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测试[星际]》宋甜粥

123、预支爱恋

　　“半结业？能解释一下吗？你进军校才两年半，为什么这么着急？”

　　“虽然时间很短，但我已经有军衔了，而且你也应该不想我总是……”说着，暮棋看了一眼自己左肩刚愈合的伤口，清沙这次用了修复之力，或许是看这伤撕裂的着实有点严重，也或许是不忍暮棋再忍受痛苦。

　　清沙瞬间就明白了暮棋未尽之言，他们两人牵扯颇深，这种任何一方出事就会牵动另一方的情况以前就有，这次尤其严重，说不准以后还会有，较为稳妥的做法还是让暮棋待在清沙的身边。

　　清沙也没再质疑，默许了暮棋的决定。

　　只是两人都没发现，在他们专注于彼此时，清沙竟再也没有显露出痛苦的神色。

　　而这一点，千夕注意到了。

　　他的心就好像一片羽毛，本应轻飘飘的随风扶摇而上，却吸饱了鲜血和泪水沉入了污泥中，再也到达不了那万里之外的高空。

　　千夕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王星系的，等他醒过神时就已在时之河畔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痛苦，可到真的尘埃落定时，内心反而平静的如无风的海。

　　他好似化成一只小小的墨绿色球藻，忽悠悠的在海中沉浮，突然他明白了清沙为什么在星网上的虚拟形象是一只球藻了。

　　一只球藻，你看不出它的喜怒哀乐，你看不到它的肢体语言，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那个圆滚滚的小身体里。

　　放弃吧，千夕，去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活着。

　　总要有那么一次，去看看这个世界。

　　清沙，这就是你希望的吧……

　　那么，如你所愿。

　　粉色的记忆碎片落入时之河中，被数倍于它的记忆碎片裹挟着，瞬间就消失了。

　　“千夕王亲没事吗？”

　　千夕宛若游魂一般话也不说半句，转身就离开，暮棋内心是不想挽留的，嘴上嘛，还是要问一句的。

　　清沙没有回头，等千夕离开后才回答。

　　“没事，他是王族，不会有危险。”

　　“那你呢？对不起，我刚刚让小云打开穿星号外景象，我看到了……你吐血了，是消化道有出血点吗？还是更严重的……”

　　“没有……”

　　清沙急忙打断，他深吸一口气，羞耻地差点想逃跑，劈腿也就算了，还被受害者看到了。

　　当然这里暮棋是受害者，暮棋他跟一个人光明正大的表白，对方还接受了，他们两人这就是恋人了，结果对方转眼又跟另一个人说对不起，说喜欢上了别人。

　　这算什么？！三人行吗？

　　清沙这辈子没做过这么丢脸的事，一股热意涌上脸颊，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是涨得通红。

　　更戳心的是，暮棋没第一时间质问他。

　　“咳，你、你去驾驶舱跟小云聊会儿天，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小云就好，我收拾一下等会就带你回去。”

　　清沙光速钻进一个休息室，门“咔哒”一声就在暮棋的面前阖上了，很有点迫不及待落荒而逃的意味。

　　暮棋把唇角向下使劲压了压，才止住一个笑容。

　　看来，是他赢了。

　　驾驶舱内，暮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星舰智能小云聊着天，暗戳戳把小云知道的有关于清沙的事情都了解了大半，重点想知道的地方他还多种角度提问，被身为高级星舰智能的小云一眼看透。

　　可是怎么办呢，他可是穿星号的B级权限者呀，说不定以后还会是……咳咳，想远了，这不是它一个星舰智能操心的事儿。

　　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还带着一分踌躇，暮棋侧头望去，不禁愣了下。

　　嗯，是清沙，不过不知为什么转成了女性姿态，此时她的身量就矮了暮棋半头，一双略圆的桃花目低垂着，有点委屈巴巴的意思。

　　可能因为“沙”看着没有“清”那般凌厉，所以“沙”会比“清”更有迷惑性，暮棋思忖，清沙难道是想用这个模样让他心软，求原谅？但他没生气啊……就是有点吃醋，一点点，就一点点。

　　“穿星号上就剩这条裙子了……”

　　清沙面上的笑容含着一分僵硬，暮棋看得出来她已尽全力让自己的所有举动都自然一些，这谎话说的至少没结巴，就是效果嘛……只能说，人有擅长的部分，也有不擅长的部分。

　　“嗯，很适合你。”暮棋很配合，“清沙穿什么都很好看。”

