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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评价 ...

  •   对于刚结束交易的雇主拉黑自己这件事情,林屿霁并不清楚。

      钱货两讫之后,对方就已经从匿名主角受变成了他微信列表里的雇主L。

      持续了三年就为了这一场戏份的演员也完美卸下了担子,林屿霁轻轻松了口气。

      从封闭的室内出来,空气也由浑浊变得清澈,喧嚷的吵闹声被豆大的雨点砸地声取代。

      林屿霁过来时不过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事实上天气预报也非常准确,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沉密的云再也承受不住这厚重的水雾,雨丝已然进化成了雨珠,下的又急又快。

      路上基本上没有人的踪迹,大家都跑到了屋檐下躲雨。

      手机固定的闹钟声几乎被雨声盖过,林屿霁感受到口袋里的震动声,指腹轻触,按灭,将手机收了回去。

      下雨天会堵车,但地铁不会,只是过去地铁站的时间会耗费一些。

      他预留了发生意外可能会耽搁的时间,现在赶过去差不多是妹妹的放学时间,星星幼儿园的老师很负责,不会让小语到处乱跑。

      林屿霁心中默默计算着过去的行程,手上使了点劲儿,年老失修的黑色伞柄有些许黑漆散落,让它变得固执又不听话。

      他顺利地把伞撑开,刚一举起,强烈的风裹挟着厚重的雨一并重重打击了下来。

      伞骨因骤然的力度倏然往后翻折,脆弱的骨架如似不堪重负的老妪,从着力不均匀的交接处彻底断联,失去支点的半截铁架无力地耷拉下来,在风中轻荡摇曳,好不凄惨。

      林屿霁:“……”

      他想起来今天方骆的好心,突然有点后悔当时没有及时预判这样的后果。

      他倒霉的经过其实很扎眼。

      男生身上的衣物被这一次尝试溅的半湿,小臂上也沾了水珠,水痕遗留在线条流畅的臂侧,手上握着零碎的伞架,清隽的眉眼上裹挟着难以察觉的烦闷。

      再走近时,面前的人容貌愈发明晰,他的脸与他的实力一样,一向让人很有记忆点……似乎比上一回见到的时候还要好看一点。

      陆则桉记得他。

      陆家给京大投了钱,用作激励在校优秀学生,每年学校都会将名单上交,林屿霁的名字每次都在第一位,比较巧的是,他也学的是药学,和小晏读的一个专业。

      上一回他过来这边京大访谈也是林屿霁作为主讲人,他也有介绍到自己目前在实验室正在进行的实验项目,以及学术研究方向。

      很年轻也非常有才华的一个同学。

      林屿霁当然也记得他:“陆先生?”

      不过陆则桉在他这里面的标签非常简单:主角受的哥哥,具有一定实力和眼界,家中小有资产,可以发展的合作对象。

      对于潜在的未来合作方,林屿霁一向记忆深刻。

      被人记住,是某种意义上的尊重,陆则桉笑了下,“是要回宿舍吗?”

      林屿霁:“去接上幼儿园的妹妹。”

      陆则桉似有共鸣,又道:“我也是来接家里的小孩的。”

      上层的圈子和娱乐圈不同,世家之间通过社交场合彼此都有了解,但大众并不完全清楚,林屿霁是圈外人,于情于理也不应该知晓过多。
      他当然知道陆则桉和主角受的关系,但陆则桉不说,他也没有挑明。

      林屿霁目光从他微湿的衣角扫过,眼底配合的带了一点艳羡:“您的弟弟很幸运。”

      陆家的企业位置离京大有很长的距离,这样的天气惦记着出门的弟弟,千里迢迢过来,那不是有个好哥哥是什么?

      陆则桉一直很疼爱自己年幼的弟弟。
      这对于陆则桉而言是个合乎心意的称赞。

      陆则桉脸上的表情深切了些,林屿霁确实是个很知趣的人。

      “林屿霁同学。”陆则桉回忆了下,“我记得你是学药的?”

      林屿霁弯唇:“是的,陆先生。”

      陆则桉道:“我弟弟也是学药的,不知道平时你方不方便偶尔指导一下他学业上的问题,我会支付相关的课时费用。”

      陆晏时上学期转的专业,这段时间常常去谢家想要借相关的药学书籍学习。
      显然,相比于让陆晏时自己去一股脑钻研书本,陆则桉认为林屿霁的提点更加高效。

      林屿霁倒是有点意外,毕竟原书中主角受是艺术系的,怎么突然转来了药学?

      不过他完成了这个送水的任务之后,也和剧情没有太多关系了,但他并不介意自己和未来合作伙伴多一点交集,只是匿名的原雇主会不会主动联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弯唇,从容应下:“当然可以。”

      口袋里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提示的铃声,林屿霁再一次滑灭,抬手示意,表情带了一点歉意:“抱歉,今天有点急。”

      他指了指手机屏幕:“陆先生,介意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叫我陆则桉就可以。”男人脸上带着一丝温和,“伞借给你,快去接妹妹吧。”

      林屿霁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打着伞进了雨帘。

      不多时,高瘦的背影消失在了朦胧的雨雾中。

      陆则桉将陆晏时接回去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

      但雨天终归湿冷,容易着凉,陆晏时穿的单薄,陆则桉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小晏,出门怎么没穿多点?”

