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瑞拉”》凰曦柔

35、第 35 章

　　“我现在，把我正在做的事、将要做的事当做目标就可以了吗？”
　　系统猫抬起头，她看向躺在床中间的凰曦柔，听到她说：“我现在，是好是坏呢？”
　　“你怎么定义这个好坏呢？”像是认为是在问自己一般，系统猫开口道。
　　凰曦柔没有说话，她睁开眼，侧过身看着身旁的系统猫。
　　“你不想实现自己的愿望吗？”
　　凰曦柔摇摇头。她当然想实现自己的愿望，可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她感觉自己有点摸不透自己的想法。而当她和小女儿静下心来聊天的时候，会不自觉去想象自己活下来的景色。
　　“既然你想要实现愿望，那就去行动吧。不去行动、不去做，你永远摸不到愿望的一角。”系统猫站起身来，她缓步走到凰曦柔身边，注视着她的双眸问：“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
　　“杀人。”
　　“不。我只是，我只是有点不知道这样继续下去好不好。”凰曦柔注视着眼前的猫说。
　　“可是凰曦柔，就像我无数次说的那样，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你需要做的只是让其他人也看见你的优秀。去做吧，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系统猫低下头，她用自己的鼻尖去触碰凰曦柔的脸颊，她说：“没关系的，凰曦柔，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要害怕、不要犹豫，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就足够了。”
　　眼前的猫有着自己猫的外貌，她的习惯、看着人的样子、吃东西的姿态等等表现，都与自己的猫极其相像，她甚至还会安慰不知方向的自己。
　　这就是自己的猫。
　　这样的想法不由得从凰曦柔的大脑里冒出来。
　　也许是因为极度地想念；也许是因为对一切的不安；也许只是因为她想要喊一下她，总之，她对着那个系统、那个未知的生物、那个和自己猫一样的物体，说道：“小花，谢谢你。”
　　一个新的存在，诞生了。

　　小花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她笑着蹭蹭凰曦柔的脸说：“这是我的名字吗？”
　　“当然，你不喜欢吗？”
　　“没有！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我！我很喜欢它！谢谢你，凰曦柔。”
　　凰曦柔眨眨眼，她老旧的大脑转了两圈说：“其实你喊我姐姐也可以，在你面前我总是这么称呼自己。”大脑又转了一圈，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继续说道：“算了，叫我名字就好，我也很想听你叫叫我的名字。”
　　她从床上坐起来。眼前的屋子泛着金光，闪得她眼睛疼，凰曦柔揉揉眼睛问：“我们是要干什么来着？”
　　“应该是完成巫师的要求，获得对方的帮助。然后在对方的协助下，完成杀人的任务。”
　　凰曦柔迟钝的大脑消化着小花的话。
　　她其实有点消化不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房子不该是眼前的这种样子。
　　那该是什么样子。
　　她不记得了。记忆里的这个房子逐渐被眼前的景象取代，越去思考便越是感到无法理解。
　　于是凰曦柔放弃思考，她点点头站起来说：“好，那就按照计划来吧。”

　　一人一猫重新参观了一下这个屋子。除去红色门后的房间，她们把每个房间都翻了一遍。不得不说，虽然巫师看起来一点都不养眼，但他的屋子确实比他本人养眼不少，只是娱乐设施太少，实在没有意思。
　　参观完所有房间后，凰曦柔抱起在地上走着的小花。虽然她总觉得在地上走的小花看起来怪怪的，可是按照常理来讲，猫本身就是依靠四肢行走的动物，所以即使感到疑惑，凰曦柔也没有发问。
　　两个人在巫师的房子里发呆。
　　准确来说，应该只有凰曦柔一个人在发呆，因为小花早早就顺从本能睡着了。
　　凰曦柔低下头，怀里睡着的小花带着温度，她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在凰曦柔耳边回响。不知为何，凰曦柔还是觉得怪怪的。
　　是哪里奇怪？
　　她问自己。然后又仔细想想。
　　似乎哪里都很奇怪。
　　怀里的猫很奇怪；所处的屋子很奇怪；自己也很奇怪。
　　她总觉得自己还想做点什么，还想再去找谁见一面。可是真的问起，她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她的大脑昏昏沉沉，像是没有睡醒一样，可她又记得自己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并没有睡着。而且她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对于她来说这种状态并不陌生。
　　越来越多的疑惑堆在心里，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手把一个答案藏了起来。
　　凰曦柔想要知道那个答案，可是答案太深了她根本翻不出来。
　　那就先放一下吧，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从记忆深处找到那个答案。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巫师回来了。他推开木屋的门，走到凰曦柔面前，要来自己拿给对方的鸡蛋和钥匙。他拿着鸡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见上面并没有其他痕迹后，他说：“好吧，你完成了我的要求。现在我会按照我之前承诺的，把这篮金币送给你。”
　　凰曦柔把小花放在地上，她摇摇头说：“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我不想要这些金币的话。”
　　巫师脸色一变，他低沉着声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不想要金币了，而且我知道不要金币也是可以的。”
　　巫师一字一顿道：“那你想要什么。”
　　“帮我做事。不是什么大事，更不会危害到你的生命。”
　　“必须帮你做事吗？”
　　凰曦柔点点头，“你不乐意？”
　　“没有。那我需要帮你做些什么。”
　　凰曦柔思索一下，她问：“你记得村里的所有人吗？”
　　“如果是一直住在村里的话，我记得。不过最近来的其他人我不认识，看着面生。”
　　“好，那你明天抓一个面生的人来，不管如何都要让她无法通过你的测试。”
　　“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知道，所以明天我也会过来，帮你解决这件事。”凰曦柔说完站起身，“剩下的要求明天再说吧，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
　　巫师巴不得她赶紧走，便也没留对方，只是想到明天还得见对方，就觉得太阳穴生疼。

