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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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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缇心脏猛地一跳，按下了手心的阵法。
白芒一闪，她霎时便置换回了王棋的位置。
她在遥远的方位，看着鲤鱼对着换回去的鱼鳞长大嘴巴，随后失去目标，茫然地关闭了牙口。
她长吁一口气，果然身份置换是不算在运动里面的。
趁着鲤鱼群还没有重新检索到她，这段时间能用来完成新魔力的炼制。
蒋缇迅速在脑子里排布了一遍她现有的物品和魔法，选出了最能有可能破局的三样：火元素、眼球能量团以及反向诅咒。
她看了眼鲤鱼群离自己的位置，慢慢闭上了眼睛。
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圆圆大大的魔药缸，下面点燃着灼烧的焰火。
火元素从掌心泄溢而出，游走过手臂经脉，如炎炎岩浆灌注在全身上下，暴烈腾腾鼓起鼎沸的水泡。
但蒋缇并没有感到过分的灼烧，反而像是在寒冬进入了温暖的室内，浑身泛起暖洋洋的热意。
她在脑中构想好魔药制作的场景，在水温恰好的时点，倒入眼球和反向诅咒的暗黑魔力。
眼球能量团一从精神海底放出来，就彰显出磅礴的威势。
蒋缇顶着压迫把它往身体里塞，感到一阵惊涛骇浪在体内汹涌袭来，在焰火的催发中更为激扬澎湃。
这大大超乎了蒋缇的预期，眼球能量团自己就卷起了一场吞噬的风暴，霸道如斯，完全跳过了等待和适应的过程。
那这就是最好的融合时机！
蒋缇赶忙把反向诅咒的暗黑魔力也注入进自己身体，三样充沛的魔力汇聚在她身体当中，发生复杂的化学反应，温度急剧攀升！
她终于感到一丝灼烧的感觉，那剧烈燃烧的焰火蒸汽飘忽到她的精神海当中，凝了一层沉甸甸的冷霜。
冰火两重天之下，她一个头两个大，晕乎乎地险些宕机，却又强令自己保持清醒。
万事俱备，一切顺利，只差东风——一句魔法咒语！
蒋缇努力拨开思绪的迷雾，去回忆自己以前制作魔药时，那些对着书本照本宣科的咒语。
制作回蓝瓶时，她念的咒语是：古老的神之国度，依凭你至高无上的水晶源泉，请滋养涸竭的河床与大地！
制作月光花魔药时，她念的咒语是：沐浴在月光下的亡灵啊，以你未尽之手，筑一片永不退散的黑雾丛林吧！
蒋缇沉默了会儿，抛开这些中二的台词不说，内容还是很明显的，主要描述了魔药的功效和性质。
那她想要熔炼出来的新魔药有什么功效呢？又要借谁的力量呢？
想了想，她慢慢开口：“神圣的黑暗力量，依凭你广大无边的神祈之名，请赐予我反序空间的伟力！”
话音落下，一阵令她极度战栗的暗黑气息临头降下，似乎直直从她天灵盖炸开，一股浩荡但阴冷至极的力量硬生生劈进她体内！
她蓦地睁开眼睛，瞳仁之中墨黑如同盛放的荆棘，重重将眼神一点光芒束缚其中。
她的视线一片黑暗，却能从黑暗当中看见自己的躯体，丝丝缕缕的黑线将三样魔力刺破串联，妖娆地缠卷在一块，像拢一个毛线球。
它渐渐成形，最终缩小为一小团黑色的毛茸球，漂浮在她躯体内一侧。
蒋缇视线恍惚，视野一黯就重新见到了现实景象，彻底清醒过来。
耳边恰时响起清脆的系统提示声。
[已开启基因赋格][恭喜玩家获得「目光所及」基因赋格！]
蒋缇却是先松了一口气，成功了！
新魔力混合成功，在她意料之中，而咒语所指向的对象，其实是全过程当中最危险的事情。
她很贪心，于是当时的第一念头就是去容纳黑暗神的赐予。
然而，神明的力量往往蕴藏着极多的风险，何况黑暗神还是个貌似有污染倾向的神明。
所以蒋缇在创造咒语的时候，特地避开了“黑暗神”三字，而是拆分成了“黑暗力量”和“神祈之名”，以求降低直接被神明注意到的风险。
她想到这，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那种被未知的暗黑力量入侵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感觉就像有一条阴冷的蛇匍匐在最为脆弱的脖子上。
