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是你的新同事》武林至尊的男人

22、第 22 章

　　西楼眼前的画面再度发生变化。
　　当下的进程已经在按照轨迹发生改变，未来早已注定的宿命，正携带着时间的重轮滚滚而来。
　　伏地魔靠着当年留下的魂器终是卷图重来。
　　他妄图一次次的杀死哈利恢复自己的魔力，而成长为青年的哈利波特靠着众人的以死相护，才在生死的边缘次次有惊无险的躲过。
　　借助斯内普的视角变换，西楼站在他的旁边，亲眼看着哈利波特的逐步变化。
　　在成长变化的过程中，这个男孩得到的很多，但失去的更多。
　　他爱的人，爱他的人，亲朋好友一个个都在离他远去，而他还要坚强的一步步走向命定的未来。
　　他变得强大，变得勇敢，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当之无愧的救世主，笑容却越来越少。
　　在长大的哈利波特身上，西楼再次恍惚着像是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徒弟夏弦月。
　　二人的身影重合在他眼前，让他一时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又或者他们压根就是一个人。
　　一个注定要为世界，为大道而牺牲一切的人。
　　青年后来也得知了当年很多不知道的真相与内幕，由此和斯内普的关系也越变越怪。
　　情绪复杂的堆积，父母的情仇爱恨，以及师生间的矛盾与帮护，都让他对斯内普愈发的感到矛盾与不解。
　　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在和校长谈话中提出了自己深藏很久的疑问。
　　“邓布利多教授，我妈妈的守护神是一只牝鹿，和斯内普教授的一模一样。”他很认真的问，“这很奇怪，您不觉得吗？”
　　西楼伫立在黑鸦鸦的窗前，听到身后的邓布利多平静且和蔼的回答他。
　　“事实上仔细想想，这一点也不奇怪。”
　　青年哈利就没有再问了。
　　窗外的黑夜蔓延，星辰点缀，星火之光在黑夜之中显得尤为纯粹且夺目。
　　西楼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黑夜与点点星辰，眨了眨眼，随即缓缓笑了。
　　他忽然有点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独独要他对斯内普进行预言。
　　邓布利多不忍心让斯内普一直被哈利波特误会到死，深陷与黑暗中不可自拔，得不到应有的对待与正名。
　　他对莉莉不顾一切的爱意，对哈利舍生忘死的保护，都值得世人高度给予的认可与尊敬。
　　西弗勒斯·斯内普，确实是一个很难形容的人，从一开始他的性格就无疑是让人非常反感的。
　　曾经的他自视高傲目空一切，内心却自卑的过度敏感。
　　常年穿着黑色的巫师袍，不常打理的黑发随意搭在肩头，苍白的面孔也总是阴沉沉的。
　　平时他还经常挑哈利的刺，总毫无道理的扣格兰芬多的分。
　　他研究恶咒结交凶徒，背叛师友自甘堕落，迷途难返助纣为虐，最后铸下大错追悔莫及。
　　即便后来的他已是意识到了自己当初的错误，依然尖酸又刻薄，处处针对着一个十一岁的男孩。
　　自私又护短的斯内普教授，当然没有人会愿意主动靠近他，了解他肮脏自卑的往事生平，阴暗孤僻的内心变化。
　　可守护神咒是个很神奇的咒语，咒语的实体展现是施咒者最深的思想化形。
　　斯内普最深的思想就是莉莉。
　　作为一个食死徒并不需要守护神咒这种咒语，食死徒也不具备这个技能，偏偏斯内普就有。
　　只因他深爱着莉莉，所有可以用来施咒的快乐的记忆都来源于那个红头发的小姑娘。
　　那些关于红头发小女巫的所有记忆，哪怕是那些绝望的痛苦的，在永远的失去她之后都成为了珍贵的宝藏。
　　所以守护神直接变成了他内心里最重要的东西——莉莉。
　　恐怕直到他最后死去的时刻，他的守护神都未曾改变过。
　　因为那是他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想法，有的只有最直观的两个字——莉莉。
　　那就是他所有勇气的源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所做过的事情与内心真正的想法被暴露的越来越多。
　　这时离他最近的人就会发现，他真的是一个既深情又勇敢的人。
　　对莉莉深沉的爱，对哈利波特的暗中保护，这是他从不为人知的，但邓布利多并不希望这成为一个久远的秘密。
　　最起码，他希望不至于让哈利波特从未知晓斯内普的一腔痴情与多年付出。
　　所以，他想要在得知斯内普未来的前提下，提前为他和哈利波特提前安排好一切。
　　毕竟这个世上的可怜人实在是太多了。
　　繁复的光影飞速流逝，斯内普的时间线已是临近尾声，而西楼也看到了最糟糕最悲惨的未来。
　　为了保护哈利波特的安全，邓布利多不幸的受了重伤。
　　他侧身跌坐进桌子后面的椅子里，处于半昏迷的状态里，戴着戒指的右手垂在一侧，颜色焦黑。
　　西楼绕过桌子侧身去看，见那个戒指的表面已有碎裂的痕迹，却仍然能感觉到里面留有一股浓稠的，阴暗的不祥气息。
　　显然邓布利多会受伤就是因为这枚碎裂的戒指。
