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人生》纆兮如初

20、Chapter 20

　　未来在你手中，到底要看你自己的把握。
　　——题记

　　傍晚，是坐凘凜家的车回来的。由于快考试了，初三加了晚自习，所以不能和庄莹.希影一起回家。
　　还有一个路口时，凘凜便陪我下车步行了。
　　侧头看他，心中忍不住淡淡欣喜涌上。真好，能遇到你，还能彼此拥有……
　　穿过花园，前面就到家了。
　　“凘凜……”我犹豫着开口。虽然此时爸妈应该都下班了，在家里，但我还是怕会被他们看到。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了看我。
　　“纤寻？”
　　我被吓到，回头——妈妈正拎着菜，站在楼梯口，诧异地望着我，顿了顿，视线又落在我身边的凘凜，我有些懵了，语无伦次地开口解释：“……那个……妈……他是我同学，顺便送我回来的……”
　　“阿姨好，我是纤寻的同学，赫连凘凜。” 凘凜帮我解围。
　　“……奥，是纤寻的同学啊，谢谢你送纤寻回来，顺道留下来吃晚饭吧，今天纤寻她爸爸不在……对了，我忘了买生姜，纤寻，你先带他上楼坐吧。”
　　妈妈把装菜的袋子交给我，匆匆往菜场去。
　　“纤寻。”凘凜轻声唤我。
　　我终于回神，看他眼中笑意，才明白过来发生的事——我们被妈妈看到了，凘凜还被留下来吃完饭！
　　完了完了，妈妈一定猜到我们的关系……
　　“上楼吧。”他拿过我手中的袋子，提醒我。
　　怎……怎么办……妈妈知道了，凘凜和我……
　　我飘上楼，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这个念头在不断回荡，回荡……
　　将菜放在厨房里，我回房间放包。
　　凘凜跟着我进来，看我一直魂不在身上的样子，道：“怎么，怕了？”
　　“……妈妈她一定看出来了，一定会猜到我们的关系，一定……”我看他眼中的笑意更盛，不由急起来，“怎么办……我们……”
　　他俯身吻我，只是轻轻在我唇上印了一下，再抬头，笑意温柔：“我们什么时候不是那种关系了？”
　　我想分辩，他却威胁地看了眼我的唇。
　　我脸红红地不敢看他：“可是……我爸妈以前说过不同意我早恋……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
　　“你就真的会听？” 凘凜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如果听了，现在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他轻抚我的脸：“不用担心，阿姨既然留下我，也就等于承认了我。”

