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人生》纆兮如初

38、Chapter 38

　　未来和明天，哪个先到？
　　——题记

　　“纤寻，今天放学我们一起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庄莹和希影来找我。
　　觉得她们有些奇怪……呃，高中以来我们好像都没一起上学回家了。原因之一是我们来学校不顺路了，而且凘凜每天都会来接我；之二嘛，高中多了晚自习，下课后都会很晚了……
　　很干脆地答应了她们，又跟凘凜“请了假”。
　　晚自习下课，我就拿着包去隔壁班找庄莹。谁知，她们两已经在等我了。
　　“纤寻，你是怎么认识芷菲的？”路上，庄莹问我。
　　我被希影挽着手，走出校门。
　　“是她来找我，告诉我舒晓对我做的事的。”我答道，问她，“怎么了？”
　　“呃，没什么。”
　　庄莹欲言又止。
　　等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对劲了……“这条路……我们不是回家吗？”边问边看向庄莹。
　　“纤寻，你先别问，等等就知道了。”
　　好，我不问了，跟着她们往前走。可是……再走下去都快到市中心了……而且——
　　眼前这条繁华的街道，是各种网吧、酒吧、娱乐会所的聚集地……我们都没满18周岁，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吧……
　　直到我们三个站在其中一家名为“暗夜”的酒吧门口，我才反应过来我真的被她们两个带来了酒吧这个我两世都没有来过的地方。
　　“对不起，请三位小姐出示身份证。”门口保安拦住我们。
　　“我们没带啊，你放心，我们已经成年了。”庄莹上前跟保安说。
　　保安一副不能通融的样子：“不好意思，小姐，没有身份证明，我们就不能让你们进去。“
　　拜托，我看了看我们现在的样子，都一身T恤加牛仔裤的标准学生打扮，人家会让我们进去才怪。
　　“可是，我们前几天才刚来过……”希影道。
　　“不可能！”保安断然否认，“我这几天从没见过你们……”
　　另一个保安插话：“如果几位小姐拿出身份证明，我们自然让你们进去；如果，你们只是来闹事……”
　　“不好意思……”看苗头不对，我拉着庄莹和希影离开酒吧门口。
　　希影急道：“纤寻……等等，我们还没进去……”
　　走到旁边相较于前面来说僻静多了的巷子里，我才放开她们：“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们两个相互看看，终于还是庄莹开口道：“纤寻，是这样子的，我们那天意外看到芷菲进了这家酒吧，开始都以为是我们自己看错了，后来有天晚自习结束我们又看到她来这家酒吧……于是，我和希影混进去，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
　　我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你绝对想不到，芷菲竟然在这家酒吧里唱歌！”
　　“……”
　　“纤寻，你说话啊。”
　　……好吧，我承认我也被吓了一跳。虽然知道芷菲有在打工，可知道她竟然在酒吧唱歌，完全是两回事。我绝对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只是不能接受她还没满18周岁就迫于生计进入社会……
　　“你们前几天怎么混进去的？”
　　“我借了我表姐的衣服……”
　　“我用了我妈的化妆品……”
　　那天知道要找东西化装，今天就不记得了？
　　我叹气，翻了翻自己的包包，里面只有钱包，纸巾，钥匙，笔记本，手机，MP4，镜子，梳子，笔，剪刀，没了。再叹气。
　　她们也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最后的失落。
　　“怎么办？”
　　“能怎么……”
　　“念——”不知什么时候，巷子一侧的门打开，有个女子倚着门出声朝我们喊道。
　　“……”我环顾四周，没人啊。然后回头看她。女子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头波浪大卷长发，脸上画着浓妆，却不显老气。身上是一条无肩带黑色超短连衣裙，配一条银色的项链，脚上踩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衬托出她妖娆的身材曲线。
　　“今天第一天来上班就迟到，虽然老板不在没事；我也没见过你，现在你不归我管……”
　　“……”
　　“你快点进来，苏马上就要唱了，她唱完就轮到你了。你看你穿成这个样子，还要换衣服化妆……”女子说着走近。
　　“苏是芷菲在酒吧的名字。”庄莹靠近我耳朵轻声说。
　　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很快从她话中得出重要的信息：今天又来一位驻唱女歌手，而且还是她没见过的……那么，我们不就可以混进去了！
　　“这两个是……”女子看向我身旁的庄莹和希影。
　　“哦……她们是我的朋友，今天陪我来的。”我连忙解释。
　　“那快点进去吧。”
　　“对了，请问姐姐叫什么名字？”我跟她走进暗门，回头看她们两个也进来了。
　　“我吗？老板没跟你说？我叫夜。”将我带到化妆间，夜推我进去，“你暂时和苏一间吧，那些东西你都可以用。动作快点，我等等来带你。”
　　还没等我答应，夜已经出去了。
　　“哇，这样都可以进来~”希影感叹。
　　“好了，我们现在去找芷菲。”我拉上仍没回神的两只，往夜离开的方向跟去。
　　穿过灯光暗淡的走道，音乐声越来越清晰。拐弯——灯光刚好旋转而过。
　　我一眼便看到台子上正唱歌的芷菲，不，是庄莹口中的苏。同样穿了黑色的短裙，化了浓妆的苏，若庄莹没跟我说，我绝对不会想到她会是芷菲。
　　苏手中拿着话筒，在唱萧亚轩的《Cappuccino》，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歌也唱得很好……
　　台子后面有乐队正在配乐。
　　“纤寻，我们在这里等芷菲下来吗？”希影问我。
　　“嗯……”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衣服没换，妆也没化，”第二次被人打断，是夜，她皱了皱眉，“快去准备，我最多再给你十分钟！”
　　我们在她的目光中退回后面的化妆间。
　　“十分钟哦！”她再一次提醒完后，离去。
　　希影转头看我：“怎么办啊，纤寻，你不会真的上吧？”
　　“是啊，虽然你平时唱歌也很好听，但上去唱会不会有问题啊？”庄莹也关心地问我。
　　我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又扫了圈周围的衣服和配饰，想到刚才看到乐队中有人用电吉他配音……
　　叮咚！
　　想法很快在脑中成形。
　　我先给自己的眼睛处化了小烟熏妆，这样本就大大的眼睛更加地有神了。然后把长发编成松散的麻花辫，从发尾卷起，用U型夹固定住，再用手抓松头发，用尖尾梳将已经变松了的头发挑出几缕，显得更自然，这样一款英伦风的BOBO头就诞生了。接着在T恤外面套一件摇滚风的黑色小背心。我的牛仔裤就不能穿了，换了条同样摇滚风的黑色长裤，配黑色的平底皮靴。最后再加上皮质镶金属的手环和项圈……
　　“哇……好帅……纤寻你……”
　　我得意地对着惊讶地说不出话的两只，呵呵，当初看终极三部曲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摇滚风，一直没试过，想不到第一次就那么成功。
　　“……念你……”夜也被我前后风格相差太多的样子给惊到了。
　　我笑着回看她。
　　“啊——时间到了，你快上吧。”

