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铃精和骂人怪》姬降娄

24、第 24 章

　　“哎，你们知道吗，三班那个唐依，在追慕淞。”

　　“真的假的？”

　　“真的，我听她们班人说唐依几乎每天都会给慕淞买东西，每天都不一样，都快把小卖部的零食都买了个遍，可慕淞一样也没有收过，一样都没有，你说慕淞都这样她还坚持个什么。”

　　“收过一些，不过他没吃，给其他人去了。”

　　“你们说她贱不贱，慕淞也是，不喜欢就直接说清楚不行吗，他是没张嘴还是怎么的，就这么吊着，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知道呢，不过她这样挺浪费钱的，买了人家也不要。”

　　“不吧，她买的东西也没有很贵，小卖部的零食不也就三五块，慕淞不要，她不也自己吃完了吗，不算浪费。”

　　“哎，咱们来打赌，赌一下她还能坚持多久。”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们议论就已经很不好了，还拿来打赌。”

　　“没事，她又不知道，我们也不舞到她面前去，这不就完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说她的人这么多，哪会注意到我们几个。”

　　唐依为了方便，把留了一年的长发给剪短了，勉强能扎一个低马尾。

　　她不知道怎么追求自己心悦之人，她只能学着别人的样子，故意在慕淞面前多次出现，制造一些偶遇，给他买正常能吃的零食，时不时关注慕淞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同学说她，也没有改变她分毫。

　　她有时候在想，喜欢谁是她一个人的事，作为旁观者的他们为何要指手画脚。

　　苏芸最开始是不同意唐依这样，整天将心思放在一个男的身上，这样很不值得，没必要。

　　一件东西若早早被牢抓在手，抓她的人便会认为这是他应得的，应有的，无所谓的，不会像别的宝贝一样被珍惜。

　　唐依当然知道不值得，在唐依这个处境，她别的什么也不会，也没什么特长，她只会读书，也只能读书，她当然知道读书不是最好的出路，但是好好读书是她唯一的出路，她不想像她的邻里街坊，每天就为这一亩三分地说事。但她又心存侥幸，万一自己可以学期爱情两手抓呢？

　　别人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

　　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的和慕淞站在一起，她每天下午拼了命学习，一个人坐在班级角落里不断刷题，她认为这是她唯一能拿的出的底气。

　　唐依有段时间记性很好，老师每次讲题她都觉得这是她看到过的，做过的，这是原题，她们觉得她聪明厉害记忆力好，可这些只不过是她做的多而已。

　　碎发有些太短了，又落到额前来，她乘着想题的空隙将他们捞到耳后。

　　她注意到别的同学手里又出现了她送给慕淞的零食，虽然这些零食学校里都有一样的，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她送的，不知道第几次了。

　　水滴石穿，绳锯木断。

　　唐依最初送慕淞东西他是不接受的，就算是收了，他第二天也会买了差不多的还回去，算是在她这里暂时借的。

　　后来唐依不当着面送了，每次慕淞运动或是去办公室回来都可以看到桌肚里塞着一两包不属于他的零食，起初他会问这是谁给他的，他们像是心有灵犀谁也不说，但都会那眼睛悄悄去瞟唐依，后来次数多了，他也不问了，就当没看见，要么下午要么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以各种形式回到原主人那里。

　　黄淼也劝过唐依，说她不该这样，她好好一个女生何必为了一个男生这样折腾自己，他让她看看自己变成什么样了，她成了班里话中不可言说的小丑。

　　唐依你说过你不想成为别人饭后的嚼头，那你看看你想在又在干什么！

　　唐依被黄淼的话说得有一时间愣神，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像是魔怔一样。她只知道自己喜欢慕淞，想和苏芸和辰岑一样，她学着别人去追求他，如幼儿学着年长者走路吃饭，模仿着所有语言动作行为，可为什么别人得来的是欢呼，祝福，而自己得来的是无尽的嘲笑。

　　苏芸将成绩单重重拍在唐依桌上，指着单子上唐依的成绩，质问她：“唐依，你好好看看，你的数学成绩，你曾经引以为傲的数学，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唐依顺着苏芸的手，找到了自己的数学成绩。

　　91分。

　　还好，这不是及格了了吗。

　　苏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唐依，她嘴都说干了，可唐依就是不听劝，死犟。她一把夺过唐依手中的笔，啪的一下打在桌上，说：“别做了，天天做这些，有什么用！”

