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生渣世》吴若离

130、第 130 章

　　陈切端起杯子喝水，缓过一口气，看向陈伊。
　　“下一题。”
　　陈伊点开手机，加了点背景乐。
　　“请听题：2+2等于几。请作答。”
　　数字翻倍，难度也升级了。
　　两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男人面面相觑，写不写4？这是个世纪难题。
　　陈伊面无表情提醒：“允许讨论，但不准发出声音。”
　　她突然做起了鬼脸，接着说：“免得暴露智商。”
　　陈切的视线在老婆和母亲的脸上来回切换，老婆始终是浅笑，妈的表情中线索太多，反而会干扰思路。
　　杭宴息轻轻咳嗽，率先写了5，并把题板伸过去些。
　　尽管他看起来很坚定，但陈切谨慎地提醒他：“等等。”
　　杭宴息配合他，两人拿笔敲击题板，用摩斯密码交流。
　　陈伊出声干扰：“10，9，8，7……”
　　他们快速提交答案。
　　陈伊瞪着他们，凶巴巴地问：“确定了，不改了？”
　　杭宴息摇头，陈切催她：“揭晓答案吧。”
　　答案确实是5。
　　陈伊笑嘻嘻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答案的？”
　　陈切指了妹夫。杭宴息解释：“刚才的音乐，来自西班牙老电影《二加二等于五》，谢谢提示。”
　　陈切放下笔，总结道：“出题很严谨。”

　　“那当然了。又要开始了啊，请听题：3+3等于几？”
　　“能换题吗？”陈切一听到“加”就头疼，忍不住问。
　　主考官铁面无私地回答：“不能。”
　　宋映秋笑着安抚他：“加油，你会做的。”
　　陈切看着老婆，用眼神传达情意，含笑说：“好的，我知道了。”
　　他和妹夫简单交流后，一起写下了：20。
　　今年东冧高考实行3+1+2，他和映秋讨论过所有选科模式，也对比过其它地区的。她说她最喜欢的是3+3，因为学生有更多的选择。

　　连对两题，陈切没觉得放松，忍不住问：“一共有多少题？”
　　“十道。”
　　这就代表容错率只有20%，而他们已经用掉了一半。坏的开头，很容易打击人的信心。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妈还不怀好意地宣布奖罚制度：“过关，赏吵架免罪金牌一块。过不了，你们俩合作，给我们弄夜宵。”
　　有高手老婆数据化指导，现在的陈切，勉强能算个家常菜入门级选手，但是做夜宵包括调味这种核心技术，这难度让他望而生畏。
　　他看向妹夫，杭宴息诚实地摇头——在厨艺上，他只比他老婆好上一点，至少在炸锅以后，不会慌，知道怎么处理，避免火势扩大。
　　那就只有努力做题了。这种思路不确定的烧脑问题，要不是有亲爱的内应给提示，别说80分，能对一半就不错了。好在加法题全做完了，剩下都是些他们认知范畴内的问题。
　　两个都是知识覆盖面很广的人，还各有特长。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顺利到了第九题。

　　“和老婆吵架，你知道她的观点是错的，但她不觉得，你会……请作答。”
　　陈切等了会，见没有下文，就问：“没有选项吗？”
　　前面连做了几道选择或判断题，让他们放松了警惕，现在居然冒出了主观题，还是这种夺命题。
　　“没有。”
　　陈切看向了奖品区，果断写：使用免罪金牌。
　　杭宴息写：凡事都有两面性，她说是，那就一定是，想办法论证她的看法是正确的。
　　答案正不正确，得由老婆们决定。陈伊对这个答案满意得不得了，笑眯眯地比了“V”。宋映秋知道直男老公对真理的执着，勉强算他过关。

