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裴老师，笑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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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已经准备好一起回家过年，就在离校前两天裴景知道了裴颂又开始头疼后强制接他回了家。
裴颂在医院做完各项检查又因为眩晕发作在医院病房躺了几天后，终于有精力拨通林知逸的电话。
“说好了陪你一起过年的，家里有些事我得临时回来。”
今天家里来了一些亲朋好友。房间里充斥着孩子的打闹声，林知逸为了能好好地听听裴颂的声音，一个人裹着厚厚的长款棉衣去了阳台。由于夜晚的北方气温过于冷，他左右手轮流握着手机，不用的手则赶紧放在口袋里暖着。一想到本来可以一起过年，林知逸用赌气的语气责怪着：“走也不说一声。你就忙到现在才想起来联系我。”
“我这不是忙完立马联系你了，别生气，开学我一定备一份厚礼向你赔罪。”裴颂这几天在肿瘤科做各种检查，此时只能掩饰着语气中的疲惫，故作轻松地说着。
“厚礼倒不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就行。”林知逸恢复到平常爱打趣的状态说着。
裴颂无耐地笑了笑，“你那边挺冷了吧，注意别感冒了。”
“嗯。”一阵冷风夹杂着寒流吹过，林知逸蜷蹲了下去，尽管这样也不想挂电话。
“逸逸，带孩子们去洗手，准备吃饭了。”林慕把阳台的门开了个缝，对着林知逸喊到。
裴颂听到了催促声，连忙说到：“还有……帮我和叔叔阿姨还有林慕姐道个歉，下次一定拜访。”
“好。”
还能说些什么，没什么话可说了，但裴颂不想挂电话，他想多听听林知逸的声音。“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裴颂。”林知逸打断他。
“嗯？”
“那个…开学前我们画室有活动，我会提前回学校。”他其实是想裴颂能不能也提前几天回去陪他，但又不合时宜的扭捏起来没有把心里想法说出来。
“好。”“那学校见。”
“开学见。”
裴景进来的时候裴颂刚挂电话。“哥，我想提前几天回学校。”
裴景走近坐在病房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相顾无言，房间陷入一阵沉默。看着裴景，裴颂的心再次沉入水底，被淹没，被吞噬。
裴景深呼吸一下说：“小颂，学校暂时不回去了，在家积极配合治疗。”
“……”明明已经想好要像普通人一样过完剩下的时光，但此时看到裴景的样子，裴颂又动摇了。
裴景高中辍学，带着裴颂一个人在京城打拼，兄弟两人一开始只能住500块钱一个月的小单间，慢慢的裴景创业有了点起色，却总是忙的顾不上回家。经过多年打拼事业稳固又结了婚后，裴颂又查出得了脑肿瘤。似乎他这一生就没有轻松的时光。每一次本以为生活已经回到正轨，上天不厌其烦的跟他开着玩笑，命运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着自己。
裴颂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双手抱着膝盖发着呆。胶质瘤三级复发，接受手术的话或许他出不了手术室。人生的前十九年里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纠结过。以前他总是像木偶一样被操控着，他没有自己的追求，没有什么必须得到的，总是别人说应该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按部就班地活着。
现在他有了想要珍惜的人，有了不舍决定就不能那么轻易地做了。一夜无眠，第二天裴景带着营养午餐来看他。
??裴颂精神似乎比前几天好了不少，整个人不再死气沉沉。“看起来就知道肯定好吃，以前就想说嫂子手艺这么好，我不多吃几次太可惜。”
??裴景把饭菜一个个摆在桌板上。“她还说要天天给你做呢，你以后有口福了。”
??“那可太好了。”裴颂其实没什么胃口，为了让心裴景放心些依然大口吃着。
裴景看着他这个弟弟，觉得他和裴颂并没有那么亲近，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一种不远不近的关系，裴景向前一步，裴颂就礼貌地后退一步，他始终不知道裴颂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哥，你别在我身上花太多时间了。我小侄女现在才一年级，你有时间多关心关心她。还有嫂子，就算工作再忙，也多关心她。”
??“你现在就照顾好自己，她们都好得很，沐沐最近老跟我念叨你，说小叔叔什么时候回家跟她玩。日子还长，我现在就一个愿望，你能好好的。”
??裴颂突然一阵鼻酸，忍着眼睛泛红的冲动低头扒了几口饭后说：“哥，有时候其实你不用那么拼，多学着享受生活，也别太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我挺大个人了。”
