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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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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学一门语言，脏话都是最快学会的。
听到那字正腔圆的脏话，无皮怪都要傻了。
【没听错吧，这个人类竟然骂我们小垃圾？！】
【谁给她的胆子？！她就一个天赋者，还没武器，我们一怪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很好，人类，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你最好有个漂亮的皮囊，我会亲自扒了你的皮】
桑云霁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这群无皮怪看着不太聪明，还是吐槽这经典霸总语录。
她忍住尴尬抠脚的欲望，掏出刚趁乱从地面死人身上摸来的房卡，麻溜躲进三楼最大的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反锁上。
她对自己跑八百米都累死累活的体质很有自知自明。
她需要门的阻碍。
她扫视房间一眼，果断把一个塞进被子，一个丢进卫生间，自己则拿上浴巾拉上窗帘退到阳台。
她把浴巾盖到阳台盆栽上，调整好位置，爬上阳台的围墙。
这个酒店每个阳台大概有两米距离，透过阳台围墙能看到外面的喧嚣。
逃出去的幸运儿们堵在楼下，围着治安队吵吵嚷嚷。
“一群没用的家伙，来的这么慢，对得起我交的税吗？你们没保护好我的人生安全，我要求赔偿！”
“你们为什么还在外边，我爸还在里面，你们快去救他啊！”
治安队队长冷着一张脸，“抱歉，无皮怪危险性过高，我们不能保证酒店里的还是‘人’，请耐心等待增援。”
她朝队员挥挥手，“把他们带去隔离屋检测，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进入酒店。”
这话一出，一些幸存者当场不干了，“什么？！我不是无皮怪！我不要去隔离屋！”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贵族！你敢让我进隔离屋，我出来就能让你丢官！”
治安队队长冷艳的面孔没有丝毫变化，“带走。”
“滚开！我不是怪物！带我们这些普通人去受折磨，你们会遭报应的——”
“砰！！！”
枪声和无皮怪撞门声混合，桑云霁没再看楼下的闹剧，手心满是冷汗。
最快的炉子还需要10秒，那群无皮怪已经追来了。
无皮怪不愧是能徒手扒皮的怪物，仅是几秒就把门撞得摇摇欲坠。
不知她的把戏能不能拖延到时间，她必须借着撞门声掩盖跳到别的房间去。
为了避免失误，桑云霁暂时摘下兜帽，隐藏了眼前的屏幕。
失去了一层屏幕的不真实感，来源于高空的畏惧让人心生退却。
她之前连半腰高的墩子都不敢跳，更不要说在三楼阳台跳跃一段长达两米的距离了。
更何况，她中学体育巅峰时期立定跳远能跳两米一，不代表现在久未锻炼的她还能做到。
……从三楼掉下去，不死也残吧？
“砰！”巨大的撞门声传来，钢门奄奄一息地发出无力支撑的声音。
桑云霁紧紧攥住手心，不再往下看。
不能再犹豫了。
她早就在赌命了，不是吗？
周遭一片吵闹，她耳边却好似变得无比安静，静得能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
她端正姿势，腿部蓄力。
三，二，一……
跳！！！
又是一声巨响，钢门倒塌，无皮怪蜂拥而至，桑云霁成功落地！
她擦去额头的冷汗，脸色由衷地露出喜色，很快又被兜帽盖住。
她盯着广告屏幕，悄悄往门边靠近。
无皮怪显然很听它们老大的话。
就算它们老大死了也记着要不顾一切杀了她，全都放弃了其他猎物，一窝蜂地挤进房间，把偌大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没有怪物注意到，它们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
