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肆意的奶韵

4、第 4 章

　　“哎哟喂我的殿下，您能知道才奇怪。”
　　裴长宁见他来劲了，便催促他继续说：“你接着方才的说。”
　　江宁得了他的首肯，自然便敢说了许多：“奴才就是听说，是顾公子亲口表示对咱们长乐殿下有意。”
　　他皱着眉，自己是从未听过此事，他现在对任何人都有一份疑心：“沈清疏是不是和顾辰熙有交情，明日传沈清疏来回话。”
　　夜已深，裴长宁沐浴更衣后，便躺在床上思索着究竟是谁要害他阿姐。
　　其实很多人都有可能，后宫的嫔妃，大皇子和二皇子，永安王府……他也不知自己成为这个太子究竟是对是错。
　　今夜是江宁守夜，听到他的叹息，江宁没忍住开口：“夜已深了，殿下快些歇息吧。”
　　可是今夜的裴长宁就是想任性一些：“孤想见沈清疏。”
　　他也想不清为何自己想见沈清疏，为何这个人只能是沈清疏。
　　江宁当他心中苦闷，需要有人排遣，不过此时确实不太适合：“殿下，估摸着沈公子已经歇息了。”
　　“让人出宫去看看，若他没歇息便传他入宫，歇息了便算了罢。”

　　此刻，沈府。
　　沈清疏名义上的父亲沈从安正恭敬的给他汇报着：“王爷，已经联系上了西北，西南的族人。不过西北的族人，不愿……”
　　“无妨，此事不得强求任何族人。苗疆复国固然重要，可是本王也不能让族人们失去安定的生活。”
　　自苗疆灭国起，族人四下逃难，有人归属了沈清疏，有人留在了西南故地，同样也有人为了安定选择背井离乡。苗疆没给他们应有的庇护，沈清疏也自然接受每个人的选择。
　　复国谈何容易，只能从长计议。苗疆已经等了许久了，也不在意在等些时日。
　　书房门被人敲响，下人说：“公子，太子殿下有请。”
　　沈清疏不禁皱眉，怎的这么晚裴长宁还没歇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趁着月色，一身黑衣的沈清疏跟着人偷偷潜入了皇宫。
　　裴长宁此时依然没能强迫自己睡着，不禁更加烦闷：“沈清疏怎的还没来！”
　　甚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任性与刁蛮，江宁好言劝道：“殿下，沈府离宫里还是有些路程的。而且总得小心些吧，虽说宫门守卫都是咱们的人，万一被撞见，这可是大罪。”
　　“江公公，你先去歇息吧，这里我来就行。”二人谈话间，沈清疏入了殿，身上还带了些寒气。
　　也不是没哄过小殿下入睡，从前还是小殿下伴读的时候，他便经常宿在长宁宫，自然而然就多了一项哄他入睡。
　　见江宁退了出去，裴长宁只着中衣，便从床上坐起：“孤睡不着，今夜便委屈沈卿同孤说说话。”
　　“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若臣是殿下，也会睡不着的。”沈清疏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不禁放柔了许多。
　　裴长宁注视着他，之前选伴读，便是因为他觉得沈清疏模样俊朗，特别是一双眼睛，对他有着别样的吸引力。今夜他仿佛受了蛊惑，不禁往前凑近，而沈清疏也并未躲开。
　　就当两人的唇快要贴在一起时，裴长宁忽的回了神，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有些心虚的说：“沈卿的脸侧有颗痣，孤之前倒是从未发现。”
　　“臣也从未发现。”沈清疏此刻也是心乱如麻，方才他看见裴长宁凑近，并未想躲，反而想扣住他的后脑，按向自己。
　　有些感情早已埋下了种子，只是以前从未察觉，今日突然察觉到，二人都有些不适应，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沈清疏见他一直不开口，只得自己找话题：“殿下对长乐公主中毒一事有何看法？”
　　虽是没话找话，也是一个方式看看顾辰熙处理的是否干净，有没有被裴长宁怀疑上。
　　“孤自然最开始怀疑的自然是永安王府，不过孤没觉得永安王蠢到这个关头动皇姐。大皇子和二皇子就说不定了，那些个后妃也说不定。孤现在没有任何头绪。”
　　“有查出公主是因为什么中的毒吗？”
　　裴长宁摇头：“太医院和大理寺都在查，尚无定论。孤问过太医了，寒毒可以下在食物里，也可以下在阿姐的物品之中。不过有太医说此毒不像中原所有。”
　　沈清疏安抚他道：“殿下切莫操之过急，臣也会加派人手，帮助殿下将真凶缉拿归案。”
　　“清疏哥哥……”
　　小殿下许久未曾这样叫过他，沈清疏倒还有些不适：“怎么了殿下？”
　　他问：“你可会厌烦孤，觉得替孤做事很麻烦？”
　　不知道小殿下一天胡思乱想些什么，沈清疏敲了敲他的头：“殿下都叫臣哥哥了，自然不会有哥哥会嫌弟弟烦。”
　　当然，顾辰熙除外。沈清疏觉得这个堂弟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得自己来替他收拾烂摊子，自然会觉得他烦。
　　“好了，殿下也该歇息了。天大的事都留着明日再办。”
　　裴长宁也有了睡意：“你去歇息吧，孤今夜不用人伺候。”
　　小殿下爱踢被子，阂宫皆知，沈清疏自然不可能放心：“臣替江公公守今夜，殿下睡吧。”

　　裴长宁已然睡熟，沈清疏却没了困意，望着裴长宁的脸微微出神。
　　清妃是冠绝六宫的美人，裴长宁和裴长乐两姐弟更是继承了清妃的貌美。
　　说男子美，从前的沈清疏自然不会认可这种说法，可是见过裴长宁的长相后，沈清疏便知道形容一个男子其实也可以用美。
　　借着月色，沈清疏细细打量着小殿下，见他在睡梦中微微颦起眉，沈清疏没忍住替他揉开，轻声说道：“安心睡吧，无论何事，我都会替你处理。”
　　裴长宁睡了多久，沈清疏便守了多久，直到要早朝了，沈清疏才开口叫醒他。
　　长宁宫的宫人平日里一向轻松，因为殿下是个好相与的主，可是长宁宫的宫人没人愿意去叫醒殿下，因为没睡醒的殿下，脾气有些不好。
　　不过今日沈公子在，宫人们就没有这样的困扰了，他们只需要待沈公子叫醒太子殿下后，伺候殿下洗漱更衣即可。
　　“殿下，得起了。”
　　裴长宁翻过身继续睡，完全没有要起的意思。此刻沈清疏得顺着毛哄：“殿下，快些起身。今日我带殿下出宫去吃王老伯家的卤味。”
　　“此言当真？”裴长宁口味偏淡，但是他喜欢吃王老伯家的卤味。
　　只是楚帝一向不允他贪嘴，只是偶尔借着出宫的名义去吃一次。
　　沈清疏没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小脸：“自然，不过不许多吃。上回吃的身体不适，我还被陛下罚了。”
　　裴长宁此刻自然满口答应，不过吃的时候沈清疏自然管不住他。
　　今日的早膳小厨房上了些开胃的小菜，还做了昨日裴长宁叮嘱的糕点。
　　“这一碟赏给沈卿了，就当是昨夜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