　　告别完巫师，凰曦柔便打算顺着早上来的路回去。
　　不过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她还是没想起来早上是怎么来的，于是只能拜托小花带她回去。
　　一人一猫沿着小路穿过集市，来到小女儿家门口。
　　凰曦柔到的时候父子两人也回来了，他们看凰曦柔现在才回来，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但毕竟不熟，两个人就没有说什么。
　　几个人走进屋内，像昨晚一样吃完晚饭，收拾好桌子，上楼休息。
　　也许是因为凰曦柔的表情过于可怕，小女儿今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拉着凰曦柔的手说话，只是时不时偷偷看眼她。
　　注意到小女儿的眼神，凰曦柔朝她挥挥手说：“怎么了？”
　　小女儿摇摇头，她走过来拉住凰曦柔的衣角说：“只是感觉，姐姐你有点奇怪。”
　　“怎么突然这么说？”
　　小女儿靠在凰曦柔身旁，“我只是觉得，姐姐你的状态和早上不太一样。”
　　“你害怕我吗？”
　　小女儿抱住凰曦柔，“当然不！我只是，只是有点难过。感觉我们明明已经拉近距离了，但没多久你却又离我那么远。
　　但我不会要求姐姐你停下来看我的，现在这样其实就足够了。”
　　小女儿埋在凰曦柔怀里，轻声说道。
　　凰曦柔不知道她现在该做什么。是抱住小女儿，还是就让她静静待着。虽然从感性上思索，抱住小女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她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抱住对方。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让对方抱住自己，已经很宽容了。
　　所以她没有伸出手，只是站在那里，像个柱子一样任由小女儿抱着。
　　小女儿并没有抱很久，不一会儿她便松开手说：“谢谢姐姐。”
　　“我做了什么需要你感谢的事情吗？”
　　小女儿点点头说：“嗯！你让我这样抱着，我就很谢谢你了！”她说着朝凰曦柔露出笑脸。

　　因为时间关系，两人很快就上床打算睡觉了。
　　临睡前，小女儿又像往常一样开始和凰曦柔聊天。
　　漆黑的屋子里，凰曦柔可以感受到身旁人的呼吸。
　　小女儿似乎朝她这边翻个身，她说：“姐姐，你明天还要出去吗？”
　　凰曦柔没有翻身，她把手放在盖着肚子的被子上说：“怎么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要是你明天还要出去，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小女儿似乎朝她这边挪了一点。凰曦柔不知道，她没有翻身，眼角的余光看不到小女儿的样子，她只是觉得对方的呼吸声更近了。
　　凰曦柔有点不舒服，她下意识往床边挪了一点，“我明天应该还要出去，但还是没法带着你。”
　　“是吗？”
　　凰曦柔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稍微侧头看去，只见小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又翻了个身，朝向另一边睡。借着模糊的月光，她发现自己和小女儿之间突然多出一个空位，一个足足可以塞下小花的空位。
　　“没关系。”小女儿还在说话，只是声音变得远了，“刚好我家也有点事，我这几天也不能出门。”
　　小女儿停顿一会儿，她听凰曦柔并没有开口问，便自顾自继续往下说：“听姐姐说，啊，就是我的亲姐姐。她说这几天没法赶回家了，说是巫师拐走了村子里两个女孩，那边有点急，希望早点结婚，因为巫师似乎不会抓走成婚的人。”
　　小女儿哈哈笑了两下，“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传言有没有问题啦，只是那边确实提前了日子。姐姐的计划全打乱了，她本来还说要在离开前给我绣个手帕，因为我的手帕是她不用的，所以她希望至少走之前可以给我一个新的。”
　　“现在看来，”小女儿的声音飘了起来，凰曦柔似乎看到那声音乘着月光飘出了窗外，她听到那声音说：“现在看来，和姐姐有关的东西，我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那声音飘走了。
　　小女儿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