最先冲进房间的高个无皮怪果然发现了床铺的不对。
【谁会这么蠢躲到床上？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这障眼法也太没脑子了吧】
它嗤笑一声，视线落在卫生间的位置。
昏暗灯光下，卫生间角落的毛玻璃上投射出一团阴影，像一个人蜷缩在那。
“啊，找到了。”
它扬起嘴角，猛地挤开其他无皮怪，一把推开卫生间门——
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枕头。
那些被挤了的无皮怪见此，毫不留情地嘲笑出声，像好几个大耳刮子扇在它脸上。
“狡猾的人类！”它怒不可遏地撕碎枕头，把布料扔到地上，余光忽然瞥见什么。
阳台上有个不太明显的影子，像是一个披着袍子的人。
一阵风经过，人影微晃，似在无声地捧腹大笑，也是无声的挑衅。
这显然比躲在卫生间瑟瑟发抖更符合黑袍人的性格。
【所以她一直躲在那看笑话？！】
其他无皮怪的视线都成了助长怒意的柴火，它怒火蹭地往上窜，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撕了桑云霁。
但它蓦地停住了脚步。
上次桑云霁这么停止逃跑时，她回头秒杀了它们老大。
那无视一切的恐怖天赋，它不敢赌。
想到这，它气势汹汹的脚步一转，怂恿旁边的几只无皮怪道：
“看到没，她还挑衅我们！你们力气大，你们去一定能抓到她！”
那几只无皮怪本来就打算过去，听到这话一下就停了下来。
它们蛇鼠一窝，还能不知道对方的德行？
这狗东西肯定有问题！
“她是你第一个发现的，你怎么不去？”
“是啊，该不会想拿我们当炮灰吧？”
“怎么会？大家都知道，杀了她是老大最后的指令，谁完成了就能继承老大的位置……”
“别说你不想要那位置！连先一步去看看都不敢，这胆量还想当老大……”
无皮怪们吵得不可开交，像宫斗现场一样勾心斗角，互相扯皮得嘴能冒出火星子，殊不知桑云霁根本没在阳台。
那么被无皮怪们忌惮的桑云霁此时在干什么呢？
她正猥琐地趴在地面，时不时飞快地伸长手，戳到一只怪物脚踝的裸露处，在对方消失的同时快速缩回房间外。
周围其他无皮怪一直伸长脖子关注前面，余光瞥见人突然消失还以为是对方不耐烦走了，根本没搭理。
至于黑袍人绕后？
前面的怂货不都说在阳台里嘛，还互相扯皮不敢过去呢。
而且黑袍人那么猖狂，要是出现一定会再次挑衅它们。
黑袍人身高约莫有一米七，它们不可能没看到。
这些怪物可能死都想不到桑云霁会鬼鬼祟祟地在地面爬行。
所以当第一只没被装进炉子的无皮怪发现地面一坨黑乎乎的、正在蠕动的东西时，魂都要吓飞了。
“啊啊啊啊！黑——”
桑云霁被这尖叫吓得心脏一缩，如雷般跳起来掐断它后面的话。
那只无皮怪消失，她迎面对上一群懵逼惊恐的无皮怪。
前面有无皮怪反应过来，猛然扯开阳台窗帘。
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黑袍人，有的只有一个盖了浴巾的盆栽。
被戏耍的愤怒奔涌上脑，它怒吼一声，“快杀了她！！”
后面的无皮怪总算反应过来，但桑云霁怎么可能站在原地让它们杀？
她一个百米冲刺冲进不远处一个房门大开的空房间，关门反锁。
关门前还朝它们竖了个中指，“蠢货。”
很拽很嚣张，仿佛刚才在地上的不是她。
无皮怪们每只怪都不好了。
自从能灭它们全族的简央死了之后，它们就没受过这气！
【该死的人类，我一定会杀了你！！！】
桑云霁没理会它们的心声。
一进门她就丢枕头放浴巾完美复刻上一间房间，只是这次她躲在了卫生间。
一号垃圾焚烧炉很快就能空出来了。
她现在游戏等级九级，方圆百米的普通垃圾不需要触碰就能收取，按重量计算，不像活垃圾，一个就得占一个炉子。
要不是这个特性，当初她没有身份芯片被治安队炮轰的时候早嘎了。
想起治安队那群可怕的家伙和她们酷炫又威力十足的武器，桑云霁舔了舔干裂的唇。
治安队队长口中的增援应该快到了吧。
那些增援听着比治安队还厉害的样子，她得在那些人到达前跑路才行。
待会等无皮怪全部进房间，她就把它们脚下的地板当垃圾收了，让它们集体坠楼……
桑云霁思绪连篇，没等多久无皮怪就杀气腾腾地撞倒了钢门。
看到面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它们都要气炸了，连房间都没进就开始大骂：
“又来！真当我们蠢吗？”
“我们走右边阳台，你们走左边阳台，其他怪堵住这个房间，我们三面围堵她！”
