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古堡》络合碘

4、未知的记忆

　　第四章未知的记忆
　　一瞬间，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这一句话把我从这几天平静的生活里一脚踹回了一个不知名的深渊之中。
　　很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森林，那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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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独自一人来到了罗宾森林的入口，望着这深邃，令人发怵的森林，我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靴子便向森林深处走去。
　　我知道，如果我放任他不管，那么牵连的人只会更多。
　　我离城堡越近，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威廉是个吸血鬼，但是以他上次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不会真的伤害乔治，但转念一想，他毕竟是个吸血鬼，而且我对他了解不深，杀死乔治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想到这，我不仅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我又一次来到了这座城堡。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壮观的建筑，但看着这豪华的宅邸，我仍然感觉到震撼。
　　我鼓起勇气，推开了城堡大门。刚踏进大厅，我便看到了乔治。
　　他被装进了一副棺材里，双眼紧闭，生死未卜。
　　我急忙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他还活着，大约只是昏了过去。
　　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将他背起来，正准备带着他离开这里，后方的楼梯却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你好啊，塔兹，很高兴在再见到你。”他换了一套华丽的燕尾服，慵懒的靠在楼梯扶手上。
　　我顿时后背发凉，缓缓扭过身，看到威廉正不慌不忙的下着楼。
　　他在向我靠近。
　　我苦笑：“早，早，早上好，威廉先生……”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与我的约定。”他仍然面带微笑，但我能感觉到，他此时应该已经十分愤怒。
　　自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了细微的变化。
　　我想起了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约定。
　　“每周一的晚上，都要来这里找我。”
　　“你知道吗？你失约了，塔兹。”他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不见，迈着沉默中的步伐走来，周遭的寒气四溢。
　　我一时语塞，害怕之余也有些羞愧难当，于是低下了头，极轻地道了声：“对不起。”
　　他听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周围的寒气也收敛了许多。
　　“对不起，我食言了，我不是忘记了这回事，而是……“
　　我有些难以开口，但他却帮我接上了我想说的话。
　　“你害怕我。你怕我杀了你。”
　　“是……”我点了点头。
　　他没有作声，就这样一直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内心十分慌张，把所有可能的死法都想了一遍。我可能会被做成烤人排，我的血可能被做成饮料，如果她喜欢吃内脏的话，他会不会做个法式人肝。
　　可就在我对我的死亡过程进行构想的时候，他却说道：“你走吧，离开这里，别再来了。”
　　我抬头看着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这么放我走了？他们吸血鬼都这么善良吗？我看见他背过身去，冷冷的说道：“趁我没反悔，快点离开。”
　　我向他鞠了个躬表示感谢，接着便背着乔治向大门走去，一回头却看见他落寞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他应该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他的亲人和朋友大约也都已经离开了。
　　我不禁想到一件事——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晓他存在的人了。
　　我拉开城堡的大门，犹犹豫豫的将腿迈了出去。
　　“别走……”
　　我一顿，突然听到一个悠远而哦飘渺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在我耳边低语。
　　而下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却闪过无数画面。
　　我看到了威廉，看到了有人在追杀他，看到了史蒂夫祖父，看到他们在庆祝谁的生日，然后是一场婚礼，一个孩子和一场葬礼。
　　这不是我的记忆，这是谁的故事……？
　　太多的片段使我感到头痛欲裂，我承受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晕过去后，我看到了威廉。
　　我们在城堡里，到处都点缀着蜡烛，圆桌上还放了一个很大很华丽的蛋糕，我们似乎在庆祝他的生日。
　　威廉走近我，把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叫我陪他吹蜡烛。
　　我跟着他走到圆桌前，看到一旁的日历上写着一个日期——一八四九年六月二十日。
　　这是什么日子，是威廉的生日吗？一八四九年，现在不是二十世纪吗？我是在做梦吗？可我感觉到如此真实。