      陆晏时低着脑袋,小声道:“哥,今天也没有很冷。”

      陆则桉开了车上的暖气,没有和他辩论这个话题,“不是来看谢迁比赛的?他人呢。”

      来看谢迁比赛不过是个借口,陆晏时过来其实目的是见一见传闻里的那个林屿霁,谢迁后来去了哪,他也没怎么关注了。

      陆晏时含糊道:“他有事,和队友先回去了。”

      陆则桉正开车,专注在前面的路,没有发觉他的心不在焉。

      想起来今天过来时碰到的人,便主动道:“小晏,妈妈说你最近经常去谢家是吗?”

      陆晏时神色略微绷紧,目光通过前面的反射镜观察着哥哥的神色,而后以用过几次的理由同样搪塞道:“谢叔叔那里有专业相关的书,我想读一读。”

      他垂下眼,手指有点不安地绞着衣摆,语速也比之平常要快上一点。

      “想学习是好事,不过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陆则桉道,“我帮你找了一个药学专业很厉害的同学,你以后有难题可以直接找他咨询,不用那么辛苦常常跑去谢家。”

      陆晏时拧眉道:“我不觉得去谢家辛苦。”

      男人闻言,视线稍抬,陆晏时声音卡顿了一秒,干巴巴道:“我觉得谢叔叔家里的书更广泛一点,我能学到更多。”

      陆则桉视线微沉,刚想说点什么,又听陆晏时道:“而且我和小辞约好了,要教他学数学的。”

      谢知聿的弟弟谢星辞还在上幼儿园,但谢家的小孩在这方面一向抓得紧,谢星辞现在已经有了几个家教老师,主课副科全方面发展。

      陆晏时和家里的小孩也玩得来,他小孩心性,玩心重,和谢星辞关系不错也很正常。

      陆则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句:“你在谢家不要打扰到谢知聿工作就行。”

      陆则桉提到谢知聿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还略有不适应,谢知聿前不久改了新名,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意图,但忽然改名这事也确实让身边的人奇怪了很久。

      但换了新名,他本人也似乎有所变化,总觉得比以往更为冷淡疏离了些。

      当然,就工作本身而言,优秀的人一直那么优秀,看报道的业内新闻就知道——改个名而已,并不影响他的知名度。

      谢知聿确实比以前更忙了。

      陆晏时近一段时间连他的人影都没瞧见。

      他在谢家根本没有碰见谢叔叔的机会,更别提打扰了。

      陆晏时暗自想着,表面还是乖巧地应和:“知道了。”

      他哥一向敏锐,陆晏时并不希望他继续关注这个,便挑开了话题:“哥,你刚刚说的同学是谁呀,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但是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陆则桉缓缓道,“他叫林屿霁,是你们药学专业的第一名。”

      陆晏时脸色微僵,“你怎么会认识他?”

      陆则桉:“之前去京大有过交流访谈,校方找他做的主讲人,他本人很优秀,小晏,你可以和他多多交流。”

      在陆家来说,陆则桉算是形同谢家的谢知聿一样的存在。

      陆晏时没想到林屿霁这个名字会同时被他们两个人挂在嘴边,陆则桉对于赏识的人一向不吝赞赏,也常常会和陆晏时提及。

      但为什么偏偏是林屿霁?

      陆晏时有点生气,他偏头看向窗外,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钢琴得过奖、小提琴也上过台,多少人夸过他,羡慕过他,正因为从小花时间在这上面,这才导致专业课差了一点罢了。
      他会的这些东西,林屿霁估计摸都没摸过吧?

      陆晏时郁闷地盯着车外的光景。

      车窗外雨点淅沥,行人在路上匆匆忙忙,如似万家烟火里微末的尘埃,在轿车飞驰的速度中化作虚影。

      他看不清那路过的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脸上什么表情,但那些路过的人却一定会注意到他坐着的这辆车,这辆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玛拉莎蒂,而这辆车属于他们陆家。

      这本就是天生的差距了。

      陆则桉瞥了眼他生闷气的侧颜,敛回视线:“晏时,我说过我并没有要求你有什么学业上的成就,但并不代表学业不重要。”

      他顿了下,语气变得有点复杂:“每一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专业领域有所建树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

      何况林屿霁并非只有学业这一个优点。

      陆则桉了解过他的家庭背景,也知道他目前的经济状况,正因为了解,所以见到的两次面,看到他的言行举止,与他简单的几次交谈,都让人不由感慨。

      一个性格坚韧、头脑灵活、胆子大、且十分有远见的人,未来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陆则桉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喊他“晏时”。

      哥哥平时很少会语气这么重,但今天因为一个不过见了几次面的外人就冲他发了脾气。

      陆晏时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见他似有反省之意,陆则桉也不再说话了。

      车内气氛有点沉闷。

      陆晏时看着窗外的飞影,暗自希望这人如窗外飞走的无名路人影子般消失。

      最好别再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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