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录之血路征途》殇君

53、柳暗花明又一村

　　多利噶汗突然直截了当地说出季璃的野心，吓得多依沁背上一紧。爷爷这是干什么，不会叫人进来把苏季璃带走吧？

　　他偷眼打量季璃，却见她面色平静，两个酒窝还调皮的挂在脸上。

　　“我没猜错吧？”多利噶汗冷冷地盯住季璃，“打着报仇的幌子，想吞掉我们所有人，你的胃口不小哇！”

　　季璃既没点头承认，也不摇头否认，只是淡淡一笑，“你为什么不继续猜下去呢？”

　　“什么意思？”

　　“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不该只看眼前的利益。”季璃站起身，“我们的仇人不在苍漠。”

　　多利噶汗眯起眼睛，小狐狸指的是明州吗？羽部还想着回去呐？这都几百年了，能回去早就回去了，还用等着你这小丫头片子来？幼稚！

　　“我看你是异想天开。”多利噶汗嗤之以鼻。

　　季璃眼中的星辰开始发光，“你应该知道，孤棠大师的预言从没有错过。”她一步步走近多利噶汗，左手腕上隐隐有火苗窜出。“我将带族人们回家，回到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

　　火苗延伸到整只手臂，火焰冉冉升起，“到那个时候，整个苍漠，都会属于我的朋友。”

　　火光照亮多利噶汗吃惊的脸庞，比起燃烧的烈焰，他更在意的是季璃说的话。“你的意思是。。。你们不回来了？”

　　季璃第一次吐露真正的打算。“如果我成功了，羽部将离开苍漠；羽部走了，亚顷部必然也会一起。所有帮助过我们的朋友，都会拿到他们应得的。”

　　多利噶汗迅速在心中盘算起来。

　　按照小狐狸的计划，她会先灭掉奇都和薛罗部，再去找明州报仇。成功后整个羽部和亚顷部会一起离开，那么留下的几部。。。他转头看看多依沁，若真能如此，这只单纯的小兔崽子倒能轻松不少。自己这把年纪了，不能不为多利噶部以后考虑。

　　多依沁完全没爷爷想的那么复杂，他耳边还回荡着季璃的话。

　　离开苍漠。。。。他莫名有些恼火，苍漠哪里不好了？为什么要走呢？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季璃，又不免难过。

　　明州，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地方，是外面的世界呢。。。

　　“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季璃放低声音。火焰轰地炸开，笼罩住她的全身。

　　“爷爷小心！”多依沁刚想跑过去，被久恭一把拉住。“大人说话，小鬼别插嘴，你爷爷没事。”

　　“放手！”多依沁挣扎着想甩开他，久恭死命抱住他，“哎哎我是为你好，别过去呀！”被这火烫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做我的朋友，继承我们的一切；”火焰越烧越旺，直向多利噶汗扑去，“或者成为敌人，”大片红色中闪现出刺眼的白色亮光，“被我消灭。”

　　多依沁瞪大眼睛，这回他看得清清楚楚。苏季璃从身上拔出一把刀？他愣在原地。

　　“这是我们的圣刀，”久恭轻声提醒，“你别乱来，小姐不会伤害你爷爷。”

　　面对这惊异的场景，多利噶汗丝毫不惧，他站起身迎向火焰。

　　“爷爷！”多依沁着急地大喊，但被火光阻止。

　　“我会考虑你说的话，也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承诺。”

　　季璃收回刀，火焰瞬间消失。“好好考虑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多利噶汗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苍漠的未来，这可比薛罗部的地盘诱人多了。季璃这次开出的条件让他浮想联翩，只是。。。

　　“我不是打击你，”多利噶汗摇摇头，“世上总有万一。如果你失败了呢？”

　　多依沁不由地咳嗽几声，多利噶汗瞪了他一眼，“丑话说前头，好过后面再来掰扯。”

　　失败了。。。季璃沉默会，看向东面。太阳即将升起，那是涅槃城的方向。

　　晨风还有些凉意，吹散她的额发，几缕微光洒在脸上闪闪发光，“如果失败了，你还是会得到这一切。”季璃转身上马，“放心吧，死人是不会和你争抢的。”

　　她笑着骑马远去，留下多利噶汗楞在那里。这丫头已下定决心了吗？

　　就算真的回不了家，那我也要死在回家的路上。苍漠不是我的家，我绝不回来。马蹄声中夹杂着季璃清脆的吩咐，“你记住，我战死在哪，就把我埋在哪，别带回苍漠！”

　　“小姐是在和我说话吗？”久恭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季璃白了他一眼。

　　“那不好说。”

　　“你敢把我送回来，我变鬼也要天天骂你！”

　　“大公子让我保护小姐，”久恭难得正经，“小姐都战死了，那我肯定也死了，哪还管得了人家会不会把你送回来？”

