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毛》枫亭向晚

2、喂食

　　巨大的恶兽眯起红眸，一寸一寸打量着少年紧张的苍白面容，嘴角浮起一丝恶劣的笑意。

　　“人类，你想和我做交易。”

　　祂用着陈述的语气。

　　少年喉结滚动一下，几不可查的点点头：”只要能躲开那些人......活下来......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

　　但人总是惜命的，他的手上有几个对付恶魔的道具，来自于教他怎样召唤恶魔的商人——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效果。就算恶魔临时反悔，他应该也有反抗的余地。

　　总之不会比之前更糟。

　　于是他的胆子也变得大了点，直视着那双竖瞳：“你想要什么？”

　　恶魔愉悦欣赏着少年的表情，卷起的尾巴也慢慢松开，磨蹭着少年的衣服：“我要你每日上贡你的血液......嗯，还有，让我寄宿在你的身体里。”

　　呼，比他想象的好多了。

　　少年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点头：“成交，我叫安德。”他并没有问恶魔的名讳，因为传说里名字是恶魔力量的源泉——不小心知道了，就会被灭口。

　　话音落地的一瞬，代表契约的红光在安德的腹部亮起，一条诡谲的花纹缠绕于脐上靠近胃部的位置。那是恶魔寄宿的魔纹。

　　微微发烫的魔纹像是刺青一般刻印在他的肌肤，令他许久未曾进食的胃里流出阵阵暖意，痉挛的抽痛也消退了。

　　“人类，我会满足你的愿望。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恶魔意有所指的看向安德脆弱的颈部。青色的血管埋藏于皮肤之下，汩汩泵动的血液散发出翼人特有的馨香。

　　安德对祂接下来的动作已有所预感，他咬紧牙闭起眼睛，仰头奉上了自己的颈部：“血液......给你！”

　　刹那，等待已久的凶兽握住他的腰，将安德整个抱起。尖锐的獠牙前端没入肌肤，吮吸血液的同时释放毒液，麻痹了他的感觉神经。安德被迫坐在恶魔粗壮的尾巴上，承受着突然的袭击。在恶魔些许的毒液作用下，他没有什么疼痛，但却感到一阵一阵的酥痒由颈部传遍全身，引起身体不住颤抖。

　　这种奇异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安德实在过于虚弱了——连续几天没有进食让他的身体脆的像纸板，再加上画阵时流的血，若是继续大量失血就会威胁到他的生命。所以恶魔很快便停嘴了。

　　虽然没有继续吸血了，但恶魔明显欲求不满的眼神让祂看起来更加慑人。安德缓缓回神，进入身体的毒液也逐渐失去效果。他感觉伤口处开始有点疼痛的感觉了。

　　随后他快速拉起了衣领，努力抬头与高大的恶魔对视：“我......我饿了，但是我没有钱......”

　　他顿了一下，又低下头，有些赧然：“你能给我点吃的吗？我只需要一块面包......”

　　向恶魔讨食？恶魔沉默地看着他良久，直到把他的耳尖都盯红了，才手掌一翻，变出一篮白面包——里面夹着果酱。面包蓬松柔软，倒是很像安德雪白的脸颊。

　　安德偷看着恶魔的表情，像是警惕的松鼠，飞快拿走祂手里的面包，狼吞虎咽地啃起来。

　　吃东西的模样也很像松鼠。恶魔面无表情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