　　突然，城堡的大门被人撞开，外面冲进来一群蒙面的人，他们举着火炬，在城堡里四处纵火。
　　他拉着我向门外跑去，躲避这些人的追杀，将要逃出大门外时，领头的一个男人却高举猎枪朝向威廉，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挡在了他的身前，子弹将我的身体贯穿。
　　我猛然清醒了过来。
　　第一反应就是检查我的肚子，还好，没有任何被子弹射穿的痕迹。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梦到这些，这些记忆很显然不属于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脑海中浮出无数个问题来。
　　我缓缓起身，感觉我的头又酸又痛，我伸手去摸后脑勺，发现头上似是肿了个大包。
　　“醒了。”
　　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扭头看去，威廉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书喝茶。
　　我环视四周，发现我在一间卧室里——我来过这里，这是我第一次晕倒后醒来的地方。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乔治呢？”我一开口，感觉我的喉咙里有一股血腥气。
　　他将手中的《基督山伯爵》向后翻了一页，说道：“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没事，他人呢？”我说。
　　“放心，没死。我把他送回家了。”他仍然盯着手里的书，一副对我毫不关心的样子，惬意优雅地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咖啡。
　　我嗯了一声，思索一番后说道：“我梦到你了。”
　　他的手在空中顿住了，杯子里的咖啡洒到了他的身上，但他却不做处理，眼睛仍然盯着手里的书籍。
　　他轻笑了一下，“然后呢？”他问。
　　“梦里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好像在一起庆祝你的生日，时间是一八四九年，六月二十日。”
　　他听后猛然扭头看向我，露出了惊诧的目光。
　　“理查德？“他用颤抖的声音试探着问道。
　　“我不是，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似乎拥有他的部分记忆。”我回答道。“
　　好累，明明只是做了个梦，我却觉得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一生。
　　信息量太大，我一下子接受不来。
　　“喝杯热可可吧。”他递过一个热气腾腾的杯子，我接过来，轻道一声谢谢。
　　“吸血鬼也喝这个嘛？”我问。
　　“为什么不呢？不过一般会加一些佐料。“
　　“人血吗？“
　　“当然，不仅人血，鸡鸭鱼蛇血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我看着面前这杯热可可，神情有些复杂。
　　“不过你的这杯没有。”他解释道。
　　我“哦”了一声，品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并没有血腥味。
　　“还不错，你自己做的吗？”
　　“当然。”他有些得意。
　　“很好喝。”我又喝了一口。
　　“那就好。”他笑了笑，接着又坐回了沙发上，重新投入到阅读当中去了。
　　我端着杯子靠在床背上，默默地喝完了杯子里的可可。
　　这期间我们都没有说话，一阵沉默后，他先打破了这平静。
　　“你的梦里除了给我过生日，还有别的内容吗？”他问。
　　我本来想点头，却感觉一晃头会很痛，便嗯了一声。
　　“我还梦到了一场婚礼，一场葬礼，还有……”
　　回忆到这里，我有些难以启齿。
　　“还有什么？”他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我中弹了。”我隐瞒了中弹原因，言简意赅地概述了一下。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但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情，看他的样子，他应当是想起了什么。
　　通过我梦中的经历，我大概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了，但对于我来说，无论再怎么真实，都只是一场梦，可对于他，却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自己的挚友。
　　我试图缓解他的悲伤情绪，于是将话题引向别处。
　　“对了，六月二十日真的是你的生日吗？”
　　“是。”他愣了一下，回答道。
　　“一八四九年到现在……你得有一百多岁了吧？”
　　“准确来说，是二百多岁。”他平淡地说到。似乎年龄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这么久的时间，他可能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岁了吧。
　　“那，你一直住在这片森林吗？”
　　他摇了摇头。
　　“并不是，我本不属于这里。“
　　“那你原来的家人朋友，他们……都还在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他对于这些似乎并不忌讳。
　　“不知道，大概都死了吧。”他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是在述说一些跟他毫无瓜葛的人的生死。
　　“那你……到现在就一直一个人吗？“
　　“理查德在的时候总会陪我说说话，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家庭，便不怎么联系了。”
　　理查德组建家庭，看来说的就是我梦中的那场婚礼了。
　　回想起那个真实的梦境，我突然感到迷茫，我好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能给我讲讲更多你们之间的故事吗？还有，我为什么会有理查德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