　　暮棋这话倒不算假，清沙是王族，不论是男性姿态还是女性姿态都很美，两种容貌又都属浓颜系，在王族里也是十分出众的，自然是随便穿点什么都不差的。

　　这次清沙身上穿的并不是王族传统服饰，而是她喜欢的度假风格，橙蓝双色的连衣裙既不会过于沉稳又不会过于活泼，将少女的俏丽衬托的刚刚好，任何人看到都会眼前一亮。

　　暮棋本以为清沙会放松些，不料她听到他的话后脸色竟白了一点，默默地低头看向别处，一句话也不说了。

　　“……沙？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少女摇了摇头，唇边含着一丝苦笑：“你是……从头到尾都看到了吧。”

　　暮棋一愣：“……嗯。”

　　“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确实想，可我不想你为难，你主动想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听的。”暮棋笑着靠近清沙，伸手慢慢把她揽在怀中，轻轻地，虚虚地环抱着，只要清沙不愿意，她后退一步就可以轻易脱开身。

　　清沙僵着身子没动：“……之前在小旅馆我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在王星时我就说过的，那时也不是骗你的。”暮棋温和地回应着，慢慢收紧手臂，清沙贴他贴的更近了些，几乎整个人都嵌入了他的怀中。

　　“可是我……”

　　“没关系，我知道这些都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或者将来会发生什么，清沙只要记住，暮棋喜欢清沙的心不会变，因为暮棋已经把一生所有的热情和爱恋都放在了清沙的身上，如果得不到清沙的回应，暮棋也不会有多余的热情和爱恋再去认识新的人了。”

　　暮棋又将手臂紧了紧，清沙惊觉她的脑袋正靠在他的左肩上，虽说她用修复之力治好了他的那道伤，但血腥味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依旧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的鼻间。

　　……暮棋在说什么呢？她怎么迷迷糊糊的没太听懂？是太过不可思议了吗？

　　“你……你说的是真的？”清沙仰起小脸，面上的神情可怜又可爱。

　　真是十分犯规啊，就知道清沙也是有小心思的，故意这样迷惑他吧？

　　暮棋悄悄定了定心，其实就算清沙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会怪清沙的，不论清沙怎样，他都舍不得怪她，舍不得看到她难过，悲伤。

　　早在王星上，他认为清沙故意欺骗他玩弄他，但他依旧不忍看到清沙受一丝委屈时，暮棋就知道，自己这一生已经预支了所有的爱恋。

　　他在她的身上耗尽了所有的爱。

　　“是真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很想你，我想时刻跟你待在一起，但我知道我现在不太够格，可我很贪心，我擅自申请了半结业，就是想多靠近你一点点，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放弃的。”

　　清沙觉得自己好像泡在了糖水里，甜滋滋的，脑子似乎也不太好用了，这个……情话都是这么甜的吗？以前在恋爱模拟测试中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啊？

　　这个时候该怎么回应呢？该死的，快想一想学过的那些！背过的那些东西都忘了吗？！

　　“哦，对了，这样接触你会难受吗？”暮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松开手臂，清沙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周身一冷，暮棋已与她拉开了一步的距离。

　　“虽然听不太懂，但你刚刚在穿星号外吐血了，是因为我和千夕王亲吧？你和千夕王亲接触会很难受，那跟我……会不会也很痛？有没有事？”

　　清沙愣了下，暮棋不说还好，这一提醒她才恍然发现，暮棋拥抱她，她靠在他的肩头时，竟然没有遭到非百乱情的自我攻击，就好像……

　　十三墨雪压制力也没有变强，相反还弱了不少，按理说她不可能安然无恙啊。

　　“……我没事。”清沙咬了下唇，下定了决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们非百一族不会乱情，我是因为混乱记忆才引发了反噬，但我会弄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我会只爱着此生的伴侣，直到死亡的尽头。”

　　“嗯，我相信你。”暮棋黑眸的光芒让清沙沉迷，明明这样一双眸子并不是最好看的桃花目，比它出色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清沙只想就这样一直一直看着，每一秒都心动不已。

　　你爱他吗？

　　清沙又想起了另一个“他”，虽然那时她很不理解为什么“他”总是反复问她爱不爱，问的她都厌烦了。

　　但现在她好像明白了，“他”在让她不停地思考，不停地用心去寻求答案，让她破解这个本应必死的“非百乱情”。

　　清沙轻轻抬眸，直视对面这个微微含笑的青年，他的身量还未完全长成，脸庞还有几分青稚之气，若是她以前，面对这样的人总会存几分怀疑，想着对方心性未定，说的话也许现下是真的，将来也会变。

　　可是，暮棋的眸光是那样坚定，清沙莫名觉得他的这份心意不会变。

　　“再有五天就是你的二十岁生日了，我会给你礼物的。”清沙想说些什么，憋了好长时间才干巴巴地想到了一句。

　　“好。”暮棋笑得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