　　已经答对8题，顺利及格，但流程还得走完。
　　压轴题由主考官亲自读题：“想生几个孩子？”
　　这……
　　两人的思绪同时回到了第一题，1+1=2的解析里，好像包含了解这题的思路：没有谁规定结婚以后一定要生孩子。
　　但是，到底该答什么？
　　不生？对面坐的可是最盼孩子的奶奶（外婆），会嫌他们没爱，或者不孝吧？
　　生？可她又说没规定一定要生，答了以后，指责他们不顾老婆身体，自私自利怎么办？而且答了生，那就得回答具体生几个。
　　“要不，还是问4+4吧？这次我选8。”陈切头都大了，忍不住求放过。
　　杭宴息笑了，按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回答：“妈，我们暂时不考虑这个。陈伊还年轻，应该多一点属于她自己的时间。”
　　岳母娘满意地笑了，说：“好。”
　　陈切不能抄答案，因为他老婆很喜欢孩子，他也很期待有个女儿延续她的可爱，顺带帮忙稳固家庭。
　　算了，虽然妈对他很不满意，但老婆是最温柔大度的人，不会计较的。他就老老实实回答：“想生一个女儿，像映秋的女儿。妈，你放心，买回来的那些妇产书，我已经在看了，绝对不会当甩手掌柜。”
　　当妈的眼神不善，但没给他判分，只总结道：“你们觉得答这些题很为难，我们觉得有意思。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样，我提议弄这个，一是玩一下，二是想让你们知道一点：别动不动就跟老婆讲道理，家是讲感情的地方，对和错没有那么重要。1+1可能是2，可能是3，也可能是6，或者更多，得看你怎么想。妈对你们没别的要求，生不生孩子，你们夫妻之间好好商量，自己来决定，不用考虑别的。我喜欢小孩子，但我也知道养育一个孩子有多难，所以我尊重你们的决定。事业方面，也是这样。我不求你们活得多么伟大，多么辉煌，只希望你们开开心心的。家和万事兴，希望往后每一年，我们都能这样坐下来，笑笑闹闹。”
　　“宴息，你是个好孩子。陈伊的身世，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岳父是个糊涂人，没心眼，嘴巴不牢，彩礼这些，你给的越多，就越麻烦。那两箱子，我们留几块，完成这个仪式，剩下的，你再带回去。”
　　杭宴息开始后悔提前把韩嵩打发走，他想要好好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但他没来得及开口。
　　何嘉元接着说：“家里不差钱，只是瞒着他一个人而已。我和别人合伙做了点生意，行业方向有四个，即便将来哪一块不行了，也不会一下垮掉。家里有好几处房产，存款还有大几千万，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烧钱的爱好，光吃吃喝喝，几辈子都花不完。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再说了，如果将来我们有个万一，难道你们会丢下我们不管？”
　　“妈！”陈伊和映秋同时出声。
　　何嘉元乐呵呵地说：“你们都是好孩子，我很放心。你们还年轻，想法比我们多，手里有资本，做事就有底气。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用得着妈的地方，只管说。”
　　她指挥陈切：“去帮我拿一下包，顺便观察一下他那鼾打得对不对？”

　　她一停，杭宴息立即表态：“妈，我和陈伊，都很感激你和爸爸，我们只认你们做父母。”
　　一整天都没人问起他的家人，对他只带着弟弟上门这事，完全没异议，这是岳母她们心细又大度。
　　杭宴息趁这个机会主动交代：“我是祖父一手养大的，他已经过世。生我的人，都还在，只是……从来不曾亲近，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们互不干扰。唐先生那，需要负担一下生活费用，只是一般标准，不成问题。Vania不缺钱，总是满世界跑，平常没往来，祭祖时打个照面即可。以后，我们留在这边生活，家里有什么事，能顾得上。”
　　“这样再好不过了。当妈的，都盼着女儿不要远嫁，你们能留下来，我打心底里高兴。但是……将来要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改变，也不需要死守着这个承诺。只要你们好，在哪生活有什么要紧的？家里几个都是知道的，我这人，爱开玩笑，爱闹，最不爱规矩。宴息，往后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好的，谢谢妈。”杭宴息想了想，接着交代，“我没正经入过学堂，一直是跟着祖父和家庭教师学习。没有正经的学历证明，有加国联邦注册中医执照，国内的也有。不过，行医只是附带的，主要是做中药材种植和售卖，也做几种中成药。”
　　回来时，电梯里那邻居问起他是哪里毕业的，在哪工作。大家都没答，幸好电梯已经到了，就这样混了过去。但以后，这样的问题避无可避。
　　陈伊插嘴：“就说是医生好了。”
　　如果说是做生意的，传开了，那一家肯定会缠上来，找妈妈的事。
　　杭宴息点头。何嘉元也拍板：“行，以后统一口径。”

　　杭宴息没有学 历证书，但学识远胜于一般人。
　　陈伊开始夸老公：“他会的东西很多，懂好多外语，还会算命……”
　　糟，忘了陈切在场，不小心说漏嘴了。
　　她往陈切那瞟一眼，这个对封建迷信深恶痛绝的哥哥，把手拿包递给妈以后，居然饶有兴致地凑过去问：“宴息，你帮我算一下，将来是儿子还是女儿。呃……预计是明年要孩子。”
　　杭宴息看看他，再看一眼嫂子，笑着说：“必能如愿。”
　　哈！陈切高兴得坐不住了，站起来，手撑着腰，在房间里来回走。
　　宋映秋和何嘉元也拉着手，一起高兴。
　　陈切走了五个来回，总算停了，激动地安排：“妈，到时候你教她打篮球。常打球能拔高，长高点，再练练身手，以后走到哪都不怕被人欺负。”
　　“行，到时候让你爸退休算了。她想学什么绘画唱歌的，就让你爸一对一教，不用跑外面去。当然了，不学也没事，听她的。”
　　“嗯，妈，也不能太惯着……”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贝阙珠宫那边，要早点安排起来，装修完还得散味呢。你抽空画个图，把那娱乐室改成游乐场。外面的游乐场不干净，也不卫生，就在家里弄，多请几家孩子一块玩，不怕她孤单。”
　　“好，院子里弄个大秋千吧。对了，你们要是住过去了，就喂只猫啊狗的，兔子也行，小孩子都爱小动物。”
　　宋映秋捂脸偷笑，女儿还没影呢，这就什么都安排上了。
　　陈伊跟着高兴，补充道：“弄个城堡，女孩都喜欢这个。”
　　对，还差个城堡。
　　陈切开始在脑海中构建模型。
　　杭宴息编辑短信，发给韩嵩。
　　于是，陈实老爹一觉醒来，就被客厅中央金灿灿的城堡给惊到了——果然很漂亮，但是……该放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