总之，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勇敢的玩家先取得征服世界的桂冠！
蒋缇轻轻哼唱着欢快的小调，打开了面板调取「目光所及」的详情。
「目光所及」
[详情说明]坠入永夜的极光犹如你的眼眸，延宕过长空绚烂，深潜入心海炼狱，黑暗的目光与你随行，所触及经离之地，混沌反序。
蒋缇看着看着：？
她从一开始的狂喜到后来的满脸问号，不过一秒转变。
她还以为是背包物品之类的简单描述，再不济也应该像专精技能介绍那样详细赘述。
没想到，基因赋格的描述，比她的专精一技能更抽象。
蒋缇有些懵然地眨了眨眼，凶狠的鲤鱼群已经近在眼前。
她背部骤挺，按下了下意识就要遁逃瞬移回去的反应，戳了戳体内的黑毛茸球。
奇怪，她想，她是怎么戳到自己体内的基因赋格的？
她自然而然地得出了结论，像是身体本能反馈给她的答案：因为精神海的通道与这具身体切切实实地联络在一起了。
于是她的身体也就拥有了海水的丝线，无需再通过手掌的意志印记连通精神与现实了！
蒋缇惊愕地睁大眼睛，与此同时发现自己的视力貌似变得更好了，连飞扑过来的鲤鱼身上的鳞片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再仔细凝神看去，水流居然在切割着鲤鱼的鱼鳞！
照理说空间产生的规则都是对主人有利的，然而现在却一视同仁地在伤害鲤鱼！
是她的目光看到了鱼的缘故吗？
那她自己……？
蒋缇直接向前迈出一步，结果后背和下半躯体顿时剧痛无比，脸和胸膛这一块却什么事都没有。
她反应过来，感到一阵汗颜，所以这叫什么事啊！
因为自己直视前方的时候，看不到自己的腿和后面，所以反序空间的能力无效，又被水流切割到了？
至于为什么脸能好端端的，蒋缇只能自己解释，或许是目光锁定的区域自带连坐机制。
总体来说，就是视野范围内，「目光所及」能将敌方的空间规则进行反序。
例如现在，就把绝对静止的规则反转为相对运动，运动不再触发水流的惩罚机制。
对于鲤鱼来说，它们身上覆盖的鳞片起到了保护作用。因为在规则陈述里，它象征着绝对静止，而规则反转，它进行运动时就将视为违反规则。
听上去很绕，但蒋缇明白过来，真正意识到了西莉特的话语：“是你们处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两个空间，一个以敌人，也就是蒋缇为中心，构建了绝对静止的空间；一个以鲤鱼自己为中心，在空间中再构建了里空间，里空间整体受绝对静止的约束，但在里空间之内，它们却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运动。
蒋缇唏嘘不已，要不是「目光所及」的空间反序，她怎么还知道空间还可以套娃啊！
她琢磨了一下，认为这个技能好用时是真好用，只要盯着鲤鱼群，它们游着游着就被水流消耗了，就算往上叠加空间，只要能被看到照样扭曲；但难用时也是真难用，像现在，自己只能原地罚站，在目光中做小幅动作。
不过现在这样，应付眼前局面也足够了。
蒋缇伸出手，朝鲤鱼群释放黑魔弹。
同样的耗蓝，黑魔弹却比往常大了足足一倍，旋转的速度也提高了，蕴含的精神魔力更为精纯！
它向鲤鱼群冲去，挤压在那鳞片的碎痕之中，“砰”地一声巨响爆裂开来！
鲤鱼们漏出鲜红的血肉，在空间流水与暗黑力量的夹击下，显然受伤不轻。
蒋缇：Wow！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察觉到黑魔弹之所以有了大幅提升，貌似是因为身体跟精神的连通更为顺畅了，阀口从手掌之间蔓延到了整幅躯体，魔力传送到现实的精度更高了。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收获不菲啊！
她再次从背包里拿出濯绛之剪，意念控制其横扫全场。
这次鲤鱼不再有空闲机会去施展腹鳍，剪刀干脆利落地收割鱼头，趁鱼病要鱼命！