　　好像真的是我在杞人忧天，晚饭的时候气氛一直很好，妈妈也会偶尔问些问题，与他谈天。何况，他拿出了在老太等老师面前无往而不利的好学生样子，谦逊有礼，温文尔雅。
　　看着妈妈满意的笑容，我知道，她也未能幸免于凘凜的表象……
　　小白兔如愿以偿地被大白狼吃掉了……
　　到凘凜回家的时候，妈妈竟然让我送送他。
　　“纤寻，你送送凘凜吧。”
　　“哦。”
　　楼道里的灯一直坏着，没有人修，我借着不远处路灯的微光，小心翼翼地下楼。凘凜握住我的手，带我走下楼梯。
　　沿花园里的小径慢慢走完一圈，一路无话。我们两个都是很安静的人，他的安静是对世事的淡漠与超然，我则是沉浸于自己小小的世界。
　　手一直被他握在手里，被他温暖着。
　　好想就这样被他握着手，一直一直走下去，那么无论世界如何变化，心里依然会宁静如昔。
　　在我额上落下一吻，凘凜刘静怡望着我，道：“回去吧。”
　　“嗯，明天见。”迎上他淡淡的目光，我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他只是看着我，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视线转向我们仍相握的手，难得带了一分玩味地道：“这么不想我走？”
　　我迅速松手，脸红得无措起来。
　　目送他离去，我上楼回家。
　　妈妈已经洗好澡，在房间里玩电脑。
　　我一边洗澡，一边胡思乱想着，终于还是决定找妈妈谈谈。
　　我环住自己的身子，玩着睡裙的裙摆：“妈，你就没有要问的？”
　　我坐了半天，妈妈都没话，很平静的模样，倒让我开始心慌了。
　　“问什么？你和凘凜？”妈妈反问我。
　　我语塞。
　　“没事，不就是早恋？”
　　如果我现在在喝水，一定会呛到。
　　“你就不担心？”
　　妈妈轻松地说：“很正常的啊，何况我看你们两个都很认真的样子。”
　　我从来不知道妈妈有这么开放。“一般的家长不是都会担心孩子早恋的吗？”我疑惑。
　　“那你们影响到学习了吗？”
　　“……没有。”我想了想，“凘凜和我的成绩一直不错，还被‘温尔希礼’提前录取。”
　　“那你们影响生活了吗？”
　　“……没有。”
　　“这不就行了。你们两个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心智都已经成熟，没有因为感情影响到学习和生活，这一点相信我们大人也不一定做得比你们好。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妈妈尊重你，而且我看凘凜那孩子……”妈妈道，“我总觉得不简单，但不可否认妈妈看到你们站在一起，真的很相配。”
　　我点点头。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纤寻你到现在才告诉我，还是被我无意中撞见……”
　　“……妈你早就知道了？”我哑然。
　　妈妈道：“以前你晚上常常会做噩梦，不管我和你爸怎么叫你都不醒，白天的时候明明心里不快乐，面上也从不表现出来，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我一怔，原来爸妈都知道了……刚重生的那一年，是我最痛苦的时间，白天在努力地改变自己，想要摆脱从前的一切，但晚上却又不断梦到曾经，那些不堪，那些痛苦，可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梦境……于是人就那么瘦下来……
　　“后来……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吧，你晚上不会再被噩梦纠缠，白天也会渐渐发自内心地快乐，虽然有时候会像个傻瓜一样发呆.偷笑，但我们已经觉得很满意了。我开始猜测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直到有一天送你出门，在花园里见到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我才明白，我的女儿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而且在渐渐幸福快乐起来……想到你之前一年的痛苦，我和你爸决定不去干涉你的感情，只要你幸福就好。”
　　心中一片温暖，泪已涌上，眼泪一滴滴流下来。
　　妈妈拿纸巾替我擦眼泪：“可是，我们也会担心你和那个男孩子，嗯，凘凜，你们之间的现在以及将来，所以我瞒着你偷偷找了你老师，没想到你老师也知道你们的事，还让我不用担心，说他的成绩和人品都很好，你们也会把握分寸。我相信你的眼光，纤寻。只是那孩子太过优秀，近乎完美，还有他的身份，总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你喜欢他，终究会很辛苦……”妈妈叹息。
　　“妈，赫连雅儿是他的姑姑。”我抬头。
　　妈妈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又说下去：“这三年，我看着你一点一点越来越漂亮，会安排自己的生活，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作为父母，我们时刻都为有一个这样的你而骄傲。不用担心，爸爸妈妈没有反对你和凘凜在一起。”
　　“可……可是——妈妈，我害怕，我害怕这些幸福只是暂时的，我害怕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梦，我害怕未来我们终会分开……”我扑进妈妈怀中哭起来，是的，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回到那个世界，那个我一无所有的世界……
　　当一个人的幸福达到极致之时，伴随而来的便是害怕失去的恐惧。
　　妈妈抚着我的头，一笑：“未来？未来在你的手中，到底要看你自己的把握不是吗？如果害怕失去，就努力地握紧它，纤寻，何况，那孩子对你，未必没有你对他的感情深……”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妈妈，算上前世，我喜欢他已经快九年了，而且我两世人生加在一起，也只喜欢过他一个……
　　妈妈轻笑：“你还看不出来吗？傻瓜纤寻。”
　　我怔住。
　　……
　　会吗？有可能吗？真的可以有未来？

作者有话说

　　......见岳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