机吗？包夜会便宜点。”

　　是个男人的声音，哦，新来的夜班网管，荣耀玩得挺厉害的那个。

　　李墨礼抬头看着那人，正对上吧台内对着她打量的虚胖脸，感觉有点熟悉——

　　新来的夜班网管端详一会儿，也感觉这姑娘脸长的熟悉，那玻璃蓝色的眼睛——

　　两人都感觉对方挺熟悉的，对视直到辨别出来的一瞬间。

　　“叶秋？！”李墨礼小声惊呼。

　　“李墨礼？王大眼对象儿？”新来的夜班网管看着面前的人怔住了，这姑娘当年给他留下的印象是相当深刻了。

　　……

　　微草主场，赛后出来吸烟没想到撞到这赛季新出道的微草选手，叶修手里夹着刚掏出来烟没有点燃，另一只手还在裤兜里掏着塑料打火机，刚捞到没来得及拿出来，就看到了转过来看向他的小姑娘。

　　有一双很漂亮的玻璃蓝色的眼睛，混血特征的长相，年纪不大，撒娇的动作很孩子气。眼角下贴了微草的队徽，染了一头当时还只是齐腰的粉红色长卷发……

　　‘啊？你好，你是王杰希的前辈吗？我叫李墨礼，是王杰希的——女朋友。’她的手还环在王杰希的脖颈上，两人的距离极近，王杰希的手搭在小姑娘的腰上。

　　叶修稍带着些惊讶的目光扫向被小姑娘压在墙上的王杰希。

　　‘礼礼，你先下来。’王杰希有些不好意思，他掩饰着慌乱，低声说着。

　　‘你好你好，我是叶秋。哟呵，大眼儿，真没想到啊。’叶修倒是挺乐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