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瑞拉”》凰曦柔

23、第 23 章

　　吃完午饭凰曦柔帮着修女把碗和地打扫完便离开了这里。
　　她先是去卡伦的家，毕竟整个村里没有人会去找神父，但肯定有人想来找卡伦。
　　她来这里的时候卡伦正坐在外面，她抬着脚晃悠，看到凰曦柔来也没有站起来。
　　“你考虑好了吗？”凰曦柔走到卡伦身边，她看见卡伦的脚上还穿着那双红皮鞋。
　　注意到凰曦柔的视线，卡伦弯下腰用手遮住鞋子。她的手很小，即使完全张开也没法挡住鞋子，发现自己的举动没什么意义后，卡伦直起身说：“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凰曦柔挑挑眉，她看看周围问：“你妈妈呢？”
　　“她去田里找我爸爸了，要过一会才回来。”
　　“家里有多余的椅子吗？”
　　“有，不过，”卡伦犹豫一下问：“你能自己拿吗？我不太想弄脏这双鞋子。”
　　凰曦柔点点头，她走进屋内拿出一个小板凳就那样坐在卡伦身边。

　　太阳很大，挂在天上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凰曦柔把脚伸出去毫无风度地坐在板凳上，她可以听到身边卡伦的呼吸声，但更多的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晒过一次太阳了，像这样在太阳底下，感受着它无私的爱，脑子还不会胡思乱想的感觉是那么新奇，又那么难以理解。
　　凰曦柔收回自己的腿，她低下头把自己的头发用从修女家拿出来的头绳扎好，她问卡伦：“这双鞋子对你意味着什么？”
　　卡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鞋子很舒适很漂亮，她想这意味着她在这个狭窄的村落里与众不同；但是鞋子沉重又不便，穿在脚上的时候心总会从别的地方移到它的身上。
　　可她不想脱掉这双鞋，因为它们还象征着父母对她的爱，这爱在这狭窄的村庄里格格不入，新奇到她愿意用物质向其他人倾诉。
　　卡伦没有说话，凰曦柔继续问：“你的父母爱你吗？”
　　这一次卡伦说话了，她点点头发现凰曦柔并没有看着自己，便小声说：“嗯。”
　　“那，你爱你的父母吗？”
　　“我不爱吗？”
　　“如果你爱，你应该要把这双鞋子脱下来，物质无法言明爱，它只是攀比的道具。”
　　“但是整个村子里没有人再能穿上这双鞋！”
　　“可穿上这双鞋的你，心已经飘走了，要是你还爱你的父母，为什么还要把这样的炸弹带在身边。”
　　卡伦有些生气，她伸手去拽凰曦柔的衣袖却被对方躲过去，重心不稳的她脚踩在了泥土地上。
　　这几天是晴天，地上并没有泥水，可她像是看到鞋子上沾染了脏污一般尖叫着，她大喊道：“你弄脏了我的鞋子！”
　　“洗洗不就好了吗？”
　　“那样就不是新的了！新的鞋子最好看！”
　　“你瞧，”卡伦听到凰曦柔笑了，她抬起头看到对方说：“你还是不爱你的父母。”
　　卡伦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她想从口袋里掏出布来擦拭自己的鞋子，可是掏完所有的口袋都没有找到那块布，她又抬起头看向凰曦柔，对方问她：“你现在想脱下这双鞋子吗？它已经脏了。”
　　卡伦看着自己的红皮鞋没有说话，凰曦柔叹口气，她蹲下来用袖口擦干净卡伦的皮鞋说：“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替你求情了，我和你素不相识，没有必要为了你去做些什么。”
　　“但你明明说好了！”
　　“可你也没有同意啊，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你，不过我可以给你思考的时间，今晚我要是没有在教堂看见你，明天你家就会被神父举报到教会，然后你爱的和爱你的都会消失，”她看着擦干净的皮鞋，又抬起头看着卡伦笑着说：“这双鞋也会消失。”
　　卡伦动动腿想把脚缩回来，但鞋子被凰曦柔用手抓住，她拽了几下都没有挣脱。卡伦心里有点害怕，她不由得弯下腰，想要拍打起凰曦柔的手，但在她打上来前，凰曦柔先松开手站起身，她拿过一旁自己坐过的板凳，看着卡伦说：“你好好考虑，我希望你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她说完把板凳放好离开卡伦家。
　　之后凰曦柔又去找神父，和神父简单聊过卡伦家的事，安抚过对方后她告诉神父黄落梅已经写好发给教会的信，不过在寄出去之前她们需要神父做些事。
　　处理好神父这边的事后凰曦柔走回了修女家，她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卡伦后会说出那样一番话，虽然没有卡伦她的计划也会继续进行，不会受到影响。
　　她听到黄落梅笑着和修女聊天，她们似乎说起了她，但是在说她什么呢？凰曦柔没有继续听，她转过身离开这里。