咔擦与水流击打声不绝于耳，没一会儿，蒋缇就听见了宛如天籁的系统提示音。
[击杀奖励]经验*393216000
[恭喜玩家升到19级！获得自由分配属性点*540]
[属性已更新][神]1564700/4692480/6257180（魔法值）
[剩余可分配属性点]0
[击杀奖励]经验*3112960*12
[日常任务]杀死鲤鱼[13/1]
[任务奖励]经验*1638400，铜币*10000
[副线任务]集齐女巫纪尼兰所需药材[蚯蚓的红色竹节100/100，鲤鱼鳞片100/100，毒蝇伞的种子100/100，乌鸦的眼睛100/100]
[任务奖励]经验*10000，铜币*20000
蒋缇神情振奋，升级了！
而且耗得差不多见底的蓝量又重新回满，天晴雨停她又行了！
蒋缇计算了一下，距离自己等级达到LV20还差31295260经验值，也就是杀死11条鲤鱼给的击杀经验。
她眼睛一亮，这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嘛。
在经验值计算系统中，高于自身等级的击杀经验比低于自身等级的击杀经验高出很多。
而在掌握了鲤鱼三技能空间的秘密之后，蒋缇杀鱼跟切菜一样易如反掌。
在等级和经验这馋人的诱饵面前，她分分钟可以化身为冷酷无情的砧板杀鱼高手！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心态美好得能带入三星米其林大厨，愉快地去鳞洗鱼，将横陈的菜肴献给可爱的系统之友，换来源源不断的经验值——
[击杀奖励]经验*3112960*11
[恭喜玩家升到20级！获得自由分配属性点*190]
[属性已更新][神]3□□550（魔法值）
[剩余可分配属性点]0
[击杀奖励]经验*1638400*50
蒋缇看了眼LV20所需翻倍的经验框，再看看自己升级后骤然下降的经验奖励，理智地收回了手。
她收起所有魔法，骑着扫帚从瀑布中飞停而下，精神奕奕地降落在西莉特的面前：“我收集完了！”
西莉特难得露出淡漠之外的神色，认真地打量她一番后，语调中带丝意外：“你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蒋缇抬眉，听这话透露的意思，得意洋洋地扬起唇角，“超乎你的预期了？”
“嗯……我预期……你本应该……鏖战到晚上。”西莉特沉吟，眸光逐渐变得肯定，“你突然……变强了很多。”
蒋缇笑呵呵，那当然，她蒋缇出马，哪件事情不是办得又好又快？
她甚至饶有兴致地调侃回去：“这回是什么，还是兽人的嗅觉？”
“直觉。”西莉特漆黑的双眸转动，流露信服，“你的……进步速度……是我见过的……女巫里……最快的。”
蒋缇闻言，实在是太好奇了，问话一连串如同炮弹，完全没有顾及西莉特的回答速度：“你见过很多女巫吗？在什么时候？那你岂不是年龄很大了？”
“见过……在萨尔塔尼……与维赛亚……未分裂之时。”西莉特条理清晰，一点一点回复，“我有……百余岁了。”
蒋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什么叫做萨尔塔尼魔兽大陆和维赛亚中立大陆还没有分裂的时候？
那西莉特岂不是起码有五百岁了！
蒋缇又把自己的嘴巴手动抬下巴合上，那怪不得西莉特说自己升级速度快了，感情她是花了五百多年才升到的四十多级？
蒋缇忽然觉得……虽然它们魔兽的身份得天独厚，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蹙起眉头：“你们兽人的机缘很少吗？”
“是……很少有魔兽……智商能进化。”西莉特眸光微闪，“我是……种族传承。”
蒋缇讶然，她还以为其他黑尾都和坎特一样，西莉特是最特别的：“这么说，你族群里也有能说上话的？”
“第二代族长……族群的大长老。”西莉特说着吹了长哨，天边便有两匹黑鬓骏马飞驰而来。
马蹄奔渐，在两人面前急停下来，高扬起脖颈嘶鸣，鬃毛在刮起的狂风中猎猎作响。
西莉特熟练地翻身上马，低头看向蒋缇：“走……带你去见他。”