　　警觉赶来的斯内普正用魔杖指在那只手的手腕上，念着咒语，同时左手将满满一杯金色药水灌进邓布利多喉咙里，这才让他苏醒过来。
　　一瞬之间就苍老许多的银发老者疲惫的坐在椅子里，缓慢抬起那只焦黑的废手，表情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西弗勒斯，你觉得我还有多长时间？”
　　他的语气很平和，就像在问明天的天气。
　　斯内普沉默了会儿，神情凝重的说道：“我也说不准，也许还有一年。”
　　邓布利多却是笑了。
　　得知自己只有不到一年的命，看起来却对他没多少打击。
　　作为当世魔力最厉害的白巫师，他早有预感死亡的临近，可他在死亡的面前仍是不卑不亢的。
　　他甚至还能真诚的笑着对斯内普说出感激的话。
　　“有你在身边我算是幸运的，很幸运了，西弗勒斯。”
　　说着，他不再关注自己的废手，而是挣扎着坐直了身体，严肃的对斯内普说：“你我都知道，黑魔王已经派马尔福来杀死我。”
　　斯内普坐进他对面的椅子里，皱起了眉头。
　　“他没指望德拉科能成功，这只是惩罚卢修斯上次的失败而已，让德拉科的父母看着他失手被抓，慢慢的折磨他们。”
　　“那就是说，这个孩子跟我一样被判了死刑，”邓布利多说，“那么一旦马尔福失败了，接替他继续完成任务的人就应该是你吧？”
　　办公室里短暂的静默。
　　西楼站在邓布利多的身旁，同样的看着斯内普，同样的沉默着。
　　“必须由你亲自杀死我，西弗勒斯，只有这样，伏地魔才会完全的相信你。”
　　苍老平静的嗓音回荡在办公室，屋子里就再次沉寂了很久，直到被一种奇怪的滴答声打破。
　　那是金枝上的凤凰福克斯正在咬鱼骨的声音。
　　“要是你不怕死，”斯内普盯着他，语气粗暴的说，“他也可以。”
　　他是这个学校的校长，是无时无刻都在保护孩子们的守护神，所以他看向斯内普的眼神带着竭诚的请求。
　　“那个孩子的灵魂仍是纯洁的，我不能让他的灵魂因为我被毁掉。”
　　“那我的灵魂呢，邓布利多？我的灵魂怎么办？”
　　又是再次长久的静默。
　　最终，在斯内普无奈的妥协里，西楼听到身旁的邓布利多笑着说出了一句诚挚的感谢。
　　“谢谢你，西弗勒斯。”
　　办公室的景象在他的眼前消失了，现在西楼和斯内普一起站在黑暗凄冷的高塔之上。
　　站在高台边的邓布利多正凝视着他，双手垂低，手里拿着的魔杖向下落，似乎束手就擒一般。
　　他看着对面不远处的斯内普，用轻柔的，微弱的声音恳求着他。
　　“西弗勒斯……请求你……”
　　所有人都以为他说的请求是希望斯内普能伸出援助之手，唯有旁边的西楼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黑色的眼睛中是麻木而冷酷的眼神。
　　他什么也没说，只大步的向前走去，粗暴地把怯弱的马尔福推到了一边。
　　站在对面的斯内普犹豫了一下，迎着邓布利多温和而请求的目光，随即迅速的下定了决心。
　　他举起魔杖直指着前方，低吼出声。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从魔杖尾端射出，直接击中了邓布利多的胸口。
　　在场的人全都吓呆住了。
　　西楼扭过头的时候，恰巧看见了阴暗角落里站着一动不动的哈利。
　　这个被校长下了定身咒的青年无法动弹，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最敬重最信任的老人受害的全过程。
　　恐惧的惨叫无法喊出声，陷入沉默而无法动弹的他，不得不亲眼看着邓布利多被抛向身后的空中，而后再缓缓地落下。
　　他像是一个碎布做的玩偶，越过了城垛，离开了视野，重重的砸下高塔。
　　在他的眼前，哈利波特再次失去了一个在生命里极其重要的人。
　　西楼不忍的回过头时，面无表情的斯内普就和他擦身而过，拽着吓呆的马尔福迅速离开。
　　他似乎压根不在乎刚刚亲手杀了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
　　在邓布利多死后，斯内普在被食死徒控制的魔法部下，很轻易的成为了霍格沃兹的新任校长。
　　名义上他是在监视和控制整座学校，实则他是以校长的身份尽量保护着学生们不受伤害。
　　哪怕唯一的战友已是悲惨的死去，他还是战战兢兢的遵守着当初他亲口对邓布利多许下的誓言。
　　他会尽所有的力量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们。
　　可那个时候的他是人人皆知的食死徒，黑魔王的得力助手。
　　霍格沃兹的所有学生和教师同事们，包括他的老师麦格教授，显然都不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不被师生理解的斯内普，常常独自站在学校冷清的高楼之上，面无表情的俯瞰着下方，黑袍低垂，背影枯瘦。
　　他的身边全是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的光芒，唯有冷风与孤独相伴，看不见前路，也找不到退路。
　　手握相伴数十年的老魔杖，邓布利多趟在冰冷的坟墓之中长眠不醒，不能再喊一声他的名字西弗勒斯。
　　在黑暗里迷途的前食死徒，已是亲手熄灭了指引他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