　　晚上六点半，钟声准时在村落里响起，凰曦柔跟随人群走进教堂，她来得有些晚，到的时候教堂里已经有一些人了，而黄落梅和修女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看到她走进来，黄落梅向她挥挥手说：“这里！”
　　凰曦柔走过去，她跨过俩人坐在最里面。刚坐下修女就凑过来问她：“神父那边怎么样了？”
　　“我劝了一下，他说暂时可以不追究，但之后会怎么样还得看卡伦一家那边。”
　　修女点点头，“你也尽力了，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结果，只能希望卡伦家可以度过这次危机吧。”
　　“嗯，我也希望他们能平安度过。”
　　她们没有继续聊，因为神父已经走了进来。
　　也许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这一次神父并没有在外面待很久，他进来后先是清点一下人数，看卡伦一家只有卡伦不在时皱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晚上七点祈祷正式开始，因为卡伦不在所以这一次的祈祷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神父结束祈祷。
　　“今天结束得有点早啊。”看神父开始收拾东西，修女有些惊讶地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早就能结束祈祷，回家休息。”
　　“也许是他心情不怎么好吧。”黄落梅猜测道。
　　“也许吧，对了，凰曦柔你晚上吃过了吗？现在时间还早，你要是没吃可以来我家吃点东西。”
　　“没，路上来的时候我吃了一点。”
　　“那行，”坐在最外面的修女看已经有人离开，便起身说：“那我先走了。”

　　修女离开后黄落梅问凰曦柔：“你现在要回去吗？”
　　“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
　　“神父要求我祈祷结束后收拾一下教堂。”
　　“我没听修女说祈祷结束后需要打扫啊。”
　　“大概是他心情不好，我又触了霉头，所以把我留下来了吧。”
　　黄落梅看着眼前和别人聊天的神父，又转头看着凰曦柔，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凰曦柔说：“没事，你先走吧，只是整理一下教堂里的东西而已。这几天你这么忙，回去就就不用等我了，早点睡吧。祝你做个好梦。”
　　虽然很想留下来，但黄落梅最后还是离开了教堂。
　　随着人群离开，最后教堂里只剩下神父、凰曦柔和被神父留下来的那个人。
　　“那先这样吧。”神父抬头，他看教堂里已经没什么人后对着那个人说：“对了，你顺便留下来帮后面的人打扫一下教堂吧。”
　　“谁？”那个人转头，发现留下来的人是凰曦柔后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但很快她就调整好心态向着神父笑着说：“没问题，那我拜托您的事？”
　　“你做得好，我就同意。”神父说完也没给那人说话的机会离开教堂。

　　只剩下两个人的教堂十分静默，凰曦柔看那人没有说话的打算，先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你好...”
　　她话还没说完那人便挥挥手说：“打招呼就免了，我想我们之间也不太需要这种东西，你就说怎么收拾教堂吧！”
　　“行，不过在收拾之前我们得等一下。”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会有人来吗...”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教堂门口响起脚步声，两人抬头看去，就看到卡伦站在门外。她面色苍白，有些警惕地看着教堂，见没有其他人后她问：“神父呢？”
　　“早走了。”女人皱皱眉看着卡伦，“你来干嘛！”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
　　“来看什么，你今天不都没来祈祷吗？”
　　“但是我、我很担心，也很害怕...姐姐你们在这干什么？”
　　“神父让我陪她打扫教堂，所以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对，”凰曦柔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布，她一把上前捂住女人的口鼻说：“就我们两个人了。”
　　“你！”女人开始挣扎，她的手不断抓挠凰曦柔捂住自己口鼻的手，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凰曦柔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手套，那手套不像是能从这里买的东西，质量很好根本抓不破。
　　捂的时间越久，女人的视线越花，最后她双手垂下再也不动了。
　　见女人不再挣扎，卡伦上前小声问：“她死了吗？”
　　“没有，可能是装昏可能是真的昏了。”她抬起头看着卡伦背在身后的手问：“东西你都拿来了？”
　　卡伦点点头，她取出藏在背后的斧子和红鞋，走上前把这两样东西递给凰曦柔。
　　她看着凰曦柔把红鞋拿走，又把红鞋放在一边，问：“其实你不需要我也可以吧？”
　　“可以干什么？”
　　“就是做你想做的事。”
　　“那你不来不也可以吗？”
　　卡伦笑了，她说：“那我现在要帮你做些什么吗？”
　　“等我做完我的事后，你把你的斧子清洗好带回家就行。你要留在这里看吗？”
　　卡伦摇摇头，她走出教堂关上门。

　　教堂里再次只剩下凰曦柔和那位女性，她低下头看着怀里昏迷的女人，对方吸入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已经有一段时间，就算装晕现在应该也是真的晕了。
　　她松开手把女人放在木椅上，随后喊来系统猫让她把红鞋扔到神父那边，最后她拿起斧头一斧子砍下女人的头。
　　斧子很锋利，只一下便砍断了女人的头，头颅随着力道飞了一小段，最后落在地上。
　　因为系统的原因，现场没有过多的血迹，唯二有血迹的便是女人的脖子的断口处和斧子上。
　　“真锋利。”凰曦柔握着斧子说，她把斧子架在自己的脖颈旁，按照计划那般挥舞起斧子朝着自己的脖颈砍去。
　　她的心没有起伏、没有波动，砍下别人脑袋的时候没有，即将砍下自己脑袋的时候也没有。
　　她感觉斧子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那寒意刺破了她的皮肤在身体里游走，她闭上眼，在失去全部意识前，她突然想起昨晚黄落梅用口型问自己的话。
　　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计划并没有仔细去思考，但尘埃落定的现在，她突然意识到黄落梅在问她，那颗糖甜不甜。
　　现在她想认真回答黄落梅的问题。
　　因为那颗糖真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