??“小颂长大了知道关心我了，有进步。”，裴景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吃吧，我晚点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看着裴景走到门口，裴颂突然叫住他：“哥！这么多年，谢谢你。”
??“你要真想谢我就赶紧好起来，以后的日子慢慢报答。”
病房的门打开又关上，房间又恢复寂静。
??“哥，对不起。”
??——
画室里林知逸一个人一丝不苟地对着画板。看到裴颂出现在眼前，林知逸先是一愣，随即表情转化成惊喜。
??“你…怎么提前这么早回来。”
??“怕你在学校无聊啊，我来陪陪你。”
??张嘉元竭力压住开心地想跳起来的冲动“好吧，那三个响头就给你免了。”
??“还记着呢？为了来陪你我放弃家里的进口poliform 豪华大床来睡学校的多人间，这不得给一个结实的拥抱？”说着裴颂张开双臂等着林知逸的拥抱。
??林知逸按下他的双臂，牵着他来到自己忙了一天的作品前。“公共场合影响不好，来看看我这半个寒假的成果。”
两个人坐着挨得很近，裴颂一只手搭在林知逸肩膀上看着，他其实不怎么懂画，但听着林知逸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讲解着也觉得挺有意思。
霎时之间，天旋地转，裴颂拼尽全力抱紧林知逸肩膀上不让自己滑落，这种眩晕又不合时宜地来了。
林知逸感到裴颂压过来，伸手扶住他问：“怎么了？”
裴颂尽力控制着自己想要滑落的身体，微微发着抖却用力抱着林知逸。“连夜赶路没来得及吃饭，应该是低血糖，有点晕，你扶着我一会就好。”
林知逸闻言，又收紧了环着裴颂的双臂，带着训诫的语气说：“本来身体就不好，以后一日三餐必须按时吃，我跟你一起看着你吃。”
“好。我听你的。”裴颂眩晕的厉害，已经很难去组织语言。如果不是因为穿的厚，林知逸一定能感受到裴颂在出着冷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知逸感觉自己身上的重量减轻。裴颂从他身上离开坐起身。林知逸立马起身从自己包里拿出两个小面包塞进裴颂手里，又责令他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林知逸那边活动结束，离开正式学还有几天时间。两个人在公寓里过着和普通情侣无异的日子。只是林知逸发现裴颂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说着说着话经常走神，有几次突然想吐然后把自己关在在卫生间。
林知逸窝在沙发上把脚放在裴颂腿上，裴颂替他暖着脚眼神却是发着呆。
林知逸不断的摆弄着手机，翻查着旅游攻略。
“裴老师，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去玩几天。”
“……”没有回音。
林知逸动了动伸在裴颂怀里的脚。裴颂回过神：“还是冷吗。”
“又没听我说话，我说开学前，咱们要不要去哪玩两天。”
“听你的。”裴颂语气带着些许疲惫。
林知逸收回脚做起身，摸了摸裴颂额头。最近几天明明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明明是很健康的作息，怎么一点好转都没有。他拽着裴颂胳要带他去医院再做个检查。
裴颂用力把他拉回身边。“前几天不是去了吗，医生说我就是作息不规律导致的，你看，我现在吃着药的，慢慢就好了。”裴颂把装着靶向药的多维活力片药瓶拿着给林知逸看让他放心。
林知逸闻言也只得放弃，心里感叹着裴颂身体像个老头儿，等天气暖和点一定拉着他去操场每天散步一小时。
裴颂把林知逸搂在怀里，拿过他手中的手机，继续查着旅游攻略。第二天他们坐上了去往北极村的雪国列车。
在中国最北边的村落里吃农家菜，在零下四十度的天气里等待极光，在漫天白雪间，两个人牵手，拥抱，亲吻……
林知逸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拉着裴颂在雪地里撒野，有时候裴颂实在累了就干脆就地躺下，看着依旧停不下来的林知逸像个兔子一样穿梭在雪地里忙来忙去。
“裴老师，快来看。”林知逸拉起裴颂跑向自己刚堆好的一个雪人旁。雪人五官分明，身体轮廓也有简单线条。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萝卜和板栗，被当作鼻子和眼睛插在雪人的脸上。不愧是搞艺术的。林知逸这个雪人明显比不远处几个人堆出来的更有神韵。
林知逸举起相机对着裴颂和雪人：“裴老师，笑一个。”
裴颂配合，拍下一张照片后又找路人帮他们和雪人拍了张合照。镜头里裴颂单手拢着林知逸的肩，而林知逸举起双手笑容灿烂地比着耶，两人前方雪人嘴形上扬。
“3，2，1，茄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裴老师，笑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