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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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暴雨倾盆，哪有一点刚才晴天的样子。
那维莱特眉眼间带着明显的忧伤，他皱着眉头，带着蓝色眼线的凤眼看着我，说：“布奈尔，抱歉……”
道什么歉？
我没反应得过来，员工辞职不应该员工道歉吗？说点什么抱歉辜负公司对自己的栽培之类的。
哪有上司给下属道歉的？
嗯？！他不会是想拒绝我的辞职申请吧？！
不行！坚决不行！我还就指望着退休呢！
“工作上是有什么让你感到不适的地方吗？”那维莱特问。
他手上用了些力气，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像是珍贵的艺术品，指尖原本稍微带着一点嫩粉，如今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张微微用力，变得有些苍白。
上班本身就让我很不适。
他们都说我对工作尽职职责，完成得很好。但工作完成度和自己的心里感受是两码事，至少在现在我和那维还属于上下级的关系，我就很难对他开口说这话。
我会坦白，但还是等我离岗再说吧。
“那维，我累了，我需要休息。”我并没有说谎，“也许是几个月，几年，几十年……这些时间对于我，对于你，对于我们这类长生种来说或许很短，但是对于人们，对于枫丹却很长……”
“我不能自私地要求你为我保留这个职位直到我休息好，请假那么长的时间是不现实的……”
“所以，我才决定辞职。”
我看着他那双充满忧郁的眼睛，坚定地说。
“……抱歉。”
又是一句道歉，那维莱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让我思考一下吧，布奈尔，你对于枫丹，对于沫芒宫……对于我来说都很重要。”
当然很重要！
要不是当初我做你助理兼秘书，你估计每天加班，天天007，哪像现在这样每天工作八小时，每周周末还能悠闲地品水。
“嗯，好。”我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当作安慰。
窗外的雨小了一些，但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
“那维莱特！你……”
带着蓝色挑染的白发少女推开门跳了进来，那双异瞳不怀好意地盯着那维莱特。
她发现我还在办公室里时，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惊讶，嘴巴动了动，把即将要说出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啊——真是难得！不加班的人竟然会在下班时间出现在办公室里……”芙宁娜说到一半，这才想起：
“等等！我今天的小蛋糕被你偷吃了……哼！仁慈的神明选择原谅你，但罪恶之徒应该为自己的不义之举付出代价！”
我知道，她这是在提条件。
“你——布奈尔，即使是最高审判官阁下最亲近的人，也无法逃脱神明的审判与裁决！你该为尊敬的芙宁娜大人献上清甜爽口的蜂蜜柚子茶！”
芙宁娜得意洋洋地高昂着头颅，以话剧激昂夸张、抑扬顿挫的口吻让我整点蜂蜜柚子茶给她喝。
“是，我尊贵的芙宁娜大人。”
我捧场但语气平淡地说：“感恩您的仁爱，明日我会奉上献甜点与蜜茶，真诚地希望您会喜欢！”
“那么……再见，芙宁娜大人、那维莱特大人，戴罪之人该告退了。”
*
芙宁娜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问那个有些忧愁的审判官：“那维莱特，你在伤心什么？今天的雷声差点吓死我啦！”
“咳咳，我是说……”渴望在人们面前维持住神明威仪的水神大人试图找出一个像样一点的措辞，但是她失败了。
好在那维莱特打破了这份尴尬，他指了指那份辞职申请，说：“他说他累了，需要休息，想要辞职。”
“所以，你哭……咳咳，你就伤心这个？”芙宁娜撇了撇嘴，说：“这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难过。
那维莱特轻轻蹙眉，因愁云而深沉的眉眼却完全没有失去他本该有的瑰丽颜色，反倒是多天了一些忧郁的美感。
不，我只是无法适从。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就像这乱如麻点的愁雨，不知道哪里是起点，不知道哪里是终点，但谁也没法无视这场雨。
“那维莱特，你和布奈尔不会是借着职务之便谈恋爱吧？”芙宁娜挑了挑细眉。
因为布奈尔辞职，所以分手了？
“不，当初我邀请布奈尔做我的助理兼秘书时，我并没有私心。”那维莱特摇了摇头。
当初没有，但渐渐地，每天抬头就能看见布奈尔，他想当初决定做的没错，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每天都能看见青年面对手中文件时专注的样子，灰绿色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文档，明媚的阳光会落在他的侧脸上，给他涂抹上一层不似于人间存在的光晕。
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笔落在纸上的莎莎声，他时而抬笔，时而用手撑住下巴，和脸上嫩白的肉挤在一起，软绵绵的同软和的棉花团没什么区别。
他时而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东西，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但那维莱特知道，布奈尔在走神。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青年桌子上的文案像是会自我繁衍，慢慢地越摞越高，他只看得见他一小部分脸。
灰绿眼睛里带着疲惫的神情，他欲言又止，明明心灵的窗户里有那么多的情感，但他什么也不说。
他会看着你，装出真诚地样子，毫不在乎地说：“没关系，那维，我会照顾好自己。”
他制造出一层泡泡将他们隔阂，那层美丽的泡泡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绚丽光芒，像是美梦，蒙蔽了那维莱特的双眼。
他以为他们的关系会顺其自然地越来越好。
“应该没人会愿意和自己的工作狂上司展开一段办公室恋情……”芙宁娜斟酌一下用词，“咳咳……我的意思是你该好好考虑一下你们的关系。”
“你应该……喜欢他吧？”芙宁娜小心翼翼地问，她甚至有点怀疑那维莱特压根就不知道喜欢别人是什么感受。
“当然，他是我的朋友。”那维莱特毫不犹豫地开口。
“哈！你急了！”芙宁娜的声音忽然拔高，“好吧，我换个问题——如果布奈尔和克洛琳德谈恋爱了，你会伤心吗？”
“唉！据我所知，布奈尔可是会喜欢成熟大姐姐类型的呢，尤其是克洛琳德这样的哦～”
雨下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