　　唐依拿回笔，平静道：“有用的，我的化学成绩提高了不少。”

　　苏芸气的直接抢过唐依的书，丢在一边，说：“你是不是傻唐依，你的化学成绩是提升了，但你有没有看过你的数学，你的总体成绩，啊！我记得自从你上初中以来数学就没下过一百，有时候还可以接近满分。你现在呢，人家慕淞这次都快一百四了，我都上了一百，而你呢，及格线边缘徘徊，你好意思吗，你不要因为喜欢化学就把其他的给忘了。”

　　苏芸又拎了几根唐依额前的碎发，继续道：“你再看看你的头发，你剪了头发是为了能更方便的学习，不是让你看得更加颓废。”

　　唐依往后退了一些，让苏芸碰不到她，像是心虚，大声反驳道：“我没有！”

　　苏芸看着唐依这样，更气了，指着唐依道：“你没有，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

　　说罢，拉起唐依就往厕所里走，唐依力气大，可这段时间的消耗已经不能让她再拥有以前的力气，她拗不过苏芸，一路上基本是苏芸拖着唐依去的厕所。

　　苏芸站在旁边，双手叉腰，看着唐依，说：“好好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镜中的人满头杂碎细发，嘴角下弯，小脸蜡黄，完全没有当初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苏芸拍扶胸口，平复了心中的怒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喜欢慕淞，可慕淞又不是什么祸国妖民的长相，你要说才看到的时候也还行，但现在……哎，你怎么想的。”

　　唐依想起记忆里慕淞的模样，不禁笑道：“慕淞他虽然不是你说得那种长相，但是他还是很好看的。”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八百米那么厚。

　　呸，她们现在算哪门子的情人，八竿子都打不着。

　　苏芸白了唐依一眼，继续道：“那你也不能因为追他而把学习给耽搁了。”

　　唐依摇头，说：“我没有耽搁，我每天下午都有在学习。”

　　苏芸将唐依的皮筋摘下来，帮她梳理头发，说：“你敢说你没有耽搁吗，你班级里的排名没有下降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一连几问，把唐依问懵了。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她不再想以前一样了，她开始注意到班级里的流言蜚语，她会因为她们的话而自卑，她有时候会问苏芸，她真的不好看吗，她丑吗？可是她不丑啊，为什么她们要说自己丑呢，后来她慢慢觉得她们说的挺有道理的，她挺丑的，很不好看。

　　她的成绩也开始下滑，跌出了班级前三，到第四去了。

　　唐依告诉自己，只不过这次是失误，下次就好了，但真的是这样吗？

　　苏芸苦口婆心劝着唐依：“依依，28天了，你追着他跑已经28天了，要是他喜欢你早该答应了，他在吊着你，都是一个班的，那些话难道他会不知道，他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任由他们继续说下去，你在她那里的位置根本不重，甚至是可有可无，要是重的话你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依依，你听我的，别喜欢他了，换个人吧，好看的眼睛又不止那一双，世界上好看的一抓一大把，咋没有必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你哥不是经常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吗，你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总能找到下一个你喜欢的。”

　　对啊，人生那么长，何必执着一人。

　　可是……

　　唐依哭了，像个孩子，一抽一抽的，她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融到这无声地眼泪中，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哭她的成绩，现在的遭遇，哭她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大家都这样对她。

　　这不公平。

　　唐依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和苏芸说道：“小芸，我也不想这样……我……我控住不住……我想看他……看到好玩的东西我想给他……都给他……但是他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有时候我觉得哪怕他和我说句话，我也是高兴的。”

　　苏芸心疼地抱着唐依，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小声说道：“依依，乖，咋不哭了，不哭了啊。”

　　唐依哽咽道：“可是……可是我……”

　　苏芸打断了她的话，说：“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喜欢他，我知道，我可以再给你相同的时间去追求他，让你更透彻地看清他们，我会比之前更加严厉的监督你。这段时间我就不和辰岑一起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去，她哪有你重要。但你不能像之前那样，不值得。”

　　唐依：“好。”

　　苏芸：“我知道我有些话很过分，很可能伤了我们十几年的友谊，但为了你，我必须说，必须做。你明白吗依依？”

　　唐依一个劲的点头，好似再说她明白。苏芸轻抚唐依的脸庞，紧紧地抱住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哭出声来吧依依，憋着难受，这里不是教学楼，是学校里的另一栋楼，这里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她们不会看到，更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