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瑞拉”》凰曦柔

138、第 138 章

　　在凰曦柔阐述自己想法的时候，小花缓慢地移动身子，等凰曦柔说完，她的背早已贴在凰曦柔垂落在床面的手臂上。
　　“总之呢，大家也不用为我难过。”凰曦柔说着顺势抱起小花，“毕竟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打开心扉，接受新的朋友，只是现在交朋友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困难。”
　　“没关系！”黄落梅道：“没关系的，凰曦柔，你只要找到你最喜欢的生活方式就好。”
　　“谢谢。”

　　也许是因为早上已经聊了很久，也许是因为天已经黑了。后续的聊天过程中，几人心平气和地聊到九点。
　　时间一到，凰曦柔就开始打哈欠，于是黄落梅和小草便让她先去洗漱，赶紧睡觉。
　　晚上九点半，一行人躺在被窝里。
　　房间的灯已经被关上了，在这样的黑暗里，黄落梅开口道：“明天，我们就会回到之前的关系了吧？”
　　“嗯。”床上的凰曦柔轻声回答道。
　　“今天我很开心。”黄落梅说：“虽然这次过夜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完美，可是人生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事情，这种偶发的矛盾反而更让我觉得，你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凰曦柔，我很开心今天你能答应我们的请求。如果某一天我无法继续走下去，回望我的一生，我一定会因为今天，而露出笑容。”
　　她说：“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她说出的话像是被空气吹起的泡泡，从她视线的死角处缓缓上升，在黑暗的空间里熠熠生光，最后越过高高的天花板，去往自己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那是未来吗？
　　还是充满希望的愿望？
　　透过厚重、低沉的天花板，凰曦柔什么都看不到。
　　在这漆黑的屋子里，她的目光被黑色填满。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去往那里的权力。
　　凰曦柔闭上眼。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你很无情。”人形的声音响在她的前方，凰曦柔想睁开眼，但眼皮却像是厚重的铁链，被锁在眼睛上。
　　“但有的时候，我又觉得你很善良。”人形的声音来自她的后方，可是她没有听到脚步声，想要转过身子拽住对方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但更多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孤单。”人形的声音来自她的右侧方，“孤独地前行，孤独地成长，于是为了不伤害到自己，只能选择更孤独的方式面对世界。”
　　凰曦柔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上下嘴唇却像是被钉起一般。
　　她感觉不到脚下踩着的地面，身子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但我还是很喜欢你。”人形来到她的身前，“喜欢你思考的样子、不满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喜欢情绪在你的脸上肆意绽放，给你带来短暂的生，和无尽的死。”
　　“凰曦柔，你要离开我了。”她说，手缓缓上抬，拥抱住眼前看不到、说不了、动不了的凰曦柔。
　　“那么快，那么慢，感觉一个眨眼间你就要推开这扇门了，可又感觉仿佛过了许多年，你才推开这扇门。”
　　“凰曦柔，”她再次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下一次，你会做出更好的选择吧。”
　　她问。
　　可问题不是问题，眼前的人也不会回答。
　　于是她松开手，抚摸上凰曦柔的脸颊，“真好。”
　　她说。

　　凰曦柔睁开眼睛。
　　窗外传来鸟鸣声，她眨着眼，头侧向床铺边。
　　地上什么都没有了，凰曦柔想了一下，才意识到另外两人已经回去了。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按亮屏幕，群里并没有人说话。
　　“她们几点走的？”凰曦柔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好像刚走。”小花从床上站起，伸个懒腰说。
　　凰曦柔点点头，她从床上下来，走进卫生间里。卫生间也很干净，看起来并没有人洗漱过。
　　她打开水龙头，伴随着水声凰曦柔朝外面问：“她们走之前有说些什么吗？”
　　“我记得没有，她们都没发出什么声音，我还是因为门关上的声音醒的。凰曦柔，你等会要去找她们吗？”
　　关上水龙头，凰曦柔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穿上椅子上自己的外套和门口的鞋子说：“差不多吧，你不打算和我去吗？”
　　“当然没有，”小花从床上跳下来，“那我们现在就走？”
　　凰曦柔点点头，于是两人拿好自己需要的东西，离开了房间。