　　“美女，你就是新来的念？”乐队中有人上来搭讪。
　　我点头。
　　“你唱什么？我们帮你伴奏。”拿着吉他的男生问我。
　　“不用，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吉他？”
　　“吉他？你要自弹自唱？”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吉他递给了我。
　　“美女，我也有吉他，你为什么不问我借？”
　　因为他的是深紫色，你的是深绿色……我比较喜欢紫色……
　　“好了好了，念要开始演唱了。”貌似是乐队队长的男生来清场了，顺便帮我搬来了一张高脚椅。
　　我坐上椅子，摆好姿势，试了试吉他的音。这才抬头朝台下看，哇，怎么那么多人在看我……芷菲正在吧台边看着我，边喝饮料。而她看着我的眼神中有明显的疑惑……你能看出来我就是纤寻吗？
　　……手指在吉他上拨下第一个音，第二个音，然后，接下去的音符就那么顺理成章地从指间流泻……
　　天快亮了
　　能不能别离开呢
　　沉默像首悲伤的歌
　　捂上视线却模糊了
　　……
　　当初，第一次听这首歌，是什么感受呢？好像有无数心念闪过，最后只化作难言的酸涩和痛楚，还有眼泪滑落脸颊……
　　你要走了
　　也带走所有快乐
　　甜蜜的片段散落了
　　你倦了心冷了我哭了
　　……
　　好像又回到当初……在那个世界的绝望，初来这个世界的恐惧……
　　那流星闪过
　　我们许下一个愿望
　　要在一起绝不分离
　　你怎么放弃了
　　星空在闪烁
　　像你的眼泪
　　悄悄划过
　　当你放开了手
　　离开的时候
　　有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泪光在闪烁
　　而我的眼泪忍住
　　不敢坠落
　　我还留在黑暗中守候
　　你却已经远远离开我
　　……
　　未来和明天，哪个先到？曾经的我，连明天都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别说遥远的未来……因为我不知道，所以只有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到哪儿，算到哪儿……
　　离开我了
　　梦醒了还剩什么
　　我要的幸福消失了
　　你的心曾经属于我的
　　那流星闪过
　　我们许下一个愿望
　　要在一起
　　绝不分离
　　你怎么放弃了
　　……
　　后来，与他相爱，第一次暂时地放任自己完全按自己的意愿去活……因为，想到了那句话，我们要幸福快乐地相爱，这样到最后，我才能笑着送你离开……
　　星空在闪烁
　　像你的眼泪
　　悄悄划过
　　当你放开了手
　　离开的时候
　　有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泪光在闪烁
　　而我的眼泪忍住
　　不敢坠落
　　我还留在黑暗中守候
　　你却已经远远离开我
　　……
　　如今想来，幸好当时我们都很坚持……坚持我们的相爱，坚持要在一起……
　　有过的快乐
　　我都记得
　　回忆还旋转着
　　爱怎么停了
　　我们都泪了
　　星空在闪烁
　　像你的眼泪
　　悄悄划过
　　当你放开了手
　　离开的时候
　　有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泪光在闪烁
　　而我的眼泪忍住
　　不敢坠落
　　我还留在黑暗中守候
　　你却已经远远离开
　　泪了……但是这次，因为是幸福的，所以我并没有哭，只是眼眶微湿……
　　缓缓从歌曲中回神，看向台下，有人站起来鼓掌，有人嚷着“再来一首”。甚至还有服务生送来一束花，我简单地点头道谢，把花交给台子后面站着的庄莹和希影。
　　“纤寻！！你好强啊~”希影激动地在后面拉着庄莹的手乱晃。
　　我笑笑，回过头，唱完歌后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先前唱歌的时候太投入没感觉出来，现在这种感觉格外强烈，就像是……
　　不会吧……
　　我猛地抬头，眼光不经意扫过某个角落，再仔细看看——冷汗！
　　果然是——凘凜……
　　死定了死定了，今天没和他一起回家，还来酒吧，我一定会死得很惨……
　　我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