蒋缇欣然应对，使了浮空魔法就跨坐到马背上。
这时候就凸显出魔法的好处了，换以前她压根不会骑马，连马镫都踏不上去。
而接下来的路途也完全不需要她担心，马匹行走得异常稳健，即使四周的景象飞速地往后退去，快到闪出残影，她依旧坐得十分舒适，就像歪在自家沙发上那样自在。
魔马魔马，歪瑞古德！
蒋缇第一次骑马，体验感就如此良好，可以说是心潮澎湃：“天哪，马匹坐骑真的好炫酷！”
她转眼就把女巫扫帚抛到脑后，完美诠释什么叫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心肠。
西莉特沉默半晌，抬眼看她：“我的……专精技能……抱歉……无法赠你。”
蒋缇感动，这是什么可爱可亲的好友！
“噢，没关系，我只是夸奖一下，你的专精技能实在是太棒了太实用了！”蒋缇说着，突然发觉矛盾，“奇怪，你怎么能召唤两只？”
她清楚记得书上对于黑尾「铁蹄」技能的描述，召唤马匹的量词用的是“一匹”。
西莉特直言不讳：“第四专精……空间。”
“你这么快就悟到了！”蒋缇对她的悟性感到惊奇，西莉特见到自己的空间技能，才只短短两面！
“谢谢。”西莉特缓缓道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蒋缇蹙眉，西莉特悟性如此之高，那为什么五百年过去了，她才只有四十多级？
她灵光一闪，颇为不可思议：“或者，我也是你的机缘之一？”
怪不得，那么一切都能说通了。
蒋缇一开始就奇怪，为什么只是看两眼她的空间，西莉特就甘愿献上族中秘宝？
现在想来，其实是西莉特一早就盯上了她，像是早有预谋那般。
回想起她一开始说的那些话：“你身上有很浓的暗黑气息”，“你身上也有森林女巫的气息”……
蒋缇越想越觉得玄乎，脑中纷乱，似乎就要理出什么头绪了，但就是卡在那不得寸进。
“见过大长老……你就……会知道一切。”西莉特淡淡道。
“你不知道？”蒋缇反问。
“知道一些。”西莉特眸光悠远，神思似乎飘去曾经的记忆深处，“他会……告诉你的。”
见西莉特不再肯多说，蒋缇也不再发问了。
总之，按西莉特说的，见到黑尾族群的大长老，就会知道了吧。
骏马一路疾驰过山坡和谷低，溪流和瀑布，从沙漠辗转到寒冰地带。
蒋缇被飘飘洒洒的风雪糊了满脸，刺骨冷风呼啸着吹，她大声喊道：“你们不是迁徙到东北部了吗，现在怎么一直在西北往北走？”
西莉特扭过头：“大族长年纪太大，而且执意要在西北部最北端生活。”
听上去，脾气挺古怪啊。
蒋缇感觉自己要冻得自身难保了，直到周身运转起火元素才好受很多。
她看着前方绵绵不断的大雪，从天际一直铺盖到眼前，庞然世界银装素裹，那一片片晶莹的六角雪花从她的鼻尖、面颊轻轻擦过，心底的情绪漂浮不定起来。
人在面对大自然的伟丽时，大抵心里都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她想，近来发生的好多事情都尤为凑巧。
例如今天，如果她没有开启基因赋格，是不是就要冻死在这了？
或者更早一点，在单打独斗中被鲤鱼群吞噬了？
好像每次都是刚好达到一个门槛，于是门内事情自然而然地接踵而来。
她在疾驰的生活滚轮中，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丝名为命运的存在。
蒋缇有些茫然，她也是被游戏一早智能划定好的程序吗？她现在是在按部就班地照走卡瑞安奥·歇利薇的剧情吗？
她在迎面刮来的暴风雪前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隔绝内心正在不停翻涌的思维风暴。
“到了。”西莉特出声。
蒋缇睁开眼睛，长呼一口气，先把内心的思绪放到一旁。
在她面前出现的，赫然是一间雪晶堆砌的冰屋，大小跟纪尼兰的小屋差不多，只是到处都散发着冰凉凉的寒气。
见蒋缇轻松下马，西莉特收了两匹黑马，带领着她走近，敲了敲冰屋的门：“大长老……我带着……她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