　　大楼的走廊依旧空空荡荡的，凰曦柔看向走廊的两侧。
　　两边的房门紧闭着，她收回视线说：“你说，房间里的人有没有可能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
　　“正常来讲，应该不会吧？小草不是说，在这栋大楼里，如果你没有强烈的愿望是不会与其他人碰面的吗？既然如此，那声音什么的应该也不会听到吧？”小花回答道。
　　“不过我昨天在房间里听到她和黄落梅回来的脚步声了。”凰曦柔说：“正是因为我听到了她们的脚步声，所以我才会想这栋大楼的机制究竟是什么。”
　　“但昨天你没有和她们说这件事情。”
　　“这不是昨天那个场面该问的问题吧，而且今天我也能问她们，所以当时我就没说了。”
　　“这样啊。”小花点点头，“但我也不清楚这些东西，我对这里的了解没比你多多少，所以你可能还是得问问她们。”
　　“好吧，意料之中。”凰曦柔伸个懒腰，两人搭乘电梯来到一楼大厅。
　　大厅里依旧没有多少人，凰曦柔和小花来到小草上班的地方。
　　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门口等她的是黄落梅和小草。
　　“早上好。”凰曦柔朝两人打招呼，“你们怎么走的那么早。”
　　“睡得太早不习惯，早上很早就醒了。”小草叹口气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现在也不是很早吧？”
　　“我睡眠情况不好。”
　　“行吧，我们先进去？”
　　凰曦柔点点头，于是小草打开门，带着两个人进去。
　　“我们这边已经拿到丹丹的信息了，我待会发给你。”
　　“你接触过她吗？”
　　小草摇摇头，“这个信息不是我负责的，所以我不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不过你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要和黄落梅一起去找她吗？”小草侧过身子问道。
　　凰曦柔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黄落梅，随后移开视线说：“我先自己去看看吧。”
　　“其实，你不用先和丹丹打好关系，”小草揉揉自己的后脑勺说：“就我目前了解的信息来看，主系统似乎在这方面放宽了自己的要求。”
　　“什么意思？”
　　“唔，等你看完资料就懂了。”小草站在最里面的房间前。
　　她推开房门，让两人先进去点菜，自己则去后厨一趟办点事。

　　凰曦柔与黄落梅走进房间内。
　　黄落梅拿起柜子上的遥控器打开空调，她坐在凰曦柔拉开的板凳上说：“你要我陪你吗？”
　　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凰曦柔取出手机说：“你想陪我吗？”
　　“想啊，毕竟要是这一次你成功了，那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说：“既然是最后一次见面，那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多呆一会。”
　　凰曦柔点开小草发来的信息。
　　与其他资料不同的是，这份资料的开头直接写着需求丹丹帮助的条件，那便是帮对方找到自己的围巾。资料下面还写着丹丹围巾的所在地，这么一看，确实如小草说的那样简单了不少。
　　凰曦柔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她没有把手机锁屏，就那样大大方方地摆在桌子上，一点都不在意黄落梅凑过去的眼神。
　　“你要来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也知道我想要做些什么。”凰曦柔靠在椅子上说：“但我推荐你不要来，你和小草不一样。虽然小草也会为我伤心，但她的伤心并不如你那般汹涌，也不如你那般容易，可你只要看到我、听到我的一点不顺心，就会担心我、为我伤心。所以我推荐你不要跟过来。”
　　“你知道啊。”黄落梅垂下头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想不注意也不行。”
　　“但你还是...”
　　凰曦柔沉默着。
　　“我知道，我不应该去表现自己的情绪，也不该对你的举动指指点点，毕竟这是你的人生、你的决定。”她把弄着自己的手指说：“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悲伤那么明显，但没想到，你还是注意到了。”
　　凰曦柔侧过头。
　　她不打算告诉黄落梅，自己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些，不仅是因为对方平时的表现，更因为她看到的那些情景。
　　可黄落梅毕竟不属于主系统，虽然她也知道一些东西，但与主系统关系颇深的规则，她似乎并不了解，既然如此，凰曦柔便没必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给对方。
　　“虽然我确实很容易因为你的事产生情绪波动，但我还是想要陪你一块去找丹丹。”黄落梅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说：“毕竟这是最后一次了，而且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什么样的心理准备。”凰曦柔转过脸看向黄落梅。
　　黄落梅朝她微笑，她说：“直面你死亡的心理准备。其实，上一个游戏你答应我可以和你一起行动的时候，我还有些惊讶，不过也许正因为你把东西都说开了，所以我才能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我的悲伤是我的东西，它不需要你负责，也不需要你承担，所以凰曦柔，让我跟着你一块去吧。”