　　多利噶汗抬头看了天空很久。“爷爷。。。”多依沁不明白他到底在看什么。

　　“我总算想通了一件事，”他拍拍孙子的肩膀，“骏马和雄鹰未必不能共存。马在地上跑，鹰在天上飞，有什么好斗的呢？”

　　多依沁一头雾水，多利噶汗却胸有成竹，“不过，雄鹰可以飞往任何一片天空，但骏马只能在苍漠跑。也就是说，”他顿了顿，“苍漠，最终属于马，你明白了吗？”

　　“没有。”多依沁干脆直接摇头。

　　他现在不关心什么马什么鹰，他只想知道，爷爷打算站哪边。听苏季璃的意思，要是当不成朋友，那就是敌人了。比起把刀对着羽部，他宁愿去砍薛罗和奇都去。

　　“什么？你去多利噶部了？”季璃一回来，众人就议论纷纷。

　　苏谦第一个跳出来，“谈谈谈，有什么好谈的！要我说，他们就是欠揍！我们对他够好了，”他掰起手指数起多利噶汗的罪状，“之前借道给薛罗部，没找他算账；你好心归还玉盘，他挖坑想把我们埋了！这种人，凭什么给他好脸色！”

　　亚顷长老也忧心忡忡，“阿璃，这个人出尔反尔，还是别勉强了。”

　　季璃一夜没睡，困得不行，“我已经和他说清楚，让他慢慢考虑吧，”她忍不住打个哈欠，“元诚养伤期间，都给我消停些。谁要是乱来，久恭呢？”

　　“小姐，我在呢，”久恭揉揉眼睛，他也有点困。

　　“乱来的，你就揍他。”季璃说完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

　　“好嘞！”久恭捋起袖子，“谁要挨揍的，自己过来。”

　　苏谦翻个白眼，先走出门。众人也只得陆陆续续离开。

　　元诚慢慢可以开始进食。

　　“这次的仇，不一定能帮你报，”季璃叹口气，“你不会怪我吧？”

　　“我没事，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他还挺狡猾的。”

　　“会的，”季璃帮他拉好被子，“好好休息吧。”

　　在元诚康复没多久，季璃终于收到了多利噶汗的信。还是多依沁亲自送来的，还有个大箱子。

　　“怎么有两封？”季璃举起信，一封厚些，一封很薄，似乎就一页纸。

　　“爷爷说先看这封。”多依沁指指厚的那封信。

　　众人都好奇地伸头。

　　季璃拆开信，多利噶汗向她道歉，上回的事确有误会。眼下大家既然都说开了，那他愿意和羽部一起攻打薛罗汗。必要的话，他还可以说服回阿汗，共同夹击。

　　又来了！

　　“别再相信他！”羽部听完都跳起来，这次可不能再上当。

　　“喂喂，你们什么意思？”多依沁也跳起来。爷爷松口选择站羽部，他可是偷笑好久，“苏季璃，爷爷说了，你看完第一封信就把这个给你。”

　　他把箱子摆在中间，元诚打开后，原来里面是拔图帖汗的脑袋。

　　“我爷爷有诚意吧？”他得意地看着羽部，把你们仇人的头都砍了，还想怎么样？

　　郑伯站起身，“不够不够，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呢？”

　　“你们别太过分啊！”多依沁皱起眉头，他猛拍桌子大吼，“那看第二封！爷爷说你要是不相信，就打开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就短短几行字，季璃看完笑个不停。她捂嘴把信交给郑伯，郑伯边看边点头，他拍拍多依沁的胸口，“够了够了，这个诚意够了。”

　　多依沁只觉得莫名其妙。郑伯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肥硕的羊羔，让他浑身不自在。既然羽部接受了爷爷的诚意，他的任务也已完成。“东西都给你们了，话我也带到了，回头你们什么时候想打再商量吧。”

　　他转身要走，却被郑伯拦住，“你现在不能离开。”

　　什么意思？敢扣押我？多依沁正要发脾气，只听季璃笑眯眯地下令，“来人，好好招待少主。等薛罗汗死了，再放少主回去。”

　　多依沁冲到季璃面前，还没开口，季璃已把信丢到他脸上，“这可是你爷爷说的，看完第二封信，就把你交给我。”

　　“你。。。你说的什么话？”多依沁的耳朵刷得红了。

　　听到多利噶汗把宝贝孙子都挂出来了，羽部纷纷点头。“这回我们可以放心从多利噶部过了。”“看来他这次是真心实意要合作的。”“不错不错，要是再胡来，就砍了他孙子的脑袋。”

　　“你们敢！”多依沁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他做梦都没想到，爷爷居然把他给卖了。

　　“好啦小鬼，”久恭搭上他的肩膀，“只要你爷爷老老实实，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他低下头凑近多依沁的耳边，“你爷爷是在帮你，这儿天天能看到小姐。”

　　多依沁的脸烧得红彤彤的。自己怎么就成了人质，押在羽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