“此行不杀了她，我们就不是至高无上的无皮怪！”
“杀了她！杀了她！”
无皮怪们斗志昂扬，分路包抄桑云霁。
在卫生间紧张等待的桑云霁：？
不是，她不就在这吗？
无皮怪们没有施舍卫生间半分眼神，一顿操作猛如虎，然后没多久就包抄了空气，一大堆怪面面相觑。
“她会不会躲在其他房间？”有无皮怪道。
它们想到桑云霁可能在某个房间看它们出丑，怒气就止不住地上涨，满脑子只剩下杀人。
“找！我们分开找！”
无皮怪分散开来，只留下了四只无皮怪驻守原地。
两只在阳台盯梢，一只在门口观察，最后一只在房间到处巡视。
这作死能力，桑云霁看了都佩服。
它们不知道吗？她的能力最适合单杀了。
她扬起眉梢，手指微动，眼前屏幕缩放恢复成以她为球心、半径百米的一个球状立体实时“地图”。
周遭的一切都无所遁形，数十只无皮怪的方位、拿着奇怪钩爪从窗户匆匆往外逃的男男女女，还有部分房间熟睡的人们……
桑云霁规划逃跑路线的思绪一顿。
这个世界的静音类房间，普遍隔音特别好，人在里面根本听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幸运的话，他们会毫无所知地等来救援。
但现在因为她，无皮怪开始一个个破门搜寻。
更有甚者，直接学她从阳台过去。
无皮怪会放过那些人吗？
不会的，它们只会更加气愤杀人泄愤。
这一认知让桑云霁恐慌。
要是让她害死这么多无辜生命，她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可她又能怎么办？
她又不是什么厉害的大英雄，她自己的命都保不好。
如果之前没有她吸引无皮怪注意，死掉的人只会更多。
现在已经腾出四个炉子了，她又看到了能从窗户逃生的钩爪，只要她不管那些人，她很快就能逃出生天。
桑云霁眸光微暗。
她看好时机解决了那位四个无皮怪，按着她方才看到的，从抽屉中找出钩爪。
马上就能逃出去了。
只要她不管其他人……
她紧紧地抓着钩爪，倏地轻笑一声，毅然决然冲出屋外——
“煞比，你们姑奶奶在这呢！”
肆意张扬，骂着能气死怪的话。
她的人生要义就是开心，一辈子活在自责里可不是她的活法。
不想牵连其他人，她待会当着无皮怪的面用钩爪跑路不就得了。
后续无皮怪要是再想杀人，可就不是她引来的了，与她无关。
桑云霁完美吸引了所有无皮怪的注意。
她微笑竖起中指，转身奔上四楼。
四楼的人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个活人，其中一个还是桑云霁不久前救下的瘦弱少女。
中年女人似乎是刚被叫醒，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小丫头，你是说这里被无皮怪入侵了？你不怕我是无皮怪？”
瘦弱少女手指微蜷，手心似乎还残存着怪物检测机器人的痕迹。
“我知道您不是。”她看着女人的眼睛，“我得罪了贵族，想要用救命之恩得到庇护，一句求情也可以。”
后一句解释了她为什么会专门留下来救一个陌生人。
女人哑然失笑，没再怀疑，“行，我们走吧。”
瘦弱少女摇了摇头，“三楼还有人。”
多救一个，她和妹妹的命就越有保障。
她转身出门，枯瘦手指在临时拼接成的小型仪器跳跃。
追上四楼的无皮怪就跟瞎了似的，对她的存在毫无所觉，只盯着桑云霁追。
桑云霁看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天才吗？
好牛啊……这玩意跟她的收垃圾小游戏简直绝配……
桑云霁眼馋那仪器，看着瘦弱少女的眼神都要冒绿光了。
给还在发育的大佬雪中送炭，以后要是遇上，把仪器借来用用也好借吧。
瘦弱少女察觉她的视线，警惕地望来，见着是她，防备尽数退下，还余下稍许无措。
桑云霁赶忙朝她挥挥手，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大佬，我帮你吸引无皮怪注意，你放心救人！
瘦弱少女一愣，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她没有下楼，反而朝桑云霁奔过来，塞给了她一个东西。
少女颤抖又坚毅的声音伴着微风传入桑云霁的耳朵——
“可调控炸弹